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張臉遽然慘白。


    “任靜,你不該約我出來,”談熙扭頭看向窗外,“無論敘舊也好,試探也罷,真心沒必要。安安分分當你的談夫人不好嗎?”


    “你以為我不想當好這個談夫人?!”她低吼,眼眶跟著泛紅,猶如困獸,“所以我才必須見你!”


    “兩者之間有什麽必然聯係嗎?”談熙攤手,表示不懂。


    任靜幽幽看了她一眼:“你現在已經是談……磐規最大的股東,如果存心要對付阿武,我們根本招架不住!既然她張茹秋能當個賢內助,我為什麽不可以?”


    雖然她如願以償成為“談夫人”,周圍的人也諸多恭維,但背地裏卻經常拿她和張茹秋比較,比起精明能幹的女強人前妻,她這個借肚上位的現任飽受詬病。


    如果她能幫談武解決這次危機,就一定能擺脫“花瓶”的標簽!


    談熙彎了彎唇角:“你憑什麽認為我會幫你?或者說,你有什麽值得我幫?”


    “熙熙,你已經是磐規最大的股東,阿武礙不著你什麽事,就不能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如果……你對當年那件事還心存芥蒂,我可以解釋!”女人目露急切。


    談熙表情淡淡,沒有接話,卻也不曾製止她說下去。


    任靜深吸口氣:“當年,我會答應你拿阿武手上的股份套現跑路,是因為他曾明確表態不會和張茹秋離婚,我太絕望了,隻能為自己多做打算,可後來,我真的懷孕了……”


    原本任靜是打算拿懷孕當借口,騙談武把股份轉到她名下,可人算不如天算,她肚子裏居然真的有了寶寶。


    當時她很掙紮,直到b超檢查結果出來,確定是個男孩兒以後,談武親口承諾要給她一個名分,任靜就徹底動搖了。


    比起去國離鄉,她當然更想要衣食無憂的穩定生活。


    接著,談熙出事,逃離國內,這交易從此無人再提,任靜也就慢慢淡忘,安心當她的豪門太太,從此相夫教子。


    若非前段時間盛諭動作太大,造成磐規上下恐慌,任靜也不會主動約談熙出來。


    “我知道你想拿回公司話語權,甚至後續會進行一係列大刀闊斧的改革……”任靜大膽說出自己的猜想,那一刻,女人眼底竟閃爍著智慧的微光。


    談熙稍稍端坐,自進門後第一次正眼打量她:“繼續說。”


    “從對待盛諭的態度不難看出,你更傾向於和平演變,而非殊死纏鬥。上兵伐謀,其下攻城,對待磐規,你應該也希望不戰而屈人之兵吧?”


    “那麽敢問談夫人有什麽好的建議?”談熙眼裏閃過玩味,似乎沒想到任靜還有這麽通透的時候,之前倒小瞧她了。


    “阿武歸還了你父母的遺產,剩下的股份又因離婚被張茹秋分走一半,如果按照持股比例來講,他確實算不得董事局裏頭一份,但積威還在,對其他董事也有一定的號召力和影響力。如果他願意支持你的決定,相信磐規轉型的路會好走很多。”


    “你覺得談武會支持我?”談熙冷冷勾唇,“你恐怕還不知道他在背後搞了哪些小動作吧?”


    “隻要你答應我的條件,我會讓他站到你那邊!”任靜斬釘截鐵。


    談熙目露審視,幾近嚴苛,似在考慮對方這番話的可信程度。


    “你別忘了,我給他生了一個兒子。”任靜繼續給自己增加砝碼。


    終於——


    談熙:“先說說你的條件。”


    “當年我們之間的交易就當從沒發生過,你必須守口如瓶;其次,阿武退出磐規後,希望你能給我們留條活路。兩個條件對你來說都不難辦到,隻需仁慈一些,寬容一點,就能不費吹灰之力拿下磐規,何樂不為?”


    談熙麵無表情,眼神冷漠:“我憑什麽相信你?”


    任靜搖頭,“不需要相信,你可以直接嚐試,如果徒勞,我也不敢居功,就當買賣作廢,你也不用理會我提出來的兩個條件。”


    “好,下個星期磐規董事會上,希望靜姐你不會讓我失望。”談熙起身,主動伸出右手。


    任靜有些倉促地跟著站起來,回握,眼神格外明亮:“那就請你拭目以待。”


    交易達成,談熙不再多留,率先離開。


    任靜目送她背影走遠,雙腿猛地一軟,跌坐在椅子上。


    手心,後背,脖頸,前額,已是冷汗涔涔。


    良久,重重吐出一口濁氣,蒼白的臉色逐漸恢複紅潤。


    她想,五年不見,談熙已經成長到讓人懼怕仰望的地步,自己是無論如何也追趕不上了……


    多的不敢奢望,隻求能守住眼前幸福就好。


    ------題外話------


    任靜雖然是個三兒,但她在有些方麵還算拎得清,人性嘛,總是複雜的,沒有誰是徹徹底底的壞,也沒有誰是完完全全的好,立場不同,好壞各有定義。


    周末兩天更得不多,明天返工,謝謝大家的票票和支持,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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