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總有那麽一種人,會在某方麵強悍到讓人無視其性別,僅僅以其自身的實力來評估價值。相貌也好,武力也好,財富也好這世上多得是能讓人受到尊敬和畏懼的才能。


    孔雀姬正是深諳此理之人。


    以女子之身位於歌舞伎町“四大(最不能惹)天王”其一的席位,手下所掌管的並非隻是一座供人們取樂的賭/場而已。或者說,比起這個地方,更讓人忌憚的是她本身的實力和背後的勢力。


    所以,在這裏,隻要是孔雀姬有興趣的東西,都會送到她的手上。雖然孔雀姬更偏好的娛樂項目是賭/徒搏命,但若是有合胃口之人出現,她也絕不會放過機會。


    不幸的,貓屋敷正在孔雀姬缺少娛樂之時,被她看到了。


    所以,現在貓屋敷會穿著一身華服被人拷上鎖鏈,像被呈上的貢品那樣送到孔雀姬麵前也不是什麽難以理解的事情了。


    這就過分了吧!貓屋敷滿腦門青筋,視線猙獰的定格於銬在自己手腕的鐵鎖上,背後的黑氣幾乎實質化的蔓延著。


    話說這種像一盤菜一樣被人端上去的感覺絕對不是錯覺吧?那些把他抓來的家夥除了給他拷上這個看起來就很糟糕的東西之外,可是還專門給他換了身衣服來著。整個排場弄得就像是在處理即將端給客人的食材一樣鄭重啊喂!


    ——就這麽自然的把自己比喻成菜了的貓屋敷少年,你才是真的有問題吧!


    “大人。已經將他帶來了。”


    與經過時昏暗的甬巷不同,眼前的大廳裝修風格屬於那種一看就會脫口而出一句“好有錢……”的類型。一條厚重寬大到誇張的紅毯從門口直直鋪向路的盡頭,延伸到最前麵的位置上。


    一個有著藍色長發,氣質雍容的女人以羽扇遮麵,眯著眼打量走到她麵前的貓屋敷。


    沉默著抬起頭,貓屋敷掀起眼簾對那高座上的孔雀姬投去一個淡淡的眼神。輕視散漫的態度一覽無餘。


    “真是個可愛的孩子呢。”孔雀姬走下來,收起羽扇用以勾起貓屋敷的下巴,身處高位,十分溫和的建議道:“要不要考慮一下跟著我呢?”


    貓屋敷在對方的手伸過來之前就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但是他想破腦袋都想不到——會聽到這樣的問題啊啊!


    還好他拒絕人的經驗豐富(……),就算是此時過於壓迫性的話也沒給他造成太多的壓力。


    叮叮當當的鎖鏈聲從貓屋敷身上傳來,他撥開自己麵前的這隻手,嘴角一抽:“不好意思呐,我不喜歡女人。”


    ……


    “喂!!銀桑你在做什麽呢!到底為什麽會突然就這樣把人家店裏的守衛打暈過去啊?等下被當成搗亂的人抓起來可怎麽辦?”


    新八無措的吐槽著,對於銀時一言不合就開揍的行為適應不來。


    “嗯?到現在還不明白嗎新八。”直接抽暈了這個倒黴的守衛,銀時一手搭在脖子上向前走,“我們就是來搗亂的啊。”


    夜色漸深。銀時故意引起注意的行為很快達到了目的,幾個守衛在別處的黑衣天人機動性極強的向這邊包圍過來。紅色的眼眸掠過這幾人,銀時揚起手中的洞爺湖,腳下不過幾個位移,就將這幾個天人一一抽翻在地。


    不過……


    “呃,那個,銀,銀桑。”新八小心地開口,顫抖的指尖抖個不停對準躺倒在地的某個人,“你剛剛好像把別的什麽奇怪的人也打進去了……”


    “都怪這家夥長得太像豬頭了,阿銀看著就很手癢啊。”銀時抬腳踹開一個撲在他麵前的黑衣天人,反手將人劈暈。


    “這明明是八嘎王子啊喂!哪裏像豬頭了!”


    “吵死了新八!他的鼻子都變得匹諾曹那麽長了不是豬頭是什麽!”


    “那個是他的觸角吧!匹諾曹的鼻子也不是長在頭頂的啊喂!”


    “你們兩個都是笨蛋阿魯,那個不是鼻子也不是觸角是眼睛呢阿魯!”


    “那個更不對了吧,你們也稍微認真一點啊!!”


    三人吵吵嚷嚷的一路打進去,一邊跑著,新八問道:“銀桑,你知道洋子小姐和貓屋敷桑在哪裏嗎?”


    “那種事阿銀怎麽會知道。”


    新八腳下一刹,黑著臉吼道:“那你這是往哪裏跑啊!!”


