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舊單元小區,一樓。


    張毅打開樓梯下麵的地下室,把推車給推了進去,而後提著袋子出來,鎖上了門,上了三樓。


    老舊的金屬摩擦聲音傳來,張毅先是打開了外麵的一層鐵門,再打開木門走了進去。


    屋內大廳,一個小女孩正坐在凳子上,伏案坐著作業,聽到門口動靜,回頭驚喜喊道:“哥,你回來了啊。”


    “嗯,晚飯吃了沒?”


    “吃了。”


    張毅將推車給放好,從車上拿下來一個袋子,放在了桌子上。


    “休息一下再複習功課,這是給你買的水果。”


    小女孩很是乖巧的放下了手中的筆,接過了水果袋子,提著水鬼袋子走向了廚房,將水果給洗好,而後擺在果盤中,端到了張毅麵前。


    “哥,洗好了,你先吃。”


    “傻丫頭,我買的時候就吃過了,這是給你買的。”張毅揉了揉自己妹妹的腦袋解釋著。


    看著自己妹妹很是開心的吃著水果,張毅的臉上也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妹妹今年才七歲,他比妹妹大了十四歲,母親在生下妹妹的時候難產去世了,便是由父親帶著他和妹妹。


    張毅從小就很癡迷軍事,原來也是想好了,高中畢業後就去參軍,可父母的難產,讓得張毅改變了想法。


    家裏,就靠著父親一個人撫養他和妹妹太辛苦了,他決定放棄參軍的想法出門打工去。


    然而父親卻不答應,告訴他安心去參軍,他會撫養好妹妹的。


    也許是因為出自於對當兵的熱愛,又或者是年少時候有那麽一些逃避責任的不懂事,張毅還是去了部隊。


    就在他因為在部隊的優秀表現,得以留在部隊提幹的時候,家裏親戚給發來了消息。


    自己父親喝了酒騎電動車回家的時候,車翻到了路攔下麵,搶救無效去世了。


    父親的突然離世,張毅向部隊請了假回去處理喪事,而自家大姨讓他繼續待在部隊,說她可以幫忙照顧妹妹。


    不過張毅最終還是拒絕了,一來是因為大姨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大表哥也是娶了老婆,大姨馬上就要帶孫子孫女了,再要照顧妹妹,那就太累了。


    二來妹妹要是交給大姨照顧,不管大姨對妹妹有多好,大姨家還是大姨夫還有表嫂他們,妹妹終究是屬於寄人籬下。


    為此,張毅向部隊那邊打了退役申請,部隊那邊考慮到他的情況也是準予通過了,從部隊回來,張毅便是投入了照顧妹妹的生活中。


    隻是張毅因為是自己申請的退役,加上年限不夠,自然是不可能有分配工作的,隻能是自己去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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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在現在這個社會,本科生都不好找工作,更何況是高中生畢業的張毅了。


    而且因為要照顧妹妹的原因,他還不能進廠打工,便是選擇了擺攤當個商販。


    不過就算是擺攤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一來現在城市對小商販擺攤有著規劃,不是什麽地方都可以擺的,而那些可以擺的地方,商販們蜂擁而至,很難搶到位置。


    幾次被執法人員罰款之後,張毅原本都要放棄了,可這個時候聽說信州書院外麵可以擺攤,而且那邊遊客很多,張毅便是心動了,也是找到了李阿姨,說了下自家情況。


    要在信州書院擺攤,得滿足兩個條件,家庭困難是一點,還有一點就是得有力氣,畢竟要把貨物從山腳搬到山上來,可是個不小的力氣活。


    半個正月在信州書院擺攤,張毅賺了差不多有一萬塊錢,他打算去買輛二手的電動三輪車,這樣一來可以拉更多的貨物,二來等到從山下下來,也可以趕去接妹妹放學。


    “小妹,哥哥要出去一趟,你在家不要亂走。”


    ……


    又是一日清晨。


    蘇樂照舊晨練完回書院,卻看到李阿姨拿著掃把有些魂不守舍的站在那裏,掃過的地方,依然是有不少垃圾。


    “李阿姨,遇到什麽事情了?”


    蘇樂這一喊,李阿姨回過神來,看到是自家老板,連忙解釋道:“我……我就是剛剛走神了一會。”


    隨後,又有些欲言又止的看向蘇樂。


    “李阿姨,你要有什麽事情就盡管說就是。”


    “蘇院長,還記得前提書院外麵商販和工作人員發生衝突,那位手持棍子的年輕人嗎?”


    “記得,他怎麽了?”


    “他……他被抓起來了。”


    蘇樂皺眉,那天的事情已經是解決了,難道那些工作人員來了個秋後算賬?


    “具體怎麽回事,李阿姨你跟我詳細說說。”


    “是這樣的,咱們山上不都是台階嗎,所以張毅他們就把運貨的三輪車給停在山腳下,昨天張毅他們剛下山,就遇到了工作人員,說他們違規經營又違規停車,要把車子給沒收掉。”


    “商販們苦苦哀求也沒用,張毅更是給那些工作人員跪下了,可那些工作人員一定要沒收掉三輪車,張毅這小子衝動之下就拿水果刀捅了其中一位工作人員。”


    李阿姨看著蘇樂的神情,也是解釋道:“張毅雖然不對,可我聽說了,他家就剩下他和妹妹兩個人相依為命,這三輪車是他用來運貨和接送妹妹的,是他家維持生計的飯碗。”


    “院長,我隻是跟你說一下,張毅刺傷了工作人員,誰也幫不了他,隻是他妹妹要無人照顧了,這還真應了那句老話。”


    “麻繩專挑細處斷,噩運隻找苦命人,老天爺不開眼啊。”


    看著李阿姨拿著掃把離去的背影,蘇樂卻是陷入了沉默,確實,張毅的事情和他沒什麽關係,因為張毅的事情是發生在山腳下。


    工作人員找的理由也沒問題,無證經營和違規停車。


    可張毅又錯了嗎?


    販夫走卒,引車賣漿,是古已有之的正當職業,也是那些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弱勢群體,為生活所迫而從事的一份卑微貧賤的工作。


    當一個人生存的根本被毀滅,賴以謀生的飯碗被打碎,苦苦下跪也是無濟於事的情況下,又怎麽可能做到忍耐。


    想到這裏,蘇樂心裏有了決斷,撥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第103章 販夫走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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