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上,起初原本在幫時汕讀這本記事本。[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到後來,慕郗城完全是自己讀給自己聽的。


    一頁一頁的工整的字跡。


    慕郗城看著,他驟然明白:她沒變,她還是他的阿漁。


    縱使握筆的方式變了,字跡變了,也沒能改變她的心。


    這本記事本,一直記到她在寒山醫藥大學習的日常。


    那些忙碌的學習生活裏,她都在記著他。


    就像他每天會記掛她。


    她和他,是一樣的。


    慕郗城讀這本記事本,後來的日常記錄讓他讀到喉嚨沙啞,卻沒有停下來。


    她這麽記掛他,他卻不信任她。


    慕郗城很難想象,他妻子當初是怎樣的傷心絕望。


    讀完日記合上以後放在一旁,他看著依舊沉睡的她。


    “汕汕,等你醒了怎麽懲罰我都好,醒過來,隻看我一眼也好,別用這種極端的方式懲罰我。”


    ***********************


    11月27號,慕郗城推著時汕在外麵曬了曬太陽。


    他說,“汕汕,你看今天的天氣多好,你往常最喜歡的就是晴天。”


    嘉禾穿著病號服看到慕郗城和時汕,這麽多天所有人都在騙她。


    騙她時汕的情況很好,隻為了她安心手術,其實並不是這樣的。


    藍白條紋的病號服穿在嘉禾身上,她蹲下身和時汕說話。


    “我心心念念你這麽久,等了你那麽久,現在終於見到你,你可不能再睡覺了。”


    慕郗城看著麵前和他妻子有著一樣麵容的女孩兒。


    真的是一模一樣。


    單從相貌上根本分辨不出來。


    隻要站在一起,是不易區分。


    除卻臉上的傷口,但是隻要嘉禾一開口,慕郗城完全就能分辨出來。


    不一樣。


    嘉禾的臉和時汕的貼在一起,冬日的暖陽照在這兩個女孩子的身上。


    一旁有人時不時的駐足,大致都是因為這太過相像的姐妹兩個。


    和時汕說了一會兒話。


    嘉禾起身,坐在醫院樹下的長椅上,坐在慕郗城的身邊。


    她說,“剛見到我的時候,嚇一跳吧。”


    “確實。[]”


    “這絕對不是驚喜,是驚嚇。”嘉禾淺淺地笑。


    和嘉漁不一樣,這是個很愛笑的女孩子。


    兩姐妹總有區別。


    不熟悉的人看得是麵相,熟悉的人看得是性.格。


    嘉禾說看著慕郗城說,“姐夫,你和嘉漁可真好。”


    慕郗城回頭。


    隻聽嘉禾繼續道,“那天,我們在那樣的荒野郊區,就要被秦家的人追上,我們隻有兩個人,對方那麽多人。我是真的絕望的所以不希望嘉漁過來,可是她來了,自一開始她就告訴我,她說,你一定會找到她的,她這麽信任你這麽愛你,你安心吧,她會醒過來的,她隻是太累了,並不是不想醒過來。”


    慕郗城聽嘉禾的話,和汕汕不一樣的音色,一模一樣的臉。


    言語間滿是溫和色。


    “阿汕,每個人都在等你醒過來。”


    ********************


    又過了幾天,是12月1號。


    海城市下了一場雪,雪不大,飄飄搖搖的近似薄霧一般。


    時汕已經不再發燒,從加護病房轉入了普通的病房。


    江川醫生說,“縱使還在沉睡,隻要不再發燒,就說明有好轉的跡象。”


    陳屹舒和柳湘萍都會來守著她。


    不過,在這裏近似寸步不離的還是慕郗城。


    今天,嘉禾臉上的傷口已經拆線了,雖然臉側的長發落下來完全能將傷口遮掩。


    卻,還是留下了疤痕。


    當初,嘉禾因為臉上的傷感染,要不定期的複查。


    所以除了沉睡的時汕,就屬她在病牀上待的時間最久。


    今天,等護士在她的傷口上上了藥,她就下牀到旁邊的病房裏去看時汕。


    和她說說話。


    現在的她,怕梅梅看到害怕,所以還是不打算讓孩子來醫院這麽複雜的環境。


    嘉禾坐在病牀前的位置上,看著慕郗城拿了車鑰匙要離開。


    問他,“姐夫,你要去回家?”


    “給她帶心的換洗的衣服。”


    “讓姑媽來得時候順便帶來不就好了。”


    慕郗城搖頭,說,“她要的東西,都有要求,洗浴用品都要是植物的,貼身衣物是純棉的她才肯穿。”


    嘉禾:“……”


    她認識的陳嘉漁,可沒這麽任性。


    這天慕郗城回慕家,時汕因為心理因素沒辦法醒過來。


    他最近總在想:到底當年她遭遇了什麽,那場近似滅頂之災的火災又有什麽原因讓她壓抑到這種程度?


