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言不知道自己怎樣睡著的。<strong>.</strong>醒過來的時候,她跪坐在樓梯上,人往下垂,差一點就要滾下樓梯去。


    還好有人扶了她一把。


    “顧小姐。”齊藤把袋子放到邊上,“剛醒?”


    臉上帶著微笑,他客氣的把她扶起來,顧以言跪坐了一個晚上,手腳酸麻,身上的筋骨都在叫囂。她就著齊藤的攙扶下了樓,到餐桌旁坐下。齊藤把他剛剛帶過來的袋子拎過來,從裏邊一個一個的盒子拿出來。


    “過來的時候在路上的買的,也不知道顧小姐喜歡什麽,就按照時先生的口味買了幾種。”


    他邊說邊看顧以言臉上的顏色,她半垂著眼睫毛,沒有反應,坐著不動,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聽他說話。


    齊藤又說:“以前聽時先生提過,顧小姐的口味和他差不多,我就自作主張了。顧小姐不要嫌棄,好歹吃一點。原來雇傭的保姆這兩天辭了職,一時半會想要找到新人不容易,要委屈顧小姐了。”


    “齊藤。”


    他把東西都擺到她麵前,勺子也給她放好了,一雙眼睛看著她,也不坐。像是她不吃他就要一直站到天荒地老。


    顧以言手移過去,指尖在勺子上碰了一下,忽然喊了他的名字。齊藤忙答應了一聲。


    她說:“你坐。”


    齊藤不客氣,順著她的意思坐下了。


    顧以言仍舊沒有抬頭看他,說了這兩句話之後,她像是又回到了某種自我入定的狀態,一動不動。(.無彈窗廣告)齊藤不免有點擔心。昨天晚上和時之餘喝酒喝到淩晨,他還好,喝得不多,頭沒有那樣疼,時之餘很少貪杯,雖然酒量不錯,架不住他把酒當水喝,還是醉了。時之餘酒品很好,醉了之後也不像其他人,會做些酒後莽撞的事,他雖然醉,人還是很清醒。那種清醒和平時不同,在自己信任的人麵前,他會說從前的事。


    說他做錯了什麽,說他猜錯了什麽,說他不甘心。他現在還在齊藤那一百三十平的公寓客廳裏睡著,齊藤早上去了趟公司,見發布會之後沒有出現什麽出人意料的問題,他考慮了一下,還是決定自作主張,到這裏來見一見顧以言。


    顧以言的狀態,他並不吃驚。


    “顧小姐昨天晚上應該也沒吃什麽,早上再不吃,對身體很不好。”


    齊藤說著,把東西又往她眼皮底下推了點。


    顧以言才抬了一下眼皮看了他一眼,又垂落下睫毛。她說:“是他讓你過來的?”


    “他?誰?時先生?”齊藤不禁笑了,“他現在可能沒有辦法指派任何人做任何事。”


    顧以言有點意外的抬頭看他,齊藤的笑容更大了一點:“時先生喝醉了,現在還在我家裏的客廳地板上睡著。如果你想要找他,我可以替你打個電話。”


    他邊說,邊掏出手機。像是要撥號碼,剛解鎖,又笑著看向顧以言:“我差點忘了,時先生的私人手機丟了,我現在打電話也聯係不上他。”


    顧以言從口袋裏摸出已經裂成好幾塊的手機,放在桌上:“麻煩你替我把這個還給他。”


    齊藤的視線在手機上掠過,眼神掠過一絲絲暗色。他伸手把手機拿過來,在桌上一一攤開,把手機的後蓋翻過來,齊藤忽然問:“顧小姐有沒有看過時先生的手機?”


    顧以言看著他,點頭。昨天晚上他走了之後,她還是不死心,想要打個電話回澳洲,確認浦俊的情況。但是,手機摔壞了,電話根本就打不過去。


    “不知道顧小姐有沒有發現時先生手機裏的秘密?”


    顧以言一開始還以為齊藤是來替時之餘當說客的,但是現在來看,似乎並不是。她有些疑惑的皺起眉頭,看了齊藤一眼,把視線轉到散落的手機上去。


    昨天晚上沒開燈,她的心情也很亂,所以沒有發現。這會仔細一看,顧以言發現手機背麵放電池的地方似乎有一點不同。


    她剛想伸手,齊藤先她一步把手機拿起來,扣下電板,從電板和卡的連接處拿出一個很小的,幾乎不會讓人察覺到的小黑點。顧以言的心猛的一跳,慌張。


    “顧小姐這裏有沒有針線一類的東西?”齊藤用指甲試了幾次,沒能把那個小圓點給弄出來。


    顧以言點頭,忙跑到房間裏去找了一隻銀針出來,送到齊藤手裏。


    齊藤看著手裏的銀針,不禁笑了:“顧小姐還會做針線活?這可真是少見。”


    顧以言把視線落到銀針上沒有說話。她是個廚房殺手,也是個生活白癡,但是她很喜歡針線活,雖然不會,可是閑著的時候就喜歡在好好的一塊布上胡亂的紮兩針。以前家裏的長輩都取笑她,縫紉界的針灸大師。以諾也說她,不如直接學學怎樣用縫紉機還能有出息一點。哪天還能去學個設計師裝裱門麵。


    隻有一個人不會笑話她,還總是買很多五彩的線給她紮著玩。兩個人在一起玩得厲害的時候,他會喊她容嬤嬤。


    他說,你可以先從十字繡開始。


    她笑他一個大男人,居然還知道十字繡。


    他就說,能幫太太打下手繡十字繡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她就抬著下巴不客氣的吩咐,你以後每天都來給我當下手。


    他沒有點頭說話,卻說,言言,我可能不會是個好男人,但我一定會是個能讓想買多少十字繡就買多少十字繡的男人,你要不要考慮,收了我這個會買十字繡的男人?


    都是過去的事了。


    她沒有喜歡過十字繡,他也沒有給她買過十字繡。


    齊藤見她不說話,也沒有追著問,他小心翼翼的把圓點從手機裏挑出來,那小圓點彈跳在桌麵上,有一粒米那樣大,內部還在閃閃發著光。


    顧以言驚愕不已:“這是…….”


    “這是竊聽器。”齊藤沉著臉孔說,“時先生沒有表麵上那樣自由。有人一直在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以言沉默,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她著急道:“那我們剛才的對話,不是都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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