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來的,也是楚泌。


    蘇樂看著這兩位外貌和衣服都一模一樣的楚泌,臉上卻是沒有任何的吃驚之色。


    “你怎麽會出來的?”洞口外的楚泌麵色沉了下來,下一刻視線一轉看向了蘇樂。


    “是你,你做了什麽?”


    “沒做什麽,隻不過教給你的字是假的罷了。”


    是的,蘇樂剛剛寫的並不是真的天道“鎮”字, 最後幾筆改了一下。


    假楚泌沉著臉,下一刻突然放聲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本座還真是小瞧了你,說吧,你是什麽時候看出破綻的?”


    蘇樂笑著答道:“一開始晚輩確實是沒有看出什麽破綻,直到前輩讓我毀掉陳倉石鼓, 晚輩心中突然有了一個小小的懷疑。”


    “陳倉石鼓上承載著是天道之字“鎮”,這也是陳倉石鼓能夠起鎮壓封印作用的原因, 前輩就算是不認識天道文字,應該也能夠猜出一二。”


    “可前輩卻是讓我毀掉,說是想要賭一把,可前輩身為榕城城隍,守護一方百姓平安,又怎麽可能會冒如此大的風險。”


    “就憑這一點,你就懷疑我了?”


    “當然不是,隻是前輩這話讓晚輩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前輩說被山洞存在所困,無法和外界取得聯係,隻有能夠在字碑上刻字之人,才能夠被前輩給感應到,而後給帶到這封印之地來。”


    假楚泌皺了下眉, 道:“本座這話哪有有紕漏?”


    “原先沒有,可晚輩突然想到, 如果那字碑是前輩留的後手, 就是希望有一天有儒家弟子能夠進來, 但晚輩想不到,前輩為何一定要讓儒家弟子來?”


    “這陳倉石鼓上的文字可是天道之文, 就連前輩自己都不認識,更遑論一般的儒家弟子,來了也是無濟於事,何不簡單點,直接讓血脈後人可以感應到不是更好?”


    “想來想去,晚輩想到了一個可能,也許那字碑的作用就是為了阻止楚家後人可以進入到這裏。”


    假楚泌沒有說話,他知道蘇樂的話還沒有講完。


    “就因為這些,你就懷疑我?”


    “嗯,隻是有點懷疑,但前輩突然脫困到了陳倉石鼓跟前,晚輩便是能夠確定了。”


    蘇樂倒是回答的很幹脆,在假楚泌飛向山洞頂端的時候,他這心裏便是有了確定的答桉了。


    楚家先祖榕城城隍爺,確實是中了圈套,很有可能楚家先祖城隍爺也是察覺到了,所以在最後時刻留下了這座字碑, 就是為了給後來人提醒。


    至於這位現在之所以沒有繼續裝下去, 不外乎是覺得他學會了天道之“鎮”字, 隨時都能夠破開封印了。


    “小友,你很不錯。”


    從山洞裏走出來的真正的楚家先祖楚泌朝著蘇樂抱了拳,正如蘇樂所猜測的那樣,當年他確實是中了圈套,最後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立刻是采用了補救辦法,那字碑就是隔絕自家後人窺探的。


    字碑,是一個提示。


    隻有身懷浩然正氣者才能夠催動字碑,這是楚泌給後來的儒家弟子的一個提示。


    這是在告訴後來者,浩然正氣很重要。


    而蘇樂在假楚泌身上並沒有感應到浩然正氣。


    “沒有想到,本座竟然會被你一個小子給看穿,既然如此,本座可以殺了你們,幾年後封印也自會解除。”


    一股恐怖的氣勢從假楚泌身上爆發出來,瞬間蘇樂又感受到了那股窒息的感覺。


    “小友,老夫纏住此人,你再次去陳倉石鼓上刻上那天道“鎮”字。”


    楚泌朝著蘇樂喊了一聲,整個人身上的氣勢也是提升,渾身陰氣瞬間彌漫,蘇樂甚至在他身後看到了百鬼身影。


    城隍,掌一地之陰司大神,手下可有判官、鬼將、陰差,蘇樂知道這些都是楚泌的鬼差手下了。


    “困!”


    楚泌神情冰冷,隨著他話音落下,那百鬼便是朝著假楚泌呼嘯而去,同時楚泌的手上還出現了一尊印璽。


    “城隍令起,眾鬼加持!”


