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覺得你的內心堅定,可以對抗世流,那麽我是支持你的,這都扛過去了,還有什麽道理不幸福。”


    人生在世就是這麽多的顧慮,如果不理會別人的口舌,那自然是好的。


    年紀輕輕的周伯承不知道能不能抗住。


    幾個下人到底留了下來,現在的周伯承也沒有心情理會這些人。


    他現在意識到跟婉心成親有太多的因素夾雜在其中。


    周伯承出門溜達了一圈,走在街道上,總感覺別人看著他的眼神非常奇怪,還有人交頭接耳地談論他。


    他一回頭,交頭接耳的人立刻避開了眼神,這心虛的樣子,明顯及時在說他。


    這些眼神跟針紮一樣,讓周伯承渾身都不舒服。


    有認識周伯承的人,都笑眯眯地跟周伯承打招呼,然後詢問,你真的要跟婉心成親嗎?


    周伯承壓抑住心中的不悅,點頭說自己要跟婉心成親,到時候來喝喜酒。


    還有人調笑道:“周伯承,你可真是人生贏家雙喜臨門呢,一成親就當爹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雖然不知道有喜當爹這個詞,但說話的人嘲諷意味十足。


    周伯承深深吸了一口氣才沒有伸出拳頭,警告對方不要亂說話。


    周家這些年做生意,要說生意場子沒有得罪什麽人是不可能的,現在就有人落井下石開啟嘲諷模式。


    罵周家所有人都是綠毛龜。


    周伯承實在忍不了,跟對方幹了一架,傷痕累累地回家了。


    結果一回家,就被告知婉心上吊了,現在已經被救回來了。


    周伯承腦袋嗡了一下,朝婉心的房間去了。


    這已經婉心第三次自殺了。


    周伯承走到門口,看到有很多人圍著,腿腳發軟。


    寧舒看到周伯承說道:“等一會吧。”


    周伯承又心累又著急地問道:“娘,婉心沒事吧。”


    寧舒說道:“應該會沒事的,不過放下來的是時候流血了,估計孩子危險了。”


    “她怎麽又自殺了?”周伯承抹了一把臉問道,碰到了臉上的傷口,疼得嘶了一聲。


    寧舒看了一眼他色彩斑斕的臉,“世人喜歡口舌造孽,你又何必斤斤計較呢?”


    要打就要把人打倒害怕,讓這些人不敢當著麵說,至於私底下怎樣管不著。


    這樣揮舞著小拳頭根本就沒有什麽卵用。


    周伯承蹲了下來,長長吐了一口氣,“娘,她如果不願意跟我成親就直說,幹什麽又吊自己。”


    自己的命就這麽不在意嗎,一次兩次地作踐。


    寧舒沒說話,有些人已經把這種方式作為解決事情的辦法,遇到不能解決的事情,直接吊一下,死一下。


    一哭二鬧三上吊,在乎她的人自然會妥協。


    隻要一妥協,事情就圓滿解決了。


    就不怕真的把自己作死了。


    一盆一盆的血水從屋子裏端出來,看得人觸目驚心的。


    周伯承緊緊擰著眉頭,問道:“隻是上吊,怎麽會傷到肚子?”


    寧舒表情有點無語,“估計是布沒有拴緊,打結沒打好,板凳一蹬之後,結直接鬆了,婉心跌坐在地上,這一跌……”


    一個屁.股墩傷到了肚子裏的孩子。


    周伯承:……


    屋裏婉心哼哼唧唧的,聽起來很痛苦。


    周伯承對寧舒說道:“娘,成親的事情再等一等吧。”


    寧舒從善如流地點頭,“好,聽你的。”


    我真是一個慈祥可愛的母親。


    周伯承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很不妥,見寧舒這樣,忍不住對寧舒說道:“娘,你受苦了,兒子不孝,連累娘這樣受累。”


    寧舒微微笑,“沒關係的。”


    凶神惡煞地對他是不會在意的,反而叛逆得厲害,這樣溫柔地坑他,他反而會覺得你幸苦慈祥偉大。


    寧舒歪了歪頭,突然覺得溫柔真是一個強大的力量,水滴石穿。


    溫柔看起來沒有力量,其實非常有力量。


    做事也是這樣的。


    寧舒若有所思,不過她想溫柔就溫柔,想強勢就強勢。


    漸漸的,沒有血水再往外麵端了,情況差不多已經穩住了。


    大夫出來了,周伯承立刻問道:“大夫,婉心怎麽樣了。”


    大夫說道:“孩子是沒有了,又傷了身體,要好好養。”


    前不久才發現了懷孕,這才多久,就落胎了。


    大夫當然也聽到了各種八卦消息,覺得是周家容不下這個孩子,想想也正常。


    “那能進去了嗎?”周伯承問道。


    大夫說道:“可以是可以,血腥味比較濃,再等一等吧。”


    “那就等一等吧。”周伯承一沒有執意要進去,他現在滿臉烏青的,不要出現在婉心的麵前。


    而且周伯承覺得自己要仔細思考一下自己跟婉心的將來。


    他跟婉心之間到底該怎麽辦,到底該怎麽處理。


    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情,還有來自外界的壓力,讓周伯承感覺非常累。


    怎麽能如此不愛惜自己呢?


    連自己都不愛的人,怎麽可能愛別人?


    周伯承這才想起,他從未聽婉心說過喜歡他,愛他。


    婉心從來都是被動地承受者。


    婉心到底喜不喜歡他?


    周伯承的心中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他們要成親的事情都快要傳遍整個鎮子了,而婉心卻在這個時候自殺,是不是不想嫁給他。


    她完全可以說出來,根本就不用自殺,這是要用死來擺脫他。


    就這麽厭惡他?


    寧舒笑了一下,再多的深情和耐心都禁不起一次又一次的消耗和折磨。


    周老爺氣炸了,這人神經病吧,有病看病,沒事又吊,不知道的還以為周家對她做了什麽,要逼死一個人呢?


    反正周老爺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了,非常想連人帶床直接把婉心扔出周家。


    真是煩人。


    遇到事情就吊,吊你妹啊!


    就沒見過這種人,以前婉心都是文文弱弱的,讓人疼惜,現在怎麽變成這個死樣子了。


    估計沒過一會,周圍的人都知道婉心自殺了,是被他們周家逼的。


    孩子沒有了,是他們周家弄沒的。


    他們周家徹底沒臉了,成了大惡人了,成了惡人窩。


    婉心從小到大缺她吃喝了麽,全都按照小姐的規格來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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