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寧舒有些詫異,白依巧居然要替她付賬,要請客,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


    寧舒拒絕,“這不太好吧,我自己給錢。”寧舒把錢放在櫃台上。


    白依巧看到櫃台上的銅板,眉宇間閃過輕蔑之意,拿起銅板,拉起寧舒的手,將銅板放在寧舒的手裏,“我說我請客就我請客,不用客氣,我跟這家酒樓老板認識。”


    寧舒:……


    哦,原來是在裝.逼啊,無形的裝.逼最為致命,明明自己就是這家酒樓的老板。


    寧舒將錢收了起來,把菜放到籃子裏,朝白依巧說道:“那就謝謝了。”


    “不用。”白依巧臉蛋紅潤潤的,這種居高臨下施舍人的感覺真的很爽。


    白依巧覺得洗刷了前世陳二妹往她碗裏扔銅板的羞辱。


    寧舒突然說道:“隻有你一個人來鎮上嗎?方勇怎麽沒跟一起?”


    白依巧的神情立刻警惕了起來,半是警惕半是炫耀地說道:“勇哥在山裏發現了一隻吊睛白虎,打算將它捕殺了。”


    白虎嗎?


    虎皮虎骨不光能賣錢,還能讓方勇提升逼.格,到軍隊一說,捕殺過老虎,多牛.逼。


    真漢子,等到方勇飛黃騰達,又是一樁美談。


    寧舒拿著東西就走了,白依巧看寧舒的背影,實在不放心,哪怕是陳二妹隻是隨意提起方勇,白依巧都覺得有鬼。


    白依巧朝店小二說道:“我先走了,跟溫玉說一聲。”


    溫玉是鎮上商賈之家的公子,跟白依巧合夥開了這個酒樓。


    白依巧可不想自己在鎮上,陳二妹在村裏把她的丈夫給撬走了。


    寧舒出城到了牛車停放的地方,陳力扛著一袋糧食,是一些粗糧。


    寧舒剛坐上牛車,白依巧就匆忙跑過來了,坐在牛車上喘粗氣。


    牛車慢慢悠悠地走著。


    白依巧看著寧舒,裝作無意地問道:“陳二妹,你好像也有十五歲了吧,你家裏有給你說親事嗎?”


    寧舒還沒有說話,陳力說道:“爹說等二妹十六歲再說。”


    白依巧哦了一聲,又問道:“那陳二妹你想要未來夫婿是什麽樣的。”


    寧舒有心想刺激白依巧說,就要方勇那種類型的,但是想想趁一時口舌之利不算贏,傳出去還讓自己的名聲不好聽。


    在這個名聲大於天,貞節牌坊壓死人的年代,要顧忌到家族,宗族,連自己的親人都容不下名聲受損的人,更何況是其他人。


    做女人苦啊。


    講真,這個世界毀滅了也沒有什麽的。


    寧舒說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白依巧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了,轉頭看著路邊的景色。


    寧舒回到了家裏,拿出了買來的藥材,慢慢碾磨成粉末,實在是古代沒有打粉的機器,磨出來的粉末有點粗。


    實在不行就強行喂給李狗子算了。


    到傍晚的時候,沒錢的李狗子終於回家了,回來的時候身上帶著傷口,顯然是上青樓沒錢,被人給揍了。


    被揍就算了,還被迫按下了高利貸手印,不然就走不出青樓,而且規定了還款的時間,如果不還錢就要砍了他的手腳。


    李狗子心裏苦啊,他明明有錢,但是錢袋就不見了,哪個王八犢子偷了他的錢,爛屁.眼的。


    被揍得鼻青臉腫的李狗子回家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


    半夜的時候,寧舒拿著藥粉到了李狗子的家,看到李狗子睡得跟死豬一樣。


    屋裏連個油燈都沒有點,寧舒到灶屋的水缸裏舀了點水,把藥粉倒在碗裏,然後等大點的藥物顆粒沉澱下去了,再倒到另一個碗裏。


    寧舒端著碗輕手輕腳進了房間,將碗放在床頭上,然後就出了房間,在屋外窗口看著李狗子。


    又怕李狗子不喝水,寧舒拿出了藥粉,用火折子點燃,藥材粉末有點潮,冒出一股股濃煙。


    寧舒用帕子捂著鼻子,把煙往屋裏扇,等到差不多就趕緊滅掉了。


    大晚上的,火星很顯眼,雖然都睡覺了,但是保不齊有人起夜看到了呢。


    生活在這樣的時代,必須萬分警惕。


    寧舒在外麵等著,床上的李狗子開始翻來覆去的,最後從床上坐了起來。


    李狗子感覺口幹舌燥的,準備起來喝口水,隱約看到床頭有碗,端起嚐了一口,然後咕嚕咕嚕就喝下去了。


    喝完之後,李狗子又躺下裏接著睡覺。


    不過這次感覺怎麽都睡不著,李狗子感覺身上發熱了渾身冒汗,就起床出房間吹風。


    李狗子深深歎了一口氣,高利貸壓在他的身上,沒錢還就要剁掉他的手腳。


    李狗子可怕死了,而且砍斷手腳很痛的,平時李狗子擦破點油皮都要哀嚎半天。


    李狗子抹了一把汗,還是決定去找白依巧,自己幫她做事了,上次都給錢了,這次這點事情總得替他解決了吧。


    李狗子趁著天黑朝方勇家去了。


    寧舒跟在李狗子的身後,看到李狗子到了方勇家附近,學了三聲狗叫。


    聽到狗叫的白依巧醒過來,愣了一下,表情有些疑惑,隨後又聽到三聲狗叫,輕輕從床上坐起來。


    方勇是淺眠警惕心很足的人,哪怕白依巧的動作再輕,還是吵醒了方勇。


    “怎麽了?”方勇朝白依巧問道。


    白依巧細聲細語地說道:“沒事,我肚子裏有點不舒服起來如廁,你接著睡覺吧”


    方勇問道:“要不要我陪你去茅廁?”


    “不用了。”


    白依巧出了房間,將門關上了,走出了院子,到處張望。


    “白嫂子。”李狗子突然冒出來,把白依巧嚇了一跳,壓低聲音說道:“你幹什麽?”


    “白嫂子,你這次可得幫我,上次我幫你解決陳二妹。”李狗子朝白依巧說道。


    “你還好意思說,你根本就沒有玷汙陳二妹,自己睡死在屋裏,你還敢提這件事,我都要被你連累死了。”白依巧氣得要命。


    也就是現在是方勇,如果是換做那個油頭粉麵的大戶人家公子,有個男人在家裏,隻怕現在她就要被浸豬籠了,被當家主母收拾。


    這件事算是一個汙點,也不知道方勇的心中是不是真的不在意,白依巧就怕是根刺紮在方勇的心中,指不定什麽時候就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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