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秒反複橫跳測試完畢,深蹲,短距離衝刺8趟5組……全部記錄完畢,接下來錄入各自隊員記錄表,和上個禮拜做對比,把薄弱和進步的地方重點劃出來,重新理一份表格。


    “大家辛苦了——”


    “辛苦。”


    今天的練習結束了,自全中過後,怎麽說呢,練習強度或多或少增加了一點,可是隊伍整體氛圍沒多大變化,一直給人種不鹹不淡的感覺。雖然是拿到了冠軍,可喜悅的心情極其淡薄,反而無論誰都沒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更像是麵臨凶途末路前的半段平滑山路。


    可能是日後「奇跡世代」的光芒太盛,與現在一比,黯然無光。


    對呀,現在和以後是不一樣的……


    背後有人輕輕拍打了下我的肩膀,見剛結束練習滿身大汗的虹村修造脖子上掛著條濕透的毛巾,邊喝水邊朝我道:“工作完成了?今天辛苦了。”


    “完成了,你也是,辛苦了。”


    “教練說表格直接放他桌上就行。”


    “好的。”


    “……你啊。”


    “怎麽了?”


    我忙著翻開手裏的記錄簿,卻發現他未離開,頭正要抬起來的時候他一隻汗淋淋的大手直接揉上了我的腦袋。


    “哎喲,最近怎麽這麽乖,老實告訴我,是不是在哪裏偷偷闖禍了?”他擺出前輩的嘴臉,戲謔說。


    一股濃烈的汗臭味襲來,“……咿!大隊長快放手!手,手是濕的!全是汗臭味啊……混蛋(小聲)。”


    “嗯?我聽到了什麽?”


    大魔王要生氣了,“……我是說今天訓練很累快回去休息吧。”被/操/練成神經敏感容易生氣的鬼模樣請快點回去休息吧!


    他非但沒有把手收回去還變本加厲地揉了揉,“關心前輩,嗯嗯這才乖。”


    我憋著一張臉把簿子蓋回去,他終於收回手說:“今天就這樣吧,我先走了。”


    “現在就回去了?”雖然嘴上說著讓他早點回去的話,可是平常大多數時間大隊長還是會再多留下一會自主練習的,今天這麽幹脆回去有點反常。


    “嗯。”他用毛巾擦擦頭,“……有點事。”


    我忽然想到了什麽,遲疑開口,“……是去醫院?”


    他微眯起眼睛在我身上轉了一圈,閉眼應道:“是。”轉身揮揮手,“總之,剛才就是要和你說記錄簿的事,再見。”


    “明天見。”


    我理了理被他弄亂的頭發,桃井和其他兩個經理走過來。


    “小鶴,好了嗎?”


    “嗯弄好了,我換個衣服就行了,你們先走吧沒事。”我朝她們揮手道別,桃井知道我待會要打工,所以沒有邀請我一起回去。道別後她們蹦蹦跳跳地走著,似乎在討論要去什麽甜品店吃。


    換完衣服把鑰匙留給接著訓練的青峰,我慢慢朝校門口走去。


    傍晚時分,風已經有了三分冷意。


    夏季大賽的餘熱仿佛還留在額角,事實上步入秋季後,天氣一天一天變冷。


    我習慣性翻翻郵箱和聊天室,沒有什麽新奇的事,網頁熱搜頭條是持續四五天的關於某公司深入開發新型社群網站「」的新聞。再往下翻,還有零散的各種針對今年全國大賽的討論。


    全國大賽……哦對,青學今年拿到了男子網球賽的全國冠軍,轟動了整個夏天,那個被大眾捧上手心的一年級小鬼之後銷聲匿跡般,據說跑回美國去了。


    我反複看了看空無一人的聊天室後,合上手機。


    ——嗯,那是什麽?


    一開始視線晃過的時候以為是放置在校門口旁的什麽東西,動也不動,低頭翻開手機的時候感覺稍微有點動靜了,像是彩帶之類顏色鮮豔的東西。


    走近了,原來是個人。


    看上去在等人。


    男生啊,應該在等女孩子吧,居然戴著一頂平頂禮帽有些誇張呢。


    我重新低下頭翻看手機,以前這個時候在三軍裏混魚摸水撒歡快活,放學有時跑去秋葉原轉扭蛋和買漫畫書,想一想秋季晉級測試快到了,黑子什麽時候晉級一軍的也記不清了。升到一軍後大大減少了相處時間,每天一軍的工作量完爆從前三倍,等部活結束,基本直接去打工。上課時見到倒沒什麽變化,隻是話更少了些,不知道現在到底怎樣……


