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見到顧辰海,霍修也總算明白自己兒子為什麽會對一個陌生人伸出援助之手,顧辰海乖巧得太讓人心疼了,看這孩子的樣子,有可塑之才,培養一番能成大器,若是沒有霍銘說不定會被埋沒的。


    如今有霍銘照顧顧辰海,霍修也放心了一些,這樣老人也會在這邊安心治療,老人的病雖然情況樂觀,但是比較棘手,沒有幾年是達不到一個穩定的狀態的。


    不過,霍修倒是對霍銘這次的做法有些驚訝,他沒見過自己兒子什麽時候和一個人關係那麽親密,也一直不相信自己兒子會做出收留一個人的舉動,不過既然自己兒子說了要拿自己的工資為老人的病付錢,霍修倒也沒說什麽,有點感慨兒子終於要知道家裏油米柴鹽貴了,心底裏默默地想著回家去就和霍銘他媽商量把自己兒子的錢斷了。


    男人嘛,沒有點危機感,怎麽能好好養家呢?


    還不知道自己父親打得什麽主意的霍銘安排老人住院後,就帶著顧辰海回家了,他已經為顧辰海找好了初中,隻要明天過去就可以就讀和參加三個星期後的中考了。


    這個時間點進初中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霍銘也在背後打點了許久,才找到了那麽一所離他家近並且願意讓顧辰海就讀的初中。


    他和孟啟梁一起進入了市醫院的神經外科室,當然他還隻是個實習醫生,不過憑借他原本就斐然的成就和在醫學上的天賦就能夠進入市醫院,根本不需要靠家裏的關係,不過他外公和他爸爸也是在市醫院工作,難免有人認為他是靠關係進去的。


    不過,霍銘並不在意這些。明天他就正式進入市醫院的神經外科室了,這是他的起點,也是他追求了那麽久的一個開端。


    眼下最麻煩的倒是少年的問題,進了房間,霍銘就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看著拉著行李的還意識不到什麽情況的少年,霍銘原本緩和的臉又板了起來。


    顧辰海剛進霍銘的房子,看著房間裏麵幹淨整潔的樣子,知道霍銘雖然有一段時間沒有住在這裏,但是有專人過來打掃,所以還是格外幹淨。隻不過房間裏的擺設實在太冷冰冰了,看見霍銘坐在沙發上,臉又莫名其妙地黑了,顧辰海這才察覺到危險。


    霍銘要開始算賬了嗎?顧辰海頓時生了想要逃跑的想法,但還是乖巧地放開了行李箱的拉杆,坐在了霍銘的旁邊,態度很好地低下了頭。


    霍銘見少年還沒有說話便已經低下來的頭,問道:“知道自己哪裏錯了?”


    “我不該看那些雜誌。”少年低聲說道,不過又有些氣不過,“難道你在我這時候就沒有看過這些書嗎?我才不信。”


    霍銘眼睛微微眯起,但偏偏還很有耐心地跟少年解釋道:“我很早就學習醫學了,所以你覺得我會對這些感到好奇嗎?”霍銘很早的時候就已經確定了自己的發展方向,所以在很早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學習醫學知識,所以霍銘對這些根本不好奇,而且,你讓一個疑似感情缺失和性/冷淡的人怎麽感興趣?


    顧辰海被堵得啞口無言,喜歡的人以後會不會麵對自己的裸/體也覺得和手術台上的人沒有任何區別?顧辰海知道此時無論解釋什麽都不會讓霍銘相信,原本他把雜誌放在抽屜裏就是個錯誤,於是顧辰海服軟道:“我以後不會看了。”


    看到少年認識錯誤改正錯誤的態度很端正,霍銘還是很滿意的,但顯然更大的問題是少年的學習問題,“我給你請了家教,明天就來給你補課,還有三個星期的時間希望你好好把握。”


    顧辰海的臉一下垮了下來,先不說上一世的自己平時還有聽課還隻考了那麽多,這一世自己早就把初中知識忘記了,還怎麽考試啊,“我不想讀書。”


    聽到這樣不思進取的話,霍銘心底裏雖然氣,但是麵上還是不動聲色地說道:“那你想去做什麽?”


    “我想去做生意,我的字已經認全了,該知道的我也已經知道了,讀書對我來說還不如出去工作來得實在。”上一世顧辰海的成功和讀不讀書並沒有太大關係。


    少年很有自己的想法,但顯然對霍銘來說,少年的想法是歪理,一個連起碼初中文憑都沒有混到的人現在去外麵能做什麽?沒有資金所做的事情無非給別人幹苦力活,一個連16歲都沒有到的少年能出去做什麽?


