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齊燦燦想一直將這件事噎在心裏,可她卻不忍心。(.無彈窗廣告)


    她回想起齊家大火之後,齊悅哭著拉住自己衣角,她說她很怕,她問齊燦燦會不會拋下她。


    齊燦燦的回答當然是否定的,她怎麽可能接受一個小三的女兒。然而隻是嘴上那麽一說,齊燦燦一直養著齊悅,她從唐家得到的所有錢,都給了齊悅。


    錢的數目並不少,足夠齊悅過上優裕的生活。可齊燦燦不論什麽時候見到她,她都是穿著樸素,瘦瘦小小的。倒是很符合一個沒有親人的孤兒形象。


    “姐姐,你很早就知道了對不對?”


    齊悅聲音微啞,這個世界上果真沒有不透風的牆,但凡揭開了這道疤,她的醜陋便會一覽無餘。她也想否認,但有些事並非逃避就能解決。可是她從不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如果一定要說後悔的話,她隻後悔沒有掩藏得更好,她害怕齊燦燦知道,卻又期待齊燦燦知道。


    那感覺就像一個不得寵的孩子,為了吸引他人的目光,總是會做一些標新立異的事情。這件事是好是壞,齊悅並不在意。


    齊燦燦並未直接回答齊悅,她微微側過臉,譏諷般地一笑。她就是被這張看似人畜無害的小臉所蠱惑,其實齊悅與從前也無異,她還是愛撒嬌,所有得不到的東西都試圖用裝可憐來獲取。


    要說齊燦燦心裏能幹幹淨淨地放下,是不可能的,連帶著對齊悅母親的恨一起,全數轉移在了齊悅的身上。與齊悅接觸的每一分每一秒,她的內心都是煎熬的。


    她曾一度否認齊悅的存在,直到那場意外。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護住了齊悅,她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的內心。


    可是接納了現在的齊悅,就等於否認了曾經的自己。齊燦燦何其要強,她又怎麽會承認。


    “敢做還怕被人知道嗎?”


    齊燦燦終是扭過頭看向了齊悅,在齊悅眼中讀出了不該屬於她這個年紀的悲涼。齊燦燦不再開口,她明白,多說也是徒勞。有些事情一旦發生,就會像藤蔓般緊緊地纏繞在心頭,執意將它們去除,連根拔起的隻會是自己的血肉。


    可齊燦燦不得不佩服,齊悅天生便是個很好的演員。前一秒她還在痛苦中掙紮,現在卻換上了一臉討好般地微笑。其實在齊燦燦眼中,齊悅與從前無異,她還是愛撒嬌,所有得不到的東西都試圖用裝可憐來獲取。


    齊悅柔軟的小手輕輕地握住了齊燦燦的手腕。


    “我不怕別人知道,就算姐姐覺得我是個愛慕虛榮的人也罷。現在的生活,確確實實是我想要的。你看,隻要電影上映,我不僅僅能得到金錢,我還能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


    齊悅眸中閃著冷光,她極為自然地繞開了話題,兀自將電視關上,壓著齊燦燦的肩膀逼迫她躺下。


    “姐姐你坐太久了,睡會兒吧。”


    在她雙手抽離的時候,齊燦燦緊緊地握住了她纖細的手臂。其實齊悅比她想象中還瘦一些,也許是職業需要,除了水果和蔬菜,齊燦燦甚少見她吃別的東西。


    “你明天不用來了。”


    齊悅身子一顫,訕訕地收回了手。


    “姐姐嫌我髒。”


    她的語氣是肯定。


    齊燦燦閉了閉眼睛,低歎了一口氣。她本想伸手拍拍齊悅,可手停在在半空中好一會兒,還是很克製地收了回去。誰又能比誰高貴些,她自己做的,也許比齊悅更加不堪。若真說髒,她要比齊悅髒一百倍不止。她人生的每一步都帶著目的,不擇手段,卻要裝作什麽都不在意。


