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故根本不是我記憶之中那個白胖的圓球了,以前總是穿著小背帶褲,手上拿著些他自己喜歡的玩具和我裹在一起不知道玩些什麽遊戲,然後跑起來的時候就會氣喘籲籲的開始說‘姐姐我不要跑了’‘好累呀’


    現在那個時候的虛胖奶球完全變成了會讓學校裏麵的女生圍成一坨朝他討要電話號碼的樣子。


    黑色的碎發軟軟的剛好耷拉著蓋住一部分秀氣的眉毛,眼睛大大的,睫毛像小刷子一樣,皮膚比我還要白皙,穿著白色的短袖和牛仔褲,高高瘦瘦,幹幹淨淨的漂亮小夥子。


    “……”


    不過不得不說,你和左豈都商量好了的麽,怎麽不論是發型還是打扮都是我最喜歡的那種草食係學長款。


    這時候文故正規規矩矩坐在沙發上還是很溫和的笑著看我,“姐姐你越來越漂亮了。”我從冰箱裏麵拿麥茶給他的時候他這樣說“而且還記得我喜歡喝麥茶。”


    不,我冰箱裏麵會有麥茶隻是因為左豈最近迷戀這個,這家夥嘴會不會變的太甜了一點。


    “你沒有行李麽?”我坐到離他比較遠的小沙發上,因為心理陰影總覺得他會拿什麽東西突然來砸我腦袋,文故身上隻有一個癟癟的大書包,他拿出手機看了看:“行李別人明天會幫我送過來,比起那個……姐姐我餓了,家裏有吃的麽?”


    下意識我背上的汗毛就豎了起來:“家裏沒有吃的我們……”


    “那我們出去吃吧。”文故開心的重新背上書包“姐姐你想吃什麽?”


    我剛剛是想說叫外賣到家裏吃,可惡被這樣截斷了那也沒辦法了……我在屋裏麵換衣服的時候想今天晚上要不要就趁在吃飯的時候告訴文故家裏沒有多的床,讓他暫時去住酒店。


    嗯這樣很完美。


    然而出去吃飯的時候我們先是很平常的聊了聊兩個人的近況,文故比我想象中的正常多了,但唯一一點,我根本找不到一個話題切入點告訴文故家裏沒有床他不能睡。


    “姐姐你一個人在國內真的感覺很好麽?叔叔也有說過想要你出國讀書呢,那樣我們就可以在一個學校裏麵了。”


    這時候我們兩個都已經吃完了,這個餐廳左豈之前帶我來過一次,是一個意大利人的自營小餐廳,靠著河邊。


    我們坐在靠落地窗的位置,落地窗外麵就是漆黑的像是鏡子一樣的河麵,河麵上倒映著對麵那些小酒吧門口紅紅綠綠的燈光。


    現在是晚餐過後的紅酒時間,餐廳本來地方就不大,暗暗的暖紅燈光,非常曖昧的裝修,情侶們靠的很近在悄悄的說著什麽話。


    第一次左豈帶我來這種一看就很適合熱戀情侶來吃的地方的時候其實我是非常抗拒的,但是被他強製帶進去吃了一口這裏的煙熏三文魚蛋卷之後我就沒有任何抗拒的心情了。


    管他呢,雖然點在我和文故這張小雙人桌中間的小蠟燭真的十分礙眼。


    我戳著盤子裏麵剩下一半的巧克力塔:“我覺得國內挺好的,也沒有特別想要出國的想法。”誰要出國,出去肯定就會被安排和我哥哥住在一起,那我還不如嫁給牧子清更快活一點。


    “是嘛……這樣啊……”文故撐著臉露出了有些委屈的表情“姐姐你還是在因為小時候的那個事情在討厭我是吧,所以不想來國外,因為會經常看見我。”


    ……你知道就好,老子後腦勺那麽大個疤呢。


    “你想什麽呢,我沒有討厭你啊。”說了這句話更沒辦法把他趕去酒店了,我為什麽要這樣對自己!都說了不要再撒謊了!