    “當年之所以不殺你,不過是留著你這城隍給本座做個伴而已,區區小鬼也敢靠近本座。”


    假楚泌臉上有著不屑之色,手指輕彈,瞬間數百道流光射出,百鬼瞬間消散。


    不過楚泌表情絲毫沒變,這些年交手了這麽多次,他早就知道了這位的強大,如果不是因為有著陳倉石鼓的封印之力,這位的實力發揮十不足一,他早就被對方給滅殺了。


    不過,雖然不是對方的對手,但拖住一些時刻還是可以的。


    蘇樂這個時候也沒有關心這邊的戰局,而是快速朝著山頂而去,這一次沒了壓力,施展身形之後,轉瞬間蘇樂便是到了山洞頂端,來到了陳倉石鼓前。


    陳倉石鼓上有著假楚泌剛寫的“鎮”字,不過這鎮字此刻痕跡正在慢慢的減少,很顯然假的天道文字會被陳倉石鼓自動抹除。


    這位假楚泌要做什麽,蘇樂心裏也清楚,不外乎就是想要重寫“鎮”字,把原本封印他的陣法,轉移成為封印楚泌前輩身上。


    還好,自己當時留了那麽一個小心眼。


    不過眼下不是慶幸的時候,蘇樂凝神靜心,開始在陳倉石鼓上寫字。


    砰!


    然而,僅僅隻是第一筆畫,蘇樂手指便是一顫,骨節碎裂聲清晰傳來。


    第一筆,便是失敗了。


    這一次,要鎮的對象,他的實力和對方相差太大了,這是天道的自然反噬。


    就如同一隻螻蟻拋出網子網住了一頭大象,雖然網住了,可大象隨便一動,這螻蟻哪裏還能抓得住網。


    蘇樂此刻就是這麽個情況。


    “自不量力。”


    假楚泌冷笑著看著這一幕,蘇樂再次嚐試,可結果還是一樣,這一次斷的是另外一根手指。


    “小友,老夫助你一臂之力。”


    楚泌右手一揮,原本盤旋在空中的城隍印便是朝著山頂飛去,假楚泌看到這一幕,眼瞳收縮了一下。


    “給我回來。”


    一道帶著毀滅的能量突兀出現,朝著飛旋的城隍印而去。


    不過楚泌的身影卻是擋在了這道能量前,硬是用身軀扛了下來。


    砰。


    能量碰撞到楚泌身上,楚泌渾身一震,但到底還是穩住了,同時雙手飛快的結印,在他的身後有著一道香煙冒出,先是一道,而是數十甚至數百道。


    這是楚泌身為城隍凝聚的香火之力。


    從宋朝開始到城隍廟被毀,千年的香火之力極其的恐怖,這一次哪怕是假楚泌神情都變得有些認真起來。


    他沒能脫困,這些年來楚泌之所以可以纏住他,靠的就是這些香火之力。


    很顯然,這一次楚泌也是孤注一擲了。


    “本座當初大意之下被封印,這一次不可能再犯同樣的錯誤。”


    假楚泌渾身長發無風自動,這一刻整個人如同殺神一般,一片天地瞬間冰冷無比。


    蘇樂,感受到了冰冷,但卻沒有回頭看,因為他的時間也很緊迫。


    城隍印飛到了他的頭頂上方,一道能量如瀑布一般傾瀉而下,落在了他的身上,灌注於他的體內。


    浩然正氣。


    浩浩蕩蕩的浩然正氣,不斷的被蘇樂給吸收。


    楚泌,生前是儒家大儒,死後被供奉為城隍爺,吸收百姓香火之力,凝聚於城隍印,但這城隍印也是楚泌生前的印章所化,這麽些年來也是將不少香火之力給轉化成為了浩然正氣。


    有了這些浩然正氣的加持,蘇樂這一次卻是成功了完成了第一筆,但這還不夠,咬著牙,蘇樂繼續寫下去。


    一筆接著一筆。


    當完成一半的時候,城隍印的浩然正氣傾瀉的速度很明顯已經是沒了一開始那麽多了,等到差最後叁筆的時候,更是徹底的枯竭。


    下方,戰鬥也是到了白熱化,準確的說是真楚泌已經是快要頂不住了,他的香火之力也幾乎是要消耗殆盡,由原來的濃鬱到彌漫周遭,到現在隻能是圍住假楚泌周身叁米範圍。


    “本座原先還想著不得已下隻能是施展秘法破了你這香火之圍,不過現在看來不用了,那小子是不可能寫下完整的天道“鎮”字的。”


    假楚泌神情又恢複了輕鬆寫意,真楚泌自然也是知道此刻蘇樂的情況,想了下後沉聲道:“小友,把老夫這城隍印給融掉。”


    聽著楚泌的話,蘇樂愣了那麽一下。


    “小友,沒有時間了,為了榕城百姓也為了天下百姓之安危,老夫受榕城百姓千年香火!”


