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則用非常手段跟劉翊簽了一份合同,當然對方也是自願的,兩人達成了某種協議。


    “去吧,和你的老熟人好好敘敘舊,千萬別辜負我的期望。”穆則似笑非笑。


    劉翊嘴角的淤青還沒好全,他也不在乎,說道:“嗬嗬,等著吧。”


    當天刮著大風,是個幹燥溫和的好天氣。


    劉翊叼著煙,在網吧打了一下午遊戲,等到天擦黑,他才去了尤珍租的房子下麵的小賣部買東西,偶遇剛從外麵回來的尤珍。


    遠遠地,他站在門口,用眼神勾了她一眼。


    尤珍驚訝極了!表情從不可置信到震驚再道驚喜,直到化為一道飽含激動的呼喚。


    “翊哥!”


    她一下子衝了過來,紮進劉翊懷裏然後抱緊,甚至肩膀一顫一顫的,能讓人感受到她喜極而泣的心情。


    “翊哥,你電話打不通,我找你好久了。”一出口就是嚶咽的聲調。


    但劉翊不買賬,懶得配合她膩歪,徒手把人從自己身上撕開,不耐煩中帶點而吊兒郎當,“起開,粘我身上幹嘛。”


    他很煩尤珍的裝模作樣,把自己包裝得天真無辜。看著就很反感。


    他笑,“你找我幹嘛?我們什麽關係啊你就哭著找我。”劉翊諷刺,“再告訴你一遍,我們現在可是什麽關係都沒有的陌-生-人。”


    尤珍退後一步,拿紙巾擦了擦臉,恢複成得體的樣子,她好像沒聽見對方的話一樣,說道:“你現在住哪裏?我暫時住在這樓上,上去坐坐吧。”


    “那就走吧。”劉翊意有所指地朝她說了句。


    這租的房子,不好不壞,一房一廳的格局,挺適合一個人住的。


    劉翊點了根煙,靠在牆上,問:“你沒去找穆則?沒回穆家?”


    “找穆則幹什麽?穆叔叔應該也不想看到我的。”尤珍低著頭,神情很是受傷的樣子。


    劉翊哈哈大笑,“你說穆家養了你這麽多年,你卻哄騙他家小兒子偷了重要文件給你,還卷款五十萬逃走,幾乎把當時的穆家推入絕地,幾年翻不過身來。是了,這樣對方怎麽還會想見你,怕是恨都恨死了。”


    尤珍咬咬唇,“翊哥說笑了,穆家公司當時虧損實在是因為內部矛盾管理不當,怎麽能怪在我身上,並沒有什麽機密文件,隻因穆聲頑皮,才丟了重要資料,致使被對頭公司利用。”


    劉翊眼神玩味地看著尤珍,嘴裏嘖嘖,“得啦,不用在我麵前解釋,左右苦主也不是我,更何況……”他突然一笑:“我那會兒還受了你十萬塊的資助呢,說起來還應當感恩是不?”最後那句,他故意壓低了聲音,貼著尤珍耳朵說,熱氣一口一口地傳了過去。


    尤珍隻覺得雙腿一下子就軟了,身體沒有力氣支撐,她伸手扶住劉翊的腰,臉頰酡紅。


    “你說你來找我,找我幹嘛?就不怕穆則對付你?”一口老煙槍的嗓子,沙啞至極。


    “不,我怕你出事,我聽說……”


    “噓”劉翊拿食指抵在尤珍唇部,掩下她要說的話。


    “我說過,不要試圖管我的事”他拍拍對方的臉頰,“你要識趣啊,知道不?”


    尤珍忍著紅通通的眼眶,點點頭。


    “見過穆則了嗎?”他又問了一遍。


    尤珍蹙了蹙眉,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他來找過我一次。”


    劉翊邪邪笑,小聲道:“他還喜歡你?”


    尤珍小姑娘似的嘟囔了一聲:“我從來不喜歡他的。”


    “也對,你和他交往得時候,腿還纏在我腰上呢,在他心裏你可是一朵清純無辜的小白花,哈哈哈!”


    “劉翊,別把我的愛隨意侮辱踐踏!”像是惱羞成怒一般,尤珍難得低聲嗬斥。


    “哦,那我看看這是什麽。”劉翊突然隔著對方的底褲,在她下麵重重捏了一下。


    “啊!”尤珍嚇的尖叫一聲,然後下意識夾緊雙腿。


    劉翊把手指拿起來,放在鼻端聞了聞,然後輕笑道:“呐,都濕透了,嗬嗬。”


    “你太過分了!”


    尤珍雙頰赤紅,惱羞成怒,配合著楚楚可憐的臉蛋,讓人覺得這個堅強的人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劉翊沒了興致,意興闌珊起來。所以,這就是他不喜歡尤珍的原因,虛偽,虛偽得讓人惡心。


    “算了,我走了。”他撿起外套就往外走。


    尤珍想拉住他,叫道:“翊哥!”


