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天佑將嗓子清了清，厲聲質問：“不要以為，你在這兒裝瘋賣傻，就可以逃過一劫，劉尚書，這案子最終應該如何懲戒？”
“回陛下，這……太後，不，罪人高氏所作所為都令人難以接受，但她前半生輔佐陛下您有功，高家也為王朝創下犬馬功勞，再加上如今高氏已經成了癡兒，看在這個份兒上，臣鬥膽以為，陛下可以從輕發落。”
劉尚書也是年過半百之人，青絲成了白發，對於高慧兒這樣的境況，心中自是感慨萬千，要他下狠手，還是不忍心。耳邊還是高慧兒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語，像是在哄孩子，又急又氣的樣子配上她的一身狼狽打扮，倒也叫人心軟。
於是宇文天佑差一點就要動搖了，看著高慧兒遲遲做不出決定，是要狠心一點，以示懲戒，讓後宮的人都長點記性，還是說保留親子之間的最後一點感情，為她爭取一條生路？此時的宇文天佑是天子，也是孩子，在公道和私心上苦苦掙紮。
“陛下，賤婢自知沒有資格在您的麵前說這些話，但是太後太始終還是您的母親啊，還是您生母的妹妹，這一點，您怎麽可以忘記？賤婢求您，對太後網開一麵，給她最後一點尊嚴吧。”茹柳又一連在地上磕了無數個響頭，直到她的額頭都已經被磕破，也沒有停下來。
“求您開恩，求您開恩。”如此循環往複，倒也真的叫人看著心酸。
暗自握緊了手心，宇文天佑遲遲沒有說話，他的糾結都寫在臉上，周圍的人都能夠看得出來，可是他們卻不知道，在一個隱晦的角度裏麵高慧兒露出的一抹短暫笑容是多麽的陰冷，這一刻，她的神色之間哪裏還有瘋瘋癲癲的模樣，眼中的精明怕是連宇文天佑都不及。
她就是要用苦肉計，現在沒有人會傻到這個時候站出來為她為高家說話，她能夠想到的最後一條出路就是從宇文天佑這邊下手，至少把宇文天佑心軟這個缺點抓在手中之後，她能夠有點把握。
至於其他的……她笑了笑，還有什麽能夠比活下去更加重要，活著就代表著希望，活著就意味著她終有一日可以卷土重來。這樣一想，高慧兒忽然加大音量，胡亂吼起來，吼得人心髒一顫。
“陛下，您瞧高氏這番模樣，也甚是可憐，不如……”
“舒妃娘娘求見！”又小侍衛跌跌撞撞跑進來，在地上狠狠跪下，冒冒失失的樣子叫尚書大人臉色很不好看，但是此刻他也無暇顧及這些，隻是急著把自己知道的消息感覺傳達出來，“陛下，舒妃娘娘也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非要闖進來。”
“又在鬧騰什麽，把人送回去休養，她的傷還沒好。”宇文天佑隻覺得很是疲憊，一個高慧兒已經夠得他受，再來個高雲媛豈不是更加熱鬧，但是話剛剛說出口，宇文天佑就想起來，昨晚高雲媛的反常，還有那些沒說出口的話，又立即將侍衛叫住。
“等等，宣舒妃進來罷，都給朕小心些，舒妃懷有龍裔，不容疏忽。”
“是，奴才這就去。”
看著侍衛離開的背影，高慧兒知道，從高雲媛進來的那一刻開始，她的人生，她的一切都要被對方親手摧毀，徹徹底底地，再難以卷土重來。本以為今日遲遲未見到高雲媛，就要成功鑽了宇文天佑這邊的空子，等到旨意一出，迅速傳開，就是宇文天佑想要再修改內容也難以做到。
畢竟君無戲言，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
可是剛才宇文天佑的猶豫占據了太多的時間，高慧兒失敗了，直到高雲媛出現，她也沒能夠成功做到這一點，接下來要麵對的，可就不是現在能夠比得上的壓力了。
