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禾太了解顧懷笙這個男人的脾氣了,如果觸碰了他的底線,他的手段向來直接又狠厲。


    ――糟糕,這件事鬧大了。


    不過,讓她安心的是,好在他回來了。


    他沒打算向前走,就是在那輛深黑色的複古車旁,看著這裏的一切。


    嘉禾對鄭東說,“再怎麽說,這是學校門口,我還要念書呢,你們……”


    鄭東有些為難,看向一旁的男人,似乎也沒有要就此作罷的打算。


    嘉禾撇嘴,有些無奈。


    安然倒是生生愣住了,畢竟他還沒這麽近距離接觸過這個活在華裔圈子李近似傳說的男人呢?


    確實和顧向北長得一點都不像,氣勢逼人的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那個男人還是就那麽走過來了,在場一百多家媒體,剛才有多喧鬧此刻就有多寂靜。


    畢竟,沒人敢和軍方過不去。


    顧先生的臉上還帶著幾分病容,一件深黑色的大衣,沉穩從容的英俊臉上有著經年的儒雅,氣質由內而外散發出的冷,實在不像是個軍事出身的人。


    但,他的眼神很銳利,像是一眼就能看透到人的心底。


    慵懶華麗,但也危險,這是顧懷笙。


    “鄭經理已經解決了,我們走吧。”


    畢竟這裏是巴黎第五大的校外,嘉禾還要念書,一直以來低調做人,不想就此生命大做被推至風口浪尖上。


    修長的指,骨節分明帶著股冷意,滑過她已經浸透這鮮血的蒼白額頭,問,“是她動你?”


    “我……”


    “是不是她?”


    嘉禾無奈,隻能點頭。


    那為你記者明顯一個踉蹌,腿軟了,和誰過不起都不能和顧先生過不去。


    這一刻,她想到的是她未來的發展和自己的飯碗,怕是真的要丟了。


    驟然炸出一身的冷汗。


    *****


    在所有人愕然的眼光中,顧懷笙將嘉禾帶到身後,對多家媒體道,“對我未婚妻不敬,就是對我不敬。”


    他語速不急不緩,足以在眾人麵前再次瘋狂湧起軒然大波。


    此時的傅允陶也從車上下來,站在距離他們的不遠處,內心說不上來是什麽滋味。


    他這個人什麽都不在意,但是這一次竟然也肯為一個女人出麵應付這些不相幹的媒體。


    隻希望這位陳小姐不要太令人失望。


    夏日的風吹拂著傅允陶鬆散的長發,她靜靜站立的背影,讓馮修浚突然蹙眉:像,很像。


    想著,他又諷刺的笑。


    ……


    ……


    到底顧先生的未婚妻是誰?


    其實傅允陶也不過是傳言,一傳十十傳百,方就成真了。


    可,第一次顧先生公然公開自己的未婚妻,竟然是這麽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孩子?


    果然逃不出一條定律:是男人就喜歡年輕貌美的女孩子。


    喬家大小姐喬安然很美,女神級別的傅允陶更是漂亮到沒話說。


    但是,她們都沒有這個已經被圍困到狼狽至極的女孩子美。


    很年輕的年紀,再過幾年也許會更加了不得。


    白希的額間一抹受傷的血紅,如泣如血,簡直活色生香。


    隻是漂亮臉蛋兒有什麽用?以色侍人罷了。


    對於這位陳小姐,在在座的媒體連她的名字都不大能叫出來,蜂擁而至不過是看重這份獨家的不菲利益。


    畢竟隻要和顧先生沾邊的新聞,絕對能獲得不計其數的關注。


    嘉禾勸不動顧懷生,隻能看向鄭東,“在這麽下去,我是會被校方處理的。我們走吧――”


    她去握他的手,感覺到那份熟悉的冰冷,卻異常的令她安心。


    顧懷笙反握住嘉禾纖細的手指。


    對索菲冷冷的說了句,“知道法國宮廷禮儀嗎?既然禾禾不想為難你,那你就依貴族禮儀,給她跪下求她饒恕你。”


    跪下?


    索菲一怔,此刻更是腿軟地再也站不起來,但是此刻跪不跪下事小,好不容易混出名堂的要當眾在這裏出糗,任憑在場所有人投來挖苦,諷刺的目光,讓她難以忍受。


    她不跪,無礙於不論現在跪與都跪都是‘一死’,還不如保全自己的尊嚴。


    而且,怎麽說她也是業界有名的記者,背靠馮修浚這個靠山。


    “我不跪,我……我這麽做完全為了我們老板馮修浚的人,我們要拿到的新聞……”


    顧先生原本神色淺淡內斂,甚至有些乏了,再聽到馮修浚這三個字後,臉色沉底陰沉了下來。


    冷厲的眼神,立刻讓鄭東心神領會,拿了一把槍就抵在索菲的頭上,“別太不識趣,我們先生從不打女人,但是他能一槍崩了你。”


