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與歡此刻心情舒暢,毫不在意馬蕪的挑釁,“你們林府確實不賴,就是大了點,我繞了半天才出來。”


    “果然是小地方來的,就你這點見識,王爺怎麽會瞧上你的?”馬蕪嘲諷道。


    “嗬嗬,王八配綠豆,看對了眼唄!”林與歡表麵上笑嘻嘻,心裏已是不耐煩,“馬大小姐,咱能不互相耽誤功夫嗎?我可得回去了!”


    馬蕪冷哼,“想走?本小姐同意了嗎?”


    “……”林與歡嗬嗬一笑,幹脆不理睬這驕嬌小姐,昂著頭朝大門走去。


    在奉陪馬蕪又折騰了一個時辰後,林與歡總算出了都護府,等瞧見背後的將軍門被重重關上,林與歡終於長出了口氣。


    這一回再打量那兩隻看門石獅,林與歡不由想到一句很應景的話:“這府裏,隻有門口那對獅子是幹淨的。”


    等林與歡回到塔子街,隻有櫻兒帶著兩個人守在屋裏,其餘人都出去找她了。


    見到櫻兒,林與歡才緩了口氣,道:“唉呀媽呀,這一天可夠驚心動魄的,都護府那鬼地方,打死再也不去了!”


    李仲楊得了信急慌慌地跑回來,先是一塊石頭落了地,再就是忍不住埋怨嘮叨個不停,林與歡低聲下氣地道了歉,隻說是自己在外麵逛街迷了路,卻並不提都護府裏發生的事。


    幾日後,一次同李仲楊閑聊之時,林與歡忽而想到那日在都護府聽來的話,忍不住脫口問他,“馬都護這兩頭不得罪,是個什麽意思?”


    “什麽?”李仲楊眯起了眼,瞧著林與歡。


    “唔……”林與歡想了半天,還是向李仲楊透露了一點點信息,“其實吧,我那天是在都護府裏走迷了,然後不小心就聽了個壁角。”


    李仲楊眉毛一挑,“所以就聽到了這句話?是誰說的?”


    “馬元,他說他爹幹的缺德事太多,還兩頭收銀子,兩頭都不得罪。”


    “有點意思。”李仲楊摸了摸下巴,道:“馬應財背地搞的鬼可不少。”


    想了好一會,他又問:“還聽到些什麽?”


    “就是馬元說,他們家都不是人。”


    “沒錯,馬應財在西北稱王稱霸三十年,連地皮都給他家刮了好幾層,說他們不是人,還真不算謙虛。”


    “難道聖上就分辯不出忠奸?”


    李仲楊冷笑,“可能老家夥覺得,防我比防馬應財重要。”


    “對你爹就這麽沒信心?”林與歡頗覺好笑。


    “我跟老家夥上輩子有仇,這輩子不知道是誰來找誰討賬。”李仲楊憤憤不平地道。


    林與歡發現,原來這世上也有李仲楊搞不定的事,不知該幸災樂禍,還是深表同情,看在自己如今在他手上,至少麵子還是要給李仲楊的,於是林與歡上前拍拍他的肩,表達精神上的支持。


    這日塔子街林府來了個小丫頭,櫻兒一見到她,便高興得不得了,笑著將人領到林與歡的屋,“小姐,針兒過來了。”


    小丫頭還沒坐定,櫻兒就忙著去取點心果子,林與歡笑眯眯地上前,摸摸小丫頭的腦袋,問:“針兒可好久沒來,想姐姐們了嗎?”


    小針兒真心實意地點了點頭,又指指李仲楊的屋。


    “和你師姐一塊來的?”林與歡順著她手指的方向往外瞧。


    小針兒笑著搖了搖頭。


    這時櫻兒端著吃食進了屋,笑道:“原來是王大夫回來了,這會子人正跟王爺屋複診呢!”


    小針兒年紀小,自然經不住點心的誘惑,正要急不可待地伸手去抓,卻被林與歡一把止住,“小丫頭,從外麵進來,還沒淨手吧?”


    櫻兒早取來了濕帕,仔細地給小針兒擦拭一遍,道:“別以為你師傅是大夫,你就不怕得病,髒兮兮地吃東西,肚子疼你可要哭了。”


    小丫頭害羞地笑笑,聽話地等櫻兒給她淨完手,才拿起點心,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林與歡在一旁逗趣,“小針兒,你既已拜師,可會給人治病?”


    小針兒轉轉眼睛,放下手上點心,鄭重其事地從身上背的荷包裏掏出塊帕子,小心翼翼鋪到櫻兒肩上,然後似模似樣地給櫻兒按起了穴位。


    櫻兒疼得嗷嗷直叫,口裏還不住地誇:“好丫頭,醫術高超啊!可把我肩膀疼的老毛病給治好了!”


    林與歡更是捧場地拍手叫好,還一個勁地催:“針兒,給我也治治。”


    小針兒得了誇讚,頓時一身是勁,忙完了櫻兒便忙起林與歡,直到鄭全進來說,王大夫要走了,正在找小針兒,這小丫頭才氣喘籲籲地停下手。


    走之前,櫻兒特地包了兩份點心讓小針兒帶上,一旁王大夫見小針兒十分想要的小眼神,便也沒攔著,笑道:“多謝,多謝,難怪小針兒知道我要過來,死活非得跟著,原是為了來見她兩位姐姐。”


    “王大夫,您甭客氣,小針兒討人喜歡著呢,有空您便讓她過來,家裏來個孩子,咱這兒就熱鬧多了!”林與歡笑道。


    鄭全送王大夫出門回來,見櫻兒還在院子裏站著,笑著上前問:“怎麽,舍不得那孩子?”


