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坐。”


    陳敬生的到來,讓得氣氛稍微緩和一些,然而此刻的陳敬生的所有心思都沒有放在交談上。


    “我出去抽根煙。”


    “不用這麽麻煩的,這裏有煙灰缸。”


    “不了,還是門口抽的好。”


    換做平時,陳敬生肯定應承下來,但抽煙隻是一個借口,他是要驗證一件事情。


    拿著香煙走到門口,陳敬生深吸了一口氣,似乎門外有什麽可怕的東西在等著他。


    一步踏出,陳敬生的背突然彎了一些,這讓他臉上的笑容又變成了苦澀之色。


    果然,不是消失了,而是因為那個東西沒有進張家。


    為什麽那個東西不敢進張家?


    張家有什麽物品讓那東西害怕?


    陳敬生隨口抽了兩口便是將煙給滅掉,轉身走回了室內,目光開始打量起來。


    自己弟妹這房子是兩室一廳,70來平米左右,房子不算大,也因此許多地方都堆滿了東西。


    很多生活用品,包括那些家具,自己家裏也都有,明顯不是這些物件讓這些東西害怕。


    “難道是在自己弟妹或者自己侄女的房間裏?”


    陳敬生有些為難了,人家母女兩居住的房間,自己一個大男人不好進去,哪怕自己是長輩身份,還是得避嫌的。


    可要是不弄清楚,他實在不甘心,這段時間被那東西實在是折磨的太慘了。


    半個月前,陳敬生做了一個夢,夢到有一個鬼東西壓在他的背上,壓的他最後整個人徹底癱軟。


    噩夢驚醒,陳敬生慶幸這隻是個夢,然而第二天上班時候,他就感覺到了背部有些不舒服,為此還特意去找理療醫生針灸了一下。


    可不但絲毫沒有效果,第二天背上的壓力還加重了,這讓他有些恐懼起來,難道那個夢是真的,自己背上真的有什麽鬼東西?


    說實話,也就是他憑著堅強的毅力給撐著,要換做其他任何一個人的話,早就被壓的徹底駝背了。


    現在的他,身上就等於是背了一個幾十斤重的物件行走,而且這重量每天都在加重。


    陳敬生清楚知道,這樣下去恐怕堅持不了多久了。


    可偏偏這種事情,他又沒法告訴別人,甚至連自己的家人他都沒有說,他怕這事情給家人帶來恐懼,也怕家人知道後,那鬼東西會害自己家人。


    當然,這段時間他也不是什麽都沒做,也暗地裏去過一些寺廟道觀,甚至還捐錢請了平安符,可卻絲毫不起作用。


    也請教了一些所謂的師傅高人,可他們都不能解決,隻是說自己很有可能是被小鬼給纏上了。


    說什麽解鈴還須係鈴人,要想化解就得知道那小鬼為什麽會纏上自己?


    每每聽到這些言論,陳敬生就是無語,我要是知道還用得著來找你們?


    找不到解決的辦法,陳敬生都已經是絕望了,甚至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等到這個年過完,就自己搬到單位上去住,以免連累到家人。


    沒想到,就在他絕望之後,竟然又有了一線生機。


    “卿卿,我聽你媽說,你打算考教編,挺好的,我看下你都看的什麽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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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敬生找了一個理由,陳卿之也沒多想,走進自己房間,拿出了擺在書桌上的幾本教編專用書。


    “不錯,看這幾本書就可以了。”


    目光在書上隻停留了一會,陳敬生視線快速的掃了眼自己侄女的臥室,沒有什麽特別的物件,這讓他皺了下眉頭。


    進侄女房間還好說一些,可這進弟妹房間,而且還是已經和自己弟弟離婚的弟妹,他還真的是拉不下臉皮啊。


    可要是不弄清楚,他又不甘心。


    “陳敬生啊,這都關係到生死了,還在乎臉皮幹什麽!”


    在心裏給自己打了個氣,陳敬生想到了一個主意,從口袋裏拿出手機,點開了鬧鍾軟件,而後設置了個鬧鈴。


    鬧鈴響起,陳敬生裝模作樣看了眼屏幕,走出自家侄女的房間,順手扭開了對麵房門,踏步走了進去。


    “喂,領導……”


    陳敬生的聲音故意放大一些,陳卿之看到大伯走進了自己母親房間,也沒有多想,隻當是大伯接的領導電話,有些話不方便在人多的時候說。


    “領導,事情是這樣的啊……”


    嘴裏一邊胡扯著,陳敬生一邊快速打量這臥室,可依然是沒有發現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和特殊的物件。


    這讓陳敬生困惑了,難道那小鬼不是因為房內有什麽東西讓他害怕,而是因為人?


    可張家人跟自己一樣都是普通人啊,小鬼不怕自己家人,沒理由怕張家人啊。


    原因到底是什麽?


