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與歡這一覺睡得著實有些長,等阿寶衝進來搖醒她,已是兩個時辰之後。


    隻聽這孩子興奮地道:“娘,舅舅和元叔叔回來了,給咱們帶了好多新鮮玩意兒,”隨後他又神補一刀,“是外婆讓我來叫您的,她說小懶豬的娘是大懶豬!”林與歡一個巴掌拍了過去。


    帶著阿寶進到堂屋,果然裏麵已是一大堆子人,而中間的圓桌上,擺了不少大大小小、形態各異的石頭。


    “堂姐,瞧我帶什麽來了,”林長榮樂嗬嗬嗬地上前作了個揖,“達勒爾玉石礦果然非別處可比,這回我真是開了眼界!”


    林與歡同元鵬先見過禮,便走過去看桌上的東西。


    “當年我到西南那邊跑生意,就看過不少鋪子擺著這樣的石頭,裏麵有的含玉,有的啥都沒有,拿幾兩、幾十兩銀子買下,當場給你開石。”林老爺饒有興味地一個一個把弄著。


    “不就是賭石嗎!”林與歡笑道。


    林長榮拿起其中一塊已切開的石頭給大家夥看,“你們瞧瞧,玉色透亮晶瑩,在咱這兒,哪看得到這麽好的料子。”


    “條件談得怎樣?”林與歡坐到一張椅子上問。


    “蘇破天帶著我們去見了穆漢可汗,可汗親口同意給五年采礦權,說咱們可任選三座玉石礦,另外,五年之後若林家有興趣,采礦權依然給咱們,價錢再談。”


    元鵬笑道:“靖遠伯,這可是難得的好生意,晚生瞧著都垂涎三尺。”


    林老爺拿起一個成品玉件,拿到太陽底下瞧了瞧,“嗯,不錯!”


    “堂姐,我說了五年采礦權是您的想法,穆漢可汗還誇,說別看您腦子受過傷,買賣人的精明倒是沒丟。”


    林與歡哭笑不得,“你確定,他這是在誇我?”


    “不過他也提了條件,這五年咱們得無償幫他開采兩座玉石礦。”


    “這穆漢倒也不傻,知道咱們的人工不用白不用。”林與歡眼珠一轉,“跟他說,咱要收管理費,當我們林家的便宜好占啊!”


    林老爺擺了擺手,“這事阿歡就不必管了,長榮你全權處理。”


    見林與歡頗有些不服氣,林長榮趕緊上前道:“穆漢可汗送了不少禮禮給堂姐,一會我便讓人搬到您屋裏。”


    “他為何要送我禮物?”林與歡驚奇地問。


    “這……我也不知,可汗說,他與堂姐夫和您都是好友。”林長榮顯然也很迷惑。


    “哦。”林與歡想著,或許以前真是認識的。


    林長榮回身同林老爺商量道:“大伯,我思忖著,若是玉石礦的事定下來,咱們這頭得派個人過去監礦,要不您在林家選個合適的過去?”


    “林家那些小子們,唉,都是養嬌了的,有幾個肯吃苦,”林老爺忍不住歎氣,回頭瞅了瞅阿寶,道:“可惜咱們佑寶還太小,若是長個十歲,倒可以送他去曆練一番。”


    阿寶聞聽此言,竟是信以為真,一下子藏到林與歡身後,道:“我不去,要和娘待一塊兒!”


    眾人皆大笑。


    林與歡趕緊哄他,“佑寶屁大點孩子,自是不能當個人用,咱不管,讓你外公自個兒頭疼去!”


    林長榮回來後,免不了帶些達勒爾特產的玉器首飾,女人們見者有份,林與歡得了一對翠玉鐲,雖是喜歡,卻更羨慕元緩頭上那支玉牡丹頭簪,覺得那雕工細致得幾可亂真,實在讓人眼饞到流口水。


    一日,趁著幫林母到林長榮屋裏送冬衣,林與歡便故意笑罵他偏心,不料林長榮竟是個開不起玩笑的,登時羞紅了臉,還緊張地直道歉,“這都隨便送的,我也不知堂姐您中意哪個,若您真喜歡,下回我一定帶個好的來。”


    “得了,可不指望你,我從你堂姐夫身上早學會了,男人的話若能信,母豬都會上樹!”


    林長榮一時瞠目結舌。


    見他表情越發尷尬,林與歡決定還是放過林長榮,便道:“天如今也冷了,這衣裳都穿厚一些,催你成親,你就一個勁挑肥揀瘦,如今還有伯母跟堂姐照應你,等你老了,再沒女人管你,看你怎麽辦!”


    這下林長榮總算鬆了口氣,嗬嗬一樂,“老了不還有小虎子嗎?這孩子仁義,等我幹不動了,自有他端茶送水,我信得過他!”


    林與歡對林長榮這番話嗤之以鼻,“隨你作死去吧!”


    這晚靖遠下起難得一見的暴雪,小虎子高興地直蹦,到院子裏耍了兩下後,便跑到林與歡屋外大吼,“阿寶出來,咱到園子打雪仗去!”


    阿寶還沒來得及給個話,立馬被坐一旁的林與歡捂住了嘴,而這時陪在屋裏的元緩站起了身,走到屋外訓斥道:“小虎子,這黑燈瞎火的,去什麽園子,摔著屁股又要喊疼了,明兒早上才許過去。”


    不一會,林虎乖乖地被元緩拉著進了屋,隻聽元緩一路還在苦口婆心,“你這孩子,你爹如今到礦上還沒回來,你不在心裏惦記著,反倒隻想自己開心,你爹要知道了,可不得傷心,還有你若摔到哪兒,我們幾個怎麽跟你爹交待。”


    林虎低著頭,嘴撅得老高,顯是十分不樂意,卻也沒敢跟元緩強著來。


    “小虎子,你幹娘說得對,”林與歡上來解圍,“別以為你爹忙去了,咱們就什麽都任著你!”


