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回……”


    齊燦燦還沒把一句話說完整,唐紀修便甩上了車門,‘砰’地一聲巨響,嚇得齊燦燦趕緊縮回了身子。[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好在她反應算快,不然這力道非得把她撞成智障不可。


    不過一時,袁聞芮便踩著小碎步扭著腰走到了唐紀修身前。他們的姿勢極其曖昧,袁聞芮旁若無人地將手覆在了唐紀修胸膛之上,時不時地撩撥幾下。她的紅唇一張一合,由著隔音效果好,齊燦燦半句都沒聽清,隻知道她心情甚好,嘴角始終掛著微笑。


    袁聞芮十分刻意地用餘光瞥了一眼車窗,轉而貼近了唐紀修。


    “紀修,車裏的是燦燦嗎?”


    唐紀修抿唇不語,垂眸定定地望著她,眸中帶著探究與排斥。


    “做你的秘書真好呀,上班也輕鬆,基本沒什麽工作。紀修,你還缺秘書嗎?出過國,拿到雙學位的那種?”


    唐紀修輕笑了一聲,不動聲色地退後了兩步,幾乎沒有思考便拒絕了。


    “不需要。”


    袁聞芮假裝看不到唐紀修的回避,厚著臉皮再次貼了上來。附在他的耳邊,輕輕地吐出幾句話。


    “紀修,別離齊燦燦太近。你也不是什麽好人,她查了那麽久,總有一天會知道真相的。到那時,你覺得她還會繼續乖乖留在你身邊嗎。”


    袁聞芮說得很認真,眉眼間的笑意愈發地深,露出了兩個十分可愛的小酒窩。


    齊燦燦一頭霧水地坐在車中,伸著脖子往外看,就在她準備按下車窗的時候。唐紀修就像預知了她的舉動般,身子一橫,遮住了她的視線。


    齊燦燦微微一愣,隨即費力地從副駕駛位爬向了駕駛座。她可沒有那麽聽話,如果唐紀修不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她憑什麽莫名其妙被辭退。


    她的手剛挨上車門,手機便連著震動了好幾下。


    數條簡訊皆來自唐紀修。


    雖然語句不是十分通順,甚至錯別字很多,但齊燦燦還是讀懂了簡訊的內容。


    他的意思簡潔明了,讓她立刻就走。也許是怕齊燦燦聽不懂人話,他還極為勉強地附加了一句。


    ――晚點和你解釋,快走,回沈宅。


    縱然齊燦燦再不樂意,可細細地打量下來,先走總比下車目睹他們秀恩愛的好。


    猶豫了片刻,齊燦燦還是啟動了車子。


    唐紀修的身子斜靠在車身上,齊燦燦油門踩得足,險些將他帶到。


    他踉蹌了幾步,半眯著眸看著飛快消失的車子,低聲咒罵了一句。說她不是故意的,他還真不信。齊燦燦報複心還挺強,估摸著是在發泄自己的不滿。


    袁聞芮熟視無睹,她輕輕地挽上唐紀修的手臂,笑說。


    “紀修,我們上去吧。下午還要去拍婚紗照呢,怕你忘記時間,我等你下班。”


    唐紀修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但很快地,又恢複了平靜。


    不遠處的車中,唐紀征翹著腿看著熱鬧。待唐紀修與袁聞芮進了電梯後,他才離開停車場。


    人就是這樣,如果不失去點什麽,永遠都學不會珍惜。


    他特別期待唐紀修接下來的手足無措,畢竟有些感受,他不忍受獨享。


    *


    齊燦燦原本並不打算回沈宅,一來不好與沈思勳解釋,二來她現在與楊寧珊獨處十分尷尬。許茉莉前些日子出去旅遊了,或許沒那麽快回來。沒有許茉莉在中間打圓場,她呆在沈家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覺著格外尷尬。


    沈家人看似接納了她,實則視她為空氣。有一日,楊寧珊曾陰陽怪氣地問過她打不打算再生一胎,齊燦燦緊張得不行,可為了不刺激楊寧珊,她還是佯裝著應了。自那之後,她的飲食基本都是大補,到了夜晚,鼻子還會冒出濃濃的血,滴都滴不下來的那種。