    “反正找不到的話,幹脆就一層一層的翻過去吧。”踢開擋在自己麵前的天人,萬事屋三人跑進電梯裏。銀時看了一眼,隨手按了個數字懶懶的靠在電梯的牆壁上。


    “這下可糟糕了。洋子小姐和貓屋敷桑居然都不見了。難道說,果然是那個和洋子姐姐相親的男人有問題嗎?”新八歸納了一下迄今為止的線索,推測出了一個自己認為最靠譜的可能性。


    “那種事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電梯“叮”一聲提示到達了他們要去的樓層,三人步出電梯,為外麵詭異的沉靜而停在電梯前久久沒有動作。


    “沒有人呢阿魯!”神樂張望了一下,腳步剛抬起上前的刹那,屬於夜兔族戰鬥的本能使她直覺性的後翻,一排子/彈立即射在了她剛剛站立的位置上。


    “有勇氣在孔雀姬大人的地方上作亂,唯一值得讚賞的就是這份勇氣了。不過,為此而丟掉性命可就太愚蠢了。”熟悉的低沉嗓音,萬事屋三人的麵前也緩緩步出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個……熟悉的矮小身影。


    “啊,是矮子頭目啊。”銀時看似放鬆了下來,“那個,正想問問你有沒有見到我家可愛的靜醬和他身邊的漂亮的女孩子呢,矮子頭目。”


    “不要矮子頭目矮子頭目的叫!我不是矮子頭目!”矮子頭目憤怒的喊道。


    銀時耷拉著死魚眼,十分敷衍道:“好吧好吧,那麽,你有見到嗎?矮子頭目。”


    犽氣的幾乎咬崩了自己的後槽牙,然而轉念想起他們正在尋找的兩人如今的處境,卻又不由得露出了一個奸險的笑容:“在下非常遺憾,閣下尋找的人,此刻已經是我們大人親自請去的客人了。”而被孔雀姬請去的人,想走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一件事,至少也要滿足了這位大人比賭/徒還要惡趣味的想法才行呢。


    “真是的,靜醬這家夥果然是來搶阿銀飯碗的吧?”如此抱怨著,銀時握緊了洞爺湖:“阿銀才是萬事屋的老板呢,你家大人請走我的員工,卻把阿銀丟在樓下?我說,這可真讓人不爽的很啊。”


    話音落下的同時,銀時衝進長長的走廊,在四麵八方的攻擊中輕巧的躲閃著。同時將每一個膽敢衝到他麵前和他近身戰的家夥打倒在地,極快的突圍到犽的麵前。“所以快點替你家大人請阿銀吃甜品,不然阿銀就要把那個吃獨食的混蛋揪下來了。”


    怎麽可能?!


    犽心驚不已,幾乎就要從喉嚨中衝破而出的那個姓名被他硬生生按捺下去。好歹也是一名頭目來著,如果被一個浪人就逼迫出最後的手段,那麽他未免太失敗了。


    從身邊的手下手中接過自己的刀,犽獰笑著,靈活的躍至銀時身後揮刀砍下——“能走到這裏已是非常值得驕傲之事了,接下來還是讓在下送這位先生你,永遠的離開此處吧!”


    瞳孔驀然一縮,犽的攻擊被他所輕視的家夥擋住,銀時渾身上下吊兒郎當的氣質不複存在。挑開犽的刀,銀時眉頭一挑:“啊呀就算沒有甜品,隻有草莓牛奶阿銀也沒意見的,不過這種變了質又小個子的就不用送上來了吧?”


    銀時快速如暴雨般的攻擊著犽,漸漸感到吃力,犽眼睛中掠過屬於野獸般的神采,再一次避開銀時的攻擊後大聲道:“你們!難道不想找到那個女孩子了嗎?!”


    “銀桑!”新八喊道,“在那裏!!”


    不久前見到的俏皮又可愛的少女,此時滿臉淚痕雙眼呆滯的被吊在半空中,遙遙的凝望著萬事屋三人的方向。


    “……!”從喉嚨中發出不齒的聲音,銀時轉身毫不停頓的繼續揍這個可惡的矮子。“新八!神樂!”


    有著對自己同伴無與倫比的信任,隻是這樣呼喚名字的行為,新八和神樂立即明白了銀時的意思。在銀時攻擊犽的時候,兩個人也分別突破了天人們的包圍慢慢接近了被危險的吊在空中的洋子。


    有神樂這個夜兔族在,其他身材魁梧的天人們仿佛都成了大號的沙袋,完全攔不住她的橫衝直撞和一拳一腳。


    “洋子小姐!!”新八把洋子放下來,“振作點洋子小姐!”