    這下索菲連掙紮都不敢掙紮了,徹底癱軟在地上,隻感覺心髒在那一刻像是就要窒息。


    她被旁邊的人按在地上,生生瑟縮著是行了這個下跪的大禮。


    嘉禾刹那間愕然。


    她太了解他了,顧懷笙的話少,但是鄭東最熟悉他,鄭東說得話就是他要說得意思。


    這麽一來,是真的要見血不可。


    “這件事情影響已經不好了,我們離開吧。”


    嘉禾握著他的手晃了晃,顧懷笙明白她已經不想再留在這裏,最終妥協,看了索菲一眼道,“把她給我帶走。”


    “是。”


    這場鬧劇終於結束。


    鄭東留下來處理,這百家媒體。


    嘉禾陪著顧先生上車,走出來的時候,迎麵看到一旁站了很久的傅允陶,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典雅清麗模樣。


    對他們笑了笑。


    然後,轉身上車。


    喬安然隻在一旁冷哼一聲,明顯對於傅允陶是怎麽看都看不順眼。


    顧向北走過來扯著安然的手腕,對她說,“傻站著幹什麽,上車來,大小姐。”


    “噢。”安然應一聲,上車後,在顧向北的私人座駕裏任由他給自己手腕上塗抹藥水。


    難得兩個人和平共處。


    “你的女神允陶小姐回來了,你不去見她麽?”安然試探性的問他。


    握著她手腕的男人一個用力,“看來你是不知道疼。”


    “顧向北,你個混蛋――”


    ******


    嘉禾上車後,坐在一旁聽到身邊人輕咳的聲音,問,“手術進展的很順利。”


    他沒回她。


    看樣子像是有點生氣。


    她撇撇嘴,說,“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麽會――”


    “禾禾。”


    他叫她,語調帶著冷意,“我不在的這幾天,你就是這麽照顧你自己的?”


    她心裏沒底氣,因為他給她留下的人,包括一個餘磊中尉都被她拒絕,不讓再跟。


    有人跟著她,她不喜歡,但哪裏知道會出這麽大的事情。


    思榫著怎麽和他說這件事情。


    偏偏在這個時候,有一通電話打了進來,嘉禾一時間想這麽和顧懷笙解釋出神,沒看來電顯示接直接接了。


    刹那間,有男人的嗓音自聽筒那邊傳了過來。


    是馮修浚。


    顧懷笙的臉刹那間陰沉了下來。


    “未婚妻?你真的要嫁給顧懷笙,上一次你受的教訓你忘記了,如果不是我護著你,他――”


    嘉禾還沒開口,手機已經被人奪了過去,直接按上關機鍵。


    他看著嘉禾道,“看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和他走得很近。”


    嘉禾:“……”


    她可以當他吃醋了麽?


    但是,完全看不出來。


    緘默了半晌,她看著他突然說了句,“不是和你說了麽?你的身體不能抽煙。”


    頃刻間他伸手撫上她的細白如瓷的臉,問了句,“你是怎麽知道的?”


    被他冰涼的指碰過臉,她的臉頰驀地滾燙。


    還是強撐鎮定般的說了句,“你靠我很近的時候,我聞到了。”


    “很近?”他思榫著這個詞語,一把將她摟進懷裏說,“有多近,有這麽近嗎?”


    嘉禾隨即一怔,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就囁喏了句,“我――我怎麽知道?”


    “不知道?”嘉禾沒抬頭,但感覺他像是笑了。


    帶著半分慵懶的華貴。


    將她按下自己的懷裏道,“那再近一點。”


    盛夏嘉禾身上有件雪紡的素色裙子,這麽幾番動作見,白希清透的鎖骨肌膚已經露出大半。


    臉上像是染了胭脂的醉紅,心跳紊亂中還是鄭重道,“你的身體……不能抽煙。你――”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對方捏著下巴吻了上來。


    唇舌侵入的瞬間,讓她的腰徹底軟了下去。清冷的薄荷味道,瞬間攻占了她的呼吸。


    “我沒有抽煙。”他說,眼神深邃到不見底。


    嘉禾因為這個突然起來的吻,黑白分明的眼眸豁然睜大,任由著他灼熱的呼吸扶過她的耳畔,讓她忍不住的瑟縮。


    “有煙味麽?”他問。


    嘉禾向後退被人扣住了腰,隻能近似無措地說了句,“不,不知道。”


    “那再來一次。”


    等他再次吻上來的時候,這個吻變成了徹底帶著晴欲味道的舌吻,嘉禾任由著他不斷的伸入,清麗的眼眸瑩潤出水澤般的霧氣。


    半晌後,揉著她如花瓣柔嫩的唇,問“有抽煙麽?”


    “沒有。”


    這次,她紅著臉回答的飛快。


    讓他有些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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