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一役,大家都多多少少受了傷,白隱師徒三人當然覺得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再加上正好都是醫者,於是海大娘家裏一下子便多出了許多的傷員,甚至連月牙兒和海大娘也成了任勞任怨的護工,這幾日都是忙的焦頭爛額的。雖然那兩名死者都被宇文華威給妥善處理了,且他們的家人也得到了相應的補償與厚待,可司徒詠靈難免過意不去。這畢竟是因自己而起,一想到那些人的慘狀,她就渾身發抖心有餘悸,更是覺得愧疚萬分。於是私下裏,她不禁開口對白隱請求道:


    “師尊,我們,再也不要去找那浮生花了吧!”這些時日,雖然紫色花、藍色花、青色花相繼被找到,可是每一次都要經曆重重的危險,並且一次比一次更加地艱難,而這一次,更是犧牲了兩個人的寶貴性命,還釀就了無數的傷員,可想而知這浮生花是如何的難尋了。原本通過傳言與經驗來看這都是希望渺茫的事情,若是他們再執意上山,恐怕會遭遇更大的危險的,也許還會犧牲更多人的性命,結果還興許仍舊是一無所獲。想到此,她神情鬱鬱,內心當然是很難接受的。她寧願一個人承受這蠱毒之苦,也不要害了這麽多無辜的人為其奔命。


    白隱瞧著她傷感的神色,又看看那滿室的傷員,亦是不忍見到這樣的慘狀,也自長歎了一聲,搖了搖頭,卻暫時沒有回答她。


    宇文華威除了被蜈蚣咬過的手臂仍舊需要治療外,連同大腿上也無意間被那巨蟒給咬了一口,因此為了便於照看,也作為傷員留在了海大娘家裏。而由於他的傷處使得司徒詠靈不便上前,慕秋狄又對他不甚熱情,於是治療的工作就落到了白隱的身上。對此他也不以為意,他覺得宇文華威這個年輕人對西林銘綦的吩咐倒是很盡心盡力,看上去品德與才幹也都不俗,令他也頗有好感,因此為他治傷也是十分盡心的。


    宇文華威雖然對自己受傷有些慚愧羞赧,可也知道這是因為自己對山林環境的不熟悉造成的。而對於白隱和慕秋狄師徒,因為心下十分清楚他們的身份背景,也隻是遠在東風國的隱世門派而已,便對他們放下了許多的戒心。是以眼下白隱對自己照顧有加,他也是十分感激的。


    白隱命他先將衣衫脫掉,露出傷口處,這也是為了方便查看。而因為對麵的人隻是位年長的醫者,所以宇文華威對他的吩咐自然遵循,便緩緩的褪去了自己的衣衫。由於是醫者和病人之間,所以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自然靠的很近,白隱也就毫不意外的發現了係在宇文華威腰間的一塊令牌了。隻見那塊令牌是黑銅的顏色,並不很大,且被他係在了內衫之外,因此在外衫的包裹之下,尋常時候大約是不會被人看到的。白隱一眼就瞧見了那雕刻其上的圖騰,那樣的紋飾圖樣,令他的眼睛立馬瞪大了起來,不禁將手伸過去想要拿起來細看,宇文華威卻警覺的將自己的衣服一掀,遮蓋住了這塊令牌,且周身的氣息立即顯得戒備起來,語氣更有些生硬的提醒白隱道:


    “尊師大人,我的傷,可還好嗎?”


    白隱因他的這句問話收回了眼光,自然知道他是什麽意思。宇文華威的身份畢竟是西林銘綦身邊極為親近的下屬,想是品階與出身也自不會低的,當然會對旁人的探究滿懷戒備,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是,白隱卻不得不注意到他的那塊令牌,因為,其上的紋飾圖騰,竟然同他東風國諸葛家族的族徽十分的相像,這讓他感到異常驚愕,簡直顧不上宇文華威的不悅與戒備,忍不住出聲道:


    “宇文公子的這塊令牌,可否借予老朽一觀哪?”


    宇文華威故作平靜的眼中卻含滿驚疑地道:


    “此乃我家族之物,卻不便予外人觀之,還望尊師大人見諒。”他原本想這師徒三人同自己的淵源也僅限於司徒小姐是王爺的意中人這一條了,除此之外便毫無瓜葛,更不會產生任何其他的交集,所以也就對他們放鬆了警惕。可不成想這塊令牌如今卻引起了這位尊師大人的注意,這讓他本能的感到吃驚與不安,因此也就不可能再滿足白隱的要求了。畢竟,這塊令牌的確是一件極為隱秘的東西,不可隨意給外人探看。


    白隱聽他這麽說,便知是沒有希望了,也就沒有堅持再去索要。但依照自己方才匆匆一瞥的記憶,他已了然這令牌其上的紋飾圖騰幾乎是與諸葛家的族徽一模一樣的,雖然令牌的形狀並不完全相同,但他也敢篤定,這塊令牌定然是與諸葛家族有一些聯係的。因為這家族圖騰傳承了數百年,除了與之十分親近並且有關聯的人知曉外,外人根本不會也沒有必要知曉,那麽,倘若如此的話,這其中,究竟是何緣故呢?


