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08-09-12


    躺在**,我咬牙,隨即猛地倒抽一口涼氣,左肩的箭頭一下子被拔了出來。


    “痛痛痛……痛啊……”


    我忍不住放聲大叫起來,殷紅的血汩汩地往外冒,連麻醉都沒有,昨晚沒有被那一箭給射死,現在我怕是會活活痛死。


    “大夫,她在痛!她在痛!笑笑說她痛!”阿瞞一臉的緊張,也大叫了起來。


    “回丞相大人,痛……是難免的。”那大夫慢悠悠,老神在在在道。


    聞得此言,我狠狠磨牙,眼放凶光,張口“吭哧”一下,兩排尖牙便無言地咬上了那蒙古大夫的手腕。


    “痛痛……痛啊……”


    這鬼哭狼嚎的聲音自然不是我。


    我慢悠悠地鬆口,“人言,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醫者父母心嘛,自然該痛吾痛以及人之痛……”


    那大夫傻眼。


    郭嘉輕笑起來。


    我咧了咧嘴,齜牙示威。


    “看來……我救了一隻會咬人的小狼崽。”被我的鬼臉嚇到,那大夫回過神來搖頭晃腦地戲謔道。


    我瞪他,偏又動彈不得


    。


    “別瞪了,養養神吧,我可不想救死人砸了自己的招牌”,說著,那大夫利索地在我失血而死之前替我將傷口包紮了起來。


    “別擔心,華先生醫術了得,不礙事的。”郭嘉輕笑著開口。


    “華先生?”我揚眉,莫非這個家夥……有點來頭?


    “不好意思,當世神醫華佗便是在下……”那大夫揚眉,十分自得地開口。


    華……華佗?我張口結舌,那……那個……華佗?


    我重新審量眼前這個家夥,心理作遂,竟是覺得他莫名地順眼起來……


    淡淡的眉眼,平凡的五官,但……平凡間卻帶了那麽幾許柔和,眉目間還帶著一抹似是而非的出塵……果然高人啊。


    “……的師傅。”他悶笑幾下,終於憋不住大笑出聲,“在下華英雄”。


    光榮形象轟然崩塌……


    華……華英雄?我想起了某部電影中的人物,嘴角抽搐幾下,我決定無視這個說話大喘氣的家夥。


    “怎麽樣?隻聽這名字便十分的大義凜然吧”,華某對自己的名字十分的得意。


    “她怎麽樣了?”郭嘉忍著笑詢問。


    “請不要質疑我的醫術,那是對我汙辱。”義正辭嚴地,華某道。


    郭嘉不開口,隻是笑。


    收了藥箱,華某揚長而去,房間裏隻剩郭嘉和阿瞞。()


    “還痛不痛了?”阿瞞上前,坐在床沿上,憂心忡忡地道。


    我無力地翻了個白眼,“你試試就知道了。”


    “裴兒,你會留在丞相府嗎?”郭嘉冷不丁地開口


    。


    我看他一眼,考慮自己要不要留下。


    阿瞞倒是滿不在乎地模樣,輕輕拍了拍我的手,“不想留在這兒不用勉強”。


    我看他,微微有些驚奇,他不纏著我了?決定放過我了?


    “不想留在這兒,我這就帶你走。”他衝我點點頭。


    忍不住閉了閉眼,我就知道……


    “你是丞相,要走去哪兒?”我萬分無力地道。


    “本來打算安排好一切之後再接丞相回府的,隻是目前的狀況下,孟德兄留在府外會更危險。”郭嘉道,“隻是,孟德兄失憶之事,切不可傳揚出去,否則……”他微微皺眉。


    看他難得如此表情,我便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


    “如果我離開……”,轉頭看向一直盯著我傷口瞧的阿瞞,我直覺地不想參入那複雜的事件中。


    “我們要去哪兒?”阿瞞興致勃勃地開口,自動自發地將自己歸類為“我們”。


    我失笑,知道自己終是扔不下他,不管他是不是當朝丞相,不管他是不是曹操,這樣的阿瞞,如白紙一般,這樣的阿瞞,令我不大忍心。


    “如果我離開,也沒有地方去,不如就先留下吧”,我淡淡開口,這倒也是實話,暫時有個棲身之處也可再作打算。


    “嗯”,阿瞞點頭,“好,留下”。


    看著阿瞞,我略略有些失神,我會把他送回原本應該屬於他的位置,我在想,如果哪天,阿瞞恢複了所有關於曹操的記憶,那麽阿瞞,還是原來的阿瞞嗎?


    “既然要留下,便好好聽半仙說說要注意的事項吧”,看了一眼郭嘉,我笑道,卻不期然地發現他竟然在發呆,怔怔地看著我發呆。


    郭嘉微咳一聲,回過神來,便開始交待一些比較重要的事情。


    我聽著聽著,便開始犯困,什麽時候睡去的也不知道,但我好歹是一傷員,自然無人來擾我


    。


    第二日睜開眼,便看到一張半生不熟的臉,這丞相府裏,我熟的隻有阿瞞和郭嘉,半生不熟的,便是華英雄了。


    張了張口,我結舌,怎麽稱呼他?英雄?……光是想著我便是一頭的黑線了。


    “藥來了,小狼崽。”他手裏端著藥碗,正十分大方地坐在我的床沿上。


    還記著仇呢,於是我決定不跟這個小肚雞腸的家夥計較。


    仰頭一口將那碗黑乎乎,看起來十分黏稠的湯藥飲盡,我抹了抹嘴,苦得直吐舌頭。


    華某看著我,且笑不語,那模樣像極了一隻狐狸。


    我開始不安。


    “好喝嗎?”半晌,他終於開了尊口,狐一樣的眼睛盯著我手裏的空碗瞧。


    我氣悶,藥能好喝嗎?!但我卻偏想與他對著幹,“好喝!”我說著豪氣幹雲。


    “哦……”他拖長了嗓音,“好喝就成,我本來想告訴你……那碗藥是用來外敷,不是用來內服的。”


    我傻住半秒,隨即回過神來,怒瞪他。


    “不過別擔心,喝了也不會死人的”,他笑得一臉的和善,“那藥方雖然奇特,卻也無毒。”


    “奇特?”有多奇?我開始磨牙。


    “嗬嗬,無非是些蟲蟲草草的,好像叫做七蟲八草膏……”他抬手支著下巴作思考狀,“還是……叫作八蟲七草膏?”


    我的臉已經變成了鐵青色,一徑狂奔出門,吐了個過癮。


    於是,我知道這個說話大喘氣,愛吹牛的家夥還超級無敵的小心眼、愛記仇!


    在把膽汁都吐出來之後,我決定對他敬而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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