    這樣真的很累。


    半響,齊燦燦淡淡地說道。


    “我要回趟連城。”


    話落齊悅鬆了一口氣,齊燦燦有時候真的特別狠心,她決定的事情無法動搖。


    “可是醫生說……”


    “我得回一趟唐家。”


    齊燦燦摸著隱隱作痛的小腹,眸光愈發暗沉,她前前後後也躺了整整一個月。唐景雲想必早就知道她有孕,可卻一直沒有聯係過她,楊昕也是。時間拖得越長,齊燦燦越是不安心。她不敢賭,更不敢在此刻靜觀其變。她至少得知道唐景雲的態度。說到底,真沒人能護住她。


    能保護她的,唯有自己。


    齊悅不再多言,可次日她還是早早來了醫院。


    齊燦燦提著為數不多的行禮,自行辦了出院手續。她與她的主治醫生爭執了許久,才得到應允。離開前醫生再三囑咐,不可以做任何劇烈運動。她剛走到醫院門口,便看見戴著鴨舌帽和墨鏡的齊悅。齊悅裹得特別嚴實,靠在車上。


    她看到齊燦燦出來,小跑著上前接過了齊燦燦手中的行禮。


    “我送你。”


    一路上,齊悅開車都非常謹慎,她握著方向盤的手出了細細的汗珠,整個人看起來都十分緊繃。


    由著齊燦燦得先回趟沈思勳的別墅,山路齊悅也是第一次開,難免有些緊張。對於她這種去哪都有保姆車接送的人,這無非是一個巨大的挑戰。真正意義上來說,她幾乎沒自己上過路。


    道路雖然平穩,但十分崎嶇,沒到一個轉彎她的速度都放得極慢。


    齊燦燦看著齊悅小心謹慎的模樣,不由打趣道。


    “你有駕照嗎?”


    齊悅微微一愣,隨即極為勉強地扯出一抹微笑。[]


    “我有的,姐姐放心。”


    駕照她早就考到手了,說來還是唐紀征教會她開車的。唐紀征這人不是特別有耐心,當然不會認認真真地教她。


    “姐姐,為什麽姐夫不來接你啊。”


    想到這一路的艱難,齊悅還是忍不住抱怨。


    “他很忙。”


    齊燦燦隻淡淡地回了一句,便將臉轉向了車窗外。這個點沈思勳應該不在別墅,她昨晚就給他發過簡訊了,他一直沒有回,齊燦燦也當他默許了。其實他不在最好,不然齊燦燦也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


    看著齊燦燦愈發蒼白的臉,齊悅咬了咬下唇,恨極了方才的一時口快。她曾在電視上看過,孕婦都是特別敏感的。她不該在這個時候刺激齊燦燦。


    “姐姐你別往心裏去,姐夫肯定是很忙,不然他肯定會親自送你的。”


    齊悅以為齊燦燦因為此事傷神,便又急急地加了句。


    “你昏迷的時候,姐夫可是沒日沒夜地守在你身邊,幾乎沒睡好覺。他甚少說話,連我都不理。幾次護士說要與他輪流看護你,他都拒絕了。我看得出他對你的用心,姐姐,其實我真的很羨慕你呀。這個世上,還能有比真情更難得的東西嗎?”


    於她們而言,遇見真愛的幾率比見鬼還低。齊悅是真心羨慕的,她也特別開心有人能照顧齊燦燦。她知道在唐家的日子,齊燦燦一定過得特別艱難,她幾乎沒見齊燦燦開懷笑過。她們甚少見麵,可是老天卻有意安排她們相遇。齊悅內心是感激的,這個世界上,她隻承認齊燦燦。


    齊悅不停地說了許多,齊燦燦也沒打斷,就任著她誤會。


    其實齊燦燦對於‘姐夫’這個稱呼有些排斥,可明麵上他們確實是一對了。


    到了別墅,齊燦燦匆匆與齊悅告別。


    “路上小心點,以後還是少開車。”


