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逛下來,除了看稀奇以外,當然少不了品嚐各種的小吃。(.$>>>棉、花‘糖’小‘說’)能讓皇帝瞧上,還專門帶著愛妃去覓食的,自然有它們的獨到之處。


    比方說,東市三巷口那裏有一家酥炸素餛飩,聽說已經傳開三代人了。


    他們家的素餛飩隻有最簡單的鮮菇蘿卜絲餡兒,金黃酥脆的外皮配上鮮嫩多汁的餡料,完美結合的層次感使人回味無窮。又因為那些鮮菇隻能從山裏現采現用,這家素餛飩每天能夠供應的數量都是不一定的,基本上都先到先得。


    為了安撫肚子裏的饞蟲,那些饕餮食客們隻好每日都早早等在巷口,還有些熟客甚至還幫店家支過油鍋呢。


    慶和帝他們剛剛走到這個飄香四溢的巷口,便有人送來了一個小巧的油紙包,裏麵堆滿了熱氣騰騰的酥炸餛飩,還有兩根長長的竹簽。竹簽隻有這樣的節日才有,是為了方便大家品嚐而又不會弄髒手。


    薑素敏有些好奇地看了這人一眼,隻見他的麵貌、身形尋常,走在人群的中央,仿佛一滴融入汪洋的水珠。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貼身近衛吧,她暗地裏思忖著,伸出手想要接過那個裝滿素餛飩的油紙包。


    剛剛出鍋的餛飩怎麽都會有點燙手,慶和帝避開了她的動作,用竹簽戳起了一隻穿著金黃色裙邊的餛飩,湊到她的唇邊,“阿素,張嘴。”


    這突如其來的親密的動作,讓薑素敏沒由來地感到羞澀。她那張無瑕如玉的臉上,暈開了兩道淡淡的紅霞。


    他們二人就這樣,你一口、我一口地分食了一小份酥炸素餛飩。


    薑素敏從袖子裏抽出了一塊帕子,輕輕地刮了刮兩邊的嘴角,唯恐留下那些餛飩裙邊的殘渣。她打理好自己,仰頭看向慶和帝,差點兒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原來,慶和帝唇角的胡須上,掛著一些金黃色的食物渣渣,與他平日的冷淡嚴肅的形象截然不同,看起來份外滑稽,但也添了幾分人情味兒。


    薑素敏抿著嘴唇微笑,舉高了手裏的帕子,湊近他的唇邊。她的眼神溫柔專注,順著胡須的生長的方向,用帕子輕輕地捋著。


    對上那雙深邃的眼睛,慶和帝不自覺地低下頭,覺得自己仿佛是一艘被卷入漩渦的小船,隻能隨著深陷其中而無力自拔。<strong>.</strong>


    東風拂動,不僅吹開了那一束束的火樹銀花,還吹散了薑素敏略帶淩亂的發髻,那一縷縷的青絲貼著她的臉頰隨風搖曳。


    慶和帝好似被什麽束縛,又好似被什麽迷惑一般。他抬起手把她那些散亂的發絲,輕柔細致地、一點點地理到耳後。可能連自己也不知道,他此時此刻的眼睛裏,閃爍著怎麽樣的柔光。


    前方的小攤,圍了一圈到大腿那般高矮的小孩兒。他們都高高地舉著手裏的銅板,爭先恐後地往那個糖人老漢的跟前湊。


    “伯伯,我要一隻大公雞……”


    “我要一隻孫悟空……”


    那個老漢接過一個小孩兒的銅板,動作利落地從大陶碗裏挖出一塊熬製好的糖漿。他取過一根細細的筷子作為輔助,不過是三兩個呼吸,一隻抓耳撓腮的孫猴兒便大功告成了。


    薑素敏看著那些栩栩如生的糖人,還有那群接到糖人後歡呼雀躍的孩童。她便想到了自家熟睡的那兩隻,當下輕輕地拽了拽慶和帝,“夫君,我們也去捏兩個糖人吧,然後帶回去給阿佳和阿建。他們明天看見了,定然是歡喜的。”


    慶和帝隻覺得,整條的長街的燈光也遠不及她那雙深邃眼睛,明亮、璀璨中透著無比的真誠、期待……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這讓他的心尖,驀地一軟。


    他欣然地點了點頭,“好,多捏一個阿素,還有為夫。”


    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碎銀,老漢有些犯難,想要伸手但又不敢。他的這些糖人,最大的那隻蟠龍也就賣三個銅板。即便今晚的生意很火爆,但他還是找不開這塊碎銀子。


    負責掏錢的洪濤,當即看明白這糖人老漢的顧慮,“我家老爺和夫人,瞧上了你的手藝。你隻要按照他們的吩咐辦,這銀子都是你的。”


