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兵符的祁少澤,馬不停蹄地趕到了軍營,他托舉著兵符,將三軍聚集到演練場。


    “爾等看到,這是禦賜兵符,可號令三軍,時兵符在我身,爾等速來聽令!”祁少澤站在演練台上,大聲說道。


    誰知竟無一人應答,仿若在看笑話一般不予理會,祁少澤心中疑惑,兵符是清苑所給,斷然不是贗品,可三軍並不聽令,這讓祁少澤覺得此中大有貓膩。


    “誰是這的統帥,還不出來?”祁少澤劍眉一立,微微不悅。


    隻見一中年男子邁步而出,雙手抱拳道:“回祁大人,小人便是這三軍統帥,不知祁大人有何指示?”


    祁少澤見此人揣著明白裝糊塗,心中起了一陣怒火,他將兵符拿出,放在這統帥的麵前,然後嗬斥道:“睜大你的眼睛看好,這是何物?”


    誰知,那人依舊無動於衷。這讓少澤有些掛不住麵子。


    “怎麽?兵符都不記得了嗎?”少澤嗬斥道,誰知還是依舊的模樣,沒人買賬,仿若兵符與召集三千士兵無關一樣,這兵符在這,簡直是不能再猖狂。


    “回大人,這是兵符不假,隻是號令兵符的人並非攝政王,故而這兵符在誰的手中,都是一樣的,換句話說,都是沒有用的、我看大人還是做好準備,趁著我家王爺還未改主意,祁大人還不走?”那人嘴臉十分可惡,祁少澤早已氣的顫抖,甩袖而去。


    祁少澤隻知道,李鈺他行走於江湖數年,多重關係維護者自己今日的地位,連兵符在這個人的麵前都能失去了作用,可想而知此人是多麽可怕。或許,蠱惑人心不是一種能力,但是蒙蔽人心,卻是萬萬不能的。


    少澤在兵符上吃了閉門羹,原本燃起來的希望,又破敗了。京都戰役一觸即發,能站在清苑立場的人,已經不多了。


    祁少澤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他倒是不怕死,隻是害怕自己有什麽閃失,這孤兒寡母的該當如何?清苑那般驕傲的人兒,隻會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若是做出了什麽出格的事兒,那又當如何?


    祁少澤不敢想,他太過於了解百裏清苑的為人,以至於將清苑所有的打算都猜的明明白白,他太過於心疼,或者這才是生在皇室的悲哀,命不由己罷了。


    上陽公主前去找蘇轍已經走了幾日,宮中戒備森嚴,一點消息都傳不出去也進不來。


    百裏清苑見重重把守的宮門,止不住的的冷笑。什麽時候自己在自己的家中活著需要重兵把守了?什麽時候皇帝病了,更是連帶禦醫也是不能請的?


    若是這般活著,還不如死了痛快!


    宮外是什麽樣子的清苑是不知道,她送出去的兵符為何沒了消息?言道蘇轍班師回京為何又沒了說法?


    等待,是漫長而煎熬的。被軟禁,也是常有的事兒。隻是百裏清苑明白,沒想到來的這麽快而已,作為太後,她與李鈺的恩怨已久了。隻是天下百姓是無辜的,他們不應該跟著承受罪過,尤其是付出生命的罪過,這讓百裏清苑如何抉擇?


    認命嗎?她不認。若是認命,早在當初孩子登基的時候便認命了,也斷然不會在等到現在,如此受傷之後再認命!


    天瑰殿內。


    夏意跪著清苑麵前,小家康倒是極為聽話,依偎在清苑的身邊,奶聲奶氣的問道:“母後,他們是不想讓朕出去嗎?”


    清苑聽聞,心頭一緊,眼見著孩子這般懂事兒,可清苑作為娘親,她從未盡職盡責,卻又讓孩子流淚的話,那才是這個母親的無能。


    “家康,你記住,日後無論何時,你都要聽母親的話,哪怕讓母親付出怎麽樣慘痛的代價,都在所不惜!”


    夏意是了解自家主子的,今日此舉成敗注定,而主子的大膽,讓夏意已經不知所措了。


    案板上書寫著幾個字:太後下嫁。


    是了。百裏清苑打算犧牲自己,換來邊疆的戰亂,或者說平定這一次又一次的叛亂,若是她以女子身份嫁給李鈺,想必家康便是繼子,也會繼承皇位的。


    “不要!”夏意哭喊著,她不想自己家主子走到這一步,明明一切事還有轉機。這般草率,當真是不該啊。


    “太後娘娘,奴婢自打小便跟著你。進了瑤宮之後,奴婢更是一刻也不敢離開娘娘的身邊,娘娘好奴婢便好,娘娘不好奴婢便是難以入睡,輾轉反側。隻是今日之事,還請娘娘您三思而後行。太後下嫁並非小事兒,這種例子從未有過,奴婢不想娘娘背負著罵名,也不想陛下蒙受不白之冤。奴婢便不信了,為何娘娘這般命苦?這天下可沒有這個道理!”


    夏意一下子說出了這麽多,心事難解,隻是她是心疼自家主子的。不能為了陛下就出此下策,攝政王誅殺王妃世子的樣子,夏意始終不敢去想。


    在清苑的印象中,夏意一直那般溫潤如水的性子,可事到如今清苑又能有什麽辦法呢?能保住家康位置的辦法,隻有嫁給李鈺。帶著家族興衰榮辱,去投靠一個蛇蠍心腸的人,在他麵前巧燕歡笑,試問,那個女子可以做得到?


    “夏意,哀家這些道理,都懂的。隻是哀家沒有辦法,你看,家康已經三歲,哀家不能不為他做打算。我一個女人家,身邊無人照拂,即便我性子剛烈又如何?終究是沒有用的,若肉強食,你又不是不知道呢?”百裏清苑視死如歸,她等這一天太久了。可以與陛下團聚的日子,與母後團聚的日子,或許就要來了。


    此時祁少澤已經急的團團轉,他沒辦法控製自己,京都戰役死傷慘重,自己的親兵人數早已所剩無幾,這樣未等去救下清苑母子,自己早就油盡燈枯了,拿什麽去保護清苑母子呢?


    天無絕人之路,就在祁少澤不知所措之時,上陽公主的歸來,如同給祁少澤吃了一劑定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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