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認識,那可不是一般的認識。”向北起身端了杯威士忌站在莘莘的身邊。)


    刹那間,有兩個人的神經在一瞬間繃緊。


    馮修俊握著那支酒杯的動作略顯不自然。


    嘉禾被迫靠在顧懷笙的懷裏,肩膀也變得僵硬起來。


    “不是一般的認識?”努力思忖著這話裏的含義,莘莘繼續問,“什麽意思啊二哥?”


    向北的視線逡巡過嘉禾那張略顯蒼白的臉,中法混血的俊臉上勾勒出諱莫如深的淺笑。


    “這樣的問題,你還是問他們當事人比較好。”


    “向北!”


    顧懷笙開腔,眼神裏帶著暗沉。


    警告的涵義頗深。


    馮修俊將莘莘牽到自己身邊,“我和陳小姐是高中同學。”


    “原來是這樣!”


    莘莘恍然,“嘉禾姐在巴黎的時候讀的是哪一所高中?怎麽會和修俊哥是同學?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像是和陳嘉禾很久不見,莘莘將一連串的問題排著隊問出來。


    嘉禾不知道如何向天真的小女生作答。


    正當她顯得有些局促的時候,已經有身邊的男人替她做出了應答。


    “她14歲念大學。”


    “跳級?這麽厲害。”


    “是,莘莘訂了婚也要好好念完你的研究生。”


    男人擦著她耳骨的呼吸,灼燙著,此起彼伏。


    他的嗓音很低沉。


    讓嘉禾覺得耳骨發麻,漸漸得燙了起來。像是暈染一樣粉暈一點點染上耳垂。


    此刻,馮修俊打斷兩人的對話,視線凝聚在顧莘莘臉上,“家裏長輩都在,不要他們再繼續等。”


    “你看我都忘了。還是你想得周到修俊哥。”


    莘莘孩子氣的撇撇嘴,完全沒有覺察在場的幾個人情緒都有了微妙的變化。


    “晚餐已經準備好了,大家都進去吧。”


    看著顧莘莘被馮修俊帶著向晚宴廳裏麵走,嘉禾徹底鬆了一口氣。


    她是真的怕――


    正當她心跳恢複平靜的時候,有人站在她麵前擋住了光線。


    “這麽欺騙純情的莘莘,你們難道沒有負罪感嗎?”


    這句話直衝她和顧懷笙。


    嘉禾聽得分明。


    “如果這是她和馮修俊的選擇,作為旁觀者的我實在無能為力。”


    “陳嘉禾,請你不要再禍害我們顧家人了!”


    嘉禾冷冷一笑,“二少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最好先考量考量自己。”


    “你什麽意思?”


    “二少難道沒有禍害過別的女人嗎?”


    嘉禾說這句話的時候近似咬牙切齒。


    “問問你的良心顧向北,你怎麽敢這樣對待安然?”


    顧向北英俊的臉上情緒大變,“陳嘉禾,你有她的消息是不是?你能聯係的上她?”


    “這算什麽顧向北,她就在你身邊的時候,你都不懂得好好珍惜她,現在再做這樣的深情模樣給誰看?簡直可笑!”


    對於她的諷刺,向北置若罔聞:“你告訴我你們之間有沒有聯係?”


    “這和你沒有關係。”


    向北惱怒,“陳嘉禾!――”


    當兩人越來越爭鋒相對的時候,被站在一旁一直緘默的男人打斷。


    “你們兩個吵夠了,就到裏麵去用晚餐,不要讓馮家人等著丟了自家顏麵。”


    自家顏麵?


    向北瞥了一眼麵前的陳嘉禾,冷哼出聲。


    算了。


    不管怎麽說今天是莘莘最重要的日子,他不能因為一個臨時到來的女人壞了妹妹的訂婚宴。


    向北負起離開,隨著他的腳步聲漸漸遠離。


    嘉禾站在宴廳外,這才想起來顧懷笙還站在這裏。


    被他旁觀自己和顧向北據理力爭的模樣,怎麽看怎麽都像是在訴說自己的感同身受。


    尷尬到窘迫。


    站在一旁的男人眼眸攝魄沉靜,他的側臉線條深邃而俊逸。


    伸手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指輕輕收攏,“勇氣可嘉,但情緒過激過分魯莽。”


    這是對她剛才發言的評判。


    嘉禾轉頭看他,已經被他帶進懷裏,想要掙紮的時候望著晚宴入席的諸位齊刷刷地向她投射來的目光。


    讓她再沒力氣,將摟在她腰際的手推開。


    摟著她的人,簡單做介紹:“禾禾,我帶來的。”


    一句話六個字,在在座各位的眼中卻意義非凡。


    讓顧先生在妹妹訂婚家宴上帶來的女伴,身份完全被定為。


    女朋友?或者未婚妻?


    隻能是其中之一。


    所以,在場的人看待嘉禾的眼光都不一樣了。


    幫她拉開椅子,讓她先入席,嘉禾受著這些目光覺得極其尷尬,明明這是馮修俊和莘莘的訂婚宴,所有人在這一刻全部都在議論她和顧懷笙。


    喧賓奪主的錯覺,讓她坐著都難安。


    訂婚典禮結束後的一個顧馮兩家人在一起的聚餐。


    嘉禾坐著,盡量讓自己的存在感放低到零。


    奈何,身邊有一個不論在什麽場合都絕對惹人注目的強大存在,她再低的存在感,都因為連帶效應被無限製放大。


    “怎麽不動筷子?沒胃口。”


    嘉禾慢騰騰地將筷子握在掌心裏,看了眼四周圍坐的人,覺得顧懷笙說對了,她是真的沒什麽胃口。


    尤其是,傅允淘和顧向北就坐在她對麵的位置上。


    麵對最討厭的兩個人,她再餓,食欲也被衝到寡淡。


    莘莘見嘉禾碗裏的蝦半天都沒有動,問,“嘉禾姐不喜歡海鮮嗎?”


    “沒有。”


    “那大哥給你夾的菜怎麽不吃?”


    “我……”


    “陳小姐海鮮過敏,不能吃。”


    嘉禾神色一滯,坐在她身邊幫她剝蝦皮的男人修長指骨也停頓下來。


    “修俊哥,你怎麽知道的?”顧莘莘扭頭。


    馮修俊自然而然的淺笑,“不是和你說了,我和陳小姐是高中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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