    “真的麽?”文故看著我的眼睛,被他這樣真誠的眼神注視著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有一種是我做錯了的負罪感,簡直是太失策了,我萬萬沒想到文故他現在會長得那麽無害,而且好像真的已經好了的樣子,不過好了什麽的……文故之前是雙重人格,他本來的性格就蠻無害的。


    我努力的讓自己的幹笑聽起來沒有那麽幹那麽假:“真的啊,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你還記得那麽清楚幹嘛。”我可能還是太多想了,既然人家都這樣老遠的跑過來想要見我一下,我還是不應該老是想著要針對他怎麽怎麽樣的。


    心裏麵在遇到左豈之後全被裝起來的道德品質在看到文故這麽正常之後又全部傾倒了出來。


    “說起來,家裏麵現在暫時沒有多的床給你睡,你可以去暫時住一晚上酒店,等明天我上完課找人幫忙買個床回來。”這次是真誠的建議,沒有趕他出去的意思,文故搖了搖頭:“我睡沙發就好了呀,住酒店我一個人害怕。”


    文故把害怕兩個字說的很重:“我不喜歡一個人住,總感覺哪裏很奇怪,也睡不著覺,所以我睡沙發就可以,好嘛?”


    被他水潤潤的大貓兒眼看著我能說什麽:“我是沒什麽問題,可是你這麽高睡沙發不舒服吧……”


    “地板也可以!”


    ……


    …………


    第一個晚上比我臆想中的平靜多了,文故洗了澡就自己乖乖的睡到了鋪在地板上的被褥上:“晚安姐姐。”


    我回到房間之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腦子裏麵還是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不知道這個時候左豈睡了沒有,不,那個死阿宅這個時候肯定在打什麽和美少女談戀愛的遊戲。


    ‘喂,我堂弟剛剛已經到我家了,我帶他出去吃了飯才回來。’


    短信發出去之後我忐忑的等待了一會兒,兩分鍾過去了,我又等了一會兒,十分鍾過去了,不會吧,真的睡覺了?


    我在床上不安的翻滾,想了想還是給牧遠發了條短信,結果牧遠很快的就回複了,顯然不止是沒睡,是根本就沒打算在這個點睡覺,發了幾條短信之後他就問我方不方便接電話。


    想了想,我就直接給牧遠打過去了:“你這麽晚還不睡覺沒問題?”電話那頭的牧遠笑了幾聲:“這個不該是我問你麽,作業做完了沒有啊同學。”


    牧遠興致挺高的啊……聽聲音應該才喝了酒:“牧哥你現在在哪裏啊?”


    “不知道,好像是在外麵吧。”說完牧遠就是一連串的傻笑“我剛剛還看見有隻狗呢,黃色的,你喜歡狗麽?”


    喝了夠多的啊


    電話那頭偶爾能聽到一輛兩車開過去的聲音,除此之外就很安靜了,現在的時間已經差不多快淩晨兩點,牧遠他是跑哪裏去喝酒去了?怎麽身邊都沒人的:“狗很可愛,我挺喜歡的,所以你現在在哪裏啊?”


    “我不知道呀,我想找人說話,然後就不知道在哪裏了。”牧遠現在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陽光燦爛的才考上了理想大學的高中男生一樣“你和我說說話吧。”


    我隻思考了一秒:“好啊,但是我們見麵說好不好啊牧哥?你告訴我你在哪裏。”


    電話那邊誒啊誒嗯的表示疑惑的語氣詞不停的出現,終於牧遠啊的叫了一聲:“我想起來了,這裏好像是銀行誒。”


    我差點大罵出聲,不可以,牧遠現在喝醉了並且智商可能隻有初中男生或者更低的水平,我不能發火:“哪裏的銀行呢?”


    “路邊的銀行!”


    “你能找到路邊的路牌麽?上麵寫的是哪條街呀。”


    “我旁邊就有個路牌,藍色的。”


    “路牌上寫了什麽?”


    “你猜……”


    “老子猜你…咳、…我猜不出來啊,你就告訴我吧,我們不是要見麵說話麽?”


    “對哦。”牧遠恍然大悟“我在玉川街三十九號立國銀行的對麵,坐在馬路邊的花壇上的。”


    說的還真的是有夠清楚的,對著喝醉酒的人感覺就像是對著左豈一樣讓人煩躁不快,我從床上爬起來簡單的套了下衣服然後拿上錢包鑰匙和手機就輕手輕腳的打開了房間門,但不知道為什麽打開門之後我總有種黏黏糊糊的感覺,下意識的不舒服……這是為什麽?