    齊悅咧著嘴笑得十分燦爛,特別調皮地比了個ok的手勢。


    “知道了姐姐。”


    齊燦燦站在原地看著車子開遠才轉身,看著齊悅一臉幸福的樣子,齊燦燦不由苦笑。她以為這些年付出的足夠多,可事實並非如此,她太冷漠了,她的心何嚐不是冰冷的。齊燦燦隻有給齊悅稍微一點點關心,她都會極為滿足,這些微不足道的事,落在齊悅眼中竟是無比的歡愉。她的童年是陰暗的,齊悅亦是如此。至少她過上了所謂的富貴人生,而齊悅一直在黑暗中彷徨。


    時至今日,齊燦燦又如何指責她。


    走了幾步齊燦燦才發現季管家已然候在了門口,他低著頭,十分恭敬地接過了齊燦燦手中的行禮。


    推開大門,沈思勳眸光淡然地立在她的不遠處。


    “回來了。”


    齊燦燦淡淡地應了一聲,卻是僵在原地不知該如何自處。


    似乎是感受到他們之間的微妙,季管家將齊燦燦的行禮放妥後默默地退了下去。


    偌大的客廳,隻剩他們兩個人。周圍安靜到齊燦燦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她下意識地退後了幾步,背脊抵在了門上。說實話,她琢磨不透沈思勳的心思。


    “我下午的飛機。”


    “我知道。”


    “很快就能回來,最慢不會超過一周。”


    “嗯。”


    這樣簡單的一問一答卻讓氣氛更加尷尬,齊燦燦蹙了蹙眉,手不自覺地收緊。


    半響,沈思勳跨步走到齊燦燦的身前,抬手握住了她的雙手。


    “我陪你一起回去。”


    話落齊燦燦霍然抬頭,她緊緊地盯著沈思勳的雙眸,雙唇微張。她現在有些害怕沈思勳,他太淡定,淡定到齊燦燦以為他們之間真的沒有一絲隔閡。


    “我一個人回去就好了,你也很忙,不用特意陪我。”


    沈思勳勾起唇角笑了笑,靠得更近了一些,他俯身輕輕地環住了齊燦燦。


    “我沒去醫院陪你,怪我嗎?”


    他似乎感受到了齊燦燦的抵觸,可他卻裝作不知道。這種感覺很奇怪,越是想遠離,卻越是忍不住靠近。


    “怎麽會。”


    “工地的事情處理好了嗎?那些傷者的家屬……”


    “嗯,差不多了。”


    還未等齊燦燦把話說完整,沈思勳便開口打斷了她。


    由著沈思勳的腦袋埋在她的頸間,齊燦燦看不到他的表情。她隻聽到極輕地一聲淺笑,沈思勳幽幽地說道。


    “燦燦,傷害你的人,無論是什麽理由,我都不會饒恕。”


    他放在她腰間的手指驟然收緊。


    “這一刀,你不會白挨。”


    這句話意味極深,語氣中聽不出任何喜怒,他熾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肌膚之上,莫名地有些癢。


    齊燦燦低垂著眸,任著沈思勳抱著。過了許久,她抬手附上了他冰冷的手背。


    此時的無言便是最好的,他不問,她不說。


    *


    沈思勳本想陪同齊燦燦一起回唐宅,可齊燦燦拒絕了。今天恰好是周末,唐景雲定然在。


    齊燦燦帶著沉重地心情進了唐宅,身體特別疲憊。


    去唐景雲所住的那棟別墅,途徑唐宅的娛樂室,門是打開著的,劉慧茹與幾個貴婦坐在裏麵搓著麻將,齊燦燦本以為她的聲音足夠小,不會引起她們的注意。


    然而,她想多了。


    劉慧茹特別眼尖地看到了齊燦燦,她挑著眉,眼底帶著嘲諷。


    “喲,看看這是誰回來了。”


