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娶華如眉?”洛傾凰挑了挑眉毛,烏黑的眸子裏麵閃過一絲詫異。劉子軒如此花花公子的性子,就是當年蒙受聖寵的君語嫣願意下嫁,他都沒有願意娶,這個時候,怎麽會求娶華如眉?


    華如眉是現在的兵部尚書華正的女兒。而華正是她一手扶持上來,忠心於君傾宇的人馬。劉子軒在這個時候求娶華如眉,莫不是為了表明自己的忠心麽?


    “劉子軒是個聰明人啊。”君傾宇看出了洛傾凰眸中的詫異,勾唇笑道,眼中帶著幾分欣賞,繼續說道,“他和君語嫣關係曖昧,是為了表明他和劉昊立場不一致。不娶君語嫣,是不想明確立場。劉昊雖然一直支持君賢齊,可是他卻擺出一副紈絝不堪的樣子,對於政局從來不關心,以此撇清關係。”


    “而如今,局勢已經明朗,他便求娶華如眉來表明自己的立場。這次你派人去評定侵擾事件的用意,他怕是也已經看出來了,因此才急著像你表明忠心?”洛傾凰聽到君傾宇的話,接著說道。


    “凰兒說的不錯。”君傾宇聽到洛傾凰的話,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悠悠說道


    。


    洛傾凰聽了君傾宇的話,卻是蹙了蹙眉頭,有些不讚同的說道,“劉子軒利用君語嫣的感情,為的就是表明他和他父親的政治立場是不一樣的。如今看到你對付朝中異派勢力,他也隻是表麵自己的忠心,卻未曾想過維護他父親的利益。如此小人,縱然聰慧,亦不可重用。”


    聽到洛傾凰的話,君傾宇唇角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墨黑的眸子裏麵帶著一絲高深而看不透的情愫,悠悠說道,“凰兒可知道方才劉子軒對我說了什麽?”


    “什麽?”洛傾凰挑眉問道。她雖然可以猜到劉子軒此舉的用意,可是她畢竟不是神,哪裏知道劉子軒會對君傾宇說些什麽呢。


    “他求我放他父親一馬。容許他父王告老還鄉。”君傾宇烏黑的眸子裏麵帶著一絲高深,悠悠說道。


    洛傾凰聽了,烏黑的眸子裏麵帶著一抹深色,蹙著眉頭說道,“就算可以解釋他對他父親,那麽對於君語嫣的利用總是事實吧?”


    “劉子軒故意花名在外,對君語嫣也不過是幾句調笑而已,他也不曾想過君語嫣會愛上他。”君傾宇望著洛傾凰,眸中閃過了一絲無奈,悠悠說道,“朝堂之上,從來都是黑暗的,無奈之事更是不勝枚舉。劉子軒如此行為,也無可厚非。更何況,真小人遠比偽君子要來得可靠。”


    “你打算重用劉子軒?”洛傾凰聽了君傾宇的話,臉上的鄙棄之色也消失了不少。她真是可笑,雙手都已經沾染了那麽多的鮮血,竟然還去指責別人的算計和利用麽?


    “凰兒以為不可?”君傾宇挑眉看了洛傾凰一眼,自然而然的問道。在他的眼裏,沒有什麽後宮不可幹政。


    對他而言。沒有後宮,隻有和他平等的妻。也是他唯一的妻。


    “你既然決定重用,自然是篤定可以控製住他。而他又的確有幾分謀略,並且重用他還可以收買人心,倒也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洛傾凰悠悠說道。


    “今日就是和親之日。”君傾宇聽洛傾凰同意,便也不再繼續那個話題,而是轉換了話題,繼續說道,“司澈在西決幾日,已經表明了錦國與西決和淩國的友好立場,對於西決和淩國的幾番刁難,司澈也都處理的很好。隻等和親之日一過,司澈便可回來


    。”


    “如此最好。”洛傾凰聽了,也微微鬆了一口氣。雖然君傾宇隻是輕描淡寫的說了幾句,但是其中的危機和凶險,怕也隻有柳司澈清楚了吧。目光不自覺的看向西決的方向,希望柳司澈可以平安歸來。