很快，一群侍衛就帶著高雲媛走了進來，大概是因為心裏著急，高雲媛的步子走得很快，身邊的人都不免擔心她的身子吃不消，畢竟昨晚才從鬼門關跑回來，又正是孩子最不穩固的時候，神色緊張地跟在她的周圍，隨時警惕。
終於走入內堂，高雲媛掙脫開侍女的攙扶，對著宇文天佑說：“參見陛下。”
“愛妃怎的來了？”宇文天佑瞧著高雲媛一步步走進來，心裏還是會擔心她的情況，立即命人推開，把她給扶進來坐著。經過一個晚上的休養，她的聲音已經差不多恢複，隻是礙於繃帶的束縛，說話沒有之前那般利索。
高慧兒本就已經幾近崩潰，一身裝扮十分狼狽，還裹著塵土，一夜之間，頭發白了大半，往日的意氣風發悉數消失不見。她死死地瞪著高雲媛，恨不得直接衝過去將人撕碎，可惜，她現在做不到了，周圍都是帶刀侍衛，將她困在中間，根本衝不過去。
“陛下，臣妾是前來請罪的。”高雲媛對著宇文天佑跪下，說是請罪，聲音卻是不卑不亢。
“這是做什麽，快起來。”
不讓人扶自己，高雲媛顯得尤為堅持，不顧周圍人的奇怪眼神，堅持說自己整理好的言語：“臣妾自知有罪所以請陛下不必擔心，這件事情被瞞了十幾年，是關乎當今太後高慧兒以及原本若是活著現在應該是太後的，陛下您的母親高暮月。”
“什麽意思？”宇文天佑的視線在高慧兒和高雲媛的身上來回移動，最終落在高慧兒的身上，可嘴裏卻還是在問著高雲媛，“你知道的到底是什麽事情，要在審問太後的時候說。”
將高慧兒當初親手害死姐姐的事情說了一遍，高雲媛已經紅了眼眶，從袖子裏拿出了一些紙張，狠狠咳了三個響頭之後才雙手奉上，說道：“請陛下過目，這些都是這些年來收集到的證據，臣妾所言絕無半句虛言。”
“若是陛下還是不放心，都可以讓刑部按照上麵的證據一一排查，甚至也可以讓人將這些寫供詞證詞的人都帶到京都來問個清楚，天子麵前，臣妾不敢有半點隱瞞。”
“回陛下，這……太後，不，罪人高氏所作所為都令人難以接受，但她前半生輔佐陛下您有功，高家也為王朝創下犬馬功勞，再加上如今高氏已經成了癡兒，看在這個份兒上，臣鬥膽以為，陛下可以從輕發落。”
劉尚書也是年過半百之人，青絲成了白發，對於高慧兒這樣的境況，心中自是感慨萬千，要他下狠手，還是不忍心。耳邊還是高慧兒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語，像是在哄孩子，又急又氣的樣子配上她的一身狼狽打扮，倒也叫人心軟。
於是宇文天佑差一點就要動搖了，看著高慧兒遲遲做不出決定，是要狠心一點，以示懲戒，讓後宮的人都長點記性，還是說保留親子之間的最後一點感情，為她爭取一條生路？此時的宇文天佑是天子，也是孩子，在公道和私心上苦苦掙紮。
“陛下，賤婢自知沒有資格在您的麵前說這些話，但是太後太始終還是您的母親啊，還是您生母的妹妹，這一點，您怎麽可以忘記？賤婢求您，對太後網開一麵，給她最後一點尊嚴吧。”茹柳又一連在地上磕了無數個響頭，直到她的額頭都已經被磕破，也沒有停下來。
“求您開恩，求您開恩。”如此循環往複，倒也真的叫人看著心酸。
暗自握緊了手心，宇文天佑遲遲沒有說話，他的糾結都寫在臉上，周圍的人都能夠看得出來，可是他們卻不知道，在一個隱晦的角度裏麵高慧兒露出的一抹短暫笑容是多麽的陰冷，這一刻，她的神色之間哪裏還有瘋瘋癲癲的模樣，眼中的精明怕是連宇文天佑都不及。
她就是要用苦肉計，現在沒有人會傻到這個時候站出來為她為高家說話，她能夠想到的最後一條出路就是從宇文天佑這邊下手，至少把宇文天佑心軟這個缺點抓在手中之後，她能夠有點把握。