    劉翊隻留給她一個瀟灑的背影,轉身下樓不見。


    *


    “怎麽樣?”穆則正在瀏覽文件。


    “她口風很緊,還沒探出來。”劉翊點了跟煙。


    “沒關係,”穆則道:“你現在有的是時間,這件事交給你,你好好辦,遇到難題了可以去找黃老板,至於我,快要回b市了。你跟緊了,想想你奶奶還躺在醫院呢。”


    “你以為尤珍這次突然回c市幹什麽?她父母早死了,我們穆家也不待見她,甚至要報複她,你說她回來有什麽目的?還是真愛你愛到死纏爛打?”穆則一臉諷刺,“你應該不會天真地相信她的話吧,尤珍絕對不簡單,我勸你把人看好了。”


    劉翊聳肩,露出一個痞氣的笑容,“正好,這種女人不是我的口味。”


    不得不說,尤珍是個臉皮厚的女人,她在一天放學後,又來學校找了穆聲。


    漂亮的,親切的麵孔,透著一絲溫柔。但在穆聲眼裏,卻形同魔鬼。


    少年人的恨一旦形成,便會像一粒種子,深深紮根在心底,忘不掉,影響隻會越來越大,直到破土而出。


    這個女人是穆聲痛苦的來源,是他最討厭的夢魘,始終揮之不去。


    穆聲站在離她三米開外的地方,一動不動。


    女人衝她微笑,呼喚著,“小聲。”


    穆聲幽幽轉身,大步朝另一個方向走去。尤珍邊叫著邊追了過去。


    “找我幹什麽?”少年停了下來,涼涼問道。


    “小聲,你別跑,姐姐隻想跟你說幾句話。”尤珍眉眼彎彎,看著他,耐心哄著。


    “說什麽,還是你想騙什麽,騙哥哥的感情或騙爸爸的家產?或許都有吧。但是我長大了,不會再聽你的鬼話了……尤珍姐姐,”少年冷然一字一句說道:“你知道嗎,我今天新學了一個成語,蛇蠍心腸,覺得很配你,如果再加上‘白眼狼’就更貼切了。我不會忘記,穆家養你六年,你卻反做了小偷竊賊的事,這樣報答父親,你與農夫與蛇中的蛇沒有什麽區別,甚至更甚一籌。至少蛇沒你那麽厚顏無恥,做了壞事之後還敢大模大樣出現。”


    也許穆聲壓抑的太久了,以至於現在對著罪魁禍首,能夠一聲一聲討伐似的宣之於口,這種少年人的指責,更是可怕。


    尤珍的臉變了又變,她努力維持著臉上的假笑,“阿聲,大人的事你不懂的,很多事你都誤會了。”


    她解釋道:“我知道,穆叔的生日快到了,我隻想去看看他,你能先幫我說說嗎,穆叔疼你,他不會生氣的。”


    穆聲低著頭良久不語,直到那人又叫了他一聲。


    “尤珍姐姐,你過來我告訴你一件事。”他的聲音變得低低的,糯糯的,像是帶了鼻音。


    尤珍猶豫著向前走了兩步。


    “頭低一點。”


    她略彎下腰,穆聲看著她的做耳邊,小聲說了句:“我很討厭你的臉。”


    “啊!”


    一聲尖利刺耳的叫聲,回蕩在空蕩的小巷子。


    ……


    周越檀最近忙的焦頭爛額,身上的傷口剛一好,陳老爺子就打電話給她,說醫書上的幾種藥製出來了,讓她過去看看。


    不是去老爺子在藥材市場的那個店麵,而是他大兒子管理的公司,周越檀去過兩次。


    陳老爺子在辦公室等著她,還研究著手裏的幾丸藥,周越檀上來後,他立刻衝她招招手,“丫頭快過來,你看這最新的幾枚藥丸。”


    周越檀看著盒子裏一顆顆的深褐色藥丸,問:“這是實驗品麽?還沒投入生產?”


    “嗯,你看,這是第一批,是八種配方的對症藥。”


    “效果如何?”


    老爺子帶著老花鏡,翻著資料,“還不知道,不過丫頭,我有個疑問。”


    周越檀一凜,“您說。”


    “你們周家的東西有沒有秘法,關於閱讀方麵的。”


    周越檀一愣,隨後暗道一聲“糟糕”,心想這兩本醫書不會也有那種問題吧,閱讀秘法,還真是!她也是才發現沒多久呢!竟然忘了!


    麵上不動聲色,她故意問:“難道有什麽不妥?”


    陳老爺子沉吟一會兒,才道:“這樣品我親自盯著的,自己也動手了,雖然最後出了樣品,但是過程中我察覺到製藥總有一種滯塞不通之感,不是很流暢。我翻閱了古籍,也曾經聽人說過,很多家庭祖傳的東西,有自己獨有的閱讀方法,如按照常人的方法,出來的東西就不是那麽回事了。”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麽,老爺子不過發現這一點問題,就能從中推斷出許多,不得不服。


    “我不知道這兩本醫書有沒有,不過我手上有幾張方子的,確實有不同的閱讀方法。”


    對方眼睛一亮,“果然如此嗎!”


    周越檀咽,“要試過才知道。”


    “嗯,不錯,回頭你先把這八種藥的方子重新整理出來,寫給我,我讓人重新做一遍,就能發現問題了。”


    “好的,沒問題。”她點頭。


    這一整理,又花了幾天功夫。把新的方子給陳老爺子送過去之後,那邊開始重新製作。


    另一樁事,十幾天過去了,公司那邊竟然還沒有音訊,她沒有接到任何電話,周越檀懷疑他們或許已經變相辭了她,畢竟她隻是個實習生,連正式的勞動合同都沒簽。


    無端多出一點麻煩,她決定明天親自去公司問問,是死是活,總得有個說法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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