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大公雞被耍弄至死,小黃皮子得意地在它的屍體旁兜了個圈,接著又恨恨地踏在了公雞的屍體之上。


    這也難怪,別管那隻公雞有多麽凶猛,說到底也不過是隻畜生而已,而這隻小黃皮子既然能夠口吐人言,智商當然也要比它高出許多了,這場比武還沒開始,結局就已經注定了。


    說起來,我們也算是老朋友了,我正想著是不是應該出去跟它打聲招呼的時候,突然感到一陣疾風掠過,那個貼滿符籙的雞籠突然從我頭頂飛了出來,徑直朝那隻小黃皮子飛去。


    它的速度可比那隻公雞要快多了,我剛剛看到它,下一秒,那隻黃皮子就已經被困在了籠子中,我甚至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無量天尊!”一塵道了一聲道號,隨即一躍而出,將雞籠穩穩的拿在了手中。


    反觀那隻黃皮子,甚至連神態都萎靡了起來,就像是突然生了什麽大病似的。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明白,一塵道人之所以找來那麽多公雞喂給小黃皮子,又放出這隻大紅冠攻擊去抓盡隱藏的小黃皮子,最終目的就是引這隻特殊的小黃皮子出來。


    而一塵道人也說過,他之所以這麽做,目的就是對付那隻僵屍。


    難不成這小黃皮子會跟對付那隻僵屍有什麽關係嗎?


    心中想著,我便問了出來。


    一塵道人笑了笑,說道:“今晚我們能不能讓那血僵歸於塵土,就要全著落在這黃皮子大仙的身上了。”


    聽他的語氣,竟是說不出的得意。


    我也不禁吃了一驚,聽他的口氣,竟然認為籠中的小家夥才是真正的黃皮子大仙,這可是我始料未及的,先前我還一直以為黃皮子大仙是李老太呢!


    難怪一塵道人費了這麽大的勁兒來抓這隻小東西,正如高倩所說的,毒蛇出沒地點的附近,就一定有克製它之物,要想消滅這僵屍,就一定要找到黃皮子大仙。


    似乎是為了襯托他的得意,雞籠中的黃皮子輕輕的呻吟了一聲,說不出的落寞,讓人聽了都不禁有些心痛。


    說也奇怪,那小黃皮子被抓住後也不掙紮,就像知道這一刻遲早會來臨似的,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分明看到它總是在盯著我瞧。


    那眼神哪裏像是一隻黃皮子了,分明就是一個待字閨中的哀怨少女。


    我知道它能夠聽懂人說話,便蹲在它前邊,笑了笑說道:“放心吧,我不會讓你痛苦的,不管怎麽說,你也是為了除魔衛道而犧牲的,等你死之後,我會為你樹碑立傳的,清明時節,我也會去看你的。”


    它顯然聽懂了我的話,也知道了自己的下場,哀嚎了一聲,語氣之中說不出的悲切。


    本來我是想替它向一塵道人求情的,但看他的樣子,顯然不會答應,也就沒有多說。


    一塵道人似乎看出了什麽,便讓我和高倩將那些黃皮子的屍體全埋起來,而他自己卻坐在了雞籠的麵前。


    我照他的吩咐做了,心中也不禁好奇,偶爾向他的方向看上一眼,隻見雞籠中的小黃皮子雙手作揖,似乎是在祈求著什麽,一塵道人先是不同意,最終還是點了點。


    但是距離太遠,他們究竟說了些什麽我就不知道了。


    將我們將黃皮子的屍首都收拾好之後,一塵道人這才走了過來,問道:“你要找的那個姑娘,失蹤的時候是不是穿了一身花棉襖,帶著一隻繡著公雞的荷包?”


    一聽這話,我心中就是一驚,他口中所形容的正是齊彤,花棉襖也就罷了,但那荷包卻是她去城裏做工的時候帶回來的,這窮鄉僻壤中絕對不會有第二隻,而一塵道人絕對沒有見過齊彤,他又是怎麽知道的?