    “救我……姐姐……”嘶啞的擠出這句話,洋子的眼淚不停地往外湧著,她拚命地站起身來,一步三晃的往某個方向跑去。


    “可惡!沒用的家夥們!”犽恨恨的瞪視銀時,逃跑速度一流的暫時甩下了銀時,借著自己體型上的優勢三兩下甩開了緊追不舍的銀時。


    現在還不是時候,不過,也可以提前了!


    ……


    “啊啦,真是出人意料的回答呢。”孔雀姬舉起扇子遮住自己嘴角的笑意,“那麽,要不要和我打個賭?”


    貓屋敷似是很無奈的搖搖頭:“沒救了呀,自己明明就是開賭/場的,看過不知多少人淒慘的下場了,卻還是這麽喜歡玩這種遊戲。”


    孔雀姬微微一笑,走回高座上居高臨下的俯視:“那是因為我和他們並不相同。所以,要和我打這個賭嗎?”招招手,一旁的小門打開,七八個麵容姣好氣質各不相同的藝伎走了過來,恭敬的跪坐在貓屋敷身後。


    “請你來看一場新的舞蹈如何?但是,假如你的眼神在哪個人的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就證明你還是會被女人吸引。如此的話,你的性命就歸我孔雀姬所有。如果相反,那麽,我就放你離開。”


    貓屋敷轉過身一一掃視過跪坐著的藝伎,“那個……我說這位小姐,你年紀也不小了,就不要總是玩這種小女孩才喜歡的遊戲了吧?”話說,一般的女人被“對不起我不喜歡女人”這種理由拒絕之後,會想到用這樣的方法驗證嗎?


    不,或者說,有必要還要去像個辦法驗證嗎?


    同情的看著孔雀姬,貓屋敷不停歎氣:果然人無聊了的話,什麽事都幹的出來。


    “這可不是什麽小女孩的遊戲。如果你不玩的話,那麽見過我樣子的人呢,就殺掉好了。”


    “喂!你這話太隨便了吧!這是什麽年頭的殺人借口啊?而且剛剛你把扇子放下來的時候大家可是都看到了的!話說,你的扇子還是自己放下來的呢!”貓屋敷眼皮一跳,終於忍不住吐槽道。


    “誰讓這裏是我孔雀姬的地盤呢?”孔雀姬淡淡的說道。


    貓屋敷屈辱的低下頭——是他太年輕了,沒辦法如此理所當然的耍無賴,輸了!


    “那就照你說的來吧。”貓屋敷無力的說,反正他也清楚不答應的話孔雀姬恐怕她會想出更多的辦法來。


    幾名侍者走上前,拾起垂在貓屋敷身側鐵鏈,接引著他走到一個華美的柱子前,然後幾個人拿著鐵鎖左右一繞——輕鬆地將貓屋敷束縛在其上。而後謙恭的鞠躬退下。


    “……”真是個,變態的家夥。嚐試著與自己體內的靈力溝通,貓屋敷雙眼放空,凝視著自己麵前的一片空氣。


    “非常抱歉打擾您的興致了。大人,有入侵者!”犽急匆匆的走進來,目光瞥過被縛在柱子上的貓屋敷,低著頭道。


    孔雀姬不悅的皺起眉:“不過是破壞幾間沒用的倉庫罷了,現在不要打擾我。”


    沒用的倉庫?犽咬緊了牙齒,雙拳緊握著退到一邊,對跟在自己身後的人打了個眼色。


    很快整齊的腳步聲就在外麵響了起來,犽走上前,揮停正在跳舞的藝伎,道:“在大人的眼中,在下是否也屬於無用之人呢?”


    “你在說什麽呢,犽。”孔雀姬平靜地說,即使看到自己當做心腹的手下帶領著數十個人將自己包圍了也麵不改色。


    “在下一直很好奇,喜好看著人們在欲/望中掙紮,丟失自我的大人您,是否也在一場又一場這樣的遊戲中,淪為了那樣的人呢?對您來說,除了能使您高興地醜陋戲碼之外,還有什麽是有用的呢?”


    犽的視線如同毒蛇一般黏在孔雀姬身上,語調陰森宛如一條正在吐著信子的巨蟒。


    “犽,你該不會是為了這無趣的理由才背叛我吧?”孔雀姬收起羽扇,露出她麵如冰霜的神色,“還是說,你以為有了‘春雨’遺留在江戶的‘轉生鄉’,就能幫你達成你的野望?”


    “果然是什麽都瞞不過大人。”犽謙恭的說道,“在下隻是認為,大人您在高位太久,已經忘記了真正行事的準則罷了。”


    “所以你就想代替我了嗎?”


    ……


    ……


    貓屋敷站的有點腳酸,雖然眼下有一出部下反叛的好戲,但是他真的很想插一句話:能不能先把無關人員放掉啊?最終大戲適當清場有助於節省電影/電視劇成本不知道嗎喂?