    思來想去,再次失神。


    ——阿汕,這一覺你睡得這麽長,什麽時候肯醒來看看我呢?


    車窗半降,車內沒有開暖氣,慕郗城迎著車窗外凜冽的寒風抽著煙。


    思緒變得很輕,就像煙灰徐徐落下卻不發出絲毫聲響。


    12月1號這天,冬天來了,嘉禾守在溫暖的病房裏和時汕說這話就有些困倦。


    犯困,她趴在她的牀側睡著了。


    可真的等她再醒過來,下意識地去抬眼看病牀上的人。


    卻見病房上,被子整整齊齊地疊好放在一旁。


    時汕不在了,近似消失。


    ‘驀地’嘉禾的內心被不安的情緒近似湮沒,可轉念想到慕郗城。


    心想:是不是姐夫帶她出去了?


    再看窗外的雪,越下越大似乎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這麽冷,會嗎?


    各種複雜的情緒湧上來,嘉禾就見陳屹舒和慕郗城在病房外推門而入。


    刹那間,嘉禾慌了。


    “姑媽,姐夫,姐,她不見了。”


    陳屹舒瞬間蹙眉,“怎麽會不見了呢?”


    慕郗城什麽都沒有說,直接轉身向外走。


    臘月天,飄飄搖搖的雪花,近似薄霧。


    海城市已經很多年沒有下雪了。


    慕郗城出了病房近似陰暗的長廊,隨著視線漸漸變得開闊,他的腳步也越來越快。


    最後站在醫院庭院的槐樹下,他不再走了。


    有人散著烏黑濃密的長發,伸手在接雪花,一片一片地自彤雲密布的天空落在她的掌心裏。


    浸透了掌心,滿是涼意。


    “汕汕。”


    他自她背後叫她,嗓音沙啞。


    女孩子的轉身,隔著白霧皚皚的雪花,看著他。


    她說,“錯了,你該叫我陳嘉漁。”


    他說,“怪我,是我的不對。”


    薄唇微揚,他笑了。


    她卻哭了。


    臘月天的正午,漫天的大雪,那一瞬間,仿佛定格成了永恒。


    ——既見君子,雲胡不喜。


    時汕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哭,被慕郗城抱著,她近似泣不成聲。


    慕郗城看懷裏的人,他就明白:他的阿漁真的回來了。


    將她摟進懷裏,他說,“你睡得可真久,我真擔心你會永遠不願意醒過來了。”


    時汕的眼淚縱橫,近似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像是走了很遠的路,終於回到了家。


    慕郗城親吻她臉上的淚水,笑她說,“哭什麽呢?傻丫頭,你怎麽還和小時候一樣?”


    “對不起。”


    時汕說,“是我讓你等了太久。”


    “這本不該你說得,傻瓜。”


    這天她哭,像是個孩子,有些語無倫次。


    慕郗城陪著她,將大衣裹在她身上,陪她很久,很久。


    嘉禾和陳屹舒跟出來,看著在大雪裏相擁的兩個人,放心的同時臉上有安心的笑。


    ********************女主恢複記憶,還叫汕汕,為的是和嘉禾區分******************


    12月2號。


    時汕蘇醒的太過倉促,所以礙於對她身體有無大礙的問題,還要細細的檢查。


    大概上午檢查完,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大雪下了昨天整整一天,已經停了下來。


    嘉禾看著在病牀上看書的時汕,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問,“你現在真的能記起我來了?陳嘉漁小姐?”


    病牀上的人點頭。


    嘉禾一臉期待:“那你,快說說我以前是什麽樣子的?”


    時汕將書頁又再次翻了一頁,看她一眼。


    “巴黎第五大讓我幫你考試,嘲笑我穿衣服保守封建,國語說得很爛,成語很差,毛筆字更不能提……”


    “喂!陳嘉漁你,你能不能記我點好。”


    時汕合上書,頭都不抬地問了句,“有嗎?”


    “姑媽。你看看她……”


    陳屹舒進來將午飯放在一旁,說,“你們兩個給我省心點兒,這是醫院。都這麽大的人了,鬧什麽?”


    柳湘萍是跟在陳屹舒身後進來的,看到同樣準備了午餐的柳董事長。


    陳屹舒說,“郗城說,柳董事長最近很忙,就不用再過來了。”


    “等她們都好了,也省心。”


    柳湘萍說,“今天中午吃粥。清淡一點。”


    說罷,先盛了一碗後下意識地叫了一聲,“阿汕。”


    “噯。”


    坐在牀上的兩個女孩兒同時回頭,異口同聲。


    讓柳湘萍訝然。


    還是太像了。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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