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武者的視力本就超群,看到如附體的嶽武聖倒下,下麵頓時炸開了鍋,個個目瞪口呆,特別是剛剛還在感歎丁甲神功如何神異的老者,仿佛活活吞了一隻老鼠,膛目結舌。


    五嶽神宗之人,更是個個難以置信,要知道嶽武聖近兩百年都是五嶽神宗的精神支柱,但是隨著嶽雲的轟然倒地,他們的心中的信仰仿佛也一下崩塌,心在狠狠地抽搐。


    “陸地真仙!”


    躺在地上的嶽雲麵容蒼白,慘笑著。


    隻有陸地真仙才有能力會如此輕易地擊敗他,一招,他居然一招就慘敗,近百年來積攢的無敵信心,一朝盡喪。


    嶽雲倒地不起,傷勢之上有劍意殘留,阻擋他的血肉恢複。如若不是,哪怕骨頭盡數碎裂,憑借武聖恐怖的生機,也能十數息之內恢複完全。


    “師祖!”


    “師祖您怎麽樣了!”


    ……


    一道道身影飛躍而上,出現在山峰之上,看著倒地不起的嶽雲,個個臉色大變。這些人不乏先天宗師,都是宗門掌教和長老級別的存在。


    高啟輕輕將拔出的古劍緩緩推入鞘中,眼眸深邃,看不出喜與悲,風拂動他的衣襟,白衣出塵,仿佛不染人世塵埃。


    此時嶽雲身邊全部人都忌憚和驚恐地望著高啟,害怕他的進一步動作。眾人也明白,眼前的男子碾壓他們如螻蟻,但是如果失去嶽師祖的鎮壓,那五嶽神宗將麵臨非常恐怖的局麵。


    這些年得罪的魔道和修士武者,隻怕會紛紛找上門。而一名武聖動輒數百年都培養不出一個,那五嶽神宗怕是要徹底沒落了。


    高啟眉頭微微蹙著,他其實殺與不殺嶽雲都無所謂,但是若以後這五嶽神宗在自己背後使絆子,那就會給自己的爭霸之路添上一絲阻礙,倒還不如此時將其全部誅殺?借此震懾天下人。


    對麵的全部人看到高啟蹙著眉頭,不由心頭紛紛泛起寒意,心頭的恐懼幾乎難以抑製,冷汗直冒,濕透衣衫。


    但是下一刻,高啟的目光就從眾人的身上收了回來,轉而望向百丈之外。那裏有一處凸起來的高石,不知何時有一名男子靜靜地佇立著,他劍眉星目,頭戴高冠,寬大的衣袍透著古風,像似前朝的衣冠,左手拿著一柄古樸的長劍,劍鞘是雪白色,連劍柄也是,毫無華麗可言,雕飾著簡陋的線條,但是卻意外的好看。


    “獨孤如願!”


    “是他,百年前以劍道成就陸地真仙的強者。”


    “他怎麽出現了?”


    ……


    在場有人認出了這名男子的來曆,心頭巨震。世人皆知,獨孤如願六歲練劍,十二歲便名聲鵲起,十五歲進入先天境,二十五歲突破武聖,五十歲邁入陸地真仙。可謂是天之驕子,在往後的百年時間裏是所有用劍武者追逐的目標。


    獨孤如願眉宇之間有著淡淡的冷漠,眼眸同樣望著高啟:“當年嶽雲曾幫過我一次,我承諾過為他出手一次。”


    他的聲音很冷,跟萬年不化的玄冰一樣,似乎不攜帶任何感情,不過到底還是跟高啟解釋了一句。


    “咳咳,多謝!”


    嶽雲咳出了鮮血,麵容慘淡地向著出現的獨孤如願感謝道。此刻他的體內有些糟糕,高啟的劍氣在體內肆意破壞,抑製住他體內力量的修複,想要恢複需要不少時日。好在他做了兩手準備,要不然,今天怕是真栽了。


    “好!”