    我掃了幾眼黑漆漆的走廊兩端,這種黏糊糊的感覺我還挺熟悉的,是在知道自己被左豈跟蹤過後的感覺……討厭,怎麽現在會有這樣的感覺,我有些不安的墊著腳朝客廳慢慢走去。


    文故現在可能已經睡著了,他坐了那麽久飛機然後才到又自己從機場坐車過來,我貓著腰小心翼翼的盡量不發出聲音朝大門前進,可是才走過客廳就看見文故那小子還舉著手機在玩。


    因為客廳沒開燈,黑漆漆的他玩著手機也沒看見我,不過到時候開大門的時候總會有聲音,還是幹脆和他說一聲:“那個,文故……”


    “啊!”


    他嚇的手一抖手機砸在了臉上:“姐!?”


    “我要出去一下,我朋友喝醉了現在一個人在外麵,你快點睡覺吧。”說完我就看見文故從地上坐了起來:“那我和你一起去,你一個人出去危險。”


    他說的是對的,並且非常正確,而且從現在的情況來講文故能陪我一起去,我也好搬運牧遠,可是這一切都在牧遠‘喝醉了’這個大前提下不得不退讓,我沒有把握牧遠會不會突然把我們兩個哪個莫名其妙的婚約說出來,我還不想讓文故知道我在國內搞出了一大堆雜七雜八的麻煩事情,並且最大的那個麻煩就住在我家樓上。


    “不用了,你睡覺就好,我很快就回來,別擔心。”我朝門口走去然後迅速的穿好了鞋,但文故已經爬起來打開了客廳的燈朝我走了過來“不要跟著來……去睡覺呀,你坐了那麽久飛機。”


    “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出去,很晚了。”他表情很嚴肅的說“我要一起去。”


    這樣根本推不掉,文故看起來怎麽樣都會跟上來,我猶豫了一下如果牧遠說出那些話之後我推鍋到‘醉話’上的可信度是多高……算了算了,到時候再說:“那好吧,剛好你也可以幫我搬一下那家夥……”


    文故嗯了一下:“是男的?”


    “是的,之前健身的時候認識的一個人很好的…叔叔。”對不起牧哥,你的年紀我確實差不多該叫你叔叔“走吧,你去拿件外套。”


    我從鞋櫃上的抽屜裏麵拿了幾個塑料袋,以防萬一牧遠那個醉鬼到處吐。


    下樓之後我和文故在路邊站了好一會兒才攔到了出租車,一路上牧遠又給我打過幾通電話問我到哪裏了,然後又問我喜歡什麽東西,我隻能盡量簡短的敷衍他,在掛了第五通電話之後文故終於小心翼翼的開口問我了。


    “姐姐你是不是……在和這個叔叔談戀愛啊?放心吧我不會告訴你爸爸和哥哥的。”


    怎麽會,我是樓上那個神經病的女朋友,然後這個叔叔是我的未婚夫。


    “隻是朋友而已,說起這個,你現在有女朋友麽?”今天在吃飯的時候閑聊了很多事情,但是戀愛方麵的都沒問過文故,他這個長相不知道在英國那邊討不討女孩子喜歡,但也說不定“沒有女朋友的話男朋友呢?”


    文故微笑著搖了搖頭:“我還沒有談過戀愛呢。”


    絕對在撒謊,他現在笑著的表情,渾身散發出的‘我說的真的都是真話哦,全部都是真話,我不可能會對你撒謊’的氣場,和在撒謊中的左豈一模一樣,真是可惡,比我小的臭小鬼都談過戀愛了,而我……恩,倒也沒什麽,也沒有特別想談戀愛的感覺,可能再過一兩年就會想了吧。


    “姐姐你呢?姐姐這麽漂亮肯定有很多男孩子追吧。”他的語氣不知道是個什麽意思,好像是開心又好像是羨慕?我聽不太出來“現在有喜歡的男孩子麽?”


