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間微涼,一縷春風拂麵,送來陣陣花香。(.無彈窗廣告)


    原是沁人心鼻,鳳輕聞之,卻是一肚子氣:“不就是解藥嘛,你不給我,我就自己配!”


    聽到房裏的動靜,清瑩推門而入,領著一群伺候晨起的侍女,緩緩走了進來。


    “啊!”


    隻聽侍女們一陣驚呼,碗盆齊齊落地,發出陣陣碰撞聲。


    清瑩亦是驚愕不已,走近主子,難以置信地看著她的臉:“小姐這是怎麽了?昨晚還好好的,今早怎麽就......”


    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清瑩心裏有了想法,這大概是侯爺的懲罰吧!


    她早說了,侯爺是不能惹的。


    提起這個,鳳輕便是氣不打一處來,隨手將茶杯一砸,仍不解氣:“都是那個變態害的,居然對我下毒!”


    說著,掃了一眼驚呆的侍女們,更是惱怒:“都給本小姐滾出去,不許看本小姐,出去也不準胡說八道!”


    “是!”侍女們惶恐,福了福身,便齊齊退了下去。


    隻留了清瑩一人,安慰似地拍拍主子的後背:“奴婢昨晚也被罰了跪,膝蓋上仍有重傷,這就是惹了侯爺的後果,小姐日後別再鬧了!”


    跪也能受重傷?鳳輕一臉不解:“你跪了什麽?”


    “針板。”清瑩輕描淡寫一句,像是習以為常,卻驚呆了鳳輕,“針板?多密的針板?你流血了?”


    若是密的針板就好了,密到一定程度,就不會傷了膝蓋。


    清瑩輕輕一歎,不願再回憶那酷刑:“流血自然難免,不過已經止了血,勉強能走路了。”


    “給我看看!”鳳輕既擔心又好奇,掀開她的裙子、褪去一半褲子。


    隻見一個個顯而易見的針孔,大約半毫米的直徑,針針入肉,即便血已凝固,依舊疼痛難忍。


    這麽殘酷的刑罰,虧他想得出來!


    鳳輕雙唇一顫,些許內疚湧上心頭:“我去藥房取藥,替你重新處理傷口!”


    傷口處粘了一些鐵鏽,如果處理不好,很有可能造成異性感染,必須謹慎處理。


    藥房就在隔壁,鳳輕去沒多久,便提了藥箱過來。


    “血竭五錢,沒藥八錢,馬錢子九個,南紅花五錢,當歸三錢,白芷五錢,菖蒲三錢,川芎四錢。”鳳輕念著配藥,手上的動作不停,“都是一些疏風鎮痛、消炎止血的藥,你聽一聽,有沒有你不能用的藥?”


    清瑩仔細聽著,搖了搖頭。


    鳳輕應了一聲,才放心用藥,一邊替她消炎,一邊說道:“以後受了傷,記得要包紮,免得傷勢反複。”


    聽此,清瑩又是一歎:“府裏的郎中,都是見風使舵的主。奴婢得罪了侯爺,他們都借口不肯醫治,奴婢不通醫理,哪懂什麽包紮?”


    用繃帶固定,隻是簡單的包紮,用於骨傷、扭傷。清瑩這種情況,繃帶內還需用藥,她自然不懂。


    初聽古代的見風使舵,鳳輕滿臉不屑:“醫者父母心,虧他們是學醫的,居然見死不救!”罵著,又想起楚瑜,“那個楚瑜也是,虧他稱什麽醫藥世家,一點憐憫之心都沒有,居然欺負弱女子!”


    一聽這話,清瑩臉色一白:“小姐別罵侯爺,侯爺會生氣的!”


    鳳輕一擦鼻頭:“本小姐才不怕他!”說著,自瓷瓶中取出一粒藥丸,“這是雪蓮丸,應該是高山雪蓮製成的,對鎮痛止血有奇效,你趕緊吃了!”


    高山雪蓮何其珍貴,清瑩連忙擺了擺手:“小姐使不得,奴婢身份卑微,不敢用寶藥......”


    “囉嗦什麽?”鳳輕沒了耐心,直接將雪蓮丸塞入她口中,喂水讓她吞服。


    雪蓮清心,很快就有了效果,疼痛消退許多,清瑩的臉色也好了幾分。


    辰時三刻,廚房送來了早膳。


    鳳輕卻沒有胃口吃,躲在一邊,幹嘔起來。


    “小姐躺著休息一會兒吧?”清瑩十分擔心,今日治傷後,多少與主子生了情分,見主子難受,自然跟著不舒服。


    嘔了半天,什麽也沒嘔出來。


    隻覺腹部湧上一股惡心,難受得什麽也吃不下。鳳輕強自忍下,做了一次深呼吸,才回道:“大部分孕者,都有害喜的症狀,不必大驚小怪。早膳先不吃了,我要找楚瑜算賬!”


    說罷,掙開清瑩的手,奪門而出,往書房走去。


    一路,不免有行人、下人,鳳輕以手絹遮臉,並沒有引起轟動。


    聽那些下人說,這個時辰,楚瑜都在書房處理公事。


    到了書房,鳳輕才放下手絹,用力推門而入:“楚瑜,本小姐來了!”