    聞言後,老漢那張滿是溝壑的老臉頓時笑成了一朵燦爛的菊花,顯然對自己的手藝非常自信。他仔細地打量過眼前的兩位大財主後,便開始捏著手裏的糖漿精雕細琢。


    等了好一會兒,這四隻特別訂造版的糖人,出現在糖人老漢的木頭架子上。


    那隻最高大的糖人,穿著黛藍色的大氅,平淡無奇的五官,還有那副冷淡的表情,儼然就是慶和帝一貫的模樣。


    它的身旁依偎一隻穿著青蓮色鬥篷的糖人,桃花玉麵,遠山黛眉,巧笑倩兮,可惜糖人的工藝所限,怎麽都不及真人的百分之一。


    它們的腿邊還有兩隻裹著紅肚兜的娃娃糖人,或坐或臥,女娃娃肥壯像父親,男娃娃纖細像母親,端的是憨態可掬。


    薑素敏左看看、右看看,隻覺得越看越喜歡,有些迫不及待地想把它們捏在手裏細細觀賞。但是,這個組合看起來這樣和諧,給她一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看著愛妃這副愛不釋手的模樣,慶和帝不禁輕笑,真是小姑娘脾性呢。


    孤高的明月漸漸攀上了樹梢高枝,清冷如水的月光糅合著熱烈燦爛的燈火,恨不得把時光定格在這個瞬間,溫馨、幸福、快樂。


    慶和帝抬頭看了看月色,回過頭去低聲吩咐洪濤,把那些糖人都安置好。然後,他便一手把人圈回懷裏,往著前方的酒樓走去。


    機靈的洪濤不知從何處弄來了一隻小木匣子,然後小心地從木架子上取下那四隻糖人,妥善地安置在匣子裏。然後,他就珍而重之地把匣子捧在自己的手上,才快步地跟上前方主子的腳步。


    片刻後,長街的那頭忽然鑼鼓喧天,這意味著,每年元宵節最熱鬧、最值得期待的盛典——魚龍舞,即將開始了。


    這場一年一度的盛會由禮部籌辦,匯聚著來自各地、各式各樣的花燈。這些花燈早在年前便匯集到京城,經過一輪初選,打敗了無數的對手後才有幸參與到魚龍舞中。


    說得通俗些,魚龍舞就一場花燈間的爭奇鬥豔。


    在這不絕於耳的鑼鼓聲中,沿途一些比較大的攤子,已經開始撤下棚架往道路的兩邊收縮,為了給大街的中央騰出足夠的空間。原本在大街上暢遊的行人,也開始往兩邊的茶樓和酒樓走去。


    如此看來,這震天的鑼鼓聲更像一個信號,提醒大家魚龍舞即將開始的同時,還承擔著提前清道的重任,免得在花燈巡遊的時候,人群擁擠推搡之下,發生什麽意外事故。


    在人浪的包裹中,薑素敏全程都被圈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耳朵緊緊地貼著這個男人的心髒。他規律有力的心跳仿佛被無限地放大,外頭的那些擁擠、喧囂、尖叫,統統都與她毫不相幹。


    她溫順地伏在慶和帝的懷裏,手臂悄悄地環上那沒再胖起來的腰身,心裏一片溫暖與寧靜。


    剛剛踏入有間酒樓,薑素敏就發現,這間京城之最,最高、最貴的酒樓竟然座無虛席,差不多整個大堂都被那些普通老百姓霸占了。


    看見愛妃麵露疑惑,慶和帝便貼在她的耳邊,細細地說出其中的究竟。


    從建國伊始,魚龍舞就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


    每當花燈巡遊開始時,沿途所有的茶樓和酒樓都不能,向那些在自家大堂歇腳賞燈的百姓索取一個銅板。當然,如果有人點了酒水、點心之類的,茶樓和酒樓還是可以收取這些吃食的銀錢。


    慶和帝說完這些話,便牢牢地牽著愛妃登上手邊的樓梯。一早預定好的雅間,就在這酒樓的三層,不高不矮、不遠不近,視線剛剛好。


    誰也不曾注意,大堂角落裏坐著一群的勳貴子弟,他們的酒桌上堆著各式的美酒佳肴。不要以為他們的關係很好,能夠湊在一起,不過是恰逢其會罷了。


    他們要麽是獨自出來賞燈,身邊沒有姐妹需要照顧,形單影隻的,自然也所所謂訂不訂雅間了;要麽就是中二病犯了,不願意與姐妹們湊堆,更不願意與親人長輩擠在同一個雅間,被嘮叨個沒完沒了。


    很明顯的,薑鑠與薑釗,就是屬於前者。


    因為自從河間王表示出對三姐的興致後,無論是老夫人還是竇氏,就連魏國公本人,都不敢輕易把閨女放出去。就怕被河間王那個臭流氓鑽了空子,自家好好的閨女瞬間變成打狗的肉包子,一去不回頭。


    而且,竇家那幾個未曾出嫁的姑娘們,同樣被長輩拘在家中,防火防盜防河間王,隻有幾位表兄會帶著表嫂出門賞燈。


    薑鑠與薑釗不過是半大少年,自然不好意跟人家小夫妻擠。但是,難得有個場熱鬧,不外出好像太對不起自己。於是,他們便與其他的勳貴子弟湊作一堆,熱鬧之餘也順便觀賞一下魚龍舞了。


    薑釗捅了捅旁邊正在喝茶的嫡次兄,手指點了點樓梯的方向。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就怕引起旁人的注意。


    “二哥,你看那一身青蓮色鬥篷的夫人,像不像我們家二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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