    “沒有,而且我也沒有很多人追。”別說人追了,我在學校的時候平均一個月才說十幾句話,而且大多數是和老師請教說的。


    “不會吧……”


    “真的,我騙你幹嘛。”


    文故突然笑的很開心,搞的我莫名其妙,問他他也不說為什麽笑:“就是想起好笑的事情啦,等以後給你說。”


    ……哪裏不太對,但是也想不出來哪裏不對。


    幾分鍾之後出租車在已經完全關閉的立國銀行麵前停下了,我和文故下車之後就朝著對麵張望,不出意外的馬上就看見了已經翻倒在了花壇裏麵的牧遠。


    “這不完全就是個中年危機的大叔麽。”文故幫我把牧遠從花壇裏麵撈了出來,牧遠的身材是屬於鍛煉的很好的勻稱肌肉型,多多少少肯定是有一定的重量,再加上現在醉的和死豬一樣一定更死沉才對,本來我以為至少要我幫忙文故才能把牧遠給弄起來,但是沒想到他一個人就撈起來了,而且看起來還挺輕鬆的樣子。


    “別那樣叫牧哥中年大叔啦,牧哥,牧哥?我過來了你醒醒。”我抬手在牧遠臉上拍了拍,他嗯嗯啊啊了幾聲,稍微睜開了一點眼睛:“來、來了?恩……這個是誰?你男朋友?”


    “不是啦,我堂弟,之前不是給你說過了麽?”


    “哈哈哈哈這樣啊,那就好那就好,害我白擔心了。”牧遠笑著一頭朝我撞過來,但是文故很快又把他拉了回去:“現在怎麽辦,送他回家麽?”


    “要聯係他家裏麵的人,你把他按好,我找找手機。”但是在牧遠身上摸了個遍都沒有找到他的手機,還被酒味熏的頭痛,文故看了看周圍:“可能掉到花壇裏麵了,要不要找找?”


    “找找……”牧遠靠在文故的身上迷迷糊糊的說,頭還在他肩膀上一蹭一蹭的,帶著一種很迷幻很幸福的笑容,我不忍心繼續看這個場景,彎腰開始在花壇裏麵翻找牧遠的手機,沒用多久時間就發現了牧遠的手機,可是按了幾下沒辦法開機,沒電了……


    這樣的話隻能試試看給牧子清打個電話了,但希望不大,他估計還是依舊正在斷絕和外界的一切聯係:“……恩”掏出手機打了牧子清的電話結果果然是想象中的那樣,關機,真是慘啊牧老師,現在還被關著。


    “先帶他會我家吧,醉成這個樣子也隻能等明天他自己醒過來了……”看了看局勢我這樣決定。


    文故點了點頭“那就……走吧。”他把牧子清架起來“看這個樣子,帶回去估計我還得幫他洗個澡,不然味道太難聞了。”


    “嗯嗯…麻煩你了……”


    ……


    …………


    結果淩晨這麽一整搗騰,我又是一個晚上沒有睡直接去學校了,第一節課的時候還好,還感覺挺精神的,第二節開始整個人已經開始神誌昏迷,和課桌難舍難分。


    還是睡覺好……睡覺的時候不用特別的去想大部分很煩人的事情……當然最煩人的地方還是在我明知道是煩人的事情,但還是忍不住要撲上去這一點,有時候我還是在想我的脾氣可能還是太奇怪了一點,應該改一改了,可是一想到改了之後身邊很多事情又要跟著一起改……


    太麻煩了,還是就這樣吧,現在這樣不清不楚的生活還挺好的,我疲倦的蹭了下自己彎起來充當枕頭墊在頭下的手臂。


    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的第二節課課間了,我直接睡過了中午午休……而且也沒有老師來叫醒我,真是愜意的生活。


    “你在發什麽呆呢,清醒一些。”


    啊,我這時候才猛然的發現有其他人的手正搭在我的肩膀上,然後我明白了過來剛剛我會醒過來根本不是自然睡醒,而是被人拍醒……我怎麽也和牧遠一樣像是在宿醉,我看了看拍醒我的人:“什麽……?”


    “外麵有人找你,就門口。”說完他就走回自己桌位坐下了,很稱職的在充當自己傳話員的角色,我又呆了一會兒,門口?門口什麽?黃色的狗……不,門口有人找我,這樣想著我刷的一下站了起來,但頭還是有些漲暈,我撐著桌子咳嗽了一下,就轉身朝班門口走去。


    “……?”


