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幹什麽?”黃飛受了驚嚇,沒想到這個老頭子這麽厲害,他得趕緊走,可是,他會不會也落了的個張生的下場……


    老頭子陰森森的撇了他一眼,上前一步。


    黃飛咽了口唾沫,不由得超後退一步。


    “滾!”嘶啞的聲音仿佛是從老爺子的胸腔裏出來的。


    “你說,說什麽?”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敢跟他這麽說話,如果現在逃走,會不會被打還難說,主要是會在司徒羽麵前失了顏麵。


    一直笑著旁觀的大嬸這時候急忙著上前拉住老爺子,打著哈哈,“哎,人家是客人,可不能這樣對待。”


    又扭過頭對黃飛道:“沒事沒事,小公子可以走了,這個人就是想不勞而獲,罪有應得。她肥胖的手指指在地上疼的翻滾的張生。


    黃飛看看說不出來話的張生,突然有些慶幸自己花了一千兩,買了條命,在環顧四周或豔羨,或驚恐的眼神,最後再看看依舊沒什麽表情的司徒羽,看來他們的下場也就跟張生一樣吧……


    “是,是這樣嗎,那本公子可走了啊。”黃飛忌憚著老爺子,先是小邁了幾步,拐到小巷街角後一溜煙兒的功夫就不見了人影。


    大嬸先是扶著老頭子繼續坐在爐灶前的小板凳上,接著笑著說:“別介意啊,我們家這口子就是脾氣差了點兒,隻要你們按規矩辦事兒,我們是不會為難你們的?”


    “什什什,麽規矩啊?”時矜黑著張臉,又是一身黑色衣袍,溶在夜色裏完全看不清。


    “什麽規矩啊,這就好說了。”大嬸還在笑,臉上的褶子把眼睛都擠沒了。


    “你們來都來了,我們這兒的生意都做了好幾年了,要不是上麵有大人物罩著,這種斷頭的買賣我們也不敢做,所以啊,你們就放心吧,去年的狀元郎付文韜,都認識吧,那就是我們的客人啊。”


    “如今人家可坐上了禮部侍郎咯,所以,要相信大嬸我是不會騙你們的,我們家老頭子也不會為難你們的,這兩天啊,生意特別好,我們也比較忙,有什麽話,我就直說了,省的耽誤你們這些大忙人的時間,哈哈哈。”


    她說話就跟尋常婦女閑著聊天似的,不過詭異的是,在她說話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搭腔,都是沉默著,臉色沉鬱地看著她,那個奇怪的老頭子馱著背,坐在小板凳上不時地給爐罩添材燒火。


    “那要是身上沒帶那麽多銀子怎麽辦?”這次說話的是另一個黃衣書生,顯然是比較動心的。


    “那好辦啊,你啊就跟咱們走上一趟,在那邊不比廟堂差呢,在那給你們爹娘啊,親朋好友啊寫個信,我們派專人給你們送過去,等收到銀子後,你們拿了題目,就可以去參加春闈了,之後就是一路的平步青雲呐!”


    “切,肯定是騙人的,私自買賣春闈題目可都是犯法的,我才不上當呢。”另一個書生把麵前的碗一推,站起身就準備走。


    張生是因為想不給錢就知道春闈題所以被打,他可不一樣,憑著自己的實力考上了貢生,雖然春闈題這個是比較誘人,但不知道他一樣可以中進士。


    不過,已經晚了。


    當即就是一根小臂粗細的柴火砸了過去,頓時把他砸暈了,眼前一黑,狠狠地摔在地上。


    這兒的每一個人,從坐下開始,就注定走上一條不歸路,要麽成為共犯,要麽錯失三年一期的春闈。


    “哎呦呦,這兒那是騙人喲,你們也看看剛才那位爽快的黃公子,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在這麽拖延下去,你嬸嬸我呀,也沒什麽耐心嘍!”


    大嬸臉色開始不好看起來,拉起圍裙仔細的擦了擦較為肥胖的手指。


    等了半天,還是那位黃衣公子從鞋墊裏抽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買了一碗餛飩,直接把餛飩連湯一起倒在青石地板上,對著油燈看了一眼,立馬把碗一放就揮袖走人了。


    後來陸陸續續的又交了兩三個,畢竟這是都城,出來考春闈凡是家境殷實的都會揣上幾張大額銀票。


    但剩下的十來個人隻能幹瞪著眼,想跑的不敢跑,想買的又沒有銀子。


    倒是有幾個不怕死的想趁著夜色悄無聲息地溜走,但那老頭子像是腦袋後麵長了眼睛似的,無一例外的都被他甩出的柴火棍給打暈了過去。


    剩下的七八個人就這麽幹坐著什麽都不幹,既不逃跑也不掏銀子,


    “怎麽著,還坐著喝茶啊?老娘可沒那多龍井給你們喝。”點完錢的大嬸看著他們隻會幹愣愣地低頭坐著,麵色就開始不善起來。


    “怎麽今年來考試的都是一群窮酸秀才,一個個窮的掉渣啊,以我看,連一千兩都拿不出來的,你們也別想著考進士了,全都回家種地去吧!”


    “你怎麽能這樣侮辱我們讀書人,錢財乃身外之物,所謂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不論他人怎麽樣,讀書人就應該有氣節,況且你們這種買賣……”


    “停停停,什麽富貴貧賤氣節的,你別跟我這提,俗話說得好,百無一用是書生呐,沒銀子,你就別想去參加考試了,感覺的。”大嬸不耐煩起來,伸腿踢踢老爺子坐著的小板凳。


    時矜頓時警惕起來,要出手了嗎!


    不過那個老爺子並未起身,隻是費力的彎腰從小板車底下摸出一個盒子,從裏麵掏出一小節黃褐色的圓柱體,扔進了火灶裏。


    “毒煙!”時矜立馬捂住口鼻,卻發現已經來不及了,那褐色的物品一進火裏就冒出噌噌的黃煙,茲玆啦啦的響起來並劇烈燃燒。


    濃鬱的黃煙迅速覆蓋整個巷子,周圍的人一個接著一個的栽倒在地上,奇怪的是離爐灶最近的那個老頭子和大嬸既沒有捂口鼻也沒有吃什麽解藥,還是那樣站著。


    難道,這是兩種無害的藥混在一起才能生效的毒藥,是……餛飩吧……


    仙兒曾講過南蠻之地有這種東西,怕是那兩個人是南蠻來的……


    不行了,煙氣越來越刺鼻,即便時矜馬上封住了自己的穴道,還是感覺到陣陣的眩暈,頭越來越重。


    在暈倒的最後一秒,她腦子裏的最後一個念頭是,容景沒吃那碗餛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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