    “就讓我看看,曾經被我看重委以重任的犽,你有多少本事吧。”


    孔雀姬的這句話成為了一個開戰的信號,原本和犽站在一邊的人群中忽然出現了不同的人,他們毫不猶豫地聽從孔雀姬的命令,向另外的,也許前幾分鍾還說過的話同事們出手了。


    “喲,來的好像正好啊。真熱鬧呢。”銀時三人從另一個入口跑進來,看到眼前的場景說道。


    “……喂靜醬。怎麽畫風到你那裏就忽然變了啊?從很正經的節目一下子變得含有激烈的[嗶——]成分了啊混蛋!”死魚眼巡視著貓屋敷的身影,真的找到的時候,銀時卻恨不得自己幹脆就啥都沒看到!


    “正好,就將你們作為我的第一步,狠狠踩在腳下吧——地步隆!”犽猙獰的笑了,大聲的喊出了一個莫名的名字。


    貓屋敷渾身一個激靈猛然瞪大了雙眼,他能感受的到,從他的腳下,正有一股帶著血腥味的怨氣撲過來!


    這裏居然有妖魔?!


    “銀時!趕緊離開這裏!!”這可不是普通人能夠對付的程度了,貓屋敷本能地抬起頭讓銀時他們離開,然後蠕動嘴唇默念著九字真言,試圖減緩那地下妖魔撲將上來的速度。


    “想離開這裏,可是不行的喲。地步隆很久都沒有新鮮的血液滋養了,就麻煩你們來喂飽他吧哈哈哈哈……!”


    一個實質化完全看不出模樣的妖魔順從的跟在了犽的身後,從它身上蔓延出十分不詳的氣息,隻消一眼貓屋敷就能斷定——這個被稱作地步隆的家夥,是個吸取人血由普通的靈轉化的妖魔!


    “切,還以為這世界上有美麗的式神就夠了,沒想到還真的會有這麽醜的怪物存在惡——糟糕,阿銀要把下午吃的蛋糕吐出來了。”銀時迅速的轉過身不去看地步隆,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握著洞爺湖的雙手有些細微的顫抖。


    孔雀姬的人被地步隆單方麵的屠戮著,萬事屋的三人被其他的天人糾纏。混亂的大廳內唯有貓屋敷和犽的身邊幹幹淨淨,好像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


    “你……難道是懷有靈力的人?”這樣的情況實在是太容易被注意到了,犽微微一怔,很快露出了一個貪婪的笑容:“如果以你來滋養地步隆的話……”


    散發著不詳氣息的紅色光芒立即彈射而出——被縛在柱子上的貓屋敷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攻擊直衝過來,自己卻除了無法用自身能力脫困而憤慨的咬著牙外別無他法。


    “喲,靜醬,回去之後可要請阿銀吃巧克力雪糕來好好地感謝哦。”


    拚命的調動著自己體內靈力的一瞬間,眼前身影一閃,銀時甩開了糾纏著他的天人擋在了貓屋敷身前。


    貓屋敷瞳孔一縮,在心裏罵了一聲,更加不要命的催動著體內的靈力。


    開什麽玩笑!我貓屋敷敬齋——


    猩紅的光芒即將穿透銀時的身體,霎時間磅礴的靈力叫囂著傾瀉而出,夾雜著破壞一切阻擋之物的氣勢擋在銀時身前,同時崩裂了束縛著它主人的鐵鎖。被兩種力量相撞衝開的銀時後退幾步跌坐在貓屋敷麵前,穿著華麗和服的青年伸手扶在銀時身後,屬於另外一個人的鮮血穿過手上的繃帶落在手心,那熱度幾乎要將他灼穿。站起身來,虛空中緩緩浮現出一個淡金色的符印,將手深入其中,貓屋敷躍至銀時身前,抽身迎上!


    ——我貓屋敷敬齋,可不是什麽被困在高塔之上,隻能等待別人拯救的公主!


    又一道紅色的光芒擊中貓屋敷,卻在碰到那淡金色的一瞬間潰不成軍迅速湮滅。


    眼神比手中的刀刃更加冰寒,貓屋敷揮起手中的唐刀,身影所過之處皆綻放出一朵血花。


    “僅以姓名束縛的靈體可稱不上是式神。”這樣說著,貓屋敷揮舞著刀一步一步接近那個矮小又狂妄的男人,身姿優雅的仿佛正在翩躚起舞,每一個試圖阻擋他的人都成為了這場死亡之舞的音符。


    “既然身為陰陽師,就有清除邪祟的責任。這妖魔——不,兩位妖魔的性命,我就收下了!”


    金光熠熠,貓屋敷躍起,身上靈力的保護將那扭曲靈體的攻擊全部悉數奉還,在犽那驚懼而又不敢置信的視線下。


    揮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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