    貴婦們聞聲也轉頭將目光放在了齊燦燦的身上,她們的臉上顯然帶著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齊燦燦硬著頭皮站在門口打了聲招呼,扭頭便想離開。可劉慧茹哪能這麽輕易地放過齊燦燦,似乎她的生活特別無聊,需要齊燦燦這種軟包子做調味品。


    “真是長出息了,離家短短幾個月,孩子都有了。”


    劉慧茹目光幽暗地盯著齊燦燦的肚子。


    “三個月前是誰信誓坦坦地說自己願意聽家裏安排,隨便找個嫁了。怪不得敢恬不知恥地要聞芮的捧花,原是找到主了。”


    齊燦燦低著腦袋,緊緊地抿著唇,一言不發。


    可她這副逆來順受的模樣更加助長了劉慧茹的氣焰。


    “你倒是說說你怎麽勾搭上沈家大少的?”


    劉慧茹字字句句無不是譏諷。


    其中一個貴婦調笑著打量了齊燦燦一番,抿嘴笑了笑。


    “男人嘛,都喜歡漂亮的。若是在風騷一點,還有套不住的嗎?”


    話落耳邊便傳來了一陣令人生厭的笑聲。


    “也是,但凡要點臉的也不會未婚先孕。”


    貴婦們掩著嘴低笑著,眸中全是鄙夷。


    “慧茹,你這樣說就不對了。你們好歹是一家人,她可是正經的唐家千金。”


    “你可別胡說,我家紀衍可從來沒承認過他有個妹妹。”


    劉慧茹說的是實話,長子唐紀衍長期在國外的分公司,甚少回唐宅。即便是回來了也是對齊燦燦視而不見,但比劉慧茹好得多,至少她這個名義上的大哥從未惡言相向。


    她們調侃了一會兒後,愈發覺著沉默不語的齊燦燦無趣。久而久之也是無視了她,繼續搓著手中的麻將。


    齊燦燦見狀悄然無聲地離開了。


    看吧,就算表麵再高貴優雅的女人,都會有顆惡毒的心。她們隻因出生優越,就認為高別人一等。她們可以肆無忌憚地踐踏齊燦燦的自尊,將她狠狠地踩在腳下。


    這些惡毒對於齊燦燦而言,早已司空見慣了。


    齊燦燦很久未踏足過唐景雲的別墅,這裏的一切都與記憶中的一樣。


    她憑著記憶推開了大門,向二樓的書房走去。唐景雲剛將齊燦燦領回唐宅的時候告訴過她,有事可以去二樓的書房找他。然而齊燦燦隻敢那麽一聽,並不敢輕易地接近唐景雲。


    從小他就給自己一種很強烈的壓迫感,她不僅僅是唐景雲名義上的女兒,更是唐景雲精心培養的棋子。沒有人會願意毫無回報地養一個遺孤,唐景雲更是。


    二樓很大,確切地說是很長,燈光昏暗的走廊中隻有一扇門,在最盡頭的位置。那應該就是唐景雲的書房了吧。


    她沒有勇氣提前告訴唐景雲自己會回來,隻有麵對麵,齊燦燦才能看到他的表情。


    齊燦燦準備伸手叩門的時候,卻發現門是虛掩著的。她露出了半個腦袋,想確認唐景雲在不在裏麵,卻沒想到看見了令她震驚的一幕。


    一瞬間,齊燦燦忘記了呼吸。


    唐景雲的懷中,竟然摟著一個衣冠不整的……


    男人!


    他們的姿勢極其曖昧,唐景雲的手環在男人的腰間,輕輕地摩挲著。


    “唐董,那麽多年了。您該放下了吧。他哪裏好?從來不曾歸順您,他落得如此下場,也是他的報應。”


    男人討好般地緊貼著唐景雲。


    “我可以代替他的位置嗎?”


