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清之聽到陶知謙承認,臉‘色’頓時有了幾分‘陰’沉,皺眉看著陶知謙,問道:“陶知謙,既然你已經承認‘玉’佩是你的東西,那你現在還有什麽話要說。[]-.79xs.-”


    陶知謙沉聲道:“這‘玉’佩是我從街頭小販手中隨意買來,想必是不知什麽人從我書房偷去,特意用來陷害我。大人,我可否問苗翠‘花’幾句話?”


    婁清之點頭,道:“可以。”


    陶知謙轉向苗翠‘花’,問道:“你既然有了身孕,那依你的意思,我應該就和你有過肌膚之親,對不對?”


    苗翠‘花’不明白陶知謙的意思,但還是羞紅著臉‘色’,點了點頭。


    陶知謙說道:“我小時候放牛,曾經被牛角頂傷。‘胸’口一個很大的傷痕,甚至隱隱可見肋骨,‘摸’起來也是極為凹凸不平。苗翠‘花’,你既然說和我有肌膚之親,那你應該知道,我的傷痕是在左‘胸’口,還是在右‘胸’口。那你說,我的傷痕在那邊的‘胸’口?”


    苗翠‘花’眼中頓時閃過一絲慌‘亂’,‘欲’言又止。


    啪!婁清之一拍驚堂木,喝問道:“苗翠‘花’,在哪邊‘胸’口?”


    苗翠‘花’忙道:“在……在左邊……”


    陶知謙冷笑一聲,朝婁清之拱手道:“大人,她說謊。”


    苗翠‘花’慌‘亂’道:“大……大人,當時環境比較昏暗,時間又過得太久,我記得不太清,所以記錯了,應該是右邊。”


    婁清之皺眉,時間若是過得太久,記錯了也並非不可能。


    陶知謙笑著搖了搖頭,看向苗翠‘花’,說道:“你還是在說謊,因為……我根本就不曾被牛角頂傷過,‘胸’口也更沒有一塊巨大的疤痕。”


    說著,陶知謙扒開‘胸’前衣襟,向周圍眾人展示。


    隻見陶知謙‘胸’前一片潔白光滑,哪裏有什麽巨大疤痕?甚至就連一顆黑痣都找不到。


    公堂外本來大肆指責著陶知謙的人群,瞬息間啞然住口。


    公堂內外,一片死寂。


    “你……你詐我……”苗翠‘花’愣愣地看著陶知謙,滿目不可置信。


    堂上婁清之眼底那絲微不可察的擔憂散去,但瞬即就換成熊熊的怒火,猛地一拍驚堂木,大喝道:“大膽民‘女’苗翠‘花’,竟然敢陷害一名書生,汙人名聲,簡直罪大惡極,還不趕緊從實招來?”


    公堂森嚴,眾目睽睽下,苗翠‘花’不過平常一普通人,哪裏承受得住,當即就被嚇得臉‘色’煞白,連連磕頭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民‘女’也是被人所迫,‘逼’不得已,實在並非出自民‘女’的本意……”


    婁清之又問道:“快說,是何人‘逼’迫你。[]”


    苗翠‘花’邊磕頭邊哭道:“是街頭一群潑皮,他們抓住民‘女’丈夫,威脅我不照做,就要殺民‘女’丈夫,還要害我肚中孩兒,民‘女’也是迫不得已啊……”


    接下來經過盤問,從苗翠‘花’口中得出那幾個潑皮的特征,婁清之當即就派出差役去捉拿那幾個潑皮。


    婁清之看向陶知謙,說道:“陶知謙,你果然沒有令本官失望。”


    陶知謙臉‘色’依舊‘陰’沉,抱拳道:“還請大人接下來還我一個公道。”


    “這是自然。”婁清之臉‘色’也‘陰’沉下來,眼中燃著熊熊怒火。


    他對陶知謙的看重,並不單單隻是欣賞,更多是因為期待。陶知謙的才情,在陶知謙這般年齡中,可謂他生平僅見。


    敢陷害陶知謙,無異於就是陷害趙國大才,置人族天才於危難之中。


    別說是區區幾個街頭潑皮,就算是當今趙皇,婁清之也敢頂撞。


    事情真相峰回路轉,等公堂外的人群漸漸回味過來,紛紛慚愧後悔不已。尤其是方才那些曾破口大罵過陶知謙的人,更是羞愧得恨不能鑽進地縫裏去。


    突然有一個穿著粗布衣服的大漢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記耳光,後悔道:“以前我最愛看的就是陶公子的《一千零一夜》,從中學了很多做人的道理。現在卻可恨被他人‘蒙’蔽,不但質疑陶公子,更是罵了他,差點壞了陶公子的名聲……”


    又有一個滿頭蒼白的老者恨恨地瞪著裏麵的苗翠‘花’,說道:“以後再有人說陶公子的壞話,我再也不信了……”


    “不錯,陶公子能寫出《皇帝的新衣》,勸諫趙皇,心‘性’高潔由此可見,想不到竟然有人忍心陷害陶公子,差點害我趙國錯失一位人才,居心何等之歹毒。”一衣著華麗的中年男子憤恨道,目中滿是怒火。


