秦嚴綱立在原地,收起了那柄飛劍,麵色如常,但藏在衣袖之中的一隻手卻已經抑製不住地暗暗抖動,心中暗暗感歎,“果然後生可畏……”


    幾名弟子立即跑上前來,“師叔,我們要不要追……”


    秦嚴綱擺了擺手,一時竟然說不出話,豆大的汗珠立即從額頭滾了下來,腳步踉蹌似乎站立不穩。(.無彈窗廣告)許久才將飛劍收入了劍鞘,“好個竇思空,居然能將老夫逼到這個境地。隨他去吧,你們不是他的對手。”


    竇思空駕馭著蒼龍裂骨大槍很快便離開了金鳳城,在城中施展飛行之術引起了一片騷動。姬清靈立於槍杆上,看著腳下的一切,似乎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衣帶隨風飄揚之間,引得一片“仙女”的讚歎之聲。


    在城外的一片空地上幾人安然著陸。剛一落地,竇思空的氣息便有些許紊亂,“這秦嚴綱果然不好惹,括蒼五老的名號果然不虛,看來他已經是分神初期的修為了,隻用五分力看來是看輕他了。”


    楊駿這時候臉色煞白,似乎還沒有從剛剛的飛行中回過味來。


    竇思空也不顧這是在什麽地方,是否會有人打攪,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將瓶中丹藥取出服下,便盤腿入定,運功恢複體內被打亂的氣息。


    楊駿之前聽姬清靈說過,入定療傷時若被偷襲,極有可能重傷,便當即將隨身的挎包交給了姬清靈,坐在一旁為竇思空護法。


    待到竇思空入定結束,已是黃昏時分。


    “若不嫌棄,二位可否隨我去見一見竇某的好友,宿上一夜。”


    楊駿和姬清靈身無分文,也沒有別的辦法,隻得同意。<strong>.</strong>


    迎著落日餘暉,竇思空帶著楊駿和姬清靈來到了一座金鳳城外的宅院之外。


    金鳳城背山麵海,處於元洲東部大平原之上,還有一條幾乎貫通元洲南北的醇江在側,這些都構成了她水陸要衝,商貿重鎮的地位。眼前的這座宅院雖然在金鳳城以外,但離著港口並不遠。此時漁火初上,星星點點,依舊一片忙碌景象。


    “好一片海景莊園,原來竇兄還有這樣富甲一方的朋友,真令人歎服。”楊駿嘖嘖稱奇,而竇思空隻是笑了笑沒說什麽,自顧自上前疊指敲門。


    那緊閉的大門露出了一條縫隙,一個小廝打扮的年輕人探出頭來,“誰啊?這麽晚了。”


    “麻煩通傳員外,就說是竇思空前來拜訪。”那小廝一聽到竇思空的名字,立即讓人將那兩扇沉重的木門敞開。一邊點頭哈腰,“三公子,不知是您來,多有得罪,我們員外有吩咐,三公子若是前來,不必通報,直接請入就是。”


    竇思空也不推辭,“既然如此,竇某就不客氣了,這幾位都是竇某的朋友,有事拜訪員外,不知?”小廝忙說,“三公子的朋友自然是員外的朋友,裏邊請,裏邊請。”


    三人在小廝的引領下穿宅過院,許久才來到宅子的正廳。此時正廳之外,一個穿戴齊整的中年人迎在門前,“恩公,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胡員外哪裏話,‘恩公’這兩個字,竇某哪裏敢當。”


    這胡員外單名一個枚字,長相富態。他是金鳳城著名的富商,元洲各大門派以及各個城鎮都有他的貨物在販運售賣。七年前他親自押送一批要緊貨物遭劫,是竇思空經過將其救下,並保護了他的貨物安然無恙。


    從此以後,胡枚便對竇思空以上賓之禮對待。二人又在門前寒暄了一陣才依次步入正廳。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胡枚當即設宴,宴請他的貴客。席間各種精致的菜肴讓楊駿應接不暇,竇思空和胡枚的見聞都非同一般,楊駿也把自己在那個時空中的見識包裝了一番。一時間席上幾人妙語連珠,幾個人相談甚歡。


    觥籌交錯之間,夜便已經漆黑如墨。胡枚本就不善喝酒,此時已經酩酊大醉,被下人攙回臥房歇息。姬清靈經過這兩日的折騰也覺得倦了,便在胡府丫鬟的引領下前往了客房。


    竇思空和楊駿見隻剩他們二人,便說,“楊兄弟,去庭院中繼續喝上一杯如何?”


    楊駿雖然有些昏沉,但還是答應,“好,今日不醉不歸!”


    “胡喜,帶我們去梅竹亭。”竇思空對著一旁還在伺候的那名下人說道。


    那下人正是最初為他們開門領路的那名下人,隻是十五六歲的年紀,不過很是伶俐。


    “二位隨我來。”


    在胡喜的指引下,二人來到了胡府中的前院花園。花園正中是一個金魚池,池邊立著一座六角六柱的涼亭。其餘下人將酒水放置在涼亭中的石台上便紛紛退了下去,隻留下胡喜在不遠處靜立伺候。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看著天上的那一輪明月,楊駿想起了蘇軾的《水調歌頭》。


    竇思空將酒斟滿,笑著看著手中的酒杯,“想不到楊兄還頗有文采,看來我得對你刮目相看了。”


    楊駿忙擺手,“哪裏,拾前人牙慧罷了。”


    二人在這亭中喝酒閑談,竇思空在世上行走,行事高調,在講求清心寡欲的仙靈界名聲並不好聽,但楊駿並沒有這些思維的束縛,聽著竇思空談論過往行俠仗義的事不禁大呼過癮。


    “這些明鷹門的雜碎就得這麽製他們,不然那些姑娘豈不是白白被他們禍害了。”聽了許久,楊駿也越喝越多,不禁大聲應和。


    竇思空也豪情勃發,“是啊,所以我把他們一個個都剝得精光掛在城頭,第二天清晨城門口實在是太熱鬧了。”


    聽到這裏,楊駿拊掌叫好,“好!痛快!”


    “不過那次之後我又一次陷入了追殺之中。”


    看著湖麵上的波光,竇思空舉起了已經斟滿的酒杯,“楊兄弟,今日與你這番談論,讓我舒暢非常,你是我竇某遇到的第一個為我叫好的人。人生得一知己不易,如若不棄,我們結拜如何。”


    楊駿聽了這話,當即跪地抬手起誓道,“楊駿求之不得!今日我楊駿願與竇思空結為異性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隻願同年同月同日死。星辰明月,實鑒此心,背義忘恩,天人同戮!”


    竇思空見楊駿突然起誓,一時竟有些鼻酸,當即也與楊駿一般跪地起誓,“今日我竇思空願與楊駿結為異性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隻願同年同月同日死。星辰明月,實鑒此心,背義忘恩,天人同戮!”


    “今後你我便兄弟相稱!”


    “大哥!”


    “賢弟!”


    “好兄弟,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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