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隻是隨口一說而已,可誰知楊鐵匠竟點了點頭,說道:“父親雖然早已沒了魂魄,但身體之中也殘留著些許神智,隻有至親之血才能將其喚醒,到時候張大帥的起靈之術自然也就不起作用了,咱們隻需將這張符貼在它的額頭上,再將其火化一切就該大功告成了。<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說完,他的眼眶已經濕潤了,這也難怪,畢竟血肉相連,讓他親手毀掉父親的遺體,恐怕任何人都無法輕易的做到。


    隻是此時時間緊迫,我可沒工夫傷感,當即就將劉桂存引進了屍屋。


    它早已成為了一具骷髏,根本就沒有神智,所有的行為都在張大帥的控製之中,自然輕易的上當了,隻是它力大無窮,我們要想對付它,著實也得花費不少手腳。


    事實證明,我們還是小瞧了它,我剛剛抓住他的胳膊,就被立馬掙脫,我直覺得肩膀酸麻無力,顯然已經脫臼,楊鐵匠則愣在原地,也不知道是被嚇壞了,還是不忍心下手。


    我正要招呼他,下一秒,劉桂存便出現在了我的麵前,兩隻手分別抓住了我的兩個肩膀,稍一用力,我便聽到了咯咯的聲音,看它的樣子,竟似是想將我直接撕成兩半。


    我倆四目相對,看著它黑漆漆的眼眶,我直感覺到說不出的寒意。


    就在我認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劉桂存卻突然停下了手上動作,目光下移,停留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順著它的目光向下一看,正好看到了那枚鷂子吊墜。


    當初發現胡參謀的屍體後,我便將這鷂子吊墜留了下來,一方麵是為了緬懷故人,另一方麵也是因為這東西也有辟邪之效,心中總想著日後能夠派上用場。


    我心中一動,突然想到張大帥的身上也有這樣一枚吊墜,劉桂存自然是見過的,它該不會把我當成張大帥了吧?


    當時我也沒有多想,趁著他愣神的功夫,連忙叫了楊鐵匠一聲。


    楊鐵匠如夢方醒,連忙走了過來,咬著牙將那一碗血水全都灌入了劉桂存的嘴裏,幾乎是子啊同時,它的身體中便冒出了青煙,就像是將水澆在火堆上一樣,甚至還發出了“滋滋滋”的響聲。[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我不再遲疑,連忙將已經畫好的符籙貼在了它的額頭上。


    說時遲,那時快,其實所有的事情都發生在一瞬間而已,直到此時我還是有些心有餘悸,若不是這鷂子吊墜分了它的心神,恐怕此時我已經成為一具屍體了。


    望著呆立不動的劉桂存,楊鐵匠緊咬著嘴唇,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我心中何嚐不是五味雜陳,隨即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令尊早已逝世多年,甚至連魂魄都已不複存在,還是請你節哀順變吧,你若是實在不忍心,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來做吧?”


    楊鐵匠搖了搖頭,說道:“身為人子,自然要由我來送他最後一程了,你還是去找一塵吧,咱們要想對付張大帥,說不得還需要他的幫忙,我不久之後就去跟你匯合。”


    他說的話的確有幾分道理,我也沒有遲疑,馬不停蹄的向一塵藏身的地方趕去。


    一塵命不久矣,以他此時的狀態,本來就不是張大帥的對手,再加上他還不知道張大帥的真麵目,說不定會遭了暗算。


    想到這裏,我已經將速度發揮到了極致。


    一路無話,萬幸,當我見到一塵等人的時候,張大帥還沒有來,我便將所知道的事情簡要的說了。


    一塵顯然也是一驚,幽幽的歎了口氣,說道:“他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張大帥了,看樣子欲望真的能改變一個人啊!”


    我說現在可不是感歎的時候,你且說說咱們到底該怎麽辦?


    一塵說本來我還想著先騙他離開這無底洞,在外邊生活一段時間後,或許能改變他的心性,現在看來已經不可能了,他若是不死在這裏,咱們也休想出去。


    其實這點我又何嚐不止,隻是我們幾個受傷的受傷,昏迷的昏迷,又豈是張大帥的對手?


    一塵說那劉桂存是有大法力,大智慧的人,他將璿璣的遺體封存於碧玉棺材之中,又將自己關在石屋之中,以打鬼鞭來守護遺體,就是為了避免發生今天的事情,如今一切已成現實,說不定他還留著什麽後招。


    聽了這話,我心中也是一動,二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說道:“九陰之火!”