    然後站在班門口的那個,稱作是來‘找我’的人我完全不認識,不,不能說是不認識,算是眼熟的程度,這個人是我們同年級的,長得有些小帥,所以女生有經常會議論他,我記得是……對,是叫周武來著,不過我和他完全沒有任何交集。


    “找我有什麽事麽?”我疑惑的半眯著眼看著他,因為沒有睡夠覺心情多多少少還有些不愉快,特別是這個時候我還能感覺到走廊上以及身後的班裏麵有些女生盯著我和他在看,這個人不是吧,不會是要在這裏對我告白?還是要我電話?


    結果他說了完全不一樣的話


    周武撓了撓頭:“沒有啊,那個……你是牧哥的未婚妻對吧。”他很小聲的對我說,這一句像是盆冰水一樣把我當頭澆醒,我眼睛睜的混圓看著周武:“你怎麽……”


    “是這樣的,牧哥昨天和家裏的人吵架,然後自己一個人出去了,晚上沒回家,今天一上午也電話也找不到人。”


    周武知道的太過於細節,但是我還事不明白他和這些事情有什麽關係……


    他看我一臉莫名其妙:“你別急,我給你再解釋解釋,總之是這樣的,我們家和牧哥他們家關係挺好的,生意上也有往來,所以就是說大家都認識啦,然後剛剛我就接到電話,他們知道我和你是一個學校,就讓我來問問你知不知道牧哥在哪裏,畢竟你是他……那個嘛。”


    哪個啊,換個不那麽曖昧的形容可不可以。


    “牧遠在我家,他昨天喝醉了……”不對,這樣說不是更加奇怪了“我堂弟現在在家裏麵照顧他。”恩,這樣就不奇怪了。


    “噢……這樣,那很好那很好,等下我去給牧爺爺他們說說,你去忙你的吧,再見。”周武抬手對我行了個軍禮然後就回自己的班級去了,看樣子也隻是在當一個盡職盡責的傳話員而已。


    我還是很暈乎,坐回座位上的時候我就在想,周武剛剛說的,是他們知道我和他是一個學校,也就是說他們那邊是早就知道了,牧遠肯定也知道……他有和我說過麽?恩……好像有……過?


    周、周、周、我絕對應該是在哪裏有聽到過,牧遠說的?還是牧子清說的?


    於是一下午我都在想著這個可有可無的事情‘我肯定在什麽時候什麽地方從什麽人的嘴裏聽過關於周的事情。’,然後終於……我在回家的公交車上想起來了。


    是在那天晚上和牧家人一起吃飯的事情,他們說起來關於兄妹的事情。


    【不一樣啊爺爺,人家家裏是個妹妹,你說阿清要是個妹妹我們肯定愛護的啊。】


    這一句我忘記是誰說的了……不過在這句之後是牧遠說的


    【是啊,認識的周家家裏三個男的,但好歹中間有個女孩啊,三男一女,人家那個分配多好。】


    啊,好爽!終於想起來了!


    雖然想起來也並沒有什麽用,我打了個哈欠看著公交車窗外麵倒退著的街景……突然一下,我察覺到了一個事情。


    周武那個人,他會不會有和其他人說過隔壁班的女的,其實有個大她將近快二十歲的未婚夫!?


    不,肯定沒說過,說過的話班上那些不怎麽在意我的人多多少少看向我的目光肯定會變成一種充滿求知欲的眼神,就這樣想著有的沒的事情我重新回到了家裏,文故在看電視,看見我回來很高興的迎過來:“我煮了湯,還有幾個炒菜,吃飯吧。”


    他不說我也聞到了從廚房飄出來的香味,雖然想說真好啊這種一放學回家就能吃飯的感覺很久沒體會到了……可是可惜,這種感覺在大概一個半月前用在了左豈的身上。


    “你會做飯?”我稀奇的看著文故,不知道為什麽文故臉上有些微微泛紅:“會做一點,大概是能吃下口的程度,你試試吧。”


    我放下書包:“好呀,對了那個,牧遠呢?他不會還在睡覺吧?”雖然按理說宿醉睡一天是很正常的,但是我還是希望他快點醒過來把事情說清楚……我還挺擔心他的,這樣繼續和他家裏吵下去他會不會和牧子清一樣被打斷腿坐輪椅。


    文故的臉僵了一下,但是很快的就恢複了正常的溫和微笑:“他在廁所裏麵,下午三點的時候醒了一次在廁所吐了很久,然後吐了幾次就抱著馬桶睡著了。”