    “大伯,你沒事吧。”


    陳卿之看到大伯從臥室走出來,眉頭緊鎖的,便是有些擔憂問道。


    “沒事,剛接了領導一個電話。”


    回到大廳的陳敬生,目光不停在陳卿之兩位舅舅身上流轉,哪怕覺得不可能,可他也要嚐試一下。


    “慶民,你在財政所上班是吧,你們所長和我關係不錯,剛好我要跟你們雷所打電話說點事情,你跟我一起來吧。”


    陳敬生這話,讓得張慶民愣了一下,什麽意思,給我們所長打電話還要叫上我,這是要給我牽線?


    “那是好事啊,剛好慶民和他們所長關係也不錯。”


    看到自己老公發愣,陳卿之的二舅媽立刻推了推自家老公,不管卿卿的大伯想要做什麽,但對於自家老公來說,絕對是好事。


    陳卿之的二舅媽想的很通透,這一次陳家兄弟兩一起上門,肯定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而且看態度可能是要求到他們張家,這是在開口說事情之前,提前給點好處呢。


    先不管求什麽事情,答應不答應那是後麵的事情,但有好處不占白不占。


    而且她估計,這事情很有可能就跟自己小姑子還有外甥女卿卿有關係,他們最多就是起個參考意見。


    陳敬生帶著一頭霧水的張慶民走到了門口,一出門,感覺到那股壓力再次出現,陳敬生臉上有著失望之色。


    猜錯了,張慶民不是讓小鬼害怕的人。


    不過,這電話還是要打的,他和雷所長關係確實不錯,在電話裏寒暄了幾句,而後提到了一下張慶民。


    “這是幹什麽?”


    看到陳敬生關掉了電話,從頭到尾沒讓自己和所長說一句話,張慶民是一肚子的疑惑,就這樣寒暄的電話,又不讓我說話,有必要走到門口來打嗎?


    你陳敬生要故意賣弄你的關係人脈,在大廳裏當著大家的麵打不是更好嗎?


    回到大廳,陳敬生沒一會又找了一個同樣的理由,把張慶國也給喊到了門口,來了同一遍的操作。


    看著大廳裏剩下的張慶民的媳婦,陳敬生這一回是真的犯難了,首先他不知道張慶民的媳婦在哪個單位上班,其次是就算知道,總不能把人家媳婦也給單獨喊到門口去吧。


    真要這麽做,張家兄弟不當麵翻臉才有鬼。


    無奈,陳敬生隻能是按捺住心緒,開始聊起了家常,陳敬軍夫妻兩看到自家大哥,絕口不提讓卿卿回家吃年夜飯的事情,不禁有些著急,幾次想要開口,可都被陳敬生的眼神給阻攔了。


    吃飽飯,陳敬生老神在在的坐在沙發上喝茶,甚至還看起來了新聞聯播,這讓原本留在妹妹家裏,想要看看陳家上門何事的張家兄弟都坐不住了。


    眼看著時間不早了,張家兄弟隻能是起身告辭。


    “時間也不早了,那我們也走了。”


    看到張家兄弟還有張家媳婦要走,陳敬生也才緩緩站起,這更讓陳敬軍夫妻兩疑惑了,一開始他們還覺得自家大哥是怕張家兄弟會阻攔,想等張家兄弟走了再提事情。


    可現在張家兄弟要走,大哥也要走,這是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陳敬生可不管自己弟弟和弟妹腦子裏想的什麽,就算是知道這時候也不在意了。


    “好……我和卿卿送送你們。”


    張慶霞也覺得大哥今天有些不對勁,但也隻能把疑惑給埋在心底,站起來送眾人出門。


    陳敬生,故意讓自己走在了張家兄弟的後麵,可惜的是最終結果卻依然一樣,一出門便是感受到了壓力。


    這一刻的陳敬生要瘋了,他很想來一句今晚就借住在這裏了,可這話實在是說不出口。


    “哎呦,這後麵怎麽有些燙啊。”


    因為陳敬生在門口的下意識後退,跟在他後頭的陳敬軍往門口一側退了一步,剛好是撞在了門牆上。


    陳敬軍的驚呼讓得眾人目光都看向了他,而陳敬軍本人也是轉身看向了門牆,疑惑的伸手摸了摸牆上的春聯。


    “奇怪,這春聯怎麽還發燙,不會是裏麵的電路老化了吧。”


    “電路?沒有啊,這門口沒有電路的啊。”


    張慶霞疑惑回答,而陳敬生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先是伸手摸了摸春聯,隨後又將背後給貼在了春聯上。


    那股壓力,果然消失了。


    這個發現讓陳敬生狂喜,他終於是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了。


    那小鬼,怕的是這幅春聯,因為這幅春聯貼在了門口,所以小鬼不敢進入張家。


    要知道為了能夠甩掉背上的小鬼,背靠牆這事情,陳敬生原來不是沒做過,可就算是貼的死死的,依然是沒有用。


    確定了是這春聯的原因,陳敬生開口詢問:“這春聯上的字很不錯,這副春聯哪裏來的?”