    他又看了宇文華威一眼,發現因自己方才的詢問眼前的年輕人臉上對自己已經沒有了之前的親和與尊重,反而是含滿懷疑與探究。他便在心中長歎一聲,暫時壓下了顧慮,認真為他診斷治療了起來。待得一切結束,白隱又囑咐了宇文華威一些傷口處理的注意事項,才麵容平靜的離去了。


    但是白隱的心裏卻絲毫不能平靜,畢竟,那塊令牌令他對宇文華威的身份產生了很大的懷疑,倘若這令牌當真與諸葛家族有關,那麽為什麽宇文華威的身上會有呢?根據常理推斷,宇文家族大約也是在西花國中擁有不低的門第,所以才會同西林銘綦這樣的皇族子弟來往密切。但是,他同時又擁有同諸葛家族有關的令牌,這說明了什麽呢?諸葛家乃是他東風國的世代大族,雖說在各國多通商貿,但也極難同西花國有什麽聯係的,況且這般精致的圖騰,也不可能是底下不夠分量的分支會允許攜帶的。再者說,這塊令牌除了族徽相似之外,也並非完全是諸葛家通用的令牌的形狀(諸葛家族的令牌他當然是見過的),那麽,這塊令牌會不會是自己的大徒弟所擁有的呢?畢竟,白隱的心間極為掛念他,且又從少年阿穀那裏打聽到了他的消息,也就自然而然的總會往他的身上想了。且理智來講,會來到這西花國並且同此地有關聯的諸葛家子弟,恐怕也隻有他諸葛鳴帆一個人了,所以倘若他要打造一塊有著諸葛家族徽的令牌,倒也是極有可能的。那麽,真的會是他嗎?可如果是他,他又同宇文華威有什麽樣的關係呢?而宇文華威又是西林銘綦的下屬,西林銘綦的身份又是西花國的四皇子殿下,那這其中,究竟有什麽樣的聯係?真相到底如何?且之前在山洞裏砍殺巨蟒之時,白隱無意中得見那宇文華威的劍法,似乎也隱隱有些浮雲劍法的影子。他越想眸子越亮,一顆心也緊緊地揪起,覺得似乎有什麽東西呼之欲出了,但還沒有完全成形——他一定要查清楚,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麽的!


    而在白隱走後,躺在床上養傷的宇文華威同樣是一臉的懷疑與不安。白隱方才看到令牌之時的表情是做不了假的,他似乎極為震驚,那麽這塊令牌,難道白隱是認得的?但這怎麽可能呢?這是恩師交給他的東西,乃是私下身份的象征,寶貴至極,且普天之下應該隻有一塊才對,哪裏還會有其他的人見過呢?看來,白隱的身份亦不是自己之前所想的那樣簡單的,這件事情他亦是不能大意。想到此,他便急忙找來手下,寫好了密信並將其交付,命他立即啟程送往都城青花靖熙王的手中。


    眼下,宇文華威迫切的想要回到西林銘綦的身邊,除了告知他這邊的事態以外,也要警醒他還有一些事情需要顧慮和查探。但是,想想自家王爺對待司徒詠靈實在是近乎死心眼兒的執著,而如今浮生花還沒有找到,這邊山上又是這般的危險重重,王爺會甘心召自己回去才怪呢!不過,即便是自己暫時不會回去,眼下這邊的情形也很是不妙了。畢竟,那些人經曆了那樣的一場死亡山洞曆險,恐怕也都知道了這浮生花是如何的難找了,大約也是不會再為了幾個錢就願意同他們上山賣命了。但如果這些人都離去了,那到時候這師徒三人又該當如何呢?而若一直找不到浮生花,便不能將司徒小姐給王爺帶回去了,王爺恐怕也要心焦憂慮,自己也沒有理由離開,這真是萬般的糾結啊!所以眼下也隻能先派人送信給王爺了,畢竟這些事情,總歸要王爺知曉之後才能下決定。且京城那邊的情況,他也很是擔心,需要同王爺通氣。此次他一人回京複命,也不知道文氏一族的那些蛀蟲會如何對付他,宇文華威想到這些真是萬般憂慮與心急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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