    昨晚她喝得昏天暗地回家,楊寧珊的臉拉得特長,似乎不滿她的放縱。


    同樣的話,楊寧珊也許也與沈思勳說過,沈思勳看著齊燦燦備受折磨的模樣,終是不忍道。


    “不然晚上我們在外麵吃吧。”


    齊燦燦無奈,她知道,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但她確定自己不會生下沈家的血脈,她與沈思勳不過兩年而已。如果有了孩子,合同到期的那一天,她便不好脫身。


    在她思緒正深,漫無目的地行駛在路上時,後胎毫無征兆地爆了。


    她不知道多努力才停穩車,下了車,一股濃煙熏得她差點沒流出眼淚。


    齊燦燦低咳了兩聲,在後備箱翻了半天也找到備胎,索性就一屁股坐在了路邊。在包中翻找手機的時候,她的目光忽地落在了一張紅本上。[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她眉頭緊蹙,回想起三天前,吳嫂當著沈思勳的麵,將戶口本塞入了她的手中。


    “四小姐,戶口本我找到了,你快些和沈先生領證吧。”


    也許是較激動,吳嫂完全沒注意到齊燦燦尷尬的神情。


    “我看了看日子,今天正好。”


    半推半就下,她隻好與沈思勳去了民政局,光是一張照片就拍了許久。無論齊燦燦做什麽樣的表情,都極為不自然。攝影師抱怨了好半天,齊燦燦才努力地從嘴角扯出了一抹微笑。


    出了民政局,沈思勳摸著下巴調笑著看向她。


    “和我領證,那麽不情願?”


    齊燦燦幹幹地笑了一聲,搖了搖腦袋。


    “沒啦,隻是有點不適應。”


    “你每晚在我身側睡得挺香,我以為你早就接納了沈太太這個身份。”


    “……”


    齊燦燦竟無言以對,她隻是怕麻煩,畢竟他們之間不是真的。無緣無故她就要頂上二婚的身份,擱誰都會有點不開心吧。


    她看結婚證看得認真,完全沒注意身前擋住了一片陰影。直到有人開口與她搭話,她才緩過神來。


    “燦姐,你的結婚照真好看。”


    吳靖依舊嬉皮笑臉,仿佛忘記她曾經對他的躲避。


    齊燦燦蹙緊了眉,下意識地站起了身,往旁邊躲了躲。她警惕地看著吳靖,冷聲問道。


    “你跟蹤我?”


    “沒啊,正巧路過。”


    吳靖看了看爆了胎的車,抬手虛指了一下自己的座駕。


    “我送你唄。”


    齊燦燦冷哼了一聲,同樣的借口,隻有傻子才會再相信。


    “不必了,我已經找人來接我了。”


    吳靖的眸光暗了幾分,他霍然靠近了齊燦燦。


    “燦姐,別太相信身邊的人,你最好跟我一起走。”


    旋即抬手緊緊地扣住了齊燦燦的手腕。


    齊燦燦從未想過吳靖的力氣這麽大,他看起來瘦瘦弱弱,儼然一副弱不經風的模樣。


    “在我沒生氣前,你最好鬆開我。”


    她排斥感極強,她的確不會太相信身邊的人,特別是來路不明的吳靖。


    他們拉拉扯扯了好一會兒,宋旭終於到了。


    他按下了車窗,順帶伸手將車門推了開。


    “齊經理。”


    齊燦燦猶如見到救星一般,朝著吳靖的手用力一咬,吳靖低呼了一聲,力道也輕了不少。趁機齊燦燦推開了吳靖,快速地上了宋旭的車。


    車子啟動前,吳靖拚命地拍打著車窗,他的表情顯然有些慌亂,嘴裏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看口型似乎是在說不要,齊燦燦略微嫌棄地移開了目光,不再搭理他。


    宋旭冷睨了吳靖一眼,目光中透出一絲極冷的微光,隨後揚長而去。


    直到吳靖的身影越來越遠,齊燦燦才算鬆下了一口氣。她將不滿全數發泄在了宋旭身上,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龜速啊,我等了你快半小時!”