    高啟的眼眸如寒潭般幽深,掃視了嶽雲一眼,嘴角掛上淡淡的笑意。他也確實想要領教一番,這裏的陸地真仙實力到底如何。


    何謂陸地真仙,就在於不漏。周身的氣息力量都能完美掌控,不再傾瀉出一絲一毫,達到一種圓滿的境界,同時身體與精神都得到極大的蛻變,與武聖也有著天壤之別,壽命足有千載,和凡人已經是兩種生物。


    現在站在高啟麵前的獨孤如願,高啟能感覺到他的身體蘊含著一股恐怖的氣息,如同利劍藏在鞘中,尚未拔出,但是一旦拔出,將是驚天動地的事情。


    同樣,獨孤如願也能在麵前這名男子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浩大、尊貴的氣息,有種堂堂正正、皇道高貴的意味。眼前這名男子根本不像外界所說的隻有二十幾歲那麽簡單,他懷疑,眼前這名是一位陸地真仙的轉世,而且他似乎很早就破解了胎中之謎,重修成功。


    不過這一切對於他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來的一戰。


    “鏘!”


    一聲猶如金玉相擊的清脆長劍出鞘聲音響徹天地,明明是中午時分,眾人卻分明感覺到冰冷與森然的凜冽寒意,有寒風呼嘯。


    “下雪了!”


    “動輒引動天地異象,這中秋時分居然落雪了,不愧是陸地真仙。”


    ……


    四周的眾人紛紛嘩然,此刻五嶽神宗的人已經將嶽雲帶離。


    天空之中鵝毛大雪洋洋灑灑落下,空氣瞬間變得寒冷無比,紛紛在瞬間進入了隆冬。一道冰冷的劍光驟然出虛空之中出現,朝高啟斬殺而來。


    “如果說這個世界有氣運之子的說法,那眼前這個獨孤如願無疑就是啊!”


    高啟手中的赤淵劍同樣出鞘,同時背後轟隆作響,有虛幻浩大的天道之河在洶湧彭拜流動,一滴滴水珠都是信仰念頭凝聚而成,擁有恐怖無比的力量。


    高啟的衣衫飛舞,渾身有金色的霞光繚繞,白衣出塵,手中的赤淵劍鏘的一聲出鞘,頓時天地都轟隆作響,衝天的劍氣扶搖直上,破開雲層,充滿淩厲的殺伐意念。


    不多時,四周山峰的觀看的人都駭然失色,心驚肉跳,隻見劍道峰之上,金光與白光在瘋狂地發生碰撞,兩者迸濺出來的劍氣將整座山峰都摧毀得一片狼藉,甚至連四周觀看的山峰都遭到橫禍。


    “咻!”


    “嘭!嘭!嘭!”


    傾瀉出來的一絲劍氣,赫然將一座足有數噸之中的岩石炸成漫天飛沙走石,還有百年古樹被炸成木屑,山崖被不斷削平,山石滾滾砸下。


    “快退!”


    “快逃啊,再退兩裏!”


    四周的人全部眼角狂跳,臉色蒼白。這兩人簡直是在毀天滅地。


    “轟隆!”


    兩道熾盛的劍光照耀天地,相撞在一起,空間紛紛爆裂,氣浪衝霄而起,有空間裂縫如龍蛇般飛舞,劍道峰居然足足有百丈被削下,猶如天塌一般,攜帶萬鈞之力轟然砸下山穀,震得四周的山峰都在搖晃。


    半響之後,光芒斂去,劍道峰有一側已經被削平了大半,更加陡峭了。而此時,兩名持劍的男子淩空而立,長劍已經入鞘,仿佛從來沒有出手過。


    但是兩人的氣勢正在節節拔高,似乎在醞釀更強大的殺招。


    獨孤如願的眼眸精光如電,身上袍服隨風而舞,高冠博帶,充滿歲月的氣息,仿佛穿過了上百年的時光走來,有晶瑩的光雨在落下,出塵而飄然,仿佛想要羽化飛升的意境。


    “我曾在羽化崖靜坐了幾十年,悟出了一式劍法:飛仙式!”


    “望指教!”


    獨孤如願的右手再次緩緩搭上劍柄,從古至今,都沒人能真正超脫,陸地真仙之上,真的沒有境界了嗎?獨孤如願不相信,這些年遊曆天下,他到過極南之地,那裏常年積雪,天寒地凍,黑夜與白天都十分漫長。他也到過極西之地,那裏常年炎熱,擁有古老的森林和奇異的物種。


    但是仍然找不到超脫之路,數十年前,他回到了大雍,坐在傳說有真仙羽化歸天的羽化崖,一坐就是數十年,盡管他找尋不到一步該怎麽走,但是卻悟出了一式飛仙劍法,這一次,是第一次出現在世人麵前。


    飛仙式取其意境,便是羽化歸天,飛天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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