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聽了我的話,少帥就是一愣,隨即冷冷的說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老家夥不是跟我一條心。(.)”


    聽的出來,他已經怒到了極點,這番話基本上是被他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我一看有戲,隨即繼續說道:“青牛先生還說了,他給你那些屍腦丹全都是殘次品,製造出來的僵屍自然也沒有用,還說你是天底下最愚蠢的傻瓜,遲早會被他玩死。”


    我這話當然是信口胡說的,料想他聽到之後必定會大發雷霆,可誰知他沉默了一會兒後,便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道:“小滑頭,你若是不說這發話,興許我就真的被你騙到了,也是你自作聰明,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一時間,我也沒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狡辯道:“什麽叫自作聰明?我說的都是實話。”


    少帥冷笑一聲說道:“告訴你也無妨,其實你見到的那些行屍走肉全都是假的,我的手下也並非全都是僵屍。”


    一聽這話,我著實吃了一驚,當天晚上,那兩名士兵押送我跟老鼠等人來這裏的時候,我親眼見到他們將青子咬的殘缺不全,活人又怎麽可能以人肉為食?


    而當我們來到此處之後所見之人也無一不是麵色慘白,就像是剛剛從墳堆裏爬出來,多久沒有見到過太陽似的。


    這些年來,不管是在小槐村,還是在無底洞中的時候,我都一直再跟那些行屍走肉打交道,早已經見怪不怪,自然而然的也就把它們當成了僵屍,從未有過半分懷疑。


    “也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似乎是看出了我臉上的疑問之色,少帥撇了撇嘴,接著說道:“若是我真的有辦法將手下變成僵屍,早就出去幹一番事業了,又何必龜縮在這裏?”


    “實話跟你說了,當初青牛先生找上我的時候,他就已經明說了,他的確有辦法可以將人類變成僵屍,不過並不是這屍腦丸。”


    說著,他從懷中摸出一枚紅色的藥丸,正如青牛先生煉製的那些一模一樣。


    我還沒明白他什麽意思,便見到他雙手一搓,直接將那藥丸研成了粉末,幾乎是在同時,便有一條渾身鮮紅的小蟲子從他指縫中溜了出來。(.無彈窗廣告)


    這蟲子比頭發絲也粗不了多少,身體兩側長滿了腳,就像是一條蜈蚣似的,不過並沒有腦袋和尾巴,身體兩端都是尖的,就跟我們經常見到的螞蟥差不多。


    看到這條蟲子,即便他不多說,我已經猜出了大概。


    我們之所以經常將巫師與魔鬼劃等號,就是因為這些人的所作所為太過詭異,正常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毒蛇、蠍子都被他們當成了寶貝,隻要有毒蟲在手,他們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


    青牛先生既精通巫蠱之術,顯然對這些毒蟲也別有一番心得,他以煉藥為名,將這些蟲子包裹在藥丸之中,然後再讓人服下,等藥丸在人的體內融化之後,那些蟲子也就能夠破殼而出,漸漸占據這個人的身體,繼而控製他的行為。


    這些事情看似天方夜譚,其實早就已經有了端倪,昨夜老鼠刺殺青牛先生不成,反被其所製,被迫服下了一枚藥丸。老鼠也說過,藥丸剛被他含到嘴巴裏,他就感覺到一條蟲子鑽進了肚子裏,然後才變成了豬頭相。


    這兩種手法如出一轍,青牛先生也不過是小懲大誡而已,否則老鼠恐怕也被那些蟲子所控製了。


    我本想借此來挑撥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沒想到適得其反,被少帥聽出了破綻,他一早就知道了這藥丸的秘密,難怪會如此篤信我是在撒謊了。


    這也怪不得我,誰能想得到,自從一見麵開始,他就在跟我演戲呢?


    我這人雖然有時候有些不著調,但起碼的自知之明還是有的,以我的能力,還不足以讓他們如此殫精竭慮的來對付我。


    想到這裏,我不禁向他投去了疑問的目光。


    少帥說事已至此,我索性就跟你明說了,當初你們進入無底洞後,我又在拒馬槽中守候了數月,卻始終見不到你們的蹤影,當時我就認定你們死定了,便想回到山西,路上正好遇到了青牛先生,他似乎對我的事情無一不知,還提出要幫我。


    我當然不相信他,可誰知當天晚上,我所有部下全都在睡夢中變成了屍體,剛開始我還以為是中了毒,可誰知過了沒多久,他們又重新活了過來,見人就咬。也就在這個時候,青牛先生又來到了我的身邊。