    書房布置清幽雅致,簡約大方,書架錯落有致。空氣之中,微微散著書香,令人心曠神怡。


    話音剛落,便有一位高挑男子,執著一本兵書,緩緩走了出來:“誰?”


    “誰?”鳳輕同問。


    隻見那名男子麵如冠玉、神色奕奕,一襲橙紅色的雲錦蟒袍,毫不掩飾皇家子弟的地位。


    “三小姐?你不記得我了?我是軒轅拓呀!”軒轅拓先一步說話,一臉疑惑地瞧著她,突然噗嗤一笑,“你的臉怎麽了?是不是被瑾侯害的?我離開的三年,你還是一點沒變,這麽好欺負!”


    軒轅拓?誰?


    鳳輕依舊疑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楚瑜呢?”


    自瑾侯入朝為官以來,還從沒人敢直呼他的名諱!軒轅拓眉眼一飛,有些輕佻:“我聽說昨兒父皇才同意你們住在一起,今兒你就直呼其名了?進展夠快的呀!”


    父皇?看來他真是皇子。


    鳳輕卻不在意,一心問道:“關你什麽事,楚瑜呢?”


    短短三年,他究竟錯過了什麽?她竟這般關心瑾侯?


    一抹暗色,迅速劃過軒轅拓的眼眸,不過很快就被笑意隱匿:“我也想知道瑾侯在哪兒,可惜等了一個時辰,就是不見其人!”


    說著,緊緊凝視她一眼,再次一笑,“昨兒我還在麟州,聽說你們住在一起,趕忙回來......你怎麽了?”


    麟州?鳳輕暗暗疑惑,卻沒有多問,隻是實話實說:“沒怎麽,就是懷了他的孩子!”


    孩子......軒轅拓笑意一僵,不過很快恢複常色:“是嗎?那......恭喜你!”說著,話鋒一轉:“我替你治臉吧?”


    鳳輕眨眨眼,這才向他一笑:“你也學過醫術?”


    僅僅三年,她居然把他忘得一幹二淨!


    心裏堵著一樣東西,軒轅拓卻不表現出來,點頭溫然一笑:“雖比不上瑾侯,但也救過幾條人命,稱得上醫者。瑾侯種的毒,一般人解不了,索性我無事,就幫你一把!”


    書房中配了小藥房,藥的種類雖不及大藥房多,但也五髒俱全,治臉足矣。


    坐定,隻見軒轅拓取出銀針包,攤開,呈現一排長短不一的銀針。


    剛剛隻想目睹他的醫術,現下坐定,才想起楚瑜的話,鳳輕下意識一退:“你要用銀針?不會毀容吧?”


    她不相信他?


    軒轅拓一愣,繼而一笑:“自然不會毀容,我的醫術,你還信不過麽?”


    鳳輕疑心不減,下意識與他保持一段距離:“你直接配解藥,不用銀針。”


    解藥可以回去鑒定過後,再考慮吃不吃。銀針紮在身上,有了害處,可就不能逆轉了。


    總覺得她怪怪的,卻說不出哪裏怪。軒轅拓又是一愣,點了點頭,乖乖去配了解藥:“三年來,你變了很多。”


    剛剛還說她沒變,現在又說變了很多,鳳輕無奈一笑:“哪裏變了?我原先什麽樣?”


    既然她成了這個身體的主人,自然要了解這個身體的過去,省得別人問起來,她還是一問三不知。


    正期待著他的回答,他卻搖了搖頭:“原先......我也忘了!”


    搞什麽?他也失憶了?還是故意不說?


    鳳輕沒好氣地一哼:“不說就算了,小氣鬼!”


    轉眼間,他已經配好了解藥,親自交到她手裏,還不忘交代服用的方法。


    配藥時,鳳輕全程觀察,確定了解藥無毒,也確定了他沒有小動作。


    看來,他是個好人!


    想著自己疑心他,鳳輕不由內疚,見他要走,下意識喊住他:“你去哪兒?”


    止步之際,他的背影有些落寞,轉身過來,卻還是一臉笑意:“給父皇請安。”說罷,又解釋道,“我三年沒回來了,今日進京,便先拜訪了瑾侯府,連父皇都不曾拜見。麟州旱災,我傾心處理,還等著父皇的賞賜呢!”


    鳳輕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瞧了解藥一眼,伸手晃了晃:“多謝!”


    “我們之間,從不言謝!”軒轅拓嘴角一揚,給她一個最燦爛的微笑,窗外一縷陽光,照得他的笑容分外明媚。


    依他所說,他們應該是很好的朋友。


    原來古代也有男閨蜜,還是這麽帥的男閨蜜!鳳輕受他感染一笑,朝他揮了揮手:“你快去拜見皇上吧,拜拜!”


    拜拜?軒轅拓不解地眨眨眼,笑了笑,學著她揮了揮手,便轉身離開。


    目送他走遠,鳳輕才回過視線,不知何時,楚瑜已經站在身旁,一臉冷色看著她:“你們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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