    想罷,我便連忙問了出來。


    一塵道人笑了笑說道:“適才你們趕路走的匆忙,我和徽兒走在後邊,正好遇到了這麽一個姑娘,她說要去城裏投奔親戚,恐怕以後不會再回來了。”


    畢竟朝夕相處這麽久,按理來說齊彤不告而別我應該傷心才對,但是我並沒有,因為最近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詭異了,恐怕任何人都難以承受,齊彤離開這個傷心地,不想回來,也在情理之中。


    隻是為什麽她會不告而別呢?而且她跟我一樣都是孤兒,除了王奶奶之外,她哪裏還有親戚?我前些日子在地窖中見到的齊彤又是什麽?


    一連串的問題我都想不明白,但也沒時間去細想,因為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們去解決。


    此時入口早已經被巨石所封,要想進去又談何容易,一塵道人卻似乎並不擔心,隻是在石頭上時輕時緩的拍了幾下,不久後,巨石便被移開了,我們進去後,第一眼就看到了手持人皮燈籠的彭徽。


    看到他安然無恙,高倩一下子就撲了過去,但馬上又以更快的速度跳了出來。


    我不禁好奇,走進去一看,也被嚇了一跳,因為那具僵屍就直挺挺的站在不遠處,身子不安的扭動著,但目光卻片刻也離不開人皮燈籠的光亮。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明白,想必是一塵道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這僵屍解決,卻又發現它難以對付,這才讓彭徽將我們擋在地窖外邊,又拿來人皮燈籠拖延住它,又害怕情況有變,這才讓彭徽用巨石將洞口封住。


    想通這點,我問道:“若是你想不到解決這血僵的方法,那麽彭徽該怎麽辦?”


    一塵道人還沒說話,彭徽便說道:“那我就會一輩子守在這裏,等我生氣耗盡,人皮燈籠熄滅之前,自然會有其他師兄弟來接替我。”


    一塵道人點了點頭,說道:“我輩眾人,該當如此,隻要我靜塵齋中還有一人,就決計不允許邪惡之物為禍蒼生。”


    聽了這話,我也不禁有些唏噓,難怪不管他們走到哪裏,都會備受尊重,原來背地裏竟然付出了這麽多。


    本來我還想著趁他們不注意,悄悄將那可憐的小黃皮子放走呢,此時也終於把這個念頭打消了。


    此時天色已黑,一輪殘月已斜至天空,那僵屍也越來越躁動,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擺脫人皮燈籠的控製。


    一塵道人也不在耽擱,馬上盤膝而坐,在麵前鋪了一張黃綢,而後又拿出一個瓷碗,將裏邊倒滿清水。


    做完一切後,一塵道人才舒了一口氣,說道:“等到月光的倒影出現在碗中時,我就會做法消滅這血僵,你有什麽話,就趕快說吧,遲了我害怕你後悔終生。”


    說這番話的時候,他眉頭緊鎖,臉上也帶著慚色,似乎做了一件極為不光彩的事情。


    我心中奇怪一塵道人為何單單讓我此刻發表感言,難道這僵屍與我還有什麽其他淵源麽?但心中疑惑歸疑惑,我還是配合著一塵道人,認真說道:


    “我巴不得這一刻早日來臨,這僵屍早日鏟除,我才能全心全意的去尋找齊彤,也好睡個踏實覺,更何況我跟這僵屍可沒什麽交情,當然也沒什麽話可以對他說了。”


    聽了我的話,一塵道人沉吟片刻,才說道:“我不是讓你跟它說,而是……”


    說著,他突然頓住,眼睛瞟了瞟關在籠子中的黃皮子,接著說道:“雖說我已掌握製勝這血僵之法,但保不齊還會出些什麽意外,況且人海茫茫,你不知道何時才能尋到齊彤,有什麽話在此時便可說了。”


    我想了想,也覺得有理,大戰在即,生死難定,可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又讓我如何張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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