    宋旭麵無表情,就淡淡地回了兩個字。


    “堵車。”


    看架勢他似乎不太想說話,從她上車的那一刻,他就板著張臉。


    齊燦燦也沒太在意,不知是不是昨晚沒休息好的關係,嗅著車內淡淡的茉莉香味,她竟有了一絲困意。


    迷迷糊糊中,她似有了幻聽,竟在車內聽到了女人說話的聲音。


    大約過了三個小時,宋旭才將她推醒。


    齊燦燦揉了揉依舊發困的雙眼,下意識地瞥向了窗外。可外麵的景物她一點也不熟悉,這裏特別偏僻,寬敞的道路上,兩旁是一望無際的田野。


    “這是哪?”


    宋旭隻靜靜地注視著她,不言不語,沒做任何解釋。


    她忽地清醒了不少,垂手便摸向自己的手機,然而睡前她放在身側的包,早已不見了蹤影。車門是緊鎖的,自己的腳踝上也緊緊地纏了幾圈麻繩。


    齊燦燦微微動了動唇,冷汗瞬時爬上她的額角。


    “為什麽?”


    宋旭緊抿著唇,目光有些閃爍地瞥向了一側。即便她身在陌生的地方,她依然不敢相信,宋旭會對她圖謀不軌。


    “你說為什麽呀。”


    身後傳來了一記帶著鄙夷地輕笑聲。


    齊燦燦回頭,對上了宋雅盛滿幸災樂禍的雙眼。她呼吸一頓,再次看向了宋旭。


    “你們是什麽關係?”


    她略微有些焦急,忍不住抬手大力地搖了搖宋旭的手臂,低吼道。


    “你說話啊!”


    宋旭依舊不願開口,宋雅見狀親密地從後摟住了他的頸,挑眉冷笑。


    “我們都姓宋,你說呢?齊燦燦,沒想到你這麽容易上鉤,倒是白瞎了我日夜苦想的計劃。”


    齊燦燦眸中依舊帶著疑惑,宋雅聳了聳肩,腦袋靠在了車椅上,故作天真地眨了眨眼。


    “想不通對不對?換我也很難接受,這麽信任的助理,竟然會背叛自己。反正我們再也見不到麵了,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吧。”


    宋雅收斂起嘴角的笑意,換上了一臉猙獰。


    “當年我失去的那個孩子,就是你們唐家一手促成的!你說,你們的野心為什麽這麽大?唐氏財團百年家業,資產豐厚,何須將精力放在我們小小的宋家身上?我誤會了思勳這麽多年,好不容易哥哥查出了真相,轉眼你卻嫁給了思勳。齊燦燦,我就問你一句,憑什麽?”


    “你憑什麽毀了我的家還搶我心頭至愛!天下哪有這樣好的事!”


    宋雅越說越激動,後麵的幾個字,她幾乎是歇斯底裏地吼出來的。她的話真假摻半,但其中帶著的怨念卻特別深。


    齊燦燦盡量地保持著冷靜,聽宋雅說完了所有的話。她的指甲不自覺地陷入了掌肉之中,然而這份疼痛卻令她更加心灰意冷。


    她不由自嘲一笑,其實她早該懷疑宋旭。宋旭不止提醒過她一次離沈思勳遠點,可她從未聽進去。新能源項目被披露,宋旭始終參與其中,沈思勳也臉帶著被扒了個徹底。可笑的是,她一直以為是唐景雲所為。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烏雲密布,壓抑得她幾乎喘不過氣。


    她緩緩地抬起眸,深深望了宋旭數秒,隨即揚起了手。


    宋旭沒有躲,這一巴掌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他的臉頰上,但並未留下任何痕跡。此時她才發覺,自己的身上幾乎沒有一絲力氣,猶如被人抽了骨一般。


    齊燦燦無視了宋雅,她咬著牙,艱難地從口中迸出了一串話。


    “宋旭,我曾給過你閉上眼捂起耳的信任。我真是感謝你的背叛,真的謝謝。”


    宋旭同樣回望著她,看著齊燦燦無力地大笑,他終是張開了唇瓣。


    “不要把秘密告訴風,風會傳遍整個森林。”