    每個人都在別人不知道的地方遭遇挫折失敗,默默承受然後默默爬起。那條道路上一直以來隻有自己一個人,不管發生什麽,都要一個人去做。


    先別說他人了,我苦笑一下,二葉先生多久沒聯係我了,大賞結果像根心尖錐子一樣,刺得我效仿熱鍋上螞蟻,一定要找點事做才行。


    “呐,是你吧。”


    ……不找點事情做分心的話就會整天老想著結果,不隻是想知道自己的作品能不能得到承認,也關乎自己對未來的展望問題,不管我對「重生」這件玄乎的事情抱有多少猜疑,反正現在的我活生生地站立於真實的土地,活,生,生,多少猜疑和辯駁改變不了的事……欸?


    “真令人傷心呐,鼓起勇氣的打招呼居然這麽幹脆被無視過去了。”


    麵前有一個男人,內紅色條紋襯衫外搭黑色外套,下身黑褲,使全身形成一係統裝扮的是頭頂平頂禮帽,帽下散露棕色碎發,兩隻墨綠的瞳孔透出成熟男士的魅力,但也……給人一種花花公子的印象,尤其上挑的嘴角,禮貌的笑容裏參雜一絲壞意。


    他隨意地站在那裏——就像從休閑男性時裝雜誌的照片裏走出來的模特一樣。


    見我終於停下腳步看他,他微微抓起禮貌稍一躬身,“失禮了這位小姐,我能有幸知道你的名字嗎?”


    本來對於明顯一副不懷好意前來搭訕的人我並不打算回答,可是……


    “鶴崎直生。”我沉吟片刻,說道。


    他展露出一個,因為得到我的名字而露出的笑,嘴裏念出我姓氏後麵的名字,不糅雜任何成分,鸚鵡學舌般由我那裏知曉再經口舌說出,充滿磁性的嗓音把那兩個字念得宛若小夜曲平和而令人心生安寧,如此幹脆利落反而讓人無法為他的輕浮生氣起來,哪怕是不喜歡被人叫出後麵名字的我。


    “是直生啊,”他慨歎地說,“就是你了,總算找對人了,呀,剛才遠遠看你走來心裏就有一種感覺,應該是她沒錯,沒想到真的猜對了,看來我們之間似乎存在某種奇妙的聯係呢。”


    找對人……他在找我?!


    我保持警惕,雖然他英俊的外貌使我內心滋生畏懼之情——我並不擅長應對這類人——但我還是緊緊盯著他。


    什麽時候有過和他這種人接觸……沒有,我掃變記憶裏每個角落,確信沒有見過他,又會在哪裏和這種人產生聯係呢?


    鮮紅條紋衫的男人見我如臨大敵的模樣卻溫和一笑,明顯的安撫意味,更甚者往後稍微退步與我保持了段絕對安全的距離。


    這麽一小動作……十足體貼啊。


    我不禁稍微鬆口氣,專注的視線偏移了點——等等,我對這男人放鬆警惕了?


    隨即填補上意識減弱部位的是油然而生的半份驚懼,我意識到這個男人天生有種難以抗拒的魅力——對女性來說。


    看上去二十出頭,悠閑自得的大學生。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六條千景,請多多指教。”男人說,“不過女孩子們一般都叫小六哦,所以你叫我小六就好了。”


    一上來就叫人家稱呼「小六」什麽的……超自然熟啊。


    我皺眉盯著他,得不到回應他哇哇兩句,“真傷心呢都不給我回應,接下來不是應該順其自然的交換郵箱地址的嗎。”


    這回我幹脆握緊手機手擋在胸前,光明正大擺出抵擋抗拒的姿勢。


    他無奈捏捏帽簷,“請不要這麽警惕嘛,我可不是什麽壞人哦——不對,好像就是呢……”他自顧自喃喃,望天無力道:“說來沒錯,女孩子麵對第一次見麵的陌生男人提高警惕才是正確的做法……不過你大可放心相信我,我是絕對不會做出傷害女性的事的。”


    說著,給予我一個安心吧的眼神,在我莫名眼神下,從校門口圍牆後麵撈出一個影子。


    什麽?


    六條千景拎起一個鼻青臉腫的人來,像要向我解釋交代什麽——哪怕是這種時刻為了防止嚇到我也依然保持了一定距離。


    被他單靠一手臂力拎到空中的人影晃蕩下痛吟一聲,全身上下盡是被修理得極其慘痛的樣子。


    “抱歉了,遲來的賠禮。再補充介紹一下,我是六條千景,to羅丸的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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