    “嗯,小針兒可愛得讓人心疼。”


    鄭全歎了口氣,“小針兒命挺苦的,剛生下來便被人扔到荒郊野外,王大夫說過,撿到她時,這孩子口裏被人灌了藥,也不知誰這麽狠心,非得要弄死她。”


    聽見鄭全的話,林與歡也出到院子,評價道:“這世上有些人,狠毒起來,比豺狼還可恨!”


    “王大夫瞧小丫頭可憐,便帶回自己家,想著死馬當活馬醫,後來她命是留下了,卻落下說不了話的殘疾,王大夫的人心軟,舍不得再送走這孩子,便收養了她。”


    林與歡聽得心酸,而旁邊的櫻兒已忍不住回屋大哭了一場。


    在老三和張機的張羅下,四海靖遠分號終於正式開張。


    老三果然站在林與歡這頭,將李仲楊送來的人退了大半,隻留下他覺得比較聽話好管的,李仲楊也曾想以勢壓人,沒想到老三根本不吃他那一套,直接放出林與歡來對付,李仲楊次次铩羽而歸,便再不提此事。


    老三和張機自己手頭也一大堆事,待不了多久就告辭離開,隨後,四海靖遠分號的大鏢頭何為便來西北履新。


    鄭全這幾日很不高興,原先天天能打上好幾個招呼的櫻兒姑娘,竟開始早出晚歸,好幾天不著麵了。


    按照林與歡的說法,櫻兒這些日子都在四海坐鎮,鄭全表示不信,偌大一四海鏢局,還能讓個十六、七歲的小丫頭管了,別糊弄他讀書少,櫻兒絕對是為了去見那個乳臭未幹的“大鏢頭”何為!


    大家都是過來人,林與歡怎能瞧不出鄭全的心思,某日你儂我儂之後,便笑問李仲楊:“鄭全這人可不可靠?”


    李仲楊理所當然地回她,“鄭全是我一手帶上來的,當然可靠。”


    “他家世如何?”


    “大概還行。”


    “可有兄弟姐妹?”


    “好象沒有。”


    “曾娶妻否?”


    “應該未娶。”被林與歡這麽追根問底,李仲楊覺得有些不對了,“你問這幹什麽?”


    “你好歹是他上司,怎麽對下屬的事那麽冷淡!”林與歡對這麽不長心肝的李仲楊很有些不滿,“難怪韓寶庭在背後老說你刻薄寡恩。”


    “胡說八道,爺日理萬機,哪顧得上這些婆婆媽媽的小事,”李仲楊問,“你到底什麽意思?”


    “這小子對櫻兒動了心思,我幫我那小丫頭把把關。”


    李仲楊哪曾想到還有這麽一出,一時哈哈大笑,“行,就把你那丫頭嫁給他好了!”


    林與歡白了李仲楊一眼,“我丫頭的終身,憑什麽你來作主?我得問問櫻兒的意見,我瞧著,她與何為倒更般配。”


    “何為哪裏比得上鄭全,不行!”李仲楊向來以護短著稱,這一回自然更當仁不讓。


    “你忙你的去,這事輪不到你做主!”林與歡一句話便將李仲楊堵得沒了脾氣。


    這邊鄭全情竇初開,自然想多和櫻兒交流交流,無奈天不遂人願,除非李仲楊出去巡防,否則他這小參將就得像根尾巴似地跟在人後,哪能得多少時間勾搭妹子。


    原是急得要跳腳的事,沒想到這日李仲楊不知哪根筋通了,居然放鄭全休沐一天,還故作不在意地告訴他,林姑娘今日由王爺陪著去逛街,而這林府,便由櫻兒負責看管。


    鄭全自是樂瘋了,可惜,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卻因為被個討厭鬼捷足先登,而讓鄭全落了下風。


    “何為,過來幫我把繩子掛上。”櫻兒跑到一進院大喊了一聲。


    隻聽“哎”的一聲,從一間屋裏跑出個小夥子,樂顛顛地隨櫻兒進了二進院,任由指揮地上躥下跳。


    鄭全進來之時,老半天沒人注意到他,人隻好蹲在牆角劃了半天圈圈。


    剛準備灰溜溜地退出去,櫻兒終於瞧見院裏還有個活的,招呼道:“鄭全,今日你沒和小姐他們一塊出去?”


    “王爺說不要我去,讓我回來給他們看院子。”鄭全無精打采地回答。


    櫻兒走到他麵前,上上下下端詳了鄭全半天,關心地道:“你是不是病了,怎麽今天看起來那麽蔫?”


    “沒事,我好得很!”鄭全使勁挺了挺胸。


    “那就行。”


    說完,櫻兒又掉頭對何為吩咐道:“去幫我把被褥都出來曬。”


    “得令!”何為笑著隨在櫻兒後頭往裏屋走,鄭全想了半天,不甘心再當隱形人,幹脆不請自來地跟了上去。


    正在這時,一個小夥子跑進來,衝著拉在最後的鄭全喊,“鄭參將,快點,外麵有個人!”鄭全無奈,隻得跟著那小夥子出到門口。


    等見著來人,鄭全不由自主張大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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