    西決皇宮。


    淩羽琉穿著一襲大紅色的嫁衣,嫁衣上麵繡著繁複的牡丹花,看起來嬌媚而奪目,她的臉上化著極為精致的妝容,幾乎將她的表情都全部掩蓋。她的唇角帶著端莊得體的笑容,看起來端莊賢淑,隻是烏黑的眸子裏麵卻帶著濃濃的哀傷,甚至還有一絲扭曲的恨意。


    歐陽徹穿著大紅色的喜袍立在淩羽琉的身邊,唇角勾著漫不經心的邪魅笑意,狹長的眸子裏麵閃爍著玩味的笑意,望著淩羽琉的目光看似溫柔,其實卻沒有任何溫度,仿佛站在他身邊的人不是他的妻,而隻是一個陌生人一般。


    柳司澈作為錦國的使臣,坐在下首第一張位置,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清楚楚。他的唇角帶著清雅的笑意,烏黑的眸光澄澈而明晰,裏麵帶著一絲無奈。


    這樣貌合神離的婚姻,全部的意義怕也就是為了兩國的合作,為了能夠在紛爭的時代得到生存下去的地位吧。


    在他看來,唯獨感情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可以用計,卻不可以將感情作為算計。他不愛淩羽琉,便不會娶她,即便她心甘情願被利用,他也不願。


    淩羽琉的目光望到柳司澈的臉龐的那一瞬間,帶著觸痛和苦澀,她穿著嫁衣,遠遠的望著柳司澈。那樣的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不近。


    好像走幾步路就可以觸碰到,可是這幾步路,卻比萬水千山還要難走。她愛上他的那一刻起,便開始追逐,可是這麽多年來,他始終離她這樣遙遠。或許是恨他的吧,可是她更恨的,是那個他愛的人,是那個奪走了他的心,讓他毫不猶豫的拒絕她的人!


    洛傾凰!


    想到這三字,淩羽琉便覺得彌漫在心中的恨意一刹那全部湧現出來。這一次的錦國使臣,明明應該是洛傾凰和君傾宇的。為何換成了柳司澈?!


    柳司澈不會不知道這次出使的凶險,他是為了君傾宇麽?或許更多的是為了洛傾凰吧


    !為了那個女人!他竟然可以做到如斯地步,既然他絕情至此,她也沒有什麽好留情的了!


    她要毀了整個錦國,毀掉一切可以庇護洛傾凰的勢力,總有一日,她要將洛傾凰所用的光芒一絲絲的剝去!


    “師兄。()羽琉敬你一杯。”平複好情緒之後,淩羽琉邁著高雅自若的步子,走到了柳司澈的身邊,眸中帶著淡淡的哀愁,固執的將杯子舉到了柳司澈的麵前。


    柳司澈看了淩羽琉一眼,眸中閃過一絲無奈。直覺的想要拒絕,卻念著三年的同門情意,也為著心底那絲絲歉疚,他站了起來,對淩羽琉笑道,“羽琉,祝你幸福。”


    聽到柳司澈的話,淩羽琉的眼中幾乎要流下淚來,她哀傷的望著柳司澈,盈盈水目裏麵充滿了悲切,唇角勾著苦澀無比的笑容,望著柳司澈,一字字問道,“祝我幸福?柳司澈,你真的好殘忍,好殘忍啊!”


    柳司澈聽到淩羽琉的話,身子微微一震,眉頭下意識的蹙了蹙,臉上清雅疏離的笑容也變作了關切和歉意,他望著淩羽琉搖搖晃晃的身子,勸道,“羽琉,你喝多了。今日是你新婚之日,你不能失態。”


    “不能失態?”淩羽琉將一杯酒一飲而盡,望著柳司澈,眸中的目光帶上了一絲複發,似是哀傷,似是苦澀,又似乎隱隱帶上了一絲決絕,她笑著說道,“我就偏要失態!你不喜歡我,天下有的是人喜歡我!我的身子,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想要得到!”


    聽到淩羽琉如此說,柳司澈的眉頭鎖得更緊了,他望著淩羽琉,烏黑澄澈的眸子裏麵浮現出一絲悲憫,聲音中帶上了一絲責備和擔憂,說道,“羽琉,不要這樣貶低你自己。你不是一向心高氣傲麽?怎麽能夠說出這樣貶低自己的話來?!你可是淩國的公主!”


