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輕臉色一白,頹然驚愕:“我懷了楚瑜的孩子,你卻讓我嫁給他,鬧什麽?”


    聽著這自然的直呼其名,鳳國公有些不高興,臉色也差點掛不住:“傻丫頭,你跟瑾侯毫無瓜葛,怎會懷了他的孩子?十六忘了,你莫不是也忘了?一個多月前,你們就在湘竹苑圓了房,是我一手撮合的,想讓你們先圓房後成親!”


    先圓房後成親……原來古代也有這麽開放的事情。


    鳳輕無奈一笑,努力回憶那記不起的過去,隻覺頭越來越痛:“一個多月前的那天我是不是喝醉了?”


    突然的問話,鳳國公隻覺莫名其妙:“當時你被罰不吃不喝三日,連水都不能碰,何來的酒?”


    說起這事,他便是義憤填膺:“高穎那賤人實在可惡,居然趁我忙碌忌日宴席,就這般對待你。這樣的禍害,也就你那不爭氣的父王喜歡,幸而她死了,不然我一定讓她生不如死!”


    看來高穎很受寵,鳳輕嘴角一挑:“爺爺趁著父王外出,就對二姨娘痛下殺手,等父王回來要如何交代?”


    堂堂父親,還要向兒子交代?笑話!


    鳳國公不屑一笑,想起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嘴角便撇到了脖子:“你、十六都看得清清楚楚,賤人不是我殺的,而是她女兒親手勒死的。”


    言歸正傳,鳳輕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又抬頭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這真是陌王的種?”


    見他點頭,鳳輕更是懵了,“既然是陌王的種,楚瑜瞎認什麽?”


    這也是他想問的,她到底跟瑾侯有沒有關係。


    但想著軒轅拓是個愛幹淨的人,又打消了這個心思。以十六的性子,若她真的跟瑾侯亂來,從此不可能再見她,這一點鳳國公還是知道的。


    而如今的十六不僅願意見她,還願意娶她,想來楚瑜隻是一個不和平的小插曲罷了!


    像是看出了什麽,鳳輕神情一改認真:“打從一開始你就沒想撮合我和楚瑜,而是一直支持陌王與我,對嗎?”


    鳳國公一臉的理所當然,長滿皺紋的手一攤:“瑾侯身負謀殺案,誰會願意把女兒、孫女嫁給他?”


    原來一切事件的背後都有原因,一切都不像表象那麽簡單。


    突然陷入一場三角戀,鳳輕還難以接受:“那陌王呢?你一心支持,陌王不一定願意啊。”


    聽楚瑜說,軒轅拓是喜歡男人的,應該不會同意這樁婚事吧?


    這丫頭,還知道矜持。鳳國公掩嘴一笑,笑意欣然:“這一點你放心,皇上那邊、陌王那邊,爺爺都能搞定!”


    為了孫女的幸福,他什麽都願意做。


    若換了以前的鳳輕,一定感動不已,可惜物是人非,隻剩下一心抵抗:“別人還沒那意思,爺爺跟著湊什麽熱鬧,我不許你亂來!”


    聽著她的語氣,像是真的不願意,鳳國公一瞬惱怒:“你說的什麽話?現在不抓緊,等你肚子大了再成親,你的臉麵過得去,鳳家可丟不起這個臉!”


    明明是他一手促成的先孕後婚,現在倒怪起她來了?


    鳳輕冷冷一哼,根本不領情:“不管丟不丟得起,反正我不嫁陌王!”


    好端端的青梅竹馬,怎麽說嫁就不嫁了呢?鳳國公聽得一愣,還不敢相信這個事實:“丫頭,這話可不能亂說。”


    聽不出他提示的意思,鳳輕隻是一味固執:“反正我不嫁,要嫁你嫁!”


    幾日前,還見她為軒轅拓哭泣,怎麽如今就變心了?


    十多年的感情,怎麽能說變就變呢?


    鳳國公有些摸不著頭腦,想了一會兒,才恍然問道:“莫不是跟著瑾侯住了幾日,對他暗生情愫?”


    又提到那個變態,鳳輕嘴角一撇,就差在上頭寫上“嫌棄”二字:“別惡心我了!”


    “那是為何?”鳳國公急得撓頭,一時手足無措,連坐都坐不住,“既沒有變心,你幹嘛不嫁,這個時候還矜持什麽?”


    非要問出個理由來,鳳輕隻好敷衍地找了一個借口:“陌王可能是以後的皇帝,為王時可以為我專一,可當了皇帝,現實不允許他專一。後宮佳麗三千,我接受不了,也不想鬥爭宮廷。”


    他心在江山,皇帝又看重他,立儲指日可待,登基更是板上釘釘。


    古代三妻四妾很正常,她的心理,鳳國公自然難以理解:“正是因為他將會有三千佳麗,你才要早些過門,早些誕下皇孫。隻有坐穩了正室的位置、孩子坐穩了皇長孫的位置,日後才能居高臨下,不受任何人的欺負!”


    鳳家也得以延續榮耀,保之後的幾十年財源滾滾。


    這是鳳國公的想法,卻不比孫女幸福重要,所以沒有說出口,隻是揀著重要的話勸著。


    他的封建心理,鳳輕亦是難以理解,一臉狐疑地看著他:“你是不是我親生爺爺?後宮佳麗三千,也可能不止三千,一批批進來都比我年輕。坐穩正室和皇長孫的位置,卻隻能看著夫君往別人房裏跑,有什麽用?”


