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無論周昌怎麽想,到最後腦子裏竟然隻有南疆國提的一種辦法,開門獻城,這實在讓他覺得憋屈的很。涼城雖說是他作為城主,但是到底是邊關糧倉,不到萬不得已他不能拿一座軍事糧倉開玩笑,可是那些世家子弟以及太子的性命又實在讓他為難,兩相抉擇之下進食不知如何還好。


    能感覺到對方的焦急和忍耐,林曉琪雙手平放抵在下巴上,對上周昌的視線時微微眯起眼睛淡淡說道“這可就不好辦了,我可是一心期待著周大人能想出什麽一勞永逸的方法,自己便可坐享其成呢,現在這種場景真是。”


    “你想要什麽就直說,隻要不過分我都可以答應你。”周昌直接打斷林曉琪的話說道,他也看得出來林曉琪比他鎮靜的多,顯然已經有了應對的方法,隻是現在吊著他的胃口一次來談條件罷了。


    滿意地點了點頭,林曉琪拍了拍屁股上的雨水站起來,伸手拉過一個一直站在她身邊,防止她掉下城樓的老實士兵,開口淡淡吩咐道“去把城中所有的人家都叫醒,務必讓他們知道現在是個什麽情況,越詳細越好,至於理由,就說是我們現在迫切需要他們的支持,好讓士兵奮勇殺敵。”


    士兵聞言隻是默默看向一邊的周昌,見對方點頭答應才拉上其他幾個士兵一起離開,準備按林曉琪所言煽動人心。幾個士兵依言下去城樓,周昌見林曉琪沒再有任何動作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頭,卻也沒有再出聲催促什麽,既然已經決定合作,那麽最起碼的相信他周昌還是擔負的起的。


    對身邊一個士兵招招手,周昌一邊探頭看著城下此時隻有一人叫罵的情況,一邊聽著耳邊這個士兵詳細講解現在的情況。隻是聽到南疆國後撤十米是因為林曉琪,而且對方還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化解了一次危機,周昌為此也不禁高看了林曉琪一眼,但也僅僅是這麽一點點而已。


    “本官不管你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隻要能救下俘虜本官自然會聽你的,但現在情況危急時間就是金錢,你竟然還有誰閑工夫在這幹坐著。”周昌掃了一眼換了個姿勢繼續坐著的林曉琪涼涼說道。


    “剛才被對方耍了一下,現在當然要報複回去。”林曉琪無所謂地說道,子車南皇剛才擺了她一道她當然要記得還回去,而且更重要的是,她需要千家萬戶都知道自己的所為,親眼見證自己創造奇跡,為自己刷足存在感以及好感,這樣就不拍之後周昌會反水了。


    城下之人還在不停地喊著,即便沒有任何人給予他回應,趙少將的心情似乎也很好,一點不覺得掃興。到是他身邊的小士兵苦惱起來了,這麽多話都說完了,少將卻把最重要的事情給說漏了,將軍說得條件問題還沒有傳達給對方呢,眼看著一刻鍾的時間就要過去了,暗暗心焦的士兵卻拿趙少將沒有任何辦法。


    坐在馬車裏,子車南皇聽著外麵的叫罵無奈地笑了笑,這個家夥真是興致上來了什麽都幹,但是正事可別忘記了啊!


    大手一把抹去臉上的雨水,趙少將本就嚴肅的麵色臉一板不再對著城樓上的林曉琪叫罵,回頭對著身後的士兵不耐煩地呼喝道“一刻鍾時間已過,去,帶一個俘虜過來,老子讓他們知道什麽叫做說到做到。”


    聞言立刻眼睛一亮,士兵忙屁顛顛地往回跑,去關押俘虜的馬車隨便帶了一個俘虜回來,隻是作為俘虜反而公子哥眼看著要死了自然掙紮非常。隻是他細皮嫩肉的,一個典型的千嬌百寵公子哥,還被綁住了手腳,那裏能和邊關本來就皮糙肉厚的韃子士兵相提並論,自然非常輕易地就被韃子一步一腳地傳到了趙少將麵前,撲通一下跪了下來。


    雖然距離了十米,但是打字士兵還是十分關注的,他們看著城樓之上的林曉琪,想要看看對方是不是在十米之外還能如此一發一準,威脅到他們的生命,不然總有些提心吊膽的放不下心。


    而俘虜少年眼看著趙少將卸下腰上的大刀跳下馬,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裏了,雖然鑒於長久以來的貴族教養他還保持著最基本的尊嚴,沒有鬧出屎尿橫流的笑話,但也是離涕淚橫流不遠了。


    知道剛才城上有人為他們這些俘虜爭取,少年看向城樓上的人影大聲喊道“救我啊!救我啊!救我啊!”隻是話才出口就被趙少將一腳踹在了地上,眼看著一點點自己逼近的趙少將,看著馬上就要落下的大刀,公子哥被綁著手腳也隻能閉眼等死了,渾身無力地躺在地上,起碼最後安靜等死的尊嚴他不能丟。


