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楨深深舒了口氣,“是齊妃娘娘逼迫妾身謀害太子妃的。”


    此語一出,皇帝當即一驚,“婉氏,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


    婉楨目光堅定,“妾身自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妾身說的就事實。齊妃娘娘留不得太子妃,曾數次聯手謀害太子妃。隻是這一次,齊妃拿玹熙性命相要挾,若是妾身不做,齊妃便要取玹熙性命。”


    陛下當即冷眸對準花涼柒,語聲生冷,“太子妃,朕曾和你說過,齊妃現在還不能動。”


    花涼柒不由深然一笑,“臣妾自然清楚,可婉氏卻不願一人承擔此罪,她偏要來麵見聖上。完事,將事情經過說清楚吧。”


    花涼柒根本不給陛下任何封話的理由,直接讓婉楨來說。


    婉楨接話也是快,根本不給陛下任何插話的機會,毅然決然道,“妾身當初被降了身份,貼身侍婢自然不許太多,齊妃娘娘特意把妾身侍婢調到陛下您身邊侍奉。齊妃娘娘欺瞞兒臣妾,說她會找準時機,待太子妃麵聖之時,她會帶著後宮嬪妃覲見聖上,到時會備上一碗含毒參茶,交到太子妃手上。太子妃若是喝了,那便了結了太子妃。眾人在場,定有證據,根本不會出現任何端倪,可齊妃娘娘卻沒告訴兒臣妾,那碗參茶是要敬獻給陛下的。”


    陛下的呼吸明顯加快了許多。


    婉楨依然不顧陛下此刻怒意,繼續道,“可妾身卻不願如此,妾身已經因謀害太子妃慘遭落魄妾室之位,已經不願再為非作歹。齊妃娘娘見妾身不從,便以玹熙性命相要挾,玹熙是太子的孩子,妾身再怎麽也狠不下心去害一個還在繈褓之中的孩子,迫不得已便應下了。”


    陛下當即憤然道,“那太子妃又是怎麽查不出來的?”


    花涼柒也不搭話,婉楨繼續道,“是妾身主動找的太子妃,將實情告訴太子妃的,陛下,齊妃娘娘此計高明之處就在於一箭雙雕。”


    陛下頓時起怒,“齊妃現在還不能除!”


    就在此時,便聽門口太監急促著道,“太子殿下,陛下在裏麵問話呢,您不能這樣進去啊,您不能啊!”


    隨後,便瞧見漓擎澈步履急速走進。


    那太監也是恐慌,當即稟道,“陛下,太子殿下不聽奴才勸阻,自行闖入。”


    陛下麵容更加深沉幾分,“太子,你來作何?”


    漓擎澈眉目深重,抬手施禮,“兒臣參見父皇,兒臣今日若不來,隻怕兒臣的命便不保了。”


    陛下惆悵的深深舒了口氣,“好啊,你們要聯手置齊妃於死地是不是?”


    花涼柒這時語聲有力,“父皇,臣妾也不想如此。臣妾也想顧全大局,可是婉氏不同意,再者說了,齊妃本就有罪!”


    陛下速速起身,憤怒的樣子令人有些膽怯,怒吼道,“齊妃是有罪!可三皇子鬧事才幾日,一波平複一波又起,你們到底要怎樣!”


    花涼柒隨後瞧了瞧漓擎澈,漓擎澈自知何意,上前一步,嚴肅道,“父皇,兒臣輔佐您有近十年年了。兒臣對您的忠誠天地可鑒,兒臣娶了個罪該萬死的妾室,但兒臣絕無謀害您之心啊。兒臣也想顧全大局,可這關乎兒臣的性命啊!”


    “朕可以保你性命,拿婉氏頂罪!”


    “父皇袒護兒臣之心,兒臣自然感恩戴德。但是父皇可以平複朝廷悠悠之口嗎?那可是謀害父皇您的大罪啊,日後千古流傳,兒臣豈不是成了大逆不道的皇子了嗎?還望父皇三思啊。”


    “這就是朕的三思!若想要齊妃死,也要等到朕的兒子登基了再說!”


    陛下如此心意已決,旁人也是無法。


    花涼柒隻是站在一旁不語,眼下的她無需出言,反正不管結局如何,婉楨的清白是保住了。


    花涼柒淡然自若的瞧著,她是這場好戲的最後贏家,不論齊妃結局如何,她才是笑到最後的人。


    漓擎澈當即深深一跪,麵含躊躇道,“父皇,兒臣實在覺得冤枉啊。江山社稷固然重要,但兒臣也不能蒙受不白之冤啊。父皇您不是不知道齊妃的心思,您可想到這個後果了嗎?”


    陛下當即一驚,“你什麽意思?齊妃想要的也不過是條活路。”


    漓擎澈鄭重其事道,“父皇,您比兒臣了解齊妃,他一直懷恨著四皇子的死,一直耿耿於懷,不管將來誰繼承皇位,您認為她會安生嗎?想想她的家世,她可是出自將門啊!而且她最近也在尋找二皇子的消息,她找二皇子的目的是什麽,父皇您應該很清楚,父皇若在不阻止,隻怕日後二皇子歸來之日,就和已經齊妃裏應外合了!”


    陛下當即無聲,他的江山,現在已經由不得他了。


    陛下頓時嚴肅道,“來人啊,傳齊妃!”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齊妃才遲遲而來,瞧著寢殿眾人,麵色當即微微一變。


    不過還是鎮定自若的俯身施禮,“臣妾參見陛下。”


    齊妃怒視著齊妃,憤然道,“齊妃,你又不安分了,是不是?”


    齊妃不過淡淡一笑,“陛下您在說什麽?臣妾聽不懂。”


    “你如今也很關注二皇子在哪裏是不是?”