    這還沒嫁呢,就這麽大醋味!鳳國公無奈一笑,說得無比篤定:“你是鳳家嫡女,他不會冷落你!”


    會不會是以後的事,那誰說得準?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時候鳳家昌盛獨一,那時候就可能毀於一旦。虎落平陽被犬欺,沒了身世的皇後就像快燒盡的白燭,芯再長也總有燒完的時候!


    且不說可能的事,就說眼前。鳳輕隻是一個貴族嫡女,就要遭受四麵八方的夾擊,日後飛上枝頭成了皇後,虎視眈眈的人豈不是更多?


    風光的時候還好,誰都巴結著,一旦落魄……接下來的事她連想都不敢想。


    想來想去,鳳輕還是那句:“我死也不嫁,要嫁你嫁!”


    “就因為他以後要當皇帝?”鳳國公依舊不能理解。


    鳳輕也不管真假,隻篤定地點點頭,反正不嫁就對了!


    見她執拗,鳳國公也不好再說,無奈點了點頭,隨即揮了揮手:“我知道了。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府吧,這件事我再細細斟酌。”


    說著,吩咐一旁的侍衛,“快馬加鞭追上陌王,讓他不急著請旨賜婚。”


    “是。”侍衛聽命而去,成功在宮門口攔下了軒轅拓。


    興奮了一路,突然變卦了,軒轅拓並沒有驚訝,隻是暗暗想著老太爺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若發現孩子是瑾侯的,那後果不堪設想!


    軒轅拓這才一驚,絕對不能讓他們見麵談事!


    這麽一想,將馬調轉了頭,馳騁往楚府而去。


    次日午時,鳳輕準時到了瑾侯府學醫,原以為他又在獨自下棋,沒想到今日多了一個伴——軒轅拓。


    “你怎麽在這?”鳳輕微微一驚,目光一掃棋局,看起來下了很久,他早就到了。


    見她一身紫色羅裙,就像小時一般簡單大方,軒轅拓會心一笑,緊接著回答:“我昨晚就來了,因陌王府臨時修葺,皇子宮又挪不出我的住處,隻好暫居楚府。想著瑾侯棋藝精湛,便從昨晚一直討教到現在。”


    皇子封親王或是郡王,除了自家府宅,皇子宮也會留著位置。若是自家府宅修葺,就住到宮裏去,哪有兩邊都沒得住的道理?


    在現代時,就聽說過有些男生追女生,故意說自己沒地方住,硬要跟女生合租公寓。


    軒轅拓的心思,大概跟那種男生一樣吧?


    這麽想來,他喜歡的是楚瑜,不然怎麽可能主動接近他?


    居然從昨晚一直討教到現在,也不知楚瑜累不累。


    這隻是鳳輕的想法,殊不知軒轅拓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


    他不喜歡楚瑜,甚至曾經與他為敵,與敵人朝夕相處,是這個世上最折磨人的事。但是為了她,再苦他也願意!


    說完,他自座位站了起來:“我不能打攪了你學醫,這局棋先擺著,等你這邊完了,我再與瑾侯一戰雌雄。”


    鳳輕聽得一驚:“你們還要戰?”


    話說得簡單,思想卻開始歪了。


    她的奇葩想法,軒轅拓自然想不到,隻是如實點頭:“不隻今日要戰,明日、後日、大後日,日日都要戰!”反正纏住他就對了!


    思想一歪,鳳輕便覺五雷轟頂,一時接受不了這麽大的信息量,腿一軟差點摔倒。


    軒轅拓一驚,想伸手去扶,奈何被楚瑜搶先一步:“沒事吧?”


    問話間兩人一個對眸,明明是仇視,在鳳輕看來卻十分恩愛,頓時感覺一萬點傷害:“秀恩愛死得快,光天化日的,你們幹什麽沒羞沒臊的?”


    怎麽沒羞沒臊了?


    兩人皆是一頭霧水,默契的神情又讓鳳輕受了一萬點傷害,隻能主動將軒轅拓推出去:“行了行了,我要開始學醫了,你去那間房裏等著吧!”


    軒轅拓無奈一笑,瞧了瞧丫頭所指的房間,大字寫著弦音苑,正是瑾侯正室的指定住處。


    這才驚覺,丫頭在想什麽呢?他怎麽能在妻子的房間等瑾侯?她不會以為……


    想也沒想,軒轅拓便覺惡心想嘔,虧得丫頭能想,居然以為他們有一腿。傻丫頭,他做這麽多,都是為了她呀!


    另一邊,楚瑜也看出了她所指的位置,隨即提醒:“那是瑾侯正室才能居住的地方。”


    他的聲音平靜而淡然,鳳輕則大為一驚,聲音高亢而響亮:“正室的住處,你幹嘛騰出來給我住?”


    “你懷了我的孩子,遲早是我的妻子。”楚瑜嘴角一挑,語氣依舊平淡,仿佛他們是多年的老夫老妻。


    爺爺剛逼完婚,又是這個變態逼婚,鳳輕猛地一抽嘴角:“什麽遲早,我答應了嗎?”


    見她無賴,楚瑜比她更無賴:“楚家醫術隻傳內不傳外,你若不嫁,就把醫術還給我。”


    鳳輕一怔,隨即惱怒:“你隻是讓我亂寫一通、浪費時間,什麽時候教了我楚家醫術?”


    沒教怎麽還?


    “我不管,我說教了就是教了。”楚瑜語氣冷然,比方才更加無賴,“楚家醫術主在按摩,你既不嫁,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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