    九陰之火集那些陰兵的怨氣而生,雖名為火焰,其實早已具有了靈智,當日它將璿璣的一道靈魂從那狐狸精的身體中釋放出來隻不過是小試牛刀而已,我們都知道它的能力遠不止於此,我們要想對付張大帥,說不定可以借助它一臂之力。


    想罷,我們四人便互相攙扶著,向囚禁九陰之火的洞穴走去。


    一塵本來並不是多話之人,但一路上卻總是向我囉囉嗦嗦說個不停,言語之中總是記掛著靜塵齋的家業,還有那些徒子徒孫,甚至還將離開這無底洞的路徑告訴了我,就像是在交代後事似的。


    想到一塵命不久矣,又想到他昔日對我的諄諄教誨,我也不禁有些傷感,鼻子一酸,留下來了兩行眼淚。


    一塵說傻孩子不要哭,人嘛,遲早都有這一天,當初我跟著癩子十三盜墓的時候,本就該跟那些同伴一同死在古墓中了,如今苟延殘喘了幾十年,已是上天待我不薄了,我走之後,靜塵齋就要交給你們了,你們務必要以除魔衛道為己任,將黑暗擋在世人看不到的地方。


    說到這裏,他便大聲咳嗽了起來,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那九陰之火可焚萬物,自然也可以用來對付張大帥,隻是此物邪門的很,必須要以活物作為載體,聽一塵的口氣,顯然他已經準備好犧牲自己,跟張大帥同歸於盡了。


    即便已經死到臨頭,但他卻還不忘記叮囑我們要以除魔衛道為己任,這種情懷也不由得人不敬佩。


    我也不知道這時候該說些什麽,便索性閉上了嘴巴,很快,那洞穴便出現在了眼前。


    一塵神色一凜,立即站直了身體,整了整衣衫,說道:“這無底洞中到處都是張大帥的耳目,用不了多久他就會來這裏找咱們,你們二人就留在此處,一旦見到大帥至此,就馬上帶著高倩離開這裏,切記。”


    彭徽雖然已經醒了過來,但受傷太重,仍然說不出話,這是此時已經淚流滿麵。


    我知道一塵打定了的主意,絕對不會輕易更改,更何況這也是唯一的辦法了,因此也沒有說話,隻是閉上了眼睛,祈禱奇跡的出現。


    一塵先是走了兩步,似乎又想到了什麽,突然回過頭來,對我說道:“你和齊彤今生無緣,出去以後就安心留在靜塵齋,不要再去找她了。”


    我不知道他為何在此時突然提起齊彤,也不由得一愣,一時間,眾多疑問紛至遝來。


    打鬼鞭存放於我家的老屋之中,這件事情是我跟齊彤親眼所見,旁人根本無法知曉,一塵是怎麽知道的?唯一的解釋就是齊彤告訴她的,可是他們兩個本來就沒有什麽交集,齊彤為何會對他說起這些?


    一塵說過,他曾經在去將塚村的路上遇到過齊彤,她還讓一塵轉告我不要去尋找她,事後彭徽也說過,一塵早在我們之前就已經趕到了將塚村的地窖,絕對不可能了遇到齊彤,也就是說他們兩個一定有一個在撒謊。


    當時就覺得有些奇怪,此時想來更是疑問重重。


    我正想問個究竟,一塵已經走進了洞穴,看來這些個疑團要跟隨我一輩子了。


    這裏最不缺乏的就是洞穴,我很容易就找到了一個棲身之地,約莫三個時辰過後,我便見到了張大帥的蹤影,此時他一改往日的頹色,打扮的十分整齊,看樣子已經準備好要出去大幹一場了。


    韜光養晦十幾年,他這一出去,非得鬧個天翻地覆不可,我們也隻有祈禱一塵能夠對付他了。


    高倩仍然昏迷不醒,彭徽雖然睜著眼睛,但也是臉色蒼白,滿臉都是關切之情。


    我知道他在擔心什麽,隨即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放心吧,師傅他老人家是有大神通的,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就死在這裏,我去看一看能不能幫什麽忙。”


    說完,也沒等他們回答,我並徑自離開了洞穴,有些事情不弄個明白,恐怕我這輩子都別想睡個安穩覺了。


    剛一靠近,我便聽到了張大帥的笑聲,他笑的十分狂妄,就像是天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般。


    我不敢打草驚蛇,隻好脫掉鞋子,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


    見到裏邊的場景後,我著實被嚇了一跳,隻見一塵臥倒在地上,隻有一條胳膊撐著,一直眼睛已經腫的封了起來,鼻子和嘴角中都流出了鮮血,想必剛剛受到了一番折磨。


    張大帥頤指氣使的站在他的麵前,鼻孔都揚到天上去了,猖狂之色溢於言表。


    如此看來一塵並沒有得手,說不得這件事情隻好交給我來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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