    由著男人背對著齊燦燦,齊燦燦看不清他的臉。可男人的聲音齊燦燦再熟悉不過了,是那個她隻聽過聲音,未見過麵的唐景雲的特助。


    楊昕。


    楊昕的手指在唐景雲的胸口輕點著。


    “你的心,不要在屬於他了。他已經徹徹底底地離開,再也不會屬於別人,唐董,您該開心。”


    “別提他,你沒資格。”


    唐景雲的聲音陰冷,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力。楊昕不再開口,齊燦燦就直愣愣地看他們相擁而吻,大腦一片空白。


    齊燦燦不知道他們口中的‘他’是誰,但她敢肯定,那人絕對不在世上了。


    趁著他們交纏在一起的時候,齊燦燦屏住呼吸,步伐紊亂地衝出了這棟別墅,下樓的時候她不小心扭到了腳,借著樓梯的力道,她忍著疼痛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也許唐景雲不會料到有人敢如此明目張膽地進入這棟別墅,他完全沒有注意到齊燦燦。


    她不敢想象,若是唐景雲知道自己發現了他的秘密,會是個怎樣的下場。


    齊燦燦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小腹,這畫麵太衝擊她的感官,她努力地忘記,卻記得越來越深刻。


    唐景雲有這樣的嗜好,宋世珍知道嗎?也許不知道,畢竟宋世珍為唐景雲生下了三個孩子。也許知道,他們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齊燦燦不信她從未撞破過。


    她匆匆路過娛樂室的時候,劉慧茹朝著她的背影狠狠地瞪了一眼。


    “跑得不是挺快的,我還以為多虛弱呢,要三弟親自去趟洛城。”


    賤人就是矯情,劉慧茹還真看不得任何人對齊燦燦好。


    她身邊的貴婦低聲一笑。


    “還不是你太嚇人。”


    劉慧茹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推開身前的牌。


    “胡了。”


    齊燦燦哪顧得上劉慧茹的冷嘲熱諷,她心裏除了害怕再沒有別的感受。劉慧茹親眼見她往唐景雲別墅的方向走,萬一她哪天說露嘴,唐景雲定會懷疑她。


    她現在隻想逃離唐宅,越遠越好。


    齊燦燦慌亂地掏出手機,想撥通沈思勳的號碼,可手抖得厲害,手機摔在地上滑出好幾米遠。她順著手機的方向走去,緊緊地抿著唇。


    就在手快挨到手機的一瞬間,一隻大手先她一步將手機撿了起來。


    唐紀修麵無表情地站在她的身前,抬手晃了晃她的手機。


    “回來了。”


    齊燦燦不該抬頭,她雙手交織著,錯開了唐紀修。


    可唐紀修卻速度極快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手機不要了?”


    他垂眸看著齊燦燦毫無血色的臉,不由蹙了蹙眉。


    齊燦燦渾身冰冷,直直地站在原地。半響,唐紀修將手機塞入了齊燦燦的手中。


    “謝謝三哥。”


    她的聲音沙啞得厲害,雖然她極力掩飾,可唐紀修還是看到了她顫抖的肩頭。她在害怕,她害怕他?


    唐紀修冷哼了一聲,鬆開了齊燦燦。


    “你肚子裏的孩子,真的是沈思勳的?”


    他還是忍不住問了。


    齊燦燦擠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她努力地克製住內心的不安,抬眸對上了唐紀修冷漠的雙眼。


    “是。”


    “你不是說生下來才知道?”


