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淩晨一點,我正開著電腦一邊吃昨天剩下來的外賣炒飯一邊看綜藝,房間裏麵就隻開了一盞暖黃色的小台燈。


    一切都和平時一樣的溫馨而美滿,除了在我的房間門外,然後再穿過那個一無所有的客廳,再拐過一個小玄關,傳來的敲門聲,也就是家裏的大門正在被人敲響。


    已經被敲響了大概有半分鍾了,就算在沒有人給那個莫名的淩晨敲門人開門的情況下,那人依然用勻速的,非常平均的間隔敲著門。


    我膽子不算小,但是不得不承認大半夜的這麽來一下真的讓我吃不下東西了。


    “是誰啊……?”我拿上手機然後扯起了掛在一邊牆上的毛毯披在身上猶猶豫豫的走了出去,走到客廳的時候我迅速的把頂燈給打開了,亮光一瞬間充滿了整個空曠到隻擺放了一張矮玻璃茶幾的客廳。


    前麵再走幾步拐到玄關就可以看到大門了,可是我突然就沒辦法繼續先前走,背後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也不是因為其他的什麽,隻是因為那個敲門聲聽的越來越清晰,配合著我房間裏麵隱隱約約傳來的電腦之中的談話聲,讓人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混亂感覺。


    就像是電影裏麵的人物一樣,而且看現在的狀況明顯是恐怖電影。


    我慢騰騰的把玄關通道上的燈也打開了,這樣才讓剛剛那種莫名其妙的恐怖氣氛消下去了一點,除了那個煩人的敲門聲依舊在響以外:“是誰啊??”手機的界麵被我按到了撥號界麵,然後我慢慢的湊近了貓眼朝外看。


    看了之後就稍微鬆了一口氣,不是我想的外麵站著一個穿著風衣遮著臉的奇怪人,或者是根本就空無一人。


    而是站著一個不算是熟人的認識的人。


    我把貓眼下麵的小窗口給打開:“……有什麽事情麽?”門外的是和我住在同一棟樓的一個青年,偶爾會在坐電梯或者出小區的時候看見他,至於為什麽記他記的那麽清楚……因為他長得很好看。


    這下他才停止了剛剛那個勻速敲門的動作,雖然我實在是覺得他的這個舉動奇怪到爆炸,“抱歉這麽晚來打擾你……”他開口有一點猶豫“但是我真的找不到人來幫我了。”


    “你忘記拿鑰匙了?我可以幫你打電話給物管。”我隔著門對他晃了晃手機,他搖了搖頭:“不是的……是其他的事情,我想和你談一談。”


    “什麽事情?”我沒打算開門,他看起來也沒有叫我開門的打算。


    他有點神經質的朝兩邊看了看,然後重新的透過門上的小窗口和我對上視線:“能給我一點你的血麽?”


    ……


    “不好意思我要報警了。”我開始準備撥號了,他倒還是不急不忙的透過窗口看我:“我是認真的,我真的很需要人的幫助,不然我可能會死掉。”


    “而且現在我也是很認真的在請求你,你可以拒絕。”


    “那我拒絕。”說完我就準備抬手關上小窗戶,但是他迅速的伸手過來擋住了,我怕夾著他的手就立刻停下了動作“我真的要報警了!!!”


    他重新的用力吧小窗戶給推開,然後直愣愣的盯著我,眼神裏麵的無助已經是多到爆炸的程度了:“求求你了……幫幫我……”


    “你、你別哭啊……哭什麽……”看這麽大個帥哥突然一下子紅著眼眶還真有點讓人手足無措,我差點都以為現在是不是我甩了他什麽的。


    “我要死了……”他砰的一下子靠在了門上,我隻能透過小窗口看見他的脖子和一截肩膀“我真的不行了……沒人幫我……”


    大半夜的在我家門口是在幹什麽,我急的鼻涕都下來了:“你到底要怎麽樣啊,我一個女孩子自己住怎麽可能會給你開門,而且還給你血。”他是不是嗑藥嗑多了?但是看他平時的樣子不像是那種人,隨時隨地外貌都幹幹淨淨整整潔潔的,而且能住在這棟樓裏也應該是高收入人群沒錯啊。


    “有什麽話好好說,你不要哭好不好,我明天還要去上學的啊。”


    “那怎麽這麽晚了還不睡覺。”


    這是你該管的事情麽,我真的不想再和這個怪人繼續這樣隔著門僵持下去了:“我真的幫不了你,你別再守在這裏了行不行,再不走我真的報警了。”


    然後他就突然蹲了下去開始小聲的哭了起來


    哭聲中夾帶著‘沒有人幫我’‘我要死了’‘好難受’‘救救我’等等關鍵詞,這倒是讓我轉換了想法,估計不是嗑藥嗑大了,是喝多了吧,但是我沒聞到酒味……


    接下來我真的就做了一個很愚蠢的行動,一個獨自住的女高中生不應該做的事情,我把門打開了。


    他看見我開門還愣了一下:“你幹什麽?”


