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雒妃沒有帶這萬數的朱雀軍去往蘭安接應太後,也沒有親率人馬鳳窩崖圍剿匪患,還將俘獲的人馬編入朱雀軍中,秦壽也沒有去軍中示威,亦或她也絲毫都沒犒勞過大軍。(.$>>>棉、花‘糖’小‘說’)


    即便此時她問的再是擲地有聲,約莫也是沒人認識她,更勿論回答她的問題。


    而此時,她的相貌早印入了每個朱雀軍的心裏,且大夥還曉得雒妃長公主,不似普通娘子,有手段有膽魄,既豪爽又巾幗不讓須眉。


    故而對她的問話,諸多的朱雀軍想也不想,張口就答,“衛我大殷!衛我大殷!衛我大殷!”


    接連齊齊三聲,響徹雲霄,還躥出老遠的回音來,經久不休!


    上官家的人頓麵色一陣難看,誰也沒想到雒妃在朱雀軍中竟有這樣的威嚴。


    雒妃麵有冷笑,眉心一點朱砂豔麗無比,她身上又有著不可近人的倨傲,她看著上官寂,紅唇一啟又嬌喝道,“既衛我大殷,而今上官老匹夫抗旨不尊,私自調動大軍行逼宮之舉,諸君也要和他一並謀逆造反不成?”


    果然,手持長槍的朱雀軍麵麵相覷,皆麵露茫然和猶豫來。


    上官寂大怒,“黃口小兒,信口雌黃,老夫今日,皆是被你息氏一族所逼,已經走到這般境地,誰還能有後路可退?”


    皇帝息潮生目光環視四周,他聲若雷霆得道,“上官寂妖言惑眾,整個上官家當滅九族,然各位朱雀將士乃我大殷棟梁,朕此前就下旨,蓋因朱雀營接應太後有勞,剿滅鳳窩崖匪患有功,可休養生息半月不歸營,如今諸位出現在此,定然是受了他上官家的蒙蔽,目下在列我大殷兒郎回頭是岸的,朕絕不追究!”


    這話像是一劑定心丸,讓本就在猶豫的朱雀軍瞬時就倒戈向了天家這邊。[]


    雒妃還多加了句,“聖人金口玉言,豈會作假,且從蘭安至京城,諸位還信不過本宮不成?”


    如果說息潮生的話讓各朱雀軍不再猶豫,雒妃所說的就徹底瓦解了最後的一點遲疑。


    無數的朱雀軍接連不斷地扔掉手中長槍,手腳伏跪在地,衝著息潮生唱喏道,“聖人萬歲,聖人萬歲!”


    上官寂父子三人,麵色發白,對朱雀軍的臨時反水,上官寂最是難以接受,這支軍在他手裏一二十年,他早就將其看做自個的私有物,如今叫雒妃輕飄飄的幾句話就掰扯翻了,哪裏是能預料到的。


    他抖著黑須,看著雒妃目光怨毒,“長公主,好手段,不過出京一趟,就悉數收攏了人心,老夫自愧不如。”


    雒妃抿著粉唇,她隻眸底泛冷光。


    實際,哪裏是她一人的功勞,這其中秦壽可謂功不可沒,特別是那批鳳窩崖被俘的私軍,秦壽可是花費了好些心思,威逼利誘輪番上陣,還殺了好些刺頭的,又以重利誘之,如此才或多或少地站在她這邊來。


    繼而再將這批人打散了編入朱雀軍中,時日雖短,可到底還是有些潛移默化的作用,再加之上官家幹的可是謀逆篡位的事,名不正言不順不得人心,故而才會讓雒妃這樣輕易的就策反朱雀軍。


    剩下的事毫無懸念,朱雀軍中除了少少的數百人是上官家的心腹,旁的將士皆聽從天家命令行事。


    那數百人,雒妃半點都不留情,她也不過問皇帝哥哥的意見,直接一揮手,令道,“格殺勿論,不留活口!”


    於是,當著上官與恭王一係的麵,禁軍撲將過去,猶如狼入羊群,不過半刻鍾,東鹿苑殿門外,上百具屍體橫陳當場,血流遍地,腥味衝天。


    對手段這樣狠辣的雒妃,太後十分滿意,恭王已如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多少時日,她蔑笑道,“聖人仁慈,隻將恭王貶為庶人,要哀家說,這一輩子,恭王就該呆在死牢裏,不見天日的好。”


    最後字音方落,太後一聲喝,“來人,將恭王押入死牢,任何人不得探視!”


    “喏!”當有帶刀禁軍鏗鏘上前,一左一右押著恭王,就要拖下去。


    恭王袖一揮,揚頭道,“本王自己會走。”


    往日寬和的臉上此刻盡是不忿的怨毒,成王敗寇,他也無甚想不過的,不過


    “怎的,本王今日認栽,兩位皇兄就以為還能活的逍遙自在?”他轉頭看著順王和寧王,臨到頭還不忘挑撥一番。


    寧王端著白玉酒盞,他慢條斯理地抿了口,嘴角露出個鮮少有人能看的懂的淺笑,“這就不勞恭王操心,汝之蜜糖,彼之砒霜,你又怎知你想要的就是本王想要的?”


    聽到寧王的話,眾人一愣,雒妃更是多看了息芙一眼。


    而順王,自來無甚存在感,他個子並不高大,且瘦,眉目自有一番羸弱之感,身上半點皇族之氣都沒有。


    他眯了眯眼,跟著笑道,“吾覺得寧王有一句話說的甚好,汝之蜜糖,彼之砒霜。”


    恭王冷笑,寧王說那話,他可能會信,可順王,他是半點都不信的,故而他獰笑一聲,“本王就等著看兩位皇兄的下場。”


    說完這話,他大步往前,經過上官家父子三人時,他看都不看一眼,很快在眾人的注視下出了東鹿苑。


    上官寂卻是忽的哈哈大笑起來,並在這種笑聲中,噗的吐出一口血來,人也搖搖欲墜,仿佛就那麽一瞬間他就老了十來歲。


    “父親……”


    “父親!”


    上官宵與上官燁同時扶住上官寂,兩人臉上皆有擔心,反而對目下的處境視而不見一般,亦是早預料過這樣的結果。


    上官寂緩了呼吸,他目若鷹隼的一一掃過天家人,爾後落在雒妃身上,好一會才道,“成王敗寇,老夫無甚可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該說是自有了反心,就一直提心吊膽的,如今一切塵埃落地,反而讓人心裏那塊石頭落下了。


    對上官寂的處置,還是要息潮生來做才算妥當。


    息潮生背剪雙手,他麵無表情,“上官氏,謀逆造反,罪無可恕,抄滿門滅九族!”


    他卻是連任何人都不放過,這也是早與雒妃商議過的決定。


    上官寂沒有任何意見,他甚至還緩緩單膝跪下道,“罪臣,謝恩!”


    但,就在這當,他還沒站起身之際,銳利的長槍刺破匹練,嗤啦聲中,迅猛無比的朝上官寂背心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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