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硯秋覺得自己的手不能動了,一定是祝素娘趁他受傷做了什麽手腳,不然他的手不會這麽抖,不會這麽僵硬。


    “祝素娘,你必須要負責。”祝硯秋緊緊地抓著寧舒胳膊,不讓寧舒走。


    寧舒一臉莫名其妙加不耐煩,“你的手有什麽問題?”


    “你的手不是好好的,現在是鬼抓著我的胳膊?又沒有斷又沒有瘸的,你什麽毛病。”寧舒扳開祝硯秋的手,去忙活了。


    “我的手不能打.槍了。”祝硯秋朝寧舒吼道,舉起自己的手,“一定是你對我做了什麽?”


    寧舒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他,“祝硯秋你沒事吧,你的手好好的,你非要說你的手有問題,你不是有問題,你是腦子有問題。”


    祝硯秋的神色很頹廢,躺在木板上,“除了你,我想不出誰會讓我變成這樣?”


    “你自己暈槍還怪在我的身上,祝硯秋你還能更沒種嗎?”寧舒的表情鄙夷,“不能養家糊口就算了,現在還把這樣的事情怪在我的身上,這樣就顯得你本事了?”


    什麽都甩鍋給她,這黑鍋她不能明背。


    “你閉嘴,祝素娘,你閉嘴,”祝硯秋害怕寧舒說出他們的關係,神色猙獰地朝寧舒吼道,現在戰地誰不知道他和方菲菲是一對,是大學戀人,讓別人知道他和祝素娘的關係,他還怎麽在這裏呆下去,祝硯秋討厭跟祝素娘扯上關係。


    寧舒:王八犢子!


    這時,方菲菲匆匆忙忙走進來,連忙朝祝硯秋問道:“硯秋,你沒事吧。”


    祝硯秋非常頹廢地朝方菲菲說道:“菲菲,我不能打槍了,我的手不能打槍了?”


    方菲菲震驚地捂著嘴,連忙問道:“怎麽回事,你的手出了什麽問題,為什麽不能拿槍了?”


    “到底怎麽回事,你說呀?”方菲菲心中非常擔心祝硯秋,祝硯秋轉頭看向了寧舒,寧舒攤了攤手,“看我也沒用,我能對你做什麽,你受傷的時候,方菲菲還在旁邊呢,我能對你做什麽,不要賴我,我可負責不起。”


    寧舒不理睬兩人,開始忙著救治傷員了,小桐一邊給寧舒打下手,一邊朝寧舒問道:“師傅,你沒事吧?”


    寧舒轉頭見小桐看著自己的眼神帶著擔憂,搖搖頭說道:“沒事啊,那種人不用管他。”


    祝硯秋不一定知道是她動的手,不過是因為心裏苦悶,想要找個人發泄而已,她就恰好是這個人。


    寧舒在心理嗬嗬噠了一聲。


    對比忙碌的寧舒,祝硯秋和方菲菲就顯得很憂愁,方菲菲甚至私底下來找寧舒,問寧舒有沒有辦法替祝硯秋把手治療一下。


    寧舒抽了抽嘴角,淡淡地說道:“他的手沒有問題,他隻是暈槍,這跟暈高是一樣的,是心理原因,跟手沒有關係,我隻是一個軍醫,還沒有這麽大的本事,什麽病都能治。”


    方菲菲皺了皺眉頭,問道:“真的沒有辦法嗎,這關係到硯秋的前途,再說現在是民族危難時刻,一個人就是一點力量,如果硯秋能夠拿起槍殺敵,阻擋侵略者的腳步,祝軍醫,我就厚著臉皮叫你一聲姐姐,這時候我們應該放下私人恩怨,在大是大非麵前,在民族為難的時刻,私人恩怨都可以放在一邊。”


    寧舒:……


    寧舒非常不耐煩方菲菲總是站在道德的頂端,站在大義的一邊要求她,好像就她讀過書,其他人都愚昧無知的一樣,巴拉巴拉說這麽不就是要她治療祝硯秋的手嗎,換成其他人呢,方菲菲根本就不會理睬,隊伍這麽多人,多祝硯秋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寧舒淡淡地說道:“要我怎麽說你才能明白,我說過了他的手沒有問題,是他自己的心理問題,自個暈槍害怕,怎麽治都不行,你在這裏要求我,還不如去讓祝硯秋克服心裏障礙,不然他這輩子都拿不起槍。”


    方菲菲皺了皺眉頭,對方將話說到這個份上不好再說什麽了。


    而祝硯秋可不覺得自己是得了什麽心理病,他不暈槍,而是他的手指,做精細的動作,或者是需要高度集中的事情,他的手就變得僵硬了。


    但是身邊的戰士都說他這是暈槍症,就是方菲菲都是說他這是暈槍,祝硯秋不信邪,非要拿起槍來看看,但是結果都是一樣。


    祝硯秋這樣的狀況自然是不被允許上戰場的,不光是自己的安全得不到保證,還可以連累其他的人,被上麵弄去處理後勤了,當了炊事員。


    炊事員這份工作相比於在前麵抵擋著敵人安全多了,但是祝硯秋的心中不忿,他一個接受了新式教育的大學生,現在要當一個廚子,過不去心裏那關,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他是讀書人,君子遠離庖廚。


    祝硯秋寧願匍匐在戰壕裏,寧願冒著戰死的危險,將軍百戰死,馬革裹屍,也不願意窩在後廚,拿著勺子,煙熏火燎的。


    當炊事員有什麽出息,祝硯秋想要的是光宗耀祖。


    寧舒看到祝硯秋的身上穿著圍裙,黑著一臉臉送飯過來,寧舒心中簡直都笑死了,麵上不動神色,但是祝硯秋給她送的飯很少,顯然是在報複她。


    祝硯秋朝寧舒嗤笑了一聲,然後得意洋洋就走了。


    寧舒撇撇嘴,德行!


    “師傅,要不你吃我的。”小桐將自己的那份送到了寧舒的麵前,寧舒擺了擺手,“你留著吃,不用給我,這些我夠了。”


    寧舒吃著鹹菜窩窩頭,心裏感歎人和人的差距咋就這麽大呢,祝硯秋給方菲菲煎個雞蛋什麽的,想法設法給方菲菲打牙祭,到她這裏,還要扣她的口糧。


    “祝軍醫,我想跟你談談。”方菲菲走進帳篷朝寧舒說道,語氣也不太好。


    而這時,上空響起了空軍投彈尖銳的聲音,寧舒瞬間喊道:“趴下。”


    然後順手將小桐按趴下了。


    方菲菲在寧舒說趴下的瞬間,也一下匍匐在地上了,作為戰地記者,天天在戰場奔跑拍照,必須會保護自己。


    ‘轟隆’一聲炮彈落在地上,哪怕寧舒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瞬間就感覺自己的耳朵聽不見了,就被巨大的聲浪震蕩得心裏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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