    “幹什麽……開門啊,你不是說你要死了麽。”我退後幾步從鞋架上找了雙拖鞋扔在地上“如果要吐的話說一聲,我告訴你廁所在哪裏……”


    反正最壞的情況就是被他弄死在我自己家裏,開個門也不太要緊,就是那集綜藝看不完了。


    “那我進來了……?”他猶猶豫豫的進來關上門,然後開始換拖鞋,這時候我才看見他本來腳上穿的就是一雙拖鞋,估計是直接從家裏沒換鞋子走出來的,他套著一件帶大毛領的羽絨服,衣服兩邊的袋子都鼓鼓囊囊的。


    我帶著他走到客廳:“我家沒有家具……你等我一下。”我把他一個人留在客廳然後回自己的房間扯了兩個軟墊子出來,然後回客廳扔在小矮桌旁邊“坐這個吧。”


    他就規規矩矩的在上麵坐了下來,然後把口袋裏麵的東西給掏了出來擺在小桌子上,是一卷一次性的小針管和一瓶消毒酒精……


    “你說要血是認真的?”我皺眉看著他擺在桌子上的那些東西“你要血來幹嘛?”


    “喝,不然我會死的。”


    我又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手裏的手機:“那你剛剛說和我談一談,那就談一談吧,你到底是想幹什麽。”


    估計是進到屋子裏麵了,他的態度和剛剛在門外麵完全不一樣,臉上也根本就看不出剛剛才哭過的痕跡:“我說過了,我想要一點你的血來喝。”


    “那我要是依舊不肯,你會怎麽辦?”我不由自主的朝後挪了一點,他聽到我的話之後歎了口氣:“我不會怎麽辦,請不要把我劃分進野蠻人那一類別裏麵可以麽,我是受過教育的人群。”


    我也是受過教育的人群


    他看我不接話,就自顧自的又開始說了下去:“現在是我有求於你,所以我會把我的情況都告訴你,你有什麽想問的我也會完完全全誠實的回答,為了避免你覺得不安而且同時也是為了讓對話進行下去,我也有給你準備防護措施。”


    說完他啪啪的從口袋裏麵掏出了兩幅手銬擺到我麵前:“手和腳都要銬住,這個隻是第一層防護,在拷上我之前我需要先教會你用這個。”


    然後他就又掏出了一把形狀有點奇怪的刀,好像是什麽獵刀之類的……有我的小手臂那麽長。


    接下來我就莫名其妙的聽了十幾分鍾的‘定點要害’教程課,“因為這些地方都有動脈所以砍到之後會噴濺很多血出來,所以你要……”結束之後他重新坐回了我的對麵然後繼續從他的口袋裏麵掏出了一個信封“這是我的遺書。”


    “你到底是來幹嘛的啊!?”我終於忍不住了,從坐墊上站了起來“你很奇怪誒!?”


    “好了好了。”他有點不耐煩的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然後雙手握拳伸到了我的麵前“不要浪費時間,你先把我拷上。”


    是誰在浪費時間來著……但我還是照做將他的雙手和雙腳都給拷上了,然後把刀拿過來放在了自己的腿邊:“好了,你要說什麽。”


    “首先我叫左豈,今年二十六歲,住在二十三樓。”他眨巴著眼睛很真誠的看著我“就像剛剛說的,我不喝血的話會死掉,所以在這之前我嚐試過很多,醫用的血袋,還有自己的血。”


    “但是我感覺都不行,所以我就開始朝別人討要……”說到這裏他閉上眼睛痛苦的搖了搖頭“然後就被認為有精神上的問題,進過兩次精神病院。”


    你是該進精神病院沒錯


    “你是覺得我該進去沒錯是吧。”他盯著我“但是那是錯的,我根本就沒有精神上的疾病,我隻是身體本能的需要別人的血液而已。”


    左豈說話的調子非常平緩和冷靜,就像是真的在闡述一件真的事情一樣:“而且需要的不多,就這麽小針管就可以了。”他盯著桌麵上的那些東西。


    ‘我是認真的在尋求你的幫助’他的態度和語氣全都透露著這個味道,我一時間還不知道該怎麽拒絕:“你需不需要我再幫你打個精神病醫院的電話?”


    然後他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趴到了桌子上:“我是認真的啊…………不行了,我要死了…………”


    這個人,是看認真說話行不通又想像剛剛在門外那樣哭著耍賴吧……


    我又看了看那些針管:“所以我隻要抽一管血給你你就不會再來煩我了?”左豈趴在桌子上悶悶的恩了一聲。


    “那好吧,抽吧。”


    他啪的一下坐直了身子:“真的麽?”


    “真的……”我拿過他麵前的那卷針管“姑且還是問一句,這些上麵應該不會沾著些什麽奇怪的攜帶病菌吧?”


    “沒有,如果你家裏有自己的針管的話也可以用你的。”


    我重新站起身:“那就用我家的。”這倒是讓左豈又愣了一下:“你家有針管?”“家裏老人過世之前有糖尿病。”我簡單的回答了一下他,走去把剩下的針管給翻了出來。


    接下來就算是戴著手銬左豈還是手法嫻熟的給我在手臂上先綁上了皮筋,然後消毒,最後就開始慢慢的抽血了,左豈的表情在看到血的時候明顯的變得特別的燦爛,期間還一直問我痛不痛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特別囉嗦


    以前隻和他打照麵的時候倒是沒有想到他是這樣一個人,什麽彬彬有禮的有誌帥氣青年,根本是我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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