    “睡著了你就把他拖出來呀……”我急忙朝廁所走去,一打開廁所門就被麵前疑似凶案現場的場景嚇的差點憋不住尖叫,牧遠他整個人大頭朝下栽在浴缸裏麵,一條腿軟塔塔的耷拉在一邊放沐浴用品的架子上麵。


    跟在我後麵的文故倒吸了口涼氣:“ohmy……”


    你倒吸什麽涼氣,演戲麽


    我上前去拚死拚活的把牧遠從浴缸裏麵扒拉了出來,等扒出來之後文故才反應過來,急忙走過來幫我一起把牧遠拖出了廁所。


    牧遠這個時候其實已經醒過來了,不過他沉浸在宿醉的美妙之中幾乎無法自拔,躺在沙發上不停的發出像是被拳擊手打中了肋骨一樣的聲音:“水……、水……”


    “我喂他喝,姐你先去吃飯吧。”文故很貼心的說,然後起身去拿水杯,我也就放心的交給他自己去吃飯去了,文故弄的菜都挺簡單的,味道也不錯,心裏稍微比較一下的話還是左豈炒的好吃,果然男人還是得會做飯才行。


    “怎麽樣?”吃到一半的時候文故走過來坐到了我旁邊“我也不會做其他特別複雜的了,哦對了,你今天上學的時候我自己出去把床買了,房間用的是你旁邊那間空屋子沒問題吧?”


    我點點頭:“你隨意就好,等我下周放假了再帶你到處去玩玩。”這時候我是在想要不要幹脆讓文故也認識認識左豈,反正左豈那家夥很閑,可以帶著文故到處去轉轉,但再仔細的一想……那家夥說不定會打著介紹好東西的名號,把文故帶到他家去玩遊戲。


    “那個我說。”我吃掉碗裏最後一口飯“你喜歡打遊戲麽?”


    文故愣了一下:“還行,不過我不怎麽經常打就是啦,姐你喜歡打麽?”


    沒有,隻是樓上那個神經病喜歡打而已


    “我就隨便問問。”


    這時候牧遠從沙發上坐起來了,他緊閉著眼睛用手揉著額頭:“我是誰……我在哪裏……”


    “……”


    “……”


    等看清楚我和坐在一邊的文故後他愣住了:“發生了什麽?”


    “你昨天喝醉了,然後我就把你帶回來了。”我簡單的總結了一下“對了今天周武來問了我說你在哪裏,我告訴他你在我家了。”


    牧遠臉上的表情更精彩了:“你認識周武?”


    “今天才認識的……哎呀不重要啦,過來吃點東西吧牧哥。”我朝他招手,然後又拍了拍文故的肩膀“這就是我之前給你說的那個堂弟,文故。”


    “牧哥好。”文故揚起他好看的笑容,很禮貌的對牧遠打招呼,“噢、噢,你好……”牧遠搖搖晃晃的走過來坐到我們對麵,文故幫他乘了碗湯:“先喝點湯吧,暖暖胃。”


    牧遠對我投來‘這個小夥子挺不錯’的長輩欣賞目光,恩,確實是挺不錯的,我都沒想到文故會長成這麽一個根正苗紅的好少年,看來讓左豈去見文故的心理醫生迫在眉睫。


    但果然一想到左豈就沒有什麽好事情,我聽見我家門又再一次的自己打開了,然後左豈開心的蹦跳了進來:“我來找你吃飯啦!”


    “……”


    “……”


    “……”


    文故看了看左豈,又看著我,牧遠則還是處於不太清楚情況的宿醉中,我緊盯著左豈想要把手裏的空碗砸過去,這家夥,難道是備份過了我家的鑰匙!?


    然後這時候牧遠好像搞清楚了一些情況,說出了我最不想他說出的話:“你表哥不是住在你家裏的?”


