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嬰催動小浪梭到了岸邊,上岸之後就收起了那小浪梭,原本三丈多長的小舟立即成了一枚桃核般大小被田嬰藏到了衣袖當中。


    楊駿和竇思空拜別了田嬰便慢慢悠悠地向著朱猛的小院走去。一夜沒睡,兩人均是哈欠連天,一副萎頓模樣。雖然以兩人的修為,稍稍入定片刻便能抵消睡意,但這睡意卻讓他們舍不得驅散,偶爾痛快地睡上一覺也覺得很是不錯。


    閑逛了一番,兩人才回到了朱猛的小院附近。這才發現這裏也頗為吵鬧,已經圍了許多路人,人群中似乎是朱猛正與一女子爭執不下。


    那女子似乎已經十分不耐煩,聲音也大了起來,“大伯,這個人肯定就在你的府上,他的氣息就算隻有一絲一毫我都能感受得到!”


    朱師傅應是解釋了許久,此時也有了一些火氣,“姑娘,我說過了,除非你說出找他有什麽事,我才能答複你,否則,無可奉告。”


    “難道朱師傅還有這喜好?”竇思空聽到這動靜,當即打開了鐵扇撥開路人擠了進去。楊駿緊隨其後,沿著竇思空所開辟的道路也跟他擠進了人群。


    “讓讓,讓讓,謝謝!”擠了許久,竇思空才來到了最前一排。然而,當他看到那女子的麵容的時候,他就立即後悔起自己的衝動來。竇思空當即轉身卻與跟上來的楊駿撞了個滿懷,自己也險些摔倒在地上。


    這動靜立即引起了那女子的注意,看過來時也吃了一驚。見竇思空慌亂地拉起楊駿就要逃離,她立即豎起了雙指,指尖上也在不知不覺間纏繞了一道黃色的靈符。隻見那女子隨性地將之指尖的靈符點向了竇思空和楊駿所在的地方,那靈符便直飛過去釘在了竇思空的腳下。


    來到竇思空腳下之後,這道靈符立即自燃了起來,很快化作一團灰燼。風一吹,那團灰燼便向著遠處飛了出去,而兩人的腳下立即出現了一個黃色的陣法,將兩人定在了原地。


    這樣的符咒威力並不大,別說是竇思空,就連楊駿想要破解也不必花費太多力氣。不過兩人同時選擇了沉默,誰也沒有壯起膽子破壞這個陣法,因為正走向他們的,就是


    在兩日前被他們在繞音穀甩下的傅暄。


    此前,發生了太多事,讓楊駿和竇思空幾乎都已經忘記了傅暄等人的存在。如果傅暄是來興師問罪的,他們一句為自己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


    “暄兒,你是怎麽找到我們的?”竇思空極力地想要把她和蒼滿月官山渠被他們拋下的事蒙混過去。楊駿也裝出了一副不解的樣子,“是啊,傅姐姐,你是怎麽找到這裏的,蒼兄和小官呢?”


    傅暄絲毫不理他們的這一套,不緊不慢地走到了竇思空身邊,“哼,要找你還不容易,問問最近有沒有喝酒鬧事的便是了。一路問下了,自然就找到你們了。隻不過這位大伯死活不肯告訴我你們的下落,好費了我一番口舌。現在搞得我頭暈目眩,你們先想想該怎麽補償我勞的神費的力吧。”


    “至於他們兩個,”傅暄收起了陣法,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一邊不斷捶打著額頭,“滿月帶著紫光蓮花已經坐船前往玄洲了,至於小官,我把他安頓在客店了,帶著他出來,我可料不準會惹出什麽麻煩。”


    如此抱怨了一桶,楊駿和竇思空隻能在邊上說著類似“是,是,辛苦了”這樣的奉承話。


    朱猛見這三人真是舊識,當即改變了態度,“既然都是朋友,那就不要站在門口說話了,快進來,快進來!”


    這麽熱情的招呼,讓傅暄也預料不及,不過她很快便反應過來,“朱師傅為這兩個家夥善後怕也是費心費力了,傅暄代他們賠罪了!”


    “傅姑娘如此彬彬有禮,讓我這個大老粗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快請進,進來慢慢談!”朱猛的臉色也微微變紅,招呼得更加熱情。


    圍觀的路人見熱鬧已經結束,便紛紛離去,一時間隻剩下了楊駿和竇思空麵色尷尬地站在原地。


    “大哥,你說要怎麽賠罪才好?”楊駿撓了撓頭,心想以前那溫文爾雅的傅姐姐竟然也有這麽強硬的一麵,看他的言辭舉止,竇思空過去肯定沒少吃苦頭。


    竇思空絲毫沒有主意,他心中想著若是他能有主意現在也不會是這樣的局麵。無奈,他隻能搖了搖頭一頭走進了小院。


    在小院中落座,楊駿未等傅暄說什麽,便率先問道,“淩權和淩坤呢?你們怎麽處置了!”


    竇思空剛要在心中稱讚楊駿急智,能夠將話題轉移。沒想到一提到這兩人,簡直就和火上澆油沒有兩樣,傅暄本就帶著一絲怒意的臉瞬間就完全沉了下來,“你以為我們有辦法製服這樣兩個修為高出我們一大截的怪物嗎?你們竟然沒有做好妥善的安排就擅自離開,現在竟然還要來詢問他們兩個的處置?”


    竇思空已經低下了頭,什麽都不準備說。楊駿隻得硬著頭皮接著問道,“他們,放了?”


    “當然是把他們留在原地了,當然,他們此時或許已經回到連生山了。”傅暄看了一眼楊駿,突然感到了一絲異樣,“你是不是已經到達了靈機後期的修為了?”


    楊駿感到這是個轉移話題的好機會,當即把自己的氣息完全發散出來,“傅姐姐好眼力啊,的確是靈寂後期了,我想有了機會我就能凝成元嬰了吧。”


    聽到元嬰這個詞,傅暄苦澀地搖了搖頭,她同樣修真多年,卻始終沒能凝出元嬰。


    “暄兒,不要氣餒,你將來一定也能凝出元嬰的,不用太過擔心!”竇思空見話題成了元嬰,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氣,嘴上卻一鬆,無意間刺痛了傅暄的軟肋。


    楊駿立即踢了竇思空一腳,還渾然不知自己犯了忌諱的竇思空此時才意識到說錯了話,當即冷汗直冒。


    傅暄早年拜在符籙派門下,修習的多是符籙派的各種靈符法門,對於自身的修煉在意的並不多。之後她又在別人開始修煉自身的時候離開了師門,這也讓她靈寂期的靈力還趕不上楊駿當時心動期所擁有的靈力。


    “這是自然!”傅暄冷聲答道,見時候不早,忙起身往外走去,走了兩步,竟打了個踉蹌,“竟已經耽誤了這麽久,我得去把小官帶來,他一個人肯定等急了!”


    “傅姐姐,我們同你一起去吧!”楊駿不失時機地拉了拉竇思空的衣袖,竇思空卻像是失神了一般毫無反應。


    “不必了,客店離這裏不遠!”傅暄說完,便一閃身從小院中沒了身影,隻留下地上一團尚未熄滅的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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