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家主不要多心。”


    章平舉連忙說道:“定安伯關係著整個沃豐道之前途,應該的,應該的!”


    “還是章家主識大體,那就……動手?”


    章平舉嚇了一跳,動手?


    定安伯難不成要對我動手?


    他戰戰兢兢的瞧了瞧周圍握著刀的二十個凶神惡煞的捕快,差點就要起身跪下去,卻聽傅小官忽然笑道:“我指的是開飯,你會錯了我的意思。”


    章平舉咽了一口唾沫,特麽的開飯就開飯吧,你說個動手,差點沒把老夫給嚇死。


    他擠出了一抹笑容,“啊、對,對,開飯開飯……老夫先敬定安伯一杯!”


    傅小官倒沒有推卻,他和章平舉飲了一杯酒,吃了一筷子菜,著實餓了,這一桌子的山珍野味飄著誘人的香味兒,令他食指大動。


    “唔,好味道,來來來,吃飯這種事情比天還大,你們可別拘束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還給徐雲清和司馬澈夾了一筷子,這一舉動頓時令章平舉的那雙老眼微微眯了一下。


    這個女縣令,就是他一手招來沃豐道的,難不成是他養的小的?


    但這不合理呀,以他的身份,又不是養不起,幹嘛讓司馬澈這個嬌滴滴的女子拋頭露麵呢?


    可若說不是,他為啥會給司馬澈夾菜呢?


    這動作看上去極為隨意,而那司馬澈接受的也極為坦然……這特麽到底是個什麽關係?


    章平舉弄不明白,隨後沒去想這破事——反正呆會這位爺就翹了,隻是可惜了司馬澈和另一個嬌滴滴的女子為他陪葬。


    這小子也是氣運加身啊,就算是死,也不是孤零零去死,就連做鬼也可風流。


    “定安伯能夠喜歡就好、喜歡就好!”


    緊接著章平舉的四個兒子和他的長孫依次來給傅小官敬了一杯酒,各自介紹了名字,傅小官倒是記在了心裏。


    這場傅小官原本以為的鴻門宴,進行了足足一個時辰之後,都未曾出現任何異樣。


    到了這時候,傅小官才開口說到了正事:