    如此一句,齊妃當即麵容笑意盡散,隨即目光投向漓擎澈,深邃一笑,“太子的消息還真是靈通啊,想必你的太子妃和妾室在此,也定是因參茶一事吧。”


    花涼柒當即冷冷一笑,“齊妃娘娘果然聰慧,是不是該對此事解釋些什麽。”


    齊妃毫不畏懼的輕鬆一笑,“解釋?本宮解釋什麽?無憑無據就要指控本宮嗎?”


    婉楨咬牙切齒言道,“難道齊妃娘娘前段時日找過妾身,和妾身說過什麽,您都忘了嗎?您欺騙了臣妾!”


    齊妃一時笑意更深了,“婉氏,本宮什麽時候找過你呢?如今參茶一事你是要聯和太子妃強加在本宮身上嗎?反正那個侍婢也已經死了,你們倒是可以胡作非為了?”


    花涼柒冷視著齊妃,“胡作非為的人是誰?是誰現在最留不得陛下?齊妃娘娘您生怕新帝登基留不得你,所以你才要聯和其他皇子謀害聖上,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簡直枉費人倫!”


    齊妃竟然仰天笑出了聲,“哈哈,太子妃,你也太過異想天開了。本宮若有心謀害陛下,早就動手了。那侍婢原來可是侍奉婉氏,是婉氏要害你,可不是本宮。”


    婉楨憤憤的咬了咬嘴唇,“齊妃這是要過河拆橋不認賬嗎?”


    “本宮沒做過的事,為何要認賬?”


    花涼柒瞧著齊妃眼下鎮定的樣子,一時不得不佩服齊妃的做戲功底,麵對眾人指正,居然還可以如此淡定。


    婉楨終於忍不住了,言道,“當初,你拿玹熙性命相要挾,說謀害太子妃,可沒說那茶是要敬獻給陛下的!您千算萬算,倒是沒算到那茶竟讓貴妃喝下了!”


    齊妃頓時微微一驚,指著婉楨怒道,“簡直一派胡言!本宮何時以玹霖做要挾?而且本宮從未見過你!”


    就在此時,門外太監再次走進,言道,“陛下,太子的妾室張氏求見。”


    陛下此刻本來就心煩得很,心想著定是也是為了此事,可是不傳卻也不合乎常情,當即煩躁道,“傳!”


    隨即,便瞧著張氏抱著玹熙走了進來,施禮道,“妾身參見陛下。”


    陛下蹙眉,不耐煩道,“你又是來作何的?”


    張氏眼底含恨,怒道,“妾身是來指控齊妃娘娘的,齊妃娘娘要害死玹熙啊。”


    齊妃頓時憤怒至極,“胡說!本宮根本就沒見過你!”


    張氏抬眼瞧了齊妃一眼,冷冷道,“齊妃這是打算不認嗎?您瞧瞧玹熙手臂的刀疤,可是您親自劃的啊。齊妃娘娘,您忘了您當日對妾身說的話了嗎?您說若是婉氏不從,您便要取玹熙性命,妾身實在無法,便去跪求婉氏。陛下,您瞧瞧,玹熙手上的刀疤,他才兩歲啊,哪裏受得了這苦。”


    張氏隨後撩起玹熙衣袖,白嫩的手臂上,赫然有一條一寸多長的刀疤。


    陛下不由眉心蹙起,目光轉向齊妃。


    齊妃解釋道,“陛下,臣妾根本就不認識這個張氏,臣妾也根本沒有傷及玹熙。”


    花涼柒頓時冷漠一笑,“眼下可有這麽多人證在,齊妃若是想證明自己的清白,證據何在啊?”


    花涼柒這一招,打得齊妃措手不及,齊妃就算再聰慧,也算不到花涼柒會出此計。


    漓擎澈這時附和道,“父皇,齊妃娘娘如今尋找二皇子,這便足以說明一切。她為了自保,便蒙騙婉氏,以此謀害於您。幸得當日貴妃娘娘替您試了試參茶溫熱,不然結局不堪設想啊。”


    齊妃此刻雙肩顫抖,指著眾人言道,“你們……你們聯起手來謀害本宮是不是?”


    花涼柒此時插言道,“齊妃娘娘這輩子謀害的人還少嗎?這也不過是以牙還牙罷了,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齊妃娘娘,您就算再聰慧,也有失策的時候。您太過自信了,您心想著謀劃萬無一失,定能謀害聖上,輔佐二皇子登基,你成為聖母皇太後。可是算得過人心,卻算不過天意,您到底想要什麽,陛下心裏可一直明鏡的。”


    花涼柒此語最後一句,就是在提點陛下,讓陛下更加心疑齊妃。


    其實說到底,誰對誰錯,就是陛下一句話,就看陛下更信誰。


    齊妃頓時嗤鼻一笑,“單憑婉氏的指正和玹熙手臂上刀疤就說是本宮做的?這算什麽證據?這樣的證據根本不作數。”


    “那齊妃娘娘您倒是拿出證據證明您的清白啊。”


    “本宮沒做過的事,本宮也不知道你們要謀害本宮,眼下你讓本宮如何找證據?”


    “齊妃娘娘若是這麽說可就沒道理了,婉氏和張氏都是人證,怎麽就不作數?”


    漓擎澈此時上前一步,嚴肅著說道,“父皇,這可是謀害您之大罪,而且還牽扯到江山社稷,您要明察啊。”


    陛下不由冷冷一笑,“明察?該死的人都死了,朕還怎麽查?事情到底如何,你們心裏是最清楚的,朕啊,也能猜出個七八分來。”


    陛下由此一句,不由使得花涼柒心頭一慌。


    陛下這話何意,難道又要包庇齊妃嗎?


    眾人皆是無聲,齊齊的看和陛下,等待著陛下接下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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