    眾人群情‘激’憤,若是目光能夠殺人,隻怕苗翠‘花’此時早就已經千瘡萬孔。


    苗翠‘花’不過一普通‘女’子,哪裏經受過這種陣仗,直是嚇得瑟瑟發抖。


    胡若雪解氣地看著周圍人群,聽著有人誇陶知謙聰慧雲雲,更是自豪,恨不得跳出來說自己就是陶知謙的‘侍’‘女’。


    堂外不停有人向陶知謙大聲道歉,為自己剛才的言行自責,一片紛‘亂’。


    陶知謙轉身,朝著眾人一拱手,等人群漸漸安靜下來,然後說道:“各位且不必自責,人言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若是你們能夠從這件事上學會這個道理,那我這次被人誣陷,也算是有了功勞。況且,書生本來就肩負著教化人族的責任,陶知謙能做到這一點,也總能心安了,又怎麽會怨恨責怪你們?”


    陶知謙一言落下,場外一片寂靜。


    “陶公子一邊赤子之心,在下敬服。”人群中,一位青衫書生鄭重朝陶知謙拱手道。


    “我等敬服……”眾人無不朝陶知謙躬身拱手,滿心敬重。


    不多時,苗翠‘花’形容的那幾個潑皮就被差役們抓了過來。


    “稟報大人,張二蛋,王強,張四勝三人已經帶到。並且從抓獲地點,還發現了他們綁架的洪陽縣人氏,向成能。”衙役稟報道。


    緊跟衙役之後,是三個神情惶恐的潑皮。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鼻青臉腫的男子。


    “成能……”苗翠‘花’一見那個鼻青臉腫的男子,頓時‘激’動的奔了過去,撲進他懷中。


    夫妻二人相擁,皆是泣不成聲。


    “肅靜。”婁清之一拍驚堂木,向那三個潑皮喝問道:“人證俱在,還不從實招來。”


    這三個潑皮也是不成事的玩意兒,他們本來還待嘴硬一番,但婁清之隻是稍稍用大刑一嚇唬,馬上就老老實實地招了出來。


    原來在他們背後,卻還有人直指,但等他們說出指使的人名,公堂內外,無不嘩然。


    背後指使他們的人,竟然就是婁明河,縣令婁清之的兒子。


    婁清之頓時氣得渾身哆嗦,好不容易深吸一口氣,重重一拍驚堂木,怒道:“來人,給我將書生婁明河帶來。”


    “是。”張捕頭恭聲應諾。


    此時在縣衙對麵大街的茶館二樓上,肖子清三人正在談笑風生。


    “陶知謙這回算是完了,嘿,什麽狗屁‘申州諫才’,真是可笑……”婁明河嘲笑道:“不過陶知謙身邊的那個姑娘,雖然遮著麵紗看不清楚,但那身材真是……嘖嘖……”


    不過等他察覺到對麵有一道不悅的目光看過來,馬上醒悟,連忙討好道:“當然,那姑娘自然也是逃不過三爺的手掌心。”


    肖子清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淡淡道:“這次的事情,你們辦的不錯。等你們考上書童,我跟溫致知那老頭說一聲,讓你們進上元書院學習。”


    “多謝三爺。”婁明河兩人連忙欣喜道謝。


    正當三人言談甚歡,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麵“砰”一聲撞開。


    婁明河正喝著茶,嚇得一個哆嗦,茶水嗆在嗓子裏,一時咳得鼻涕淚水橫流。


    “咳咳……咳……哪個不知好歹的東西……張元河,是你?”婁明河轉過頭來,正要罵人,等看見一身官服的張捕頭,頓時就一愣。


    張捕頭卻沒有往日的和顏悅‘色’,板著一張臉,喝道:“將書生婁明河拿下。”


    “你們誰敢……”婁明河張口就要怒喝,但他話才說了半句,兩個差役就依舊走上前來,扭著他的胳膊,揪住他站了起來。


    “帶走。”張捕頭冷目掃了一眼肖子清二人,轉身出‘門’。


    張捕頭行事幹脆利落,沒有半點廢話,從進‘門’到抓走婁明河,僅僅隻是十幾個呼吸間。


    肖子清想到什麽,眼中突然閃過一絲慌‘亂’。


    一直到被扭送到公堂上,婁明河依舊吵吵嚷嚷,大聲怒罵著張捕頭幾人。


    “大膽書生婁明河,到了公堂上還吵吵鬧鬧,成何體統?”婁清之一拍驚堂木,怒喝道,瞪著婁明河的目光滿是熊熊怒火。


    婁明河卻是不自知,見到婁清之反倒是見到了靠山一般,狠狠瞪了張捕頭幾人一眼,大呼道:“爹,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啪!驚堂木一拍,婁明河下意識地住了口。


    婁清之怒瞪著婁明河,道:“公堂之上無父子,若再要胡言‘亂’語,大刑伺候,決不輕饒。”


    婁明河怔怔地看著婁清之,想不通平時疼愛他的父親,為什麽對他這副神情,不過他此時也有些意識到了事情似乎有些不妙。


    婁清之喝問道:“張二蛋,王強,張四勝三人說你指使他們,綁架外地人向成能,威脅民‘女’苗翠‘花’陷害書生陶知謙,事實人證俱在,你可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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