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立已經把車開到路邊,慕心甜隻當自己沒有看見。


    閻烈陰沉不定的臉色化解開,轉為笑意,“你總算沒有直接趕我走。”


    “可有人會不會把我恨死,我就不知道了。”慕心甜半開玩笑,她說完上了車。


    她說的自然是左立。


    左立擔心閻烈安全,也是沒錯,有這樣的忠心反而慕心甜也能少一些擔心。


    閻烈坐進副駕駛,慕心甜見他不動:“安全帶。”


    閻烈拿眼神示意她給他係上。


    慕心甜把車開走,閻烈討個沒趣,隻好自己動手。


    左立的車一直跟在後麵,慕心甜車速沒有太快,閻烈托著下巴盯著慕心甜,慕心甜渾身不自在。


    “方向盤可是在我手裏。”


    “我很放心。”


    慕心甜幹脆:“別盯著我看。”


    閻烈笑了下,收回視線,若是左立在身邊,就會知道閻烈已經很久沒有展過眉頭。


    麻煩一個接一個,閻烈也知道,那其中易先生下的黑手不在少數,可易先生又能將自己很好的置身事外。


    這些,慕心甜當然是不知道的。


    閻烈拿起旁邊的水瓶,擰開喝口水,慕心甜提醒:“這是開過的,你不怕有毒?”


    “你要想毒死我,我也認了。”閻烈調侃的口吻,還和他們剛認識時並無二樣。


    慕心甜朝他看眼。


    閻烈把水瓶放回去,隨手打開麵前的抽屜,他抽出紙巾,看到壓在下麵的藥瓶。


    慕心甜想起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閻烈神色驟變,他不可置信轉頭看她:“你還在吃藥?”


    “這是以前剩的。”慕心甜沒有正麵回答。


    閻烈想當然以為她早就好了:“你不是已經跟了易先生,為什麽還沒好轉?”


    “我跟了他,病就能好嗎?”這什麽邏輯,慕心甜反問,“而且,我也沒有跟他。”


    閻烈更加震驚:“你們沒在一起?”


    “我們為什麽就要在一起?”


    閻烈以為,她既然離開自己,就一定是為了易先生,現在她已經單身,自然易先生也不會放手。


    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


    慕心甜明白閻烈心裏所想:“你覺得我會找他,是因為他像林宜修嗎?”


    閻烈沒說話,顯然他就是這個意思。


    慕心甜吐口氣:“我不接受,也是這個理由。”


    閻烈看著她,她愛林宜修的地步,比他想的深多了,過去多久慕心甜都沒辦法忘了那個人。


    閻烈苦笑:“你離開我,就應該過得更好。”


    “可能是我運氣不好吧。”慕心甜語氣平淡。


    車停在紅燈前,閻烈從後視鏡裏看到慕心甜的臉,他突然開口:“你的病是不是加重了?”


    他還在執著這個。


    慕心甜現在已經把藥隨身攜帶,她搖頭:“你現在看著我,還看不出我好好的嗎?”


    閻烈不信:“我隻看到,你臉上寫著不好。”


    慕心甜輕笑,“我怎麽想的和你正好相反?”


    “真沒事嗎?”閻烈握住她的手,掌心冰涼。


    慕心甜點頭:“真的沒事。”


    慕心甜開了車,把閻烈送出幾條路,左立一直跟在後麵。


    慕心甜把車停在路邊:“你還是坐自己的車吧,這麽被人跟著,我都不敢開了。”


    閻烈沒有下車,“記住,不管有任何事,他不幫你,還有我。”


    慕心甜點頭。


    閻烈打開車門,下去後走到後麵,坐上車,左立才把車開走。


    慕心甜把車停在樓下,易先生的車就在旁邊,可易先生不在車內。


    一個司機打扮的男人拎著行李箱從樓上下來。


    慕心甜下了車,對方正好走近。


    “是易先生的行李?”慕心甜問。


    司機點頭:“是。”


    慕心甜看眼行李箱:“他要搬走了?”


    司機搖頭:“快過年了,易先生已經回了b市,我來拿先生落在這邊的東西。”


    慕心甜怔然:“他要在b市過年?”


    “先生每年都在b市過年的。”


    “你當他的司機多久了?”


    “四五年了。”司機回道。


    慕心甜回身鎖了車。


    司機看了看慕心甜,在她身後問道:“您是慕小姐吧?”


    “我是。”慕心甜點頭。


    司機露出笑容,恭恭敬敬對慕心甜開口:“先生讓我給你帶句話,新年好。”


    慕心甜站在原地,司機把行李箱放進後備箱,慕心甜上了樓。


    又快過年了。


    慕心甜走到窗前,看到易先生的車這時才緩緩開走,每次當她以為他就是林宜修的時候,易先生就會用行動告訴她,他真的不是。


    慕心甜覺得疲憊,下午睡了一覺,再起來已經過了傍晚。


    夜來得很早,慕心甜看眼時間才不到六點,天已經黑了。


    她起身去陽台透透氣,手機裏進了電話。


    慕心甜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沒有注意上麵的號碼,便將電話接通。


    “喂。”


    “心甜,是我。”


    慕心甜一個激靈瞬間清醒,“媽。”


    肖容在電話裏道:“閻烈跟我說,你病了。”


    慕心甜搖頭,盡管她知道這個動作肖容看不到:“小布丁還好嗎?”


    肖容嗯了聲,電話那頭背景安靜,肖容似乎在家,“她正在上課,我給她找了老師學畫畫。”


    慕心甜本想和小布丁說兩句話。


    冷風吹進陽台,慕心甜拉了下肩上搭的外套,她聲音漸漸低下去:“媽,快過年了。”


    肖容聽出她的意思:“你想問,我能不能回去?”


    慕心甜垂下視線,手指撥弄著熱水杯的把手:“一天也不行嗎?”


    肖容坦白:“我現在的處境,沒辦法帶小布丁回去。”


    慕心甜一驚:“你們遇到了什麽事?”


    “留在這,就無事。”肖容說道,“可一旦離開這裏,我就沒有了把握。”


    慕心甜本身也沒有抱太大希望,隻是聽到這話難免還是難受,她思念小布丁,也想肖容。“媽,保重身體。”


    “過了年,有合適的機會,我會帶小布丁回去看你。”


    “我等你們。”


    慕心甜等那頭掛了電話,才將手機放回兜裏。


    樓上似乎傳來陽台開關門的聲音,可旋即慕心甜想到那個司機的話,易先生已經回了b市,她十有八九是聽錯了。


    慕心甜晚上被溫童請去吃飯,到了地方,她才知道被請的不隻她一個人。


    溫童和高驍坐在一起,一張四人台,隻剩下兩個挨著的位置,慕心甜來時,另一個位置上已經坐了個看上去年紀相仿的男人。


    男人一身西裝打扮,看來平常也是多忙公事。


    慕心甜走上前,溫童揮手:“這邊。”


    陌生男人也轉頭打個招呼,慕心甜不認得這張臉,她看眼位置,順勢坐下。


    高驍點了菜,慕心甜看溫童給自己倒飲料:“今天什麽日子,請吃飯了?”


    溫童笑嗬嗬的,臉上洋溢的笑都是幸福的:“快過年了,我跟高驍要回他家,走之前喊你們一起吃個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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