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是普通的老黃牛,因為它打從出了娘胎之後,就沒有吃過草料,而是以女人生完孩子後,帶出來的胎盤為食,這麽長到一二十歲,自然就有了靈氣,所到之處,邪靈退避,而且不管有什麽機關都能闖進來。(.)


    三人就這麽輕而易舉的來到了無底洞中的鎮魔石下,見到了棺材中的璿璣,他門當然對劉桂存、璿璣的故事不陌生,因此一眼就認出了她。


    一個已經死去幾百年的人,屍身卻仍然沒有腐爛,就像是睡著了一樣,張大帥知道自己找到了活僵屍,而一塵道人則認為自己尋找了長生之法,一時間喜出望外,各人都心懷鬼胎,可義父卻不見了蹤影,至於究竟去了哪裏,他們也不知道,但據我推測,義父應該是去了劉桂存的坐化之地,去取那打鬼鞭,恐怕這才是他來這無底洞的目的。


    話分兩頭,還沒等一塵和張大帥高興,棺中人便睜開了眼睛,眼看著就要活過來,張大帥吃過僵屍的苦頭,當即就用事先準備好的墨鬥線將棺材裏裏外外的纏繞了起來,二話不說就要帶她離開。


    一塵道人當然不肯罷休,二人當即就爭執了起來,你追我趕,慌不擇路,來到了那些屍犼所在的地方。


    雖說他們常年跟古墓打交道,可也沒見過這麽恐怖的東西,當即就被嚇壞了,扔下棺材就逃命去了。


    那老黃牛不知道去了哪裏,不過一塵道人精通堪輿之法,又懂的觀泥痕,辨草色之法,盡管費了不少功夫,還是從那裏逃了出來,回到靜塵齋就大病了一場。


    張大帥也回到了山西,但仍然對棺材中的人念念不忘,準備數年之後,又悄悄的來到了保定府,他知道自己需要很多法器,如果向一塵道人要的話,他絕對不會給,便趁著夜色悄悄潛進去,偷了一大批出來,而後又去了拒馬槽。


    當發現山中的法器少了,一塵道人便猜出了大概,第一時間便找到了我的義父,二人商量了很久,還是決定不要冒險,這件事情也就暫時擱下了。


    義父仍做他的腳夫,一塵道人仍然做他的掌教,可張大帥卻再也沒露過麵,別人能忘記這件事情,但是一塵不能,所以他一直都密切關注著山西的動向,當得知少帥帶著一批人風風火火趕到保定府的時候,他就有了預感,於是借口外出遊方,率先來到了拒馬槽,想卡個究竟。<strong></strong>


    十多年過去了,一塵道人道術日益精深,因此也沒有什麽可畏懼的。


    聽到這裏,我才明白了當初他為什麽會不告而別,恐怕那個時候他就已經預料到了即將發生的事情。


    雖說他修行多年,也算是得道高人了,但總歸還是有凡心,心裏也總想著碧玉棺材中的那個女人為什麽死了幾百年還沒腐爛。


    因此他這次來拒馬槽一方麵是想探聽一下張大帥的下落,另一方麵也是想弄清楚女屍不腐之謎。


    他懂的觀泥痕,辨草色之道,因此上次才能找到一條出路,然而時隔多年,那條水路早已不通,又沒有了老黃牛的幫助,所以他這次進洞著實花費了一番手腳。


    聽到這裏,我也不禁好奇,一塵道人既然比我們早到了這裏,為什麽我們一直都沒有出現?而且他又為何不跟我們聯絡呢?


    一塵道人顯然看出了我臉上的疑問,然而他還沒說話,彭徽便搶著說道:“師父他老人家雖然沒有露麵,但卻始終在暗中保護著咱們,否則你又如何能在這洞穴之中逢凶化吉?”


    被他這麽一提醒,我仔細一想,的確是這麽回事兒,這段時間以來,我們幾乎每天都會見到形形色色的靈異之物,然而始終都是有驚無險,一次兩次能夠逃命還可以說是運氣,但天天如此也就說不過去了,而且高倩也說過,當璿璣附她身的時候,一塵道人也曾以捆仙索幫忙。


    這樣一來,一切都解釋的通了。


    頓了頓,我才問道:“世界上真的有什麽長生不老之術嗎?”


    聽了我的話,一塵苦笑一聲說道:“有是有,不過又豈是人人都有幸見到的?其實我早就知道張大帥是故意誆我,然而還是抑製不住心裏的癡念。”


    說到這裏,他歎了口氣,顯然也在為自己所做的事情而後悔。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更何況現在也不是追究其他人過錯的時候,高倩還生死未卜呢,我們首要任務還是要找到她。


    心中想著,我便說了出來。


    可彭徽卻說尋找師妹的事情可以暫且放放,當務之急咱們還是想想如何離開這無底洞吧!