    緊緊鎖著眉頭周昌的雙掌死死扣在城牆之上,眼看著城下即將發生一場明目張膽的“殺人遊戲”,不禁側頭看了看麵無表情的林曉琪,忍不住開口說道“這人起碼也是當朝四品大員的子嗣,你是救,還是不救。”


    “你猜。”林曉琪淡淡回道看了一眼周昌,靜靜坐著她仍舊沒有任何動靜,不知是不是林曉琪的錯覺,她覺得城下那個趙少將的動作有些多餘,緩緩走向那個無力反抗的少年,既像是慢慢加深被害人的恐懼因此得到快感,也像是在等待別人的阻止一樣。


    眼見情勢危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集在了城下的所作所為,沒有人看見林曉琪扔給身後最為普通的士兵一張小字條,然後那個士兵暗暗點了點頭便消失在了城樓的走廊之上,就連那異常急促的腳步聲也被眾人漸漸繃緊的呼吸掩蓋了。


    別人的緊張還隻是看著,而對於少年來說這種仿佛溺水一般的窒息感,讓他透不過一絲氣。看著渾濁的天空,少年即便不想死也隻能任命地閉上眼睛等待死亡,耳邊傳來越加清晰的腳步聲,就像踩在他的心髒上,一下一下,越來越有力。


    若是上天能再給自己一次機會,他再也不會做一個好吃懶做的紈絝子弟,也不會為了讓父親對自己另眼相看而來到這麽個破地方蹭軍功。


    可惜不行了,他已經沒有機會了,父親說的沒錯,他隻有受挫了才能明白自己到底有多麽失敗,多麽不置可否。到是父親,若是知道自己這個竟給他抹黑的小兒子死了,應該還蠻高興的吧,人生汙點終於消失了什麽的——


    雨水毫不停歇地落在他的身上,有什麽冰冷的東西順著他的經脈流入四肢百骸,這大概就叫做絕望吧。沒想到他竟然也會絕望,會不甘心,會想哭,少年的眼角有什麽流出,隻是被雨水稀釋誰也看不見,當然也沒有人會在意他。


    沒有人注意到在林曉琪回答你猜的時候她就已經開始行動了,隻是速度過導致快殘影留在了城牆之上,迷惑著眾人的視線。當趙少將的大刀已經沾上少年的脖子,鮮血都要破皮而出的時候,林曉琪的身影依然落在城下,掃了一眼地上被遺忘的斷掉的槍頭,林曉琪毫不猶豫地抬腳向著一邊看戲的韃子士兵踢去。


    感覺到利器襲來的方向,趙少將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果斷放棄少年的性命,閃身來到韃子士兵麵前將一不知所舉的對方一把提了起來抬到旁邊,但是飛速的槍頭還是還是劃傷了趙少將的臉頰,血水混著雨水緩緩下流。


    久久沒有感覺到死亡的降臨,少年腦袋一愣猛地睜開眼睛,雨水瞬間滴入他的眼睛讓他疼得想要立馬重新閉上,但是眼前的景象太幸福了他舍不得閉上。對著冷眼打量自己的林曉琪他沒有了最初被羞辱一番的敵意,現在隻剩下劫後餘生的感激,已經突然勇氣的熱淚盈眶的感覺,有種委屈到想哭的衝動。


    一把拉起地上隻知發呆的少年,林曉琪用匕首劃開了綁住他的繩索,抬眼看了看這張還算不錯的臉莫名有些熟悉感,微微一挑眉林曉琪響了起來,開口淡淡說道“一千分之一的概率竟是被你碰到兩次,你的運氣是好呢,還是很好呢,還是非常好呢。”


    “——我嚇死了!”沉默良久之後少年驢頭不對馬嘴地喊道,然後迅速躲到林曉琪的身後,眼神惡狠狠地看著對麵的趙少將和踹了他一路的韃子士兵,溫熱的淚水毫無征兆地落下,滴在林曉琪有些冰涼的肩頭瞬間就被感覺到了。


    擦掉臉頰上的鮮血,趙少將一把將手中的韃子士兵扔到一邊安全的地方,站穩身形後看著林曉琪的眼睛簡直冒著火花,開口便道“你果然下來了,小子,來和你趙爺爺我打一架吧。”這般說著,趙少將將他手中的大刀舞得虎虎生威,一蹲步便向著林曉琪的方向奔來。


    拉著少年向後一躍躲開對方的攻擊,單腳勾起地上被趙少將扔下的斷裂的長槍握在手裏,長槍被扯斷的地方倒刺橫生一點也不比普通的武器遲鈍,反手一掌推開襲來的大刀刀背,林曉琪單手一撩,倒刺的尖銳地方便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成功抵在了趙少將的脖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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