    “表哥?”文故盯著我,我盯著牧遠,牧遠盯著我,左豈盯著文故。


    “我來的好像不是時候啊。”左豈的眼神從文故身上移開,轉而看著我,我從他的眼神裏麵讀出了幸災樂禍以及他說的‘來的好像不是時候啊’是在放屁,我昨天給他發過短信,他知道文故在我家裏。


    不過他估計是不知道牧遠在我家……他不知道麽?從左豈以前種種跟蹤的前科來看,他說不定在牧遠被我和文故扛進家裏的時候就知道了。


    故意的,這家夥都是故意的,就連剛剛說‘不是時候啊’看向我的表情都是他故意的,但是他這樣故意激怒我的理由是什麽…………總之先不能生氣,生氣我就又輸給這個神經病了。


    “他是我朋友,名字叫左豈,就住在我樓上。”我先對文故解釋,然後再看向牧遠“等下再說其他的。”


    因為宿醉,牧遠現在的智商肯定在水平線之下,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閉嘴吃飯……不然我怕他甚至會一個不小心把未婚妻的事情說出來。


    左豈走過來雙手撐在桌子上看向我:“怎麽能說是朋友呢,你好冷淡啊,你不是我女朋友麽?我知道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別生氣嘛。”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去拿菜刀把你砍死在這裏。


    “女朋友?你和你表哥是……?”本來低頭吃飯的牧遠重新抬起頭朝我們展示他震驚無比的眼神。


    我看著牧遠,牧遠看著左豈,左豈看著文故,文故看著我。


    戰鬥場麵異常火爆


    就在我準備要撲上去掐死左豈然後再自殺的時候,文故歎了口氣:“果然讓姐姐你一個人待著的話就會弄出很多事情來。”


    “等等、我不明白……”牧遠企圖想要□□話題裏麵,但是他的話馬上就被左豈頂替掉了:“我說啊,雖然你是她堂弟,但是住在一起不太好吧,你們兩個這麽多年沒見說是陌生人都不過分。”


    “你給我閉嘴。”


    左豈微笑著閉上嘴看我,我現在已經徹底冷靜下來了,然後朝他伸手:“鑰匙給我。”


    他又聽話的把鑰匙遞給了我,當然我知道他肯定不止這一把,而且家裏會有鑰匙的翻膜在,以前我因為一直都不喜歡用密碼鎖,所以就把大門換成了門鎖,現在想換成門鎖是正確的,如果在遇到左豈的時候是密碼鎖他肯定是隨隨便便就能進出我的家。


    “出去。”


    左豈站著沒動,他直直的盯著我,但臉上的笑容還是沒有怎麽邊,往常的話我看見他這個樣子肯定已經嚇的要找掩體躲起來,但是現在我真的很生氣,明明已經說過不要再偷弄我家的鑰匙,明明說過‘女朋友’這個身份隻是幫他避免被抓回去的地下道具,現在又這樣故意來……我知道不能和精神上有問題的人講道理但是我……


    “我姐在叫你出去。”文故站起來走到了左豈身邊“你讓她生氣了。”


    這時候的牧遠也開始察覺到了事情好像有哪裏不對,放下筷子也走到了左豈旁邊:“不管是怎麽回事,都先回避冷靜一下好不好?”


    牧遠看來是已經認定我和左豈是那種關係了,這個等一下給這個笨蛋解釋也可以……


    左豈又看了我一會兒,然後就一句話不說的轉身出去了。


    ……


    “你表哥是怎麽回事,他感覺有些奇怪啊。”在左豈走了之後牧遠就問我,我歎了口氣:“那個牧哥,撒謊是我不對……左豈他不是我表哥,他就是我的鄰居而已。”


    “啊……這樣啊……”


    文故也跟著歎氣:“我就說啊,你的表哥兩年前就在英國病逝了才對,我還出席了葬禮的呢,本來以為在葬禮上可以見到你,但沒想到你連葬禮都沒來。”


    我沒去,就是因為覺得會遇到你……


    這時候文故接了個電話,說是行李被人送到了就出門了,留下我和牧遠:“那個、牧哥,我聽周武說你是因為和家裏吵架才出來的?”


    “大概是這樣吧,不過我忘記很多。”牧遠眨了眨眼睛“得回趟家才行,現在回去說不定隻是斷條腿,再晚點我估計會死在棍子底下。”


    活的蠻清楚的嘛。


    之後我就得到了一個人的空閑時間,明明隻是過了一天不到而已……我就覺得像是過了一年一樣……特別是左豈剛剛那些舉動,他到底是又在發什麽瘋?


    被那樣說了他回去會不會生氣?會不會忘記吃藥?


    不知不覺我又把手機拿在了手上看,發條短信給他?還是說打個電話?他會理我麽?


    ……真是煩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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