    趙娘端來一盆熱水,幫林虎脫了方才因為踩雪濕透的鞋,道:“你幹娘一針一線給你新做的鞋,你還真一點不心疼,這可是讓你過年穿的,你倒現在就糟蹋上了。”


    “爹說了,好東西就是給人用的,幹娘白天讓我拿給他的襖子,他不也立馬穿上就走了。”林虎不服氣地反駁道。


    別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元緩已開始不自在,下意識地跟林與歡解釋,“我瞧著他們父子倆怪不容易的,閑來無事便做了些衣裳鞋襪。”


    林與歡隻“嗬嗬”笑了兩聲,並不再提。


    第二日一早,雪積得沒過腳踝,林虎來了勁,一大早便要拉著阿寶到外頭玩,林母和元緩自是不許,林老爺作勢要揍他兩個,倒是林與歡出麵說了公道話,表示難得有這機會,不如任孩子們放肆一回。


    既然有人撐腰,倆孩子換上氈鞋,忙著樂自己的去了,元緩不放心,便同趙娘一起跟在後頭。


    林與歡其實也想到雪地裏撒一下野,不過看看自己這高高聳起的肚子,也隻能望雪興歎。


    大概唯恐林與歡腦子不做主,真跑出去玩兒了,林母幹脆將她扶進自己屋,母女倆正對坐著幹瞪眼時,便聽到門廊上林老爺的大笑聲,“阿廣,你怎麽這會子來了?”


    林母神色一變,趕緊出門去瞧,也是一陣大驚小怪,“阿廣,你這孩子,什麽時候到的?”


    不一會,老兩口領著個風塵仆仆的年輕人進了屋,而在他後頭,還跟著個小廝打扮的男孩子。


    見是來了客人,林與歡便笑著起身,好奇地打量著對方。


    誰都沒想到,那小廝竟一下子躥到林與歡跟前,幾乎就要撞到林與歡的肚子,把個林母嚇得不輕,正準備上前護住時,幸好年輕人動作快,一把將小廝抓住,喝道:“雲陽,不許這樣!”


    小廝吐了吐舌頭,悻悻地退了兩步,而林老爺和林母對視一眼後,便準備上前給小廝見禮。


    馮廣趕緊攔住他們,“姑父、姑姑,她如今是我媳婦兒,在二老麵前隻能稱晚輩,哪有讓您二老行禮的道理。”


    林與歡被冷落了好久,隻得上去刷刷存在感,“我說,爹、娘,這二位您不給我介紹一下?”


    小廝瞅了林與歡好幾眼,很是委屈地道:“隻聽皇兄信上說,林姐姐記不得事,還以為他在誇張,沒想到竟是真的,你怎麽連我都忘了!”


    不待林老爺開口,那年輕人已上前道:“阿歡,我叫馮廣,你師表兄,她是雲陽公主,當初在京城,你們倆是好姐妹,對了,晉王殿下是她親哥哥。”


    “哦!”林與歡表示知道了,“對不住啊,我這腦子出了點事故,好多人和事都忘了,這也得怪我那男人,愣是舍不得花錢給我瞧病,落到現在都還沒好!”


    林母瞪了林與歡一眼,上前拉起雲陽公主的手,“好孩子,這一路怕是吃了不少辛苦,瞧這小手冷的!”


    雲陽公主笑道:“姑姑,一點都不辛苦,一路上馮廣照應得可好了,隻沒想剛到靖遠便下了雪。”


    “你們真來巧了,今年這雪可是比往年都大。”林與歡在一旁插了句嘴。


    “我可好多年沒見林姐姐,真想死你了!”雲陽公主說著,便又想上來抱抱林與歡。


    “你這一身涼氣,別驚著阿歡肚裏的孩子。”馮廣倒是老道,趕緊攔住雲陽公主。


    等馮廣和雲陽公主被領著去洗漱,又換了身幹淨衣裳回來,林母屋裏已是大人孩子齊聚一堂了。


    元緩主動上來同他們見禮,與雲陽公主攀談了一會,隨後又拉著林與歡一塊說笑。


    見元緩同林與歡舉止親昵,雲陽公主著實看不明白,好在她是宮裏教養大的,自是知道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所以倒是跟著一塊熱乎。


    不一會,林與歡的肚子引起了雲陽公主的好奇,用手摸了好一陣後,雲陽公主笑道:“林姐姐是不是快生了,我皇兄居然在信裏隻字不提,母後要是知道,又得到菩薩麵前跪上半天了,不過,我怎麽覺著這肚子像要炸開了。”


    馮廣忙又拉拉她,林母笑道:“差好幾個月呢,這幾天我還同你們姑父嘀咕,別是雙胞胎吧!”


    阿寶和林虎聽了大人的話,都跑到林與歡肚子前,兩個小腦袋挨上去細細地聽,還互相打問,“你聽出來是幾個了?”


    這時雲陽公主從後頭一把將阿寶抱了過去,瞪著眼睛問,“你爹是不是李楚?”


    被一個陌生女人摟在懷中,阿寶表示自己很害羞,一邊使勁掙紮著想跑開,一邊口中喊道:“我爹大名李處,小名才是晉王李楚,趙叔叔他們都喊他王爺,你不許亂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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