至於其他的……她笑了笑，還有什麽能夠比活下去更加重要，活著就代表著希望，活著就意味著她終有一日可以卷土重來。這樣一想，高慧兒忽然加大音量，胡亂吼起來，吼得人心髒一顫。
“陛下，您瞧高氏這番模樣，也甚是可憐，不如……”
“舒妃娘娘求見！”又小侍衛跌跌撞撞跑進來，在地上狠狠跪下，冒冒失失的樣子叫尚書大人臉色很不好看，但是此刻他也無暇顧及這些，隻是急著把自己知道的消息感覺傳達出來，“陛下，舒妃娘娘也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非要闖進來。”
“又在鬧騰什麽，把人送回去休養，她的傷還沒好。”宇文天佑隻覺得很是疲憊，一個高慧兒已經夠得他受，再來個高雲媛豈不是更加熱鬧，但是話剛剛說出口，宇文天佑就想起來，昨晚高雲媛的反常，還有那些沒說出口的話，又立即將侍衛叫住。
“等等，宣舒妃進來罷，都給朕小心些，舒妃懷有龍裔，不容疏忽。”
“是，奴才這就去。”
看著侍衛離開的背影，高慧兒知道，從高雲媛進來的那一刻開始，她的人生，她的一切都要被對方親手摧毀，徹徹底底地，再難以卷土重來。本以為今日遲遲未見到高雲媛，就要成功鑽了宇文天佑這邊的空子，等到旨意一出，迅速傳開，就是宇文天佑想要再修改內容也難以做到。
畢竟君無戲言，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
可是剛才宇文天佑的猶豫占據了太多的時間，高慧兒失敗了，直到高雲媛出現，她也沒能夠成功做到這一點，接下來要麵對的，可就不是現在能夠比得上的壓力了。
很快，一群侍衛就帶著高雲媛走了進來，大概是因為心裏著急，高雲媛的步子走得很快，身邊的人都不免擔心她的身子吃不消，畢竟昨晚才從鬼門關跑回來，又正是孩子最不穩固的時候，神色緊張地跟在她的周圍，隨時警惕。
終於走入內堂，高雲媛掙脫開侍女的攙扶，對著宇文天佑說：“參見陛下。”
“愛妃怎的來了？”宇文天佑瞧著高雲媛一步步走進來，心裏還是會擔心她的情況，立即命人推開，把她給扶進來坐著。經過一個晚上的休養，她的聲音已經差不多恢複，隻是礙於繃帶的束縛，說話沒有之前那般利索。
高慧兒本就已經幾近崩潰，一身裝扮十分狼狽，還裹著塵土，一夜之間，頭發白了大半，往日的意氣風發悉數消失不見。她死死地瞪著高雲媛，恨不得直接衝過去將人撕碎，可惜，她現在做不到了，周圍都是帶刀侍衛，將她困在中間，根本衝不過去。
“陛下，臣妾是前來請罪的。”高雲媛對著宇文天佑跪下，說是請罪，聲音卻是不卑不亢。
“這是做什麽，快起來。”
不讓人扶自己，高雲媛顯得尤為堅持，不顧周圍人的奇怪眼神，堅持說自己整理好的言語：“臣妾自知有罪所以請陛下不必擔心，這件事情被瞞了十幾年，是關乎當今太後高慧兒以及原本若是活著現在應該是太後的，陛下您的母親高暮月。”
“什麽意思？”宇文天佑的視線在高慧兒和高雲媛的身上來回移動，最終落在高慧兒的身上，可嘴裏卻還是在問著高雲媛，“你知道的到底是什麽事情，要在審問太後的時候說。”
將高慧兒當初親手害死姐姐的事情說了一遍，高雲媛已經紅了眼眶，從袖子裏拿出了一些紙張，狠狠咳了三個響頭之後才雙手奉上，說道：“請陛下過目，這些都是這些年來收集到的證據，臣妾所言絕無半句虛言。”
“若是陛下還是不放心，都可以讓刑部按照上麵的證據一一排查，甚至也可以讓人將這些寫供詞證詞的人都帶到京都來問個清楚，天子麵前，臣妾不敢有半點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