    齊燦燦聞言止住了笑聲,手心傳來一陣冰涼。


    嗬,他是在警告她,沒有十足的把握,不要親信他人嗎?可若時間倒流,她還是會傻乎乎地選擇宋旭。她笑了,笑得淒涼,她齊燦燦沒別的毛病,就是瞎了眼不會看男人。


    她把心挖出來交給了唐紀修,唐紀修卻冷漠地狠狠踩在腳下;她把賭注全數壓給了宋旭,宋旭卻轉身給了她致命地一擊。


    她本打算再說些什麽,車門便從外麵被人打了開。齊燦燦避無可避,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幾個蒙著麵的男人拖下了車。


    微風吹亂了她的發,也帶走了她最後一絲希望。


    齊燦燦冷眼看著宋旭無動於衷的神情,心也跟著沉到了穀底。


    遇人不淑,算她倒黴。


    宋雅揚起嘴角,抬手朝她輕輕一揮。


    “拜拜。”


    隨後她的眼前布滿了黑暗,不僅僅是雙眼,嘴巴也被緊緊地封上了。


    她躺在車子的後備箱中,一路顛簸,腦袋被晃得吃疼。她沒有力氣,加之手腳被束縛,一動也不能動。她不知道她會被帶到哪,又會經曆怎麽樣的遭遇。


    齊燦燦被帶走後,宋旭才僵硬地動了動手指,他撥出了一串號碼,聲音沒有任何起伏。


    “結束了。”


    掛了電話,他久久沒有啟動車子。


    宋雅極為不屑地彈了彈指甲縫中莫須有的灰,冷嘲熱諷道。


    “不忍心了?哥,你別忘了唐家人從前是怎麽待我們的。這些年,我們活得不如一隻狗!四處躲債,連安身之處都沒有!而他們呢,風生水起,一切都那麽順利……”


    “好了,小雅,別說了。”


    宋旭的喉嚨微微發啞,他打斷了宋雅的話,若有所思地跌靠在車椅中。


    宋雅依舊興奮不減,她垂眸看著手機屏幕中她與沈思勳的合照。自言自語地輕聲呢喃著。


    “掃平了前路,我是不是可以上位了?”


    *


    隨著時間的流去,齊燦燦的意識漸漸模糊。後備箱的空氣稀薄,她努力地吸著氣。


    等她被揪下車的時候,天色已黑沉到可怕,隻是她什麽都看不見,雨淅淅瀝瀝地落在她的臉頰上,是刺骨的冰冷。帶著陣陣強風,她不再做任何無謂地掙紮。


    她被人馱在肩上,胃被頂得一陣翻雲覆海。從早上開始,她便滴水未進,喉嚨幹渴得厲害。走了很遠的路,她的雙腳才挨到地麵。她確信這裏不是城區,偶爾耳畔會傳來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和不知明動物的嚎叫聲。


    齊燦燦聽見了鎖鏈相繞的聲音,她被按壓在一張木椅上,雙手相交反扭在身後。而後蒙在她嘴上與眼前的布被扯了開。


    燈光刺疼她的雙眼,她微微眯眸,眼前映出了一張男人的臉。


    他居高臨下地望著她,嘴角帶著意味深長的冷笑。


    齊燦燦身子一僵,雙唇顫抖著微微一張。這人的臉十分眼熟,她一定在哪裏見過。數秒後,她篤定地開口道。


    “是你?”


    胡章林很顯然愣住了,他單隻眼中藏著極陰冷的微光。


    見他一言不發,齊燦燦又吐出了幾個字。


    “慈善拍賣會上,是你指控我推了袁聞芮,對嗎?”


    短暫的沉默後,胡章林忽地大笑出聲,這笑聲十分涔人,齊燦燦不禁背脊一寒。


    “唐家的千金還能記得我,我真是倍感榮幸。”


    隨即胡章林像瘋了般扯住了齊燦燦的頭發,發狠地晃動了幾下。


    他咧開嘴,帶著吐沫星子,眼底蘊藏著憎恨與怒火。


    “你他媽還能認出我?你倒是能耐啊,不是你,老子的眼睛會瞎嗎!你這個千人騎萬人上的爛貨!”


