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殺的死丫頭,太無恥了!”眼看自己剛收回劍,那渾身貼著黃符的蕭仙就跑得跟被火燒屁股似地開溜,那速度真是比兔子都快,顏霖氣得咬牙切齒,“這死丫頭到底是有多少符紙?難不成她是哪個符師弟子,本身就是個符師,才敢如此隨意揮霍符紙?”


    不得不說,顏霖這想法真相了,蕭仙還真是個符師,而她的師傅,正是謝之!


    不過,蕭仙跑得快,顏霖追得也快,他一邊追,一邊反手一揮,就將手中的寶石長劍飛射而出,帶著通紅火光嗖的一聲直逼蕭仙後心!


    可惜蕭仙根本不管這襲來的飛劍,反而腳下的步子更快,一路飛奔,任由那飛劍直刺向自己後心,毫不防備。


    “唰!”那鑲嵌著美麗紅寶石的飛劍剛靠近蕭仙後心,就瞬間撞上了剛剛黯淡下去的防禦之光,瞬間被防禦之光給撞飛了出去,而蕭仙後背上的黃符,也在這一刻脫落了好幾張,然後在落地刹那消弭於無形。


    蕭仙像是早有所料,瞬間張開弱水之翼,改為飛行,一邊回頭瞥了顏霖一眼,“哈哈哈哈打吧打吧慢慢打,本姑娘倒要看看,是你打的快還是我跑得快。”


    看著這一擊居然隻打落蕭仙身上幾張的符紙,又被蕭仙取笑,顏霖差點沒氣得跳起來,神色陰狠地提速,緊追著蕭仙不放,“無恥!太無恥了,賤人,有種的別縮你那烏龜殼子裏,出來和老子決一死戰啊!”


    身上的防禦符被對方的攻擊不停擊落,可因為蕭仙防禦符實在太多,防禦之光卻減弱得十分緩慢,她一邊飛一邊頭也不回地大叫:“不不不,我是拒絕的,我更願意你先死我幫你燒紙。”


    “我呸!”顏霖氣得想吐血,俊顏表情扭曲,一頭原本整齊的長發已經無比淩亂,一邊鍥而不舍地追著她跑,一邊一個個火球朝蕭仙砸過去,擊落她身上一些防禦符,欲一點點瓦解其那堪比龜殼的防禦,“殺千刀的!別跑!”


    蕭仙翻了個白眼,仗著自己一身的防禦符,毫不畏懼地一邊跑一邊頭都不回地滿嘴跑火車:“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智商感人到催人淚下,被人追著砍還不知道跑,說真的,因為你,讓我相信了世界上有兩種人最吸引人,一種是特別漂亮的,一種就是你這樣的,也讓我相信頭發長見識短是一個真理,瞅瞅你這樣,腦子比長相還要可怕,能聽懂人話也真是難為你了,你說你也真是的,好好一頭腦子被驢踢過的豬學什麽人呀,多累啊,哎,人家都說心眼多的人頭發白得快,我看你這一頭青絲真是把你的內在完美詮釋了出來啊。”


    畢竟這冰宮中的通道時有轉折,蕭仙可不敢不看路,萬一不留神一頭撞牆上那可就尷尬了。


    顏霖差點一個踉蹌摔下去,“你你你……”這個天殺的妖女,貼一身的防禦符耍他就算了,這一邊跑還要一邊嘴賤地損他,簡直了!


    雙目發紅的顏霖仰天一聲怒吼,跟狂犬病犯了似的一路追著蕭仙狂奔,一邊朝著蕭仙不停地丟火球和飛劍,擊毀她身上的一些符紙,一頭黑發早已散亂,整個人猶如瘋子,“啊啊啊本少不宰了你就是你孫子!”


    卻見那原本還在飛行的美豔少女忽然停了下來,停滯在一片通道轉折處寒氣蒸騰的冰牆前回頭盈盈一笑,那一笑委實欠揍:“孫子乖。”


    呸!你他娘的才是孫子!


    “……啊啊啊賤人別跑!”顏霖披頭散發地揮舞著火光灼灼的寶石長劍,如一頭蠻橫的野獸般一劍朝蕭仙刺來。


    “來得好!”蕭仙桃花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之色,在對方衝來的瞬間,抽身一閃脫離了會被攻擊到的區域,然後手中一把水色長弓霍然成型,她順著甬道一邊倒飛,手中的水箭刹那飛射出去,瞬間擊中暴怒中的顏霖手中的長劍,當的一聲就將長劍擊飛。


    手中長劍丟失,顏霖想要臨時刹車也沒有東西可以緩減衝力了。


    “嘭!”


    一聲清脆的巨響猛然炸響,聽得蕭仙覺得自己好端端的都有些頭疼了,她一回頭,果不其然就見到沒來得及刹車的顏霖一頭撞上了冰牆,然後暈頭轉向地摔倒在地。


    “哈哈哈哈蠢貨。”瞥了一眼身後遠處那一頭撞在冰牆上暈頭轉向昏倒在地的顏霖,蕭仙幸災樂禍地大笑幾聲,立刻扇動翅膀就頭也不回地狂飛而去。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等顏霖從頭暈目眩中清醒過來,四周哪裏還有蕭仙的影子?


