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有時候是比不過死人的。


    死去的人活在心裏,回憶起來都是美好。


    而活著的人,看到的都是放大的缺點。


    遠香近臭。


    委托者心裏也有點反叛,經常擰著來,惹得修子瑾不高興,抱著孩子去自己房間裏睡。


    這個時候,寧安宜的心中是不安的,加上娘家母親嗬斥她說小孩子脾氣。


    說這些有什麽關係,反正你們都是姐妹。


    至於父親,本就是孬的,害怕得罪王爺,不會說什麽,讓自己的妻子好好敲打一下女兒。


    誰不知道他的兩個女兒都嫁給了皇帝的乖孫子,在外麵別人都會給一份薄麵。


    王爺跟女兒感情不好,會連累到他的。


    各方麵的施壓,委托者不得不做出妥協,這一妥協就會麵臨更多的妥協。


    從此委托者必須像姐姐一樣的生活。


    什麽時辰吃飯,什麽時候睡覺,吃什麽,做什麽,學習姐姐的行為舉止。


    總而言之,寧舒總結出來就是,妻子死了,娶了小姨子,要把小姨子改造成了妻子的模樣。


    改造成心中完美妻子的模樣。


    修子瑾心中的妻子越完美,越美好,對委托者的要求就越大。


    怎麽笑,怎麽說話,什麽語氣。


    苛刻到方方麵麵,一絲不苟。


    雖然如此,但是修子瑾心中又非常明確地知道寧安宜不是自己的愛妻。


    不是孩子的娘,不會讓孩子過度親近委托者。


    這種生活是無比壓抑的,委托者必須像一個玩偶一樣活著,不能有自己個性和意見。


    修子瑾要把委托者打造成理想妻子,記憶裏不斷美好不斷放大的妻子。


    委托者不快樂,鬱悶痛苦,窒息又絕望,而且成親幾年了,又沒有一兒半女的。


    可是委托者娘說,女人不就圖個衣食無憂,你看你嫁了一個王爺,是個王妃,身份高貴。


    至於孩子,你姐姐的孩子跟你也有血緣關係,有沒有孩子看緣分,你要真心對待孩子,也是你的親生孩子。


    委托者更難受絕望了,這些人還覺得自己占了姐姐的位置,可是當初是你們也沒有征求我的意見就把我嫁給了姐夫了。


    現在覺得我占了別人的位置。


    就是娘家人,提起姐姐也是惋惜的口氣,巴拉巴拉的。


    她的抗議顯得弱小而無助,一鬧反而覺得是她得了便宜又賣乖了。


    隨著孩子的長大,孩子並不叫委托者娘,而是叫小姨,又覺得委托者霸占他娘的位置。


    總之,關係並不親近。


    這份不親近是修子瑾刻意照成的。


    委托者苦悶地每天要做姐姐,隻有睡著的時候,才感覺自己是另外一個人。


    天一亮,她仿若靈魂離體了一樣,不再是自己了,是一個牽線木偶。


    但是修子瑾對委托者也確實算得上挺好的,後院沒有什麽小妾。


    京城中修子瑾算的上是位高權重又潔身自好的男人。


    想嫁。


    麵對別人羨慕的目光,委托者笑得跟姐姐一樣。


    一些人的眼神挺怪的,如果委托者之前隻是跟姐姐的麵容有幾分相似,那麽現在行為舉止氣質就有九成像,咋一看,那就跟死去的人活過來了一樣。


    委托者忍著忍著,心口一直堵著這麽一口氣,又發泄不出來,周圍人沒有人管她怎麽想。


    然後委托者病了,在死之前又意外得知了新婚第二天,就喝了絕子湯,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


    委托者徹底崩潰了,修子瑾用她一輩子幸福,人格和尊嚴來追憶他心中那麽一點美好。


    為了保證她沒有私心,不會因為生了孩子生出別的心思來,讓她一輩子生不出孩子來。


    她有說過她想嫁給他嗎?


    絕子湯成了壓倒駱駝最後一根稻草。


    如果沒有絕子湯,也許委托者也就自艾自憐自己這一輩子命苦。


    可是新婚第二天就被丈夫這樣對待,那麽當初提親也是處心積慮的。


    父母有各種各樣的思量,把她嫁給去了。


    於是委托者就這麽嘔血死了。


    心願就是不願做一個牽線木偶,她真的受夠了活在一個死人的陰影之下。


    寧舒在水汽繚繞的木桶裏睜開了眼睛。


    都說這種時代的女人地位低下,但是委托者的情況也該算是一個非常極端的例子吧。


    沒有思想,就是木偶。


    有的人會反抗,而這種情況大多數的人,會患上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即使重獲自由亦不願離開。


    這應該是修子瑾內心可怕的而又令人向往的理想育成計劃。


    其次寧安宜的年紀也都才十六,而修子瑾差不多有24了。


    可惜現在委托者都已經成了王妃了,而且已經喝了絕子湯藥了。


    寧舒摸了摸水下的肚子。


    女人最大的成就就是孕育子嗣,當自己這一項被剝奪了,這其中的痛苦可想而知。


    想不想生孩子是我的事情。


    但是你讓我生不了孩子跟你沒完。


    “王妃,水涼了,要起來嗎?”李嬤嬤輕聲朝寧舒問道。


    寧舒點頭嗯了一聲,從浴桶站了起來,丫鬟擦幹淨了身上的水滴。


    雖然有人伺候錦衣華服,但是這樣的日子是沒有希望的。


    心裏沒有動力和火氣,人活著就跟行屍走肉一樣。


    李嬤嬤給寧舒身上披上衣服,幫寧舒把褻衣穿好了。


    寧舒打了一個哈欠,繞過了屏風,直接躺在了床上,樣子慵懶。


    李嬤嬤提醒寧舒:“王妃娘娘,請注意儀態。”


    寧舒拉過被子蓋在身上,對她的話不聞不問。


    吃飯睡覺都在耳邊嗶嗶嗶,人生還有什麽奔頭。


    寧舒在被窩中搓著腳,大冬天的,被窩裏都是冰涼的,而且委托者的手腳都是冰涼的。


    雖然剛剛泡澡了身體有點溫度,在涼颼颼的被窩裏,身體又變得冰涼了起來。


    寧舒對李嬤嬤說道:“給我準備一個湯婆子捂捂腳,冷~”


    寧舒開始修煉絕世武功,身體裏嗖嗖地冒著寒氣。


    女孩子本來火氣有不太旺,再喝了加上寒涼非常重的絕子湯藥,一到冬天,這身體冷得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李嬤嬤讓丫鬟給寧舒弄個湯婆子放在腳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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