    想到這隻再也見不到光明的眼睛,胡章林就控製不住自己心底壓抑的不甘。他收緊了指間的力道,拉扯著齊燦燦的頭皮,根根長發落下,齊燦燦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


    她不太理解胡章林口中所說,但她能肯定的是胡章林恨極了她,他眼中帶著的殺意極為明顯。


    胡章林似乎看穿了齊燦燦的想法,他哼哼了幾聲,從腰間掏出了一把小匕首,抵在了她的頸間。


    “你三哥可真是為你操碎了心,他始終不相信你會做出那樣狠毒的事情。當天晚上,我被他堵在巷子中,他問我,是哪隻眼睛看到了你推袁聞芮!老子當時真是嚇得快尿褲子了,差點以為他真能弄死老子。”


    胡章林的臉漲得通紅,咬牙切齒地繼續吼道。


    “不僅是這隻眼睛,老子斷了無根肋骨,你他媽告訴我你該怎麽賠,啊?”


    齊燦燦看著麵目猙獰的胡章林,眼底冒出了些許不可思議的幽光。唐紀修為了她戳瞎了胡章林的眼?太突然,齊燦燦一時間無法發應過來,心髒也跟著停了幾拍。


    鋒利的匕首閃著耀眼的白光,胡章林看著還在發呆的齊燦燦,失去了所有的理智與耐心。刀刃漸漸刺進了她白嫩的頸,鮮血順勢流了出來,染紅了她白色的襯衫。


    “我要挖下你這雙眼,洗幹淨寄給唐紀修,讓他好好看清楚,惹了我胡章林的代價!我倒要看看,唐紀修有多在乎你這個做公關陪睡陪爽的妹妹!”


    齊燦燦的瞳孔慢慢有了焦距,嘴角的笑意也逐漸加深。唐紀修啊唐紀修,你說你這麽在意我,為什麽不舍得說出口?她氣若遊絲地抿唇一笑,心中竟沒了一絲恐懼,反而有種解脫般地快感。她毫無畏懼地對上胡章林單隻眼眸,她不怕死,現在的死亡於她而言,就是最大的解脫。


    她揚起了下巴,似乎期待著胡章林接下來的舉動。若一刀落下,她就可以如願以償,再也看不見這世界的肮髒。


    刀尖離她眼球不足一厘米的距離霍然停了下來,胡章林的手停頓了數秒便收了回去。


    他挑了挑眉,享受地聞著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轉而他舉著匕首的手換了個方向,旋即用盡渾身力氣往下一戳。


    匕首直直地立在齊燦燦的大腿上,她向後縮了縮。刀尖似乎刺入了她的骨,但她此時此刻竟麻木到沒有一絲感覺。


    她沒有任何奢求,隻希望胡章林再痛快、狠絕一些。


    胡章林掐住了齊燦燦的下巴,猥瑣地舔了舔唇。


    “現在瞎未免太便宜你了,我要讓你親眼看到,什麽叫報應。人啊,不看到些刺激的東西,永遠不明白什麽是絕望。”


    胡章林臉色不善,他用指腹沾了點齊燦燦頸間的鮮血,而後點在了她的眼角下。他極為痛快地一笑,誰說人不會流血淚?他要齊燦燦為唐紀修所做付出慘痛的代價!他會告訴她,人間真的有地獄。


    “你有個做明星的妹妹吧,叫齊悅,對嗎?”


    話落齊燦燦的雙眼驟然睜大,腦海中閃過了無數個惶恐不安的預感。她不知從哪來的力氣,用力地搖了搖頭,聲音嘶啞到極點。


    “沒有,我沒有妹妹……我沒有……”


    ‘妹妹’兩個字讓齊燦燦徘徊於奔潰的邊緣,她努力地調整著呼吸,不停地安慰自己,齊悅沒事,齊悅會沒事的。唐紀征這樣寵愛齊悅,齊悅不會被胡章林抓來的。她還在拍戲不是嗎?她身邊肯定圍滿了人,她從小就人生,她不會跟一個陌生且醜陋的男人走的。


    胡章林輕哼了一聲,站直了身子。


    “不承認沒關係,一會兒老子就讓你們姐妹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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