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舒過來是為了給這兩人的愛情道路上添磚加瓦,築起厚厚的屏障。


    同時也是來探查一下薑老夫人對簡蘿的看法。


    看簡蘿這幅搖搖欲墜,幾乎要昏厥過去的樣子,這個刻薄嚴厲的薑老夫人恐怕是說了什麽難聽刺耳紮肺管子的話吧。


    薑老夫人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寧舒……屁股下麵的沙發。


    滿臉不虞和嫌棄,隻怕等寧舒走了之後,被寧舒坐過的沙發就要被薑老夫人給扔了。


    確實是這樣,薑老夫人特別厭惡寧舒,那個死老頭子在外麵和別的女人生的孩子。


    一個身上流著髒血的雜種,居然還登堂入室了。


    還讓他知道她的嫡親孫子要娶這麽一個女人,真是丟臉呀。


    薑老夫人是一個非常嚴厲,且嚴於律人的人,看誰都是這副樣子,除了自己的孩子。


    不過哪怕是親生兒子,都被她壓得抬不起頭來,她就不是一個溫柔的女人。


    但她似乎也喜歡這樣的鐵血手腕,不喜歡被人違抗。


    “你身上流著薑家的血,有誰承認了,不要癡心妄想,不然連你現在擁有的,我都能給你摧毀了。”薑老夫人滿臉皺紋,刻薄無比,凶得很。


    嚇壞小朋友的那樣惡婆婆。


    寧舒歎了一口氣,“我是很想得到薑家的承認,可惜薑家不承認,我也不想自己出生不明。”


    委托者還真沒想回到薑家,畢竟有自知之明,回到薑家也是吃力不討好,得到了薑家的承認又如何,得不到承認又如何。


    何不瀟灑一點。


    連親生母親都能拋下自己,那薑家視他為眼中釘的人,怎麽可能從他們的身上得到一點點期待。


    “你自己心裏有點自知之明,你可以走了,隨意闖入別人家,果然是有娘生沒娘教的雜種。”


    薑老夫人對於厭惡的人,說話從來都是肆無忌憚,怎麽難聽怎麽說,怎麽紮心怎麽紮,大有讓對手死在自己嘴炮之下的威力。


    喜怒無常,別人還要忍著,在薑家的權利讓她可以無需顧忌別人的情緒。


    大概是年輕的時候忍多了,現在死老頭子跪了,就不再忍了。


    寧舒臉色沉了沉,沒有不高興,也沒有高興,薑老夫人越是這樣,那麽簡蘿的日子就越艱難。


    如果再讓薑老夫人知道簡蘿跟他有這麽一段過往。


    寧舒站了起來,“其實我今天來,是見一個人最後一麵。”


    “我的身份終究低人一等,侄兒既然喜歡,哪怕是未婚妻,我也會讓給你的。”寧舒滿臉悲愴地說道。


    “我祝你們幸福。”


    是來祝福?


    祝福個屁呀,分明是來攪亂的,薑英耀沒想到斐溫這個男人居然跟他有這樣的關係。


    是他爺爺的兒子?


    所以,他們叔侄喜歡上了同一個女人。


    情敵之間的敵意,再加上正室孩子對小三之子的排斥,讓薑英耀越發討厭寧舒了。


    薑英耀說道:“不是你讓,而是簡蘿不愛你。”


    寧舒又是重重歎了一口氣,“不愛嗎,不愛為什麽成為我的未婚妻,你知道我們在一起多久了嗎,十多年了。”


    薑英耀看到薑老夫人的臉色,心頭感覺不妙,立即說道:“那我們先認識的,十多歲就認識了。”


    寧舒直接說道:“可是你們帶給的隻有傷害,薑家帶給她的也隻有傷害。”


    “我不明白,他們這樣傷害你,你還要選擇他們。”寧舒悲傷地看著簡蘿。


    簡蘿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現在的腦子也是一片淩亂,亂哄哄的,心也茫然無措。


    寧舒最後重重地說了一句,“我祝福你們,我退出。”


    寧舒轉身就走了,薑老夫人緊緊擰著眉頭看著她的背影。


    稀疏的眉毛皺在一起,凶得不得了。


    薑老夫人的眼神在簡蘿,寧舒,薑英耀三者身上來回看,思索著什麽,隨即臉色越來越難看。


    寧舒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一眼薑老夫人便秘憋屈的臉色,就知道老太太在腦補,而且腦補出了一幕又一幕的陰謀詭計。


    隻能說,腦補拯救世界。


    寧舒高興地走了。


    寧舒一走,薑老夫人鐵青著臉對孫子說道:“你跟我去樓上,我有話跟你說。”


    薑英耀看了一下簡蘿,簡蘿體貼地點頭說道:“快去吧。”


    但這讓老夫人的臉色更難看,看簡蘿的眼神更不爽了。


    她要跟自己的兒子談話,還要經過簡蘿的同意。


    孫子是她的,她不喜歡一個外人掌控她的孫子。


    簡蘿被薑老夫人眼神瞪得囉嗦了一下,心裏不明白自己又哪裏惹到了她。


    簡蘿忍不住悲愴,如果她沒有被歹人傷害,如果她的爸爸不是殺人犯,她是有錢人家的女兒。


    今天也就不會在這裏平白受辱。


    小時候過了一段悲傷的日子,遇到斐溫之後,雖然帶著濃烈的悲傷,但是卻還沒有遇到這種被人侮辱,卻無法還手的情況。


    那十多年,跟斐溫和她來往的人,都不知道她的過完。


    簡蘿身上很冷,似乎又回到了小時候一樣,被人用手指指著,竊竊私語,看著她發出了詭異的笑聲。


    這種感覺真的太糟糕了,非常糟糕,讓她有些承受不住。


    真的太痛了。


    薑英耀握了握簡蘿的手,給她無聲的安慰,讓女傭給簡蘿倒杯水,然後跟著薑老夫人上樓了。


    薑老夫人舉起手中的拐杖重重打了一下薑英耀,痛得薑英耀齜牙咧嘴的,嬉皮笑臉地說道:“奶,不生氣了吧,我給你捏捏肩膀。”


    薑老夫人冷笑,“少獻殷勤,我是不會讓你娶她的。”


    “奶……”


    “你先聽我說完,這已經不是你們兩個之間的事情,娶了她,我們整個薑家都要受辱。”


    薑英耀頭疼地說道:“奶奶,這都什麽年代了,人身上就是肌膚和器官,為什麽把某些器官貼上清白幹淨,亦或者肮髒不潔的標簽。”


    心髒受傷了,那是不是心髒就不幹淨了。


    薑老夫人:“別跟我說這些,總之不能娶,你就一點都不在意。”


    “不在意,她也不想受到傷害,而且是為了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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