    唐紀修的這句話意味極深,隻是齊燦燦現在根本沒有心思顧及他。她必須趕緊離開,她要找沈思勳,她現在就要回洛城。這個唐宅,她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三哥,我要走……”


    齊燦燦一句話還未說完,忽地眼前開始發黑,就在她以為要摔倒在地的時候,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


    隨後她便陷入了一場長長的噩夢之中。


    夢中唐景雲用刀子抵在她的脖間,麵目猙獰。她看著刀子劃開她的肌膚,她看著唐景雲扭曲的笑容。唐景雲的身後,站著一個男人,他的臉時模糊的。那個男人低聲祈求唐景雲放過她。可唐景雲全當沒有聽見,一刀又一刀地戳入了她的身體。


    “不要!”


    齊燦燦用盡全力大喊了一聲,霍然睜開雙眼,額頭上布滿了密密的汗珠。


    她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她的雙手向前揮著,模模糊糊中她抓住了一雙大手,借著這股力道,齊燦燦攀爬到了這雙手的主人懷中。下一秒,唐紀修的臉出現在她的眼前,齊燦燦癡癡地一笑。她真的是被嚇得不輕,原來在生死邊緣,她最渴望見到的,還是那個傷她最深的唐紀修。


    “紀修,你知道嗎?我真的好害怕。”


    齊燦燦淚眼朦朧,死死地抱著他。她的喉嚨幹渴的厲害,反正隻是一場夢,這是屬於她的夢,她自然可以肆意而為。


    可就算是夢裏的唐紀修,依然在逃避著她,恍惚間她看見了唐紀修抗拒的雙眼。隻是這雙眼中飽含著太多她琢磨不透的情緒,不可能會屬於唐紀修的情緒。


    “我好害怕……不要離開我好不好?啊?”


    唐紀修久久沒有回應,齊燦燦將腦袋埋在他的胸口,這味道好熟悉,卻也很陌生。


    “如果可以,我寧願我不曾向你表白,這樣你會不會依如從前般對我?”


    齊燦燦一直在自言自語,她的意識開始模糊,她又哭又笑,就是不願意鬆開唐紀修。


    “我好想重新認識你,從你叫什麽名字開始。這樣我也可以開始自己新的人生,我可以愛上沈思勳,沈思勳很好,他對我真的很好。他那麽溫柔,他寵我護著我。我為什麽不能愛上他?我好想愛上他,紀修,我好累啊。”


    齊燦燦的大腦一片混沌,她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還好隻是一場夢,不然她這副白癡的模樣,更會招惹唐紀修厭惡。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她似乎能聽見唐紀修說話,齊燦燦咧著嘴,咯咯地笑著。


    “我說,我要愛上沈思勳了。唐紀修,很快,很快你就能完完全全地脫離我了。”


    齊燦燦眯著眸,看著眼前模糊的臉,吸了吸鼻子。


    “快說你很開心呀。”


    唐紀修無言,齊燦燦抬手捏了捏他陰沉的臉,極為不滿地笑說。


    “為什麽你在我夢裏也那麽囂張?你說話,你……唔……”


    這個吻霸道而強製,帶走了齊燦燦所有的呼吸,她下意識地閉緊了雙眸,心裏不邊罵著自己無恥邊希望這場夢永遠不會醒。


    唇舌分離,她大口地呼著新鮮空氣,她能感受到唐紀修熾熱的手掌附在自己的小腹之上。他俯身在她的耳邊柔聲低語。


    “齊燦燦,你這輩子都隻能愛我一個人。”


    猶如咒語一般,深深地烙印在齊燦燦的心中。是啊,她千穿百孔的心,永遠都隻向著他一個人。


    過了數秒,唐紀修的薄唇落在了齊燦燦的眼邊,溫柔地含去了她的淚。他輕輕地解開了她的衣扣。


    齊燦燦下意識地用雙手抵在胸口,可唐紀修卻溫聲安撫。


    “別怕,我不會對你做那種事。”


    像是吃了顆定心丸般,齊燦燦放鬆了身體。唐紀修在她的雙手落下一個個吻,漸漸地奪去了她所有的力氣。


    唐紀修,你在我不願醒來的夢裏。


    “無論你對我做什麽,我都會原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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