    蘇樂聽懂了楚泌的意思,也不再猶豫,神情變得堅定,突然伸手一把將那城隍印給抓在了手中。


    “朝聞道,夕可死矣。”


    隨著蘇樂這句話一出,城隍印突然發出一道哀鳴聲,下一刻,城隍印卻是出現了龜裂。


    佛家有灌頂一說,道家也有頓悟,而儒家也有,朝聞道夕可死矣。


    這是儒家傳承之道。


    不過代價也很大,傳承者將會身死道消。


    蘇樂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幅幅畫麵。


    一位少年在貧窮山村出身,少時四五歲便是穿著破舊衣衫放牛,在那小山頭上,把牛捆在那裏吃草,少年則是到了山下一處私塾,悄悄的在窗外聽著先生在裏麵授課。


    夏天牆角多蚊蟲,少年身上被咬的多處疙瘩,但這還好一些,冬天寒冷,少年蹲在牆角,拿著樹枝在地上寫著歪歪扭扭的字,不時因為寒冷搓搓手。


    終有一天,少年被先生發現,先生心善,被少年求學之心打動,免了少年的束脩,允許少年在學堂聽課。


    少年在學堂一年年的成長,後來先生賜字“宗原”,拜了師,成了儒家弟子。


    十年寒窗苦讀,一步步從山村走出,縣試、府試、鄉試……殿試。


    到後來入朝為官,已經是而立之年。


    少年從山村走出,走到了廟堂,體驗過民間疾苦,更是心懷百姓,所到一處任職,矜矜業業,所出政策皆為百姓著想。


    於民間施利民之策,於朝堂舉薦賢良之才。


    一生七十多載,不愧讀書人身份,不愧儒家聖賢子弟。


    雖位列儒家聖賢祠堂,卻也被民間封為榕城城隍。


    這是楚泌一生真實的寫照,漫長七十載,然而蘇樂看完之後,實際不過頃刻間。


    當畫麵結束,數量恐怖的浩然正氣湧入蘇樂體內,與此同時,那一本本儒家經典之言又一次在蘇樂耳畔中響起。


    蘇樂的眼前,又一次看到了七十二道身影,這一次,這七十二道身影卻要比上一次還要清晰。


    “感謝前輩,助我入四品。”


    蘇樂聲音無喜無悲,而此刻在信州在信州書院內,卻是有著一道光芒射出,射向了榕城方向。


    “這怎麽可能的!”


    下方,假楚泌第一次神情不能澹定了,因為他感覺到了危機,雖然不知道這股危機來自於哪裏。


    “本座不打算浪費時間下去了。”


    假楚泌右手一揚,淩空一握,手上多出了一柄長槍。


    “結束了。”


    假楚泌神情冰冷,長槍揮舞,帶動著毀滅能量,圍繞在他周身的香火之力瞬間消散。


    楚泌眼瞳收縮了一下,整個人在原地消失,下一刻卻是出現在了對方的長槍之下,毫無畏懼的,雙手抓住對方的槍頭。


    “真是找死。”


    假楚泌冷笑一聲,長槍直接刺穿了楚泌的手掌,貫穿進入楚泌的手臂之中,想著直接將楚泌身軀給挑起。


    不過下一刻卻讓他失望了,楚泌的身軀紋絲不動,依然保持著雙手死死抓住長槍的動作。


    “你……你不止是城隍,你還是土地!”


    假楚泌這一次是真的有些害怕了,楚泌這明顯是拚著魂飛魄散,也要纏住他。


    <a id="wzsy" href="http://m.xiaoshuting.info">小書亭</a>


    雖然他不知道楚泌的後手是什麽,可直覺告訴他,如果不盡快脫身滅了山頂那小子,他自己得陷入危險了。


    隻是,他被封印了那麽多年,實力根本發揮不出十分之一,麵對著拚命的楚泌,還真的沒有好辦法脫身。


    山頂上,蘇樂在踏入四品的那一刻,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揮手,寫下了天道“鎮”字的最後兩筆。


    轟!


    陳倉石鼓,在“鎮”字落成的那一刻,爆發出璀璨的光芒,假楚泌在陳倉石鼓爆發出光芒的那一刻,臉上神情便是變了,變得猙獰了起來。


    “上千年了,你還想封印我不成!”


    “就算是這天道要鎮壓我,本座也要破了這天道。”


    轟!


    死之生者,生之死者。


    陣法封印全力運轉的前一刻,也恰恰是封印最弱的那一刻。


    假楚泌這一刻實力攀升都了巔峰,楚泌直接是被散發出來的能量給轟飛。


    這一刻的假楚泌宛若人間戰神。


    很顯然,這位是要全力一擊,以求破掉封印。


    然而也就在這時候,一道光芒從上空落下,落在了蘇樂的上方,光芒炸開,蘇樂頭頂上方出現了一棟建築輪廓。


    看到這建築,上一課猶如人間戰神的這位,眼瞳收縮了一下,身上的氣勢瞬間消失,整個人化作一道流光射向了山洞之內。


    轟!


    幾乎是同時的,陳倉石鼓這一刻也是重重砸下,直接是將山洞洞口給堵住了。


    這一幕,看的蘇樂目瞪口呆。


    說的逆天伐道呢?


    PS:抱歉抱歉啊,昨天有事情所以沒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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