    “這春聯啊……是卿卿的一位同學寫的,我看他寫的字不錯,就貼在門口了。”


    “很不錯,看來慶霞你也很有藝術欣賞水平。”


    聽著自家大伯對老媽的誇獎,陳卿之有些哭笑不得,什麽藝術欣賞水平,那是自家老媽看著是免費的,要是蘇樂要收錢,哪怕是要個十塊錢,自家老媽都不會要這幅春聯。


    在自家老媽心中,免費的就是最好的。


    陳敬生做出欣賞狀,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激動,當然,他這是故意裝出來給在場的眾人看的。


    “好!”


    突然的一聲大喝,嚇了現場眾人一跳。


    “這字真是太好了,我越看越覺得這書法之中蘊含有大道理,慶霞,這幅對聯能不能給我?”


    “啊!”


    張慶霞有些不知所措,在場其他人表情也是變得古怪起來,這春聯都貼上去了,哪還能給人的,難道還能把春聯給撕下來?


    陳敬生自然知道這樣做不妥,可他沒辦法啊,他已經好久沒有睡過好覺了,隻想著今天能夠抱著這幅春聯睡個好覺。


    “大伯,你要真喜歡這字,要不明天白天的時候,我跟我同學說下,看他能不能再寫一副。”


    “對啊,我怎麽沒想到。”


    陳敬生一拍大腿,又嚇了眾人一跳。


    自己被那小鬼折磨了那麽久,看到有救命稻草就太心急了,腦子都轉不過來彎了。


    既然卿卿的同學寫的春聯可以讓這小鬼不敢上自己身,那卿卿這同學沒準就能解決自己身上的小鬼。


    “卿卿,能不能聯係下你那同學,我現在就去找他,大伯我是見字心喜啊,這要是沒能求到春聯,今晚恐怕都睡不著。”


    看到自家大伯一改以往沉穩樣子,帶著懇求眼神看向自己,陳卿之有些不忍拒絕,答道:“大伯,現在這麽晚了,我不敢保證,我幫你問問吧。”


    “好好,你先問問。”


    陳敬生已經是打定主意了,不管如何他今天都要見到卿卿那位同學。


    陳卿之拿起手機,撥打了蘇樂的電話。


    電話那端,蘇樂放下了手中的書本,看到來電有些疑惑,不過還是接通了電話。


    “是蘇樂嗎?”


    “嗯,是我,陳卿之,這麽晚打電話有什麽事情嗎?”


    陳卿之有些猶豫,因為這事情說出去她怕蘇樂不相信,可看到自家大伯懇求的眼神,還是繼續道:“蘇樂,是這樣的,你白天不是寫了一副春聯嗎,我給貼上了,剛好我大伯今天來家裏做客,看到你那副春聯,我大伯很是欣賞,想要麻煩你再給寫一副。”


    “這樣啊……沒問題的。”


    再寫一副春聯,對蘇樂來說不是什麽難事,想都沒想他就答應了下來。


    “我大伯……他……他想現在就要。”陳卿之有些難為情,隨後立刻補充道:“我大伯願意給錢的。”


    “現在就要?”


    蘇樂困惑了,自己的字是不差,但也沒好到能夠讓人迫不及待就想要的程度吧。


    “蘇樂同學,你好啊,我是卿卿的大伯,是這樣的……我最近壓力比較大,可看了你的字後,感覺壓力就沒了。”


    這邊陳敬生怕蘇樂會拒絕,接過自家侄女的手機,稍微透露了一些訊息,因為他相信如果卿卿的這位同學,寫的字能夠嚇退小鬼,那肯定就懂自己話裏的意思了。


    張慶霞幾人,聽到陳敬生的話,目光又落在了這幅春聯上,看字還能緩解壓力,怎麽他們看這字就沒有覺得呢?


    “減緩壓力?”


    電話那邊的蘇樂,確實是聽出了一些端倪,他是二品讀書人,有著浩然正氣,寫的每個字也都蘊含了浩然正氣,雖然不多但確實是有。


    但光憑這浩然正氣可不能讓人減少壓力,這麽點浩然正氣,唯一的作用就是可以鎮壓陰邪之氣。


    蘇樂懂了。


    “行吧,我在信州書院,你可以讓你大伯過來。”


    很顯然,陳卿之的大伯應該是遇到了什麽陰邪鬼魅,不過應該不是很厲害的陰邪鬼魅,不然光憑春聯上那麽點浩然正氣是阻攔不住的。


    蘇樂知道現在不讓陳卿之這位大伯過來,對方恐怕也會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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