    在顏霖看著蕭仙在自己手底下溜了,抓著一頭亂發憤恨嘶吼的時候,蕭仙已經飛竄入了這猶如迷宮的冰宮深處。


    剛入冰宮沒走多久就遇上了顏霖,現下蕭仙可不敢嘚瑟了,心底對於自己那黴星高照的運氣都有些陰影了,唯恐忽然從哪裏又冒出來一個仇人追殺,連身上剩下的一些防禦符都不敢撕下,畢竟這符紙是一次性了,一旦撕下來,就失去作用了,而她空間戒指裏可沒有更多的防禦符了。


    飛出去了大約一公裏後,覺得顏霖應該不容易在這猶如迷宮的冰宮中找到自己了,蕭仙才敢停下來步行,一邊思考如何找陸紫鬱、之前離開的陸家人和出路。


    這個冰宮非常大而且精美,所有的一切都是寒冰打造,寒冰打造的冰屋,寒冰打造的通道,可室內溫度卻並不低,大概是因為沒有風的緣故,隻要不靠近牆壁冒出的森然寒氣,甚至於要比天池中溫暖一些。


    隻是這裏每一個冰屋都連接著無數的通道,四麵八方都是路,可這樣的路反而讓人覺得……毫無生路!


    這整個冰宮之中,所有的通道和冰屋都大同小異,道路多得幾乎走不出去!


    蕭仙一個人像無頭蒼蠅一樣在冰宮之中轉了大約兩天,沒有遇上危機,卻比遇上危機更加無奈,她嚐試過攻擊冰牆,可惜這裏的冰牆和天池外的冰牆一樣堅硬,想要擊毀根本就是無用功,她也嚐試過在走過的地方做下記號,可怕的是……她沒有遇上過任何自己做過記號的道路!


    這證明著,這冰宮,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大!


    在第三日大約晌午的時候,蕭仙終於走到了一處與之前的冰屋相比,要大上了好幾倍的冰屋之中,她剛四處打量了一圈,還沒來得及走入其中一條通道,就聽見一陣細碎的聲響傳來,整個人頓時如驚弓之鳥般緊繃起來。


    她速度如風一般竄入其中一條通道,將自己的身影藏起來一邊偷襲,青厥巨劍瞬間現身,蓄勢待發。


    “會是誰?顏霖?紫鬱?楊戾?還是陸家人?或者朱雀世家和萬青坊的其他人?”蕭仙微眯起眼,咬著唇暗暗思量著,卻萬萬沒想到,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會是一個渾身傷痕累累自己都半死不活的男性海妖,架著一個已經昏迷,白衣白發渾身浴血的青年!


    臥槽!


    蕭仙沒有看清那人的臉,可一看到對方的白衣白發,她心裏就發怵,唯恐又那麽倒黴遇上了白蓮,不過看對方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若是白蓮反倒是個殺他的好機會。


    那男性海妖長相俊美,藍色的眼睛比天空還要澄明,一頭藍發如海藻一般卷曲披散著,上身*,露出健碩且滿是血痕的身軀,下身是一片藍色的水霧,水霧的大型似魚尾,那水霧之中,竟也一路淌出不少鮮血。


    這海妖似乎傷得很重,唇角也溢出不少鮮血,自己都有些搖搖欲墜,還架著那渾身鮮血幾乎浸透白衣的青年沒有丟下對方,想來應該是對方的幻獸才會如此不離不棄了。


    蕭仙緊蹙著眉,屏住了呼吸看著那海妖拖著重傷的身體架著白衣青年,艱難地用魚尾在地麵挪動,走了大約十來米的模樣,像是實在堅持不住了,猛噴出一口鮮血,與那青年一同雙雙倒在寒氣蒸騰的冰地上。


    遠遠在通道中看了好一陣子,見那還要和白衣青年都沒有動靜了,蕭仙才警惕地緩步上前。


    她試探著靠近那海妖戳了對方兩下,見之沒有反應,才靠近那白衣青年,伸手去將對方撲倒在地的身體翻過來,然後輕輕拂開遮住了對方容顏的淩亂白發,露出那張染滿鮮血還有兩道傷痕的臉。


    此人並不是白蓮,可蕭仙……認識他。


    血汙和傷痕掩蓋不住他五官的深邃精美,有些混血兒的味道,濃眉斜飛入鬢,細長的丹鳳眼緊閉著,高挺的鼻梁毫無瑕疵,薄得顯得薄情的唇緊抿,似乎重傷昏迷都很是警惕且不安穩,長相不過於柔和,半分不顯女氣,是溫潤如玉的俊,若說蕭仙所見過的人中,還有人能與他睥睨,那絕對隻有白蓮月光和冷淩衣了,至於萬花,小姑娘年齡太小,蕭仙並未納入比較。


    蕭仙微眯起一雙漆黑的桃花眼,定定看著眼前渾身鮮血雙目緊闔的人,眼中閃過一絲驚疑,“……怎麽是他?”


    此人正是當初蕭仙才融魂重生不久,經脈盡毀,隻身冒險闖冀北之森離開西部之時,那個無數幻獸奔騰的夜晚,她被綠甲毒蜥追殺時,出手相救的白衣青年。


    蕭仙微微咬著唇,她的腦海中,閃過的是當日那清冽的金芒與金蓮散去後,那人翩翩玉立,一指之威將身為七階玄獸的綠甲毒蜥擊得灰飛煙滅的模樣,那一日此人給她的感覺就是一種不可逾越的危險!


    可眼前……


    那樣的人物也有今天?


    ------題外話------


    哈哈哈哈,其實……這個白衣男身上埋著本文第二大伏筆啊哈哈哈哈,你們猜猜是什麽哈哈哈,猜中有獎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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