    一聽這話,我頓時就吃了一驚,聽他的口氣,竟似逃離此處比高倩的性命還要重要,如果不是親耳聽到,我絕對不會相信這番話是出自他之口,即便是一個陌生人遇到危險,他也絕對會奮不顧身的去幫忙,此時自己的師妹有危險,他又為何置若罔聞呢?


    我這人什麽都可以不在乎,但卻把情分看的比啥都重要,我和高倩也算是自幼相識,又一起經曆了這麽多的事情,又怎能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裏?


    我正要出言斥責,卻發現彭徽正不住的向我使著眼色,眼睛總是瞟向一旁的一塵道人。


    我一時間沒明白他的意思,當即冷哼一聲說道:“要走的話你們就自己走,總之不救出高倩,我說什麽也不會離開,真沒想到,原來你竟是如此貪生怕死的一個人,就當我沒有認識你吧。”


    我了解彭徽,如果是在平時,被我這麽詰責一番,他定會大發雷霆不可,可誰知此時他聽了我的話後,竟一點反應沒有,隻說了一句自謀多福,便扶著一塵離開了。


    其實剛才我說的隻是氣話而已,我究竟有幾斤幾兩,自己心裏還是清楚的,若是沒有他們二人的幫忙,我又如何能救出高倩?於是連忙擋在了他們的前邊,可誰知我隻是輕輕一拉,一塵便直接倒在了地上。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發現一塵的臉色異常蒼白。其實他的年紀本來就不小了,但一直保養有術,雖然已經一大把年紀,但仍然鶴發童顏,但是此時卻似乎老了十幾歲,不僅神色萎靡,而且從始至終都由彭徽在一旁扶著,似乎他自己根本就無法站立。


    見到他倒在地上,彭徽一下子就慌了,一把將我推到一邊,連忙將一塵扶了起來。


    一塵苦笑一聲,拍了拍他的手,說道:“不礙事的,年紀大了,遲早都有這麽一天。”


    聽了這話,彭徽頓時雙目紅腫,眼看就要哭出來,我也覺得情況有些不對。


    一塵道人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問道:“你還記得我跟你提過天人五衰嗎?”


    畢竟我也跟了他半年,因此還是學到了不少東西,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在這個時候問我這些,但還是順口答道:“天人五衰是一些得道高人壽終就寢之前,所顯示出來的征兆,是上天給予的警示,在……”


    說到這裏,我心念一動,一看一塵,隻見他臉泛油光、雙目無神、衣衫襤褸,頭發散亂、體發惡臭,正是天人五衰之兆!也就是說他已命不久矣。


    難怪自從我這次見到彭徽,他就始終魂不守舍,甚至連高倩的安慰都不顧也非要離開這裏,原來是在掛念著一塵。


    雖然相處的時間並不算長,但一塵對我始終是如師如父,此時知道他命不久矣,我心中也非常不是滋味,彭徽則幹脆把頭別了過去,偷偷抹起了眼淚。


    一塵強撐著從地上站了起來,說道:“多年不見,這張大帥比我想象的要厲害多了,沒想到他還真琢磨出了一套馭鬼之道,這段時間我著實在他手下吃了不少的虧。”


    聽了這話我才明白,原來一切都是張大帥在搞鬼,聯想到上次我見到他的時候,果然見到他在搗鼓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不過他竟然能傷的了一塵,還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頓了頓,一塵才說道:“我壽元將近,如果能救的了高倩,也算是功德一件,隻是那張大帥實在難以對付,以我現在的狀態,萬萬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除了他之外,這裏還有更加難以對付的存在。”


    說著,他便閉上了眼睛,似乎已經沒有力氣了。


    彭徽將我拉到一邊,小聲說道:“這段時間師傅一直都在跟張大帥鬥法,從沒有一天休息,如今已經到了油盡燈枯之境了,你還讓他留在這裏,豈不是讓他老人家送死嗎?”


    我說那高倩呢?難不成咱們就把她扔在這裏不管了嗎?


    彭徽說:“當然不是,不過當務之急咱們還是應該先把師父安全的送出去,然後咱倆再來這裏走上一遭,到時候即便是救不了高倩,大不了咱哥倆就給她陪葬。”


    我想了想也就同意了,以一塵的狀態即便是留在這裏也沒有什麽用處,這恐怕也是眼下唯一的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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