    “心高氣傲?”淩羽琉聽到柳司澈的話,仿佛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一般,眼淚似乎就蘊含在眼睛裏麵,下一秒就要流出來一般,她笑得有些瘋狂,隻是聲音卻很小,“嗬嗬嗬嗬嗬嗬…我在你麵前,什麽時候心高氣傲過?我即便是放下了所有的自尊,你也不屑一顧,不是麽?”


    “羽琉,別鬧了。快回去把。你在這裏站得太久,西決皇帝怕是會不喜。”柳司澈聽到淩羽琉的話,眉頭微微蹙了蹙,卻是抿唇說道。


    “不喜?”淩羽琉聽到柳司澈的話,卻還是一個勁兒的笑,她說道,“不喜麽,他才不會呢


    。他的心裏根本沒有我!他啊,他的眼裏隻有這天下,女人在他眼裏根本什麽都不是!司澈,你這是怕了麽?怕和我扯上關係?”


    “羽琉,你醉了。”柳司澈望著淩羽琉搖晃的更加厲害的身影,蹙了蹙眉頭,說道。


    “不!我沒醉。柳司澈,我要證明給你看,我淩羽琉的魅力!”淩羽琉掙開柳司澈攙扶她的手,伸手解開了自己的腰帶,大紅色的嫁衣好像一層輕紗一般從她的身上滑了下去,露出她雪白細嫩的香肩。


    柳司澈看到淩羽琉如此做,連忙伸手替淩羽琉將衣服拉了上去,蹙著眉頭,聲音裏麵帶上了幾分冷意,對淩羽琉說道,“羽琉,不要鬧了。”


    淩羽琉卻是固執的如同孩子一般,拚命的掙紮,在掙紮之間,淩羽琉大紅色的嫁衣被扯破,發出裂帛的聲音,原本就已經注意到這邊動靜的人都紛紛看了過來,這一看之下,都露出大驚失色的樣子。


    柳司澈注意到眾人的目光,臉上極快的閃過一絲什麽,烏黑的眸子如同黑曜石一般寒冷,他望著淩羽琉,一字字說道,“羽琉,你算計我?”


    淩羽琉看到柳司澈冰寒的眸光,身子禁不住微微顫抖,漂亮的鳳眸裏麵閃過一絲掙紮,但還是在下一秒叫了起來,“柳司澈,你放手!我如今已經是西決的皇後了,你居然想要輕薄我?”


    聽到那一聲裂帛之聲,眾人的眸光裏麵本就帶上了幾分曖昧和質疑,如今聽到淩羽琉這一聲叫喚,更是紛紛將目光投向了柳司澈。


    柳司澈麵對著來自四麵八方的目光,隻是淡定自若的立著。紫衣的衣冠依舊散發著高雅柔和的光芒,將他襯托得出塵淡雅。他墨黑的眸子蒙著一層淡淡的霧氣,看不出任何的情緒起伏。


    他的唇緊緊抿著,沒有一絲笑意,整張臉看起來淡漠的沒有一絲表情。對於淩羽琉的指控,他沒有辯解,隻是將為淩羽琉拉住衣服的手鬆開,淡漠的望著淩羽琉。


    淩羽琉的計謀算不上十分高明,若是換了旁人,柳司澈絕不可能著了道。可是正因為是淩羽琉,是他一直當做妹妹的淩羽琉,是他覺得虧欠了許多的淩羽琉,他才會疏於防備。


    淩羽琉故意和他敬酒,故意說那麽多話來讓他覺得內疚,為的就是讓他疏於防備,讓他不忍心


    。


    這一招,將人心計算的如此精準,果然是師父一手**出來的徒弟。師父曾經說過,羽琉雖是女子,可是論起謀略智慧來,也不比他和君傾宇差很多,今日,他算是真的領教到了。


    隻是他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淩羽琉會將這算計用到他的身上。


    淩羽琉望著柳司澈漠然而沒有一絲表情的臉,突然感覺到害怕。從前的柳司澈縱然疏離淡漠,縱然對她沒有情意,可至少是溫和的,淡雅的,而不是現在這樣徹骨的冷漠。


    她這麽做,令柳司澈失望了麽?