    不用說我也猜的出來,這裏發生的一切全都是出自他的手筆,我心中既驚且懼,自然對他的話言聽計從。


    當天,他便將我帶到了這中山靖王墓,可裏邊卻是機關重重,我們試了幾次,卻都無功而返。


    現在盜墓一途已經沒落,普天之下真正懂得這門手藝的人也沒有幾個人,就在我們束手無策的時候,他那頭青牛突然跑了回來。


    別看著青牛先生長的猥瑣,卻著實有一番本事,竟然能夠跟那頭大青牛交流,我們也正是從那頭大青牛的口中得知了無底洞中發生的事情。


    青牛先生說了,若是想要進入這中山靖王墓的內部,說不定還要靠一塵先生幫忙。


    隻是天下這麽大,要想找一個人,還不跟大海撈針一樣困難?更何況,即使我們找到了他,依照他的性子,也必定不會幫助我們,直到我遇到了你,我便計上心來,將你留在這裏,然後放出風去,知道你有危險,那一塵道人還不星夜兼程的趕來?到時候我再巧施妙計,一切還不都是水到渠成嗎?


    怪不得我們這次見麵,他對我這麽好,原來背地裏竟然醞釀了這麽大一個計劃。


    這一係列的準備看似簡單,實則將所有可能發生的事情都考慮了進去,少帥這個人也不可謂不聰明。


    同時我心中也不禁好奇,這中山靖王墓中究竟有什麽東西,竟然將這毫不相幹的兩個人聯係在了一起,並挖空心思想要進去?


    心中想著,我便問了出來。


    少帥說當初青牛先生一夜之間便無聲無息的將我所有手下變成了僵屍,還真的以為他精通馭鬼之道,便死心塌地的跟著他幹,直到最後才知道,他隻不過是利用這些蟲子,暫時將人控製了而已,而這套本事,正是他從古墓之中學來的。


    在進入古墓之前,他還隻是個籍籍無名的小角色,可是從這古墓中出去之後,便學會了一身巫蠱之術,據他所說,他所學到的也隻不過是皮毛而已,我若是將那劉勝留下的東西全都學會,天下還有誰阻攔的住我?


    難怪青牛先生對這古墓中的機關、路徑如此熟悉,原來他早就已經來過了。


    難怪少帥想盡方法也要進入古墓之中,說到底還是要學會那馭鬼之道,出去以後作威作福。


    我說既是如此,那你為什麽不等一塵來,就帶我進墓呢?


    少帥說我也不想這麽著急,但是我派去報信的人回來告訴我,一塵先生回到靜塵齋之後便去世了,無可奈何之下,我隻有在你身上賭上一賭了。


    一塵道人去世了?


    我們上次分手的時候,他就已經到了天人五衰之境,去世也是遲早的事情,因此我心裏也早就做了準備,但是此時聽到這個噩耗後,還是不免有些傷心。


    但我知道現在還不是傷心的時候,因為他在世的時候,時常教導我們要以除魔衛道為己任,隻可惜我連他十分之一的本事都沒學到,自然也無法做那麽多的事情,但是隻要有一點機會,我也會盡我所能來阻止少帥。


    想到這裏,我的心思也是急轉而下。


    別看少帥這個人陰狠毒辣,但是剛剛再提及他那幫兄弟的時候,臉上分明出行了一絲悲涼之色,想必他也沒我想的那麽冷酷絕情。


    這也難怪,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他那些手下跟著他南征北戰,大老遠的從山西來到了保定,就這麽不明不白的全都死光了,恐怕是個人都會於心不忍。


    既然如此,我何不從此處下手,來挑撥他和青牛先生的關係?


    想到這裏,我眼睛一轉,隨即說道:“我雖然沒有當過兵,但也知道戰場上的兄弟情甚至比血肉親情還要珍貴,兄弟之間是可以互相擋刀子的,你那幫兄弟把性命都交給了你,而你卻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毀在了青牛先生的手上,難道你就不想為他們做點什麽嗎?”


    一邊說著,我一邊留心著他的神色,果然,聽了我的話,他一下子就咬住了下嘴唇,看起來極為的不甘:“實話告訴你,我的確想過,但卻遲遲沒有動手,一來,我未必是他的對手,再者,他提出的條件太誘人了。”


    說著,他舔了舔嘴唇,貪婪之色溢於言表。


    他跟他的父親一樣,一輩子都在做皇帝夢,想必那青牛先生提出的條件也與此有關。


    想到此處,我才說道:“那青牛先生是什麽人,你也應該清楚,他們這種人向來我達目的不擇手段,殺個把人對他們來說也算不了什麽大事,難道你就沒想過他為什麽要幫你嗎?可不要到時候被人家賣了,還替別人數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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