    “你現在才15歲,能出去做什麽工作?”


    “很多啊,別人總有要我的。”


    看著顧辰海眼底的倔強,霍銘歎了一口氣,說道:“你外公把你們家的存折塞給了我,讓我保管,所以你不必擔心對我有所虧欠,等你好好上完大學,找個好工作,倒時候等你有能力的時候再報答我吧。”但顯然霍銘不會動老人給他的錢,他會把這錢好好存著,等到少年有需要的時候再給他。


    顯然霍銘以為顧辰海想要出去工作是因為不想對自己有所虧欠,但一個15歲的少年哪裏有賺錢的能力呢?


    顧辰海馬上明白了霍銘的意思,在心底裏也微微歎了口氣,他想複製上一世的成功,但顯然他沒有考慮到這一世最大的變故就是霍銘,霍銘肯定不會放心一個15歲的少年獨自出去工作,他並不知道這個15歲的少年的靈魂已經是一個經曆過這些事情的30歲的成年人。


    但若是按照霍銘為他規劃好的路走,顧辰海不得不去懷疑這樣霍銘眼中永遠不會有自己,他在霍銘眼中永遠隻是個聽話的孩子。


    一開始他之所以想要留在霍銘身邊也隻是為了報答他對自己的恩情,特別是在想到霍銘那雙手可能是為自己傷到的,但是按照霍銘的信息記載的時間,他是在小縣城的那段時間傷了自己的手,所以眼下回到了a城,幾乎可以肯定霍銘的手不會再受傷了。


    而他似乎已經沒有了留在霍銘身邊的理由,除了因為他喜歡這個人,不知其所由,不知其所蹤的感情。


    “辰海,你或許不明白現在的你步入社會隻能作為低廉的勞動力,而且你這麽年輕,很多人並不信服你,會欺負你,會讓你受到很多的偏見,我不想你這麽早就受到這些。我想等你再長大一些,再更有底氣一些,我不介意你讀什麽樣的大學,我隻是希望你經曆人生中應該經曆的階段,做過這個階段應該要去做的事情,這樣你的人生才算是完美。”


    霍銘接著強調道:“而且你初中都沒有畢業,出去之後會受到很多用人單位的偏見,現在字還沒有認全,說出去別人都要笑話你。”霍銘的話並沒有說完,他不想一個15歲的少年現在就去麵對這些,最重要的是他的羽翼還沒有豐滿到可以保護少年,還不能讓少年幸福而又平安地成長起來。


    顧辰海聽到這就不高興了,“我字認全了。”他記得有一次他把一個人偏僻的名字讀錯了,還偏偏是當著霍銘的麵,所以霍銘毫不留情地嘲笑了他。


    “好好好。”霍銘不走心地安慰道,“但總有知識沒有學習完全吧,我希望你好好讀完大學,不必那麽著急出去工作。”


    “可我基礎那麽差。”


    “別擔心,還有三個星期的時間。”


    顧辰海低頭應了一聲,算是得到了霍銘緩和的臉色,但是顧辰海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答應了霍銘什麽,也沒有意識到他會經曆怎樣的三個星期。


    “我明天就去醫院上班了,會讓楊晨送你去學校,你放學的時候他也會去接你,有可能是楊晨為你做飯,吃完飯家教就來給你補習功課。”


    聽到這些安排,顧辰海卻注意到沒有霍銘的參與,“你明天沒有時間回來嗎?”


    “不知道會不會有急救,我現在還是個實習醫生,自然會忙些。”若是當上主任醫師的話,那麽就坐診的時間比較忙,其他時間倒是可以自己安排。


    顧辰海自然不喜歡霍銘根本沒有時間陪自己,這樣他和霍銘隻不過是合租了一套房子有什麽區別啊?平時一點接觸都沒有。


    見少年有些不開心,霍銘心中倒是暖暖的,原來有人會為自己擔心還會因為沒有自己的陪伴而覺得不開心。


    “我會想你的。”憋了許久,顧辰海才說出這句話,這句顧辰海覺得並不那麽曖昧,並不會表露自己心跡的話。


    霍銘隻是緩緩地微笑了一下,說道:“我也是。”


    兩人的關係一下子和緩了不少,剛剛發生的矛盾都漸漸地消失了,顧辰海默默地想到,原來霍銘還是這麽好哄的,他好像get到了怎麽哄霍銘的方法,以後要是和霍銘在一起後要是惹他生氣了也用這種方法好了。


    “餓了吧?我去給你做飯。”知道少年愛吃自己做的飯,所以霍銘便主動做飯給少年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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