    幾乎在那一瞬間,淩羽琉有些後悔自己的決定。但是歐陽徹的手環上她的腰,問她可有受驚的一瞬間,她的眸中又閃過了一絲決絕。


    是柳司澈將她的愛踐踏在腳下。是柳司澈逼得她嫁給歐陽徹。她為什麽要心軟?為什麽要覺得愧疚?!


    覺得失望又如何。反正不管失望不失望,他的心裏從來就不會有她。對她而言,沒有任何的區別,那麽她又何必要在乎?!


    “錦國丞相,朕希望你可以給朕一個交代!大庭廣眾非禮朕的皇後,貴國可是不將西決和淩國放在眼裏了?”歐陽徹將淩羽琉摟在懷裏,一副震怒的模樣,望著柳司澈,語氣帶著咄咄逼人的氣勢。


    柳司澈隻是淡淡的望著歐陽徹,依舊是一派優雅淡然的樣子,隻是烏黑的眸子分明多了幾分寒意。


    這分明就是早就設計好的陷阱。歐陽徹如今不過是在裝模作樣而已,不管他怎麽解釋,都不會有效果。何況,難道要他說是淩羽琉自己將衣服脫下來,而他不過是替她拉好衣服而已?


    就算他可以說的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就算有人相信,這也絕對不可能讓西決和淩國放棄以這件事做文章。


    “是司澈醉了。一時失態,此時乃是司澈一人之失,與錦國無關。”柳司澈沉吟了半晌,抬起烏黑的眼眸,無波無瀾的望著歐陽徹,語氣中帶著淡淡的疏離,舉手投足之間都有著說不出的鎮定和優雅。


    其他不明內情的人紛紛質疑


    。柳司澈來西決這幾日,他們對於柳司澈的謀略智慧也是有所見的,如此聰慧絕倫又優雅無雙的男子,怎麽會做出輕薄淩羽琉的事情呢?


    縱使淩羽琉美豔無雙,柳司澈也絕對沒有可能在這個時候,當著大家的麵做出如此有失分寸的事情啊,對於柳司澈說醉酒的話,不由加深了幾分相信。


    “醉了?!”歐陽徹聽到柳司澈的話,挑了挑眉毛,這是他和淩羽琉設計的好的陷阱,他如何能夠讓柳司澈輕易的撇開?他又望著柳司澈,咄咄逼人的說道,“朕看錦國丞相清醒的很,哪裏有半分醉態?朕聽聞錦國丞相可是千杯不醉呢!錦國丞相此言莫不是在搪塞朕?!”


    “司澈不敢。司澈酒量雖不錯,但也禁不起多飲。西決皇帝若是不信,大可問問淩國兩位皇子。司澈在我國皇帝大婚之日,可是醉的不省人事的。”柳司澈不卑不亢的應道,端的是清雅高貴,一句句清晰無比,從容不迫。


    聽到柳司澈的話,歐陽徹的臉色沉了沉,寒聲說道,“朕不管是你真醉還是假醉,今日之事,錦國必須給我西決和淩國一個交代!”


    淩羽琉此刻靠在歐陽徹的懷裏,臉色不是很好看。眼中帶著如同毒蛇一般扭曲的恨意。在我國皇帝大婚之日,醉的不省人事!是啊,那一日他是醉了,怕也是他此生唯一一次喝醉吧!為的,都是洛傾凰!


    若是他能夠在她的婚禮上也醉了,那麽她即使冒天下之大不韙,也不會繼續這場婚禮!


    “不管是否喝醉,的確是司澈失儀。司澈任憑處置。隻是司澈已經言明,此事純屬司澈之過,與錦國無關。”柳司澈聽到歐陽徹的話,表情依舊是從容不迫的,甚至不能夠從他眼中看到一絲一毫的慌亂。


    歐陽徹聽到柳司澈的話,臉色更加陰鬱,他如此設計,可不是為了設計柳司澈,而是為了設計錦國,豈容柳司澈撇得幹幹淨淨?


    “錦國丞相乃是錦國的代表,如何能與錦國沒有關係?朕會立刻將此事告知錦國皇帝,朕倒要看看他如何應對!”歐陽徹裝出一副盛怒的模樣,望著柳司澈,絲毫不退讓的說道。


    ------題外話------


    ╭(╯3╰)╮謝謝洛琪兒的評價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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