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退為進,金蟬脫殼,這丫頭也是個聰明人啊。[]


    “皇兒,對於寧妃,你怎麽看?”賈府,太上皇見司徒昀愣神,眉頭大皺,提高聲音:“寧妃所為可是你指示?”


    司徒昀本來在想如何對待衛芊,被太上皇驚醒後馬上點頭:“不錯,是孩兒的安排。本來是跟母親合謀,結果母親病倒。然寧妃聰敏,總算沒讓計劃出現紕漏。”


    司徒昀歸來,主動來迎駕太上皇,父子二人在賈府書房密談。


    “雖是你的安排,但她隨機應變的能力不錯。未來你準備怎麽賞賜?是進德妃還是進昭儀位?”


    司徒昀目光一閃,故作沉吟:“此乃後宮之事,需跟母後商議。”裝作聽不出太上皇話中含義,恭敬請他回返行宮。


    太上皇沉默了下:“也罷,江南太亂,我們早些回去吧。”


    回到行宮後,第二天大軍啟程,日夜兼程回到大明宮。


    不過在這其中有一個小插曲。


    賈玫得知衛芊在行宮所為,匆匆來找她詢問。


    “人家都說你以後妃之身幹涉朝政,到底是怎麽回事?嚇得你祖母都病了。”


    “祖母病了?嚴不嚴重?”衛芊訝然:“女兒這有幾顆太後娘娘用的人參,可要給祖母送去?”


    “那倒不用,就是被你嚇的。你到底怎麽回事?”


    “一切都是陛下的安排,女兒僅僅是奉旨行事,母親拒放心。”衛芊笑著安撫賈玫,將她送回去。


    賈玫走後,衛芊繼續臨摹山水畫,想了想,在旁邊提了一首詩:“霽曉氣清和,披襟賞薜蘿。玳瑁凝□□,琉璃漾水波。”


    香菱送賈玫回來,見衛芊一臉不著急,氣得跺腳:“秀,太太來了,您為何不給她說明情況?”


    “說什麽?有什麽可說的?不著急。”衛芊搖頭:“本宮有分寸。”


    “有分寸?難不成秀還真準備被陛下賜死不成?”香菱眼圈都紅了,她可不願意衛芊傻傻為了司徒昀去死。


    “入宮有什麽好,碰到這種薄情郎,真是秀倒了幾輩子的血黴。(.)”


    紅椿也有些抑鬱,但見衛芊所提詩句,突然會心一笑。


    “你這丫頭笑什麽?”


    “秀豈是任人魚肉之輩?原來秀早有盤算,就算陛下對秀下手,秀也不擔心。”


    “你這丫頭看出來了?”


    主仆二人一問一答,旁邊香菱不知所以然,茫然看著她們倆。不過看樣子,自家秀沒事?


    “嗯,隻是秀這個主意不好做。稍有不慎,便有殺身之禍。”


    “再怎樣也沒現在差。若他敢動手,還真以為我是廟裏的神像,不會發怒報複?”衛芊一派淡定悠然。


    作畫之後焚香撫琴,腦中回憶跟黃寶等人的打鬥:“黃寶不愧是跟我相生相克的冤家。黃天帝君法相對我而言,是證地仙位的絕佳捷徑。不過他現在跑了,到底要怎麽才能將他拿住?”


    賈玫恨恨回家,她看出自家女兒有事瞞著她。


    “不行,若是讓皇帝對芊兒下手,我這後半輩子不給後悔死!早知今日,當初就不該讓芊兒入宮。”


