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這會兒有點事。”韓笑吞吞吐吐。


    慕心甜走到路口:“他有什麽事?”


    韓笑不知道該不該說,她欲言又止的表情,告訴慕心甜一定有事。


    一場雨,是消滅證據的最佳時機。


    軒子把車停在廢車處理廠,林宜修坐在後座,不遠處站著兩個保鏢,夾在他們中間的是個一臉膽怯的女子。


    林宜修透過車窗往外看,就是這個女的,差點讓慕心甜丟了命。


    軒子把車停穩,看向內視鏡:“大哥?”


    “去吧。”林宜修搭起的腿沒有放下的意思。


    換句話說,他不打算親自出麵。


    軒子從駕駛座跨下,走到保鏢麵前,兩人將那名女子往前推了一把,女子膽戰心驚一步跌到軒子麵前。


    “你們是什麽人?”


    “你看著挺精神的。”軒子打量她一遍,把一個包丟在女子麵前。


    裏麵的東西掉了一地,女子低頭看了眼,臉色驟然慘白。


    “對不起,”她險些失聲尖叫,兩手合起後來回搓動,“我錯了,我錯了。”


    “你錯什麽?我還什麽都沒說。”軒子朝保鏢示意,“把她帶過去。”


    女子被推到一輛車前。


    看到那輛車的瞬間,女子的臉上毫無血色,她記得這車,因為昨天她才坐過。


    軒子打個手勢,兩名保鏢一人一邊按住女子的肩膀,將她塞進車內。


    女子奮力掙紮,似乎進去就是死刑。


    軒子把車門用力拍上。


    女子拍打車門,“我錯了,求你們原諒我吧。”


    “你不是喜歡不管別人的死活嗎?”


    “我沒有,我昨天就是害怕。”


    軒子沒再廢話,兩個保鏢和他一起退開身,幾乎同時,這輛報廢的車便被從頂端吊起,朝旁邊移動。


    女子原本想翻出車窗,車身一晃,她徹底驚呆了。


    整個車身逐漸升入空中,她要麽跳車,要麽跟這輛車一起被擠壓變形。


    慕心甜從慕宅離開,在路上給林宜修打去電話。


    電話是很久後才接通的,林宜修的聲音和平時無異:“醒了?”


    “你在哪?”


    “你想見我?”


    慕心甜沒心情跟他閑扯:“你不是帶走了什麽人?”


    林宜修轉頭看向不遠處升空的廢車,“是。”


    “你憑什麽?”


    “不憑什麽。”


    慕心甜握著手機的手在抖:“你現在在哪?”


    林宜修聽她聲音不對,想到韓笑說她私自離開了醫院,“誰讓你出院的?”


    “回答我。”慕心甜冷著嗓子。


    林宜修越聽越不對勁,說出地址。


    慕心甜把電話掛斷。


    韓笑在旁邊聽個大概,她一早跟著慕心甜,感覺出些什麽。


    慕心甜給司機說了地址,韓笑一聽,突然沒頭沒腦問了句:“嫂子,你記得你是怎麽被留在車裏的嗎?”


    “你怎麽知道我是被留在車裏的?”慕心甜反問。


    韓笑怔了怔:“你剛才不是都問了嗎?我當時也在。”


    慕心甜想起那個把她推回車裏的女子,雖然可氣,可生死麵前,便是如此。


    “你想說什麽?”


    “大哥想替你出口氣,把那個女的找到了。”


    韓笑說著,看慕心甜的臉色。


    慕心甜不知道有沒有把韓笑的話聽見去,她心裏隻想著肖容的安危,那條短信無疑打破她心裏最後一道防線,林宜修真想做什麽,是誰都攔不住他的。


    至於原因,興許隻有慕心甜自己知道。


    廢車處理廠外,慕心甜急急下了車,韓笑在後麵跟不上她的腳步。


    慕心甜走進去,一輛輛廢車在空曠的場地擺開,隻有一輛車十分顯眼。


    林宜修看到慕心甜朝這邊走來,他打開車門。


    軒子見韓笑跑向自己,擺手讓吊車停止了運轉。


    廢車在半空中停止,車身輕微晃動,裏麵的女子早就嚇破了膽。


    慕心甜走上前時,林宜修下車,車門還沒有關,半敞開在男人身邊。


    “人呢?”慕心甜沒看林宜修一眼,她隻關心肖容。


    林宜修目光從她臉上掠過,抬頭朝上方看了眼。


    慕心甜倒吸口氣,跟著抬頭,見上麵吊著輛報廢的車。


    慕心甜目光從頭頂報廢的車掃過,才反應過來這是她的車。


    定睛細看,駕駛座還坐著個人。


    不是肖容。


    這車因為昨天的事故,早就嚴重變形,車窗也碎了。裏麵的女子正揮舞手臂,向下麵的人求助。


    “救救我。”


    當看清慕心甜的臉時,女子臉色越來越白,嘴裏停止了叫喊。


    完了。


    她隻有一個念頭。


    慕心甜認出裏麵的女子,盡管兩人隻見過那麽一次,慕心甜卻是忘不掉的。


    “你要替我報仇?”慕心甜聲音有種淡淡的諷刺。


    林宜修看她眼:“她差點害死你。”


    “所以你現在要把她怎麽樣?”


    “你說呢?”林宜修把問題重新拋給了她。


    慕心甜盯著男人的臉,無意看到他眼下很淡的烏青,“放她下來。”


    “你確定?”林宜修一手搭著車門,以餘光睇向慕心甜的臉,慕心甜的臉上沒有什麽情緒,“要不是她,你昨天不會被差點活埋。”


    慕心甜笑了笑:“你這麽做,是真想替我出口氣,還是想給自己找個替罪的人?”


    林宜修聽出她話裏隱藏的意思。


    頭頂被吊在半空的女子放聲大喊:“放我下去,你們這是謀殺,犯法的!”


    盡管沒有底氣,卻很大聲。


    軒子抬頭:“閉嘴。”


    慕心甜盯著眼前這幕,“你總不至於連這種事都做得出。”


    “在你心裏,還有我不敢做的事嗎?”林宜修勾起的嘴角帶著不確定的意味。


    慕心甜想說,沒有。


    被吊在半空的車忽然晃動兩下,女子尖叫出聲,頭頂原本一動不動的車,猝然直直朝下墜落。


    “啊,救命啊。”女子在車裏大喊。


    軒子第一時間朝吊車看去,車內的司機臉上也露出驚愕神色,軒子拉住韓笑往旁邊閃。


    慕心甜感覺有人把她往身後狠狠拉拽,一隻手擋在她眼前。


    沉重的墜落聲令人心頭一顫,擋在眼前的手在她觸碰到之前已經鬆開,慕心甜看到那輛車墜在地麵,裏麵的人一動不動,軒子急忙上前查看情況。


    林宜修朝四周看去,眼底顯出冷冽,慕心甜隨即被他塞入車內。


    慕心甜透過車窗,看到那輛墜落的車幾乎要散架。


    軒子坐進車內:“沒死,昏過去了。”


    “送去醫院吧。”林宜修說完,讓軒子開車。


    沒有平白無故的事故,墜車這種概率,也許已經有人盯上了他們。


    林宜修知道是他大意,其實,他連接近慕心甜都不應該。


    慕心甜一聲不吭,沒有要求下車,她的沉默引起林宜修的注目。


    林宜修側目看她:“你是不是在想,我能狠到這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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