    婦人在屋內踱步,突然有了一個主意。


    夜裏,假稱衛延托夢。馬上領著衛英,匆匆帶人去祖墳翻查。


    “衛延,你別管我。為了咱們女兒,你就忍忍。”賈玫挖出衛延的棺木,找到一份書信。當初衛芊母女偽造關於甄家販賣私鹽的證據。


    這封信經過數年沉澱,加上這次通元教叛亂,最終爆發其應有的威力。


    別忘了,甄家有不少人加入通元教,在太上皇於金陵期間衝撞賈府。讓太上皇和甄家產生裂痕。


    賈玫托衛英將書信遞到宮裏。幸好衛英和司徒昀有過命交情,是目前皇帝身邊的紅人,輕而易舉把信送到。


    司徒昀本來就想針對甄家下手。如今賈玫送來這一封信,頓時給他借口、大喜之下,天一亮,馬上帶人回宮。


    日夜兼程趕回宮,司徒昀馬上開始就這件事追查,同時針對江南一行開始論功行賞。


    通元教叛逆之人最終被江南大營圍堵在落鷹穀,除卻首腦逃離外其他人統統坑殺。


    此時論功行賞,諸臣各有升遷平調。劉保和官拜二品從地方再度調入京城。衛家得到皇上賜予的龍頭杖和七香車。


    衛老夫人得龍頭杖,賈玫得七香車,衛英也早早承襲父親的爵位。但唯獨衛芊……


    回宮之後,就有人將衛芊的金印寶赦等物收走。


    太後娘娘命她安心待在宮中,自己找司徒昀談論衛芊之事。


    “果然,母後是想要保她?”回來這一路,陳太後不斷暗示,司徒昀明白自家母親的意思。


    而他手裏更有不少密折,不少心腹將當日發生的事情一一指出。這位後妃太不安分,有呂武之象。


    “你怎麽說?她為了你甘冒奇險,你難道想要對她下手?”陳太後一臉不讚同:“有她幫忙,這後宮才能安穩。而且僅僅是妃子,你怕什麽?”


    是啊,上麵好幾個人壓著呢。但是――


    “在金陵最後一晚,父皇問我。回宮之後要給她加封昭儀還是德妃頭銜。”


    陳太後一怔,她在後宮多年,知道天上不會掉餡餅。有時候大賞就是死亡的前兆。


    加封昭儀,這是真正的冊封恩賞。而如果加封德妃,那麽就可以提前準備喪儀了。


    “你怎麽回的?”太後臉色難看,難道自家兒子想要下手?


    “兒臣說,需要跟母後商議。”司徒昀從袖子裏抽出不少密折:“這是下麵人上來的。”


    太後娘娘接過來一看,這些奏折大多有三類。


    一類是詳細描述司徒昀不在那幾日的情況,指出衛芊與一般女兒家不同,需提防呂武之禍。暗暗還有攛掇司徒昀下殺手的意思。


    一類,同樣這般提醒司徒昀,但沒說對衛芊下手,隻是說敬而遠之,此女非女賢之德相。


    最後一類,這是幫衛芊說話。列舉前朝的例子們。“大凡後宮亂政者,自鳳宮出,龍鳳爭鬥,則天下亂。”


    “這些人說的倒也不假。皇兒你看看。呂後也好,武後也罷,這可都是皇後出身。以皇後身進位太後,又有子嗣傍身,才可霍亂朝政。寧妃區區一妃嬪,又沒有子嗣。皇兒你擔心什麽?便是她對你下手,她能得到什麽?”


    也就是陳太後敢這麽對司徒昀道:“龍禦之後,得利的也是現在清寧宮那位,到時太子登基,她既是聖母皇太後也是母後皇太後。若真要擔心後宮之亂,你不若早早對她戒備。”


    “但是皇後才學行事皆不如寧妃。”


    “哼,但到時候本宮跟你父皇兩眼一閉,你再被人暗算。寧妃就算翻出天來,還能對付得了她們母子?”


    說到這裏,司徒昀又想起衛芊不能生育的事情,不住點頭:是啊,衛芊連孩子都不能生。她怎麽把握權利?這謀反之後,江山誰來做?她自己?屆時滿朝皆敵,怎麽可能。司徒江山還沒腐爛到那一步。


    “看得出來,這些幫寧妃說話的人應該是賈府的人?”陳太後笑道:“隻是這些攛掇你對寧妃下手的,又是什麽人?寧妃死後誰最得利?若真是一般臣子,隻需告誡一二即可,何必幹涉後宮之事,攛掇你下手殺人?”


    “寧妃又非尋常人,跟你配合默契。你要暗算她,難道她想不到?屆時隻需留下幾個暗手,回頭宮外流言四起,對你名聲可不好。”


    名聲,這是司徒昀最在意的。心中一緊,盯著這些書信若有所思。不少書信背後都是承恩公家或者吳家一係的勢力。


    “這些人插手後宮,該死。”陳太後突然冒出一句。


    司徒昀點頭不語,轉而說起另一件事:“甄貴太妃現在如何?”


    “寧妃為了帝係對她兒子下手,她自然要找機會報複。這幾日天天在太上皇身邊煽風。皇兒,不是為娘偏袒衛芊,就憑衛芊為了你對老五下手,你也不能殺她。”


    “孩兒曉得。”司徒昀點頭:“所以寧妃應該進位昭儀,統領九嬪。”


    “至於甄貴太妃,就交給母親了。我沒對老五下手,已經是顧忌兄弟之情。她憑什麽說三道四?再說甄家――如今衛府找出衛伯當初的書信,甄家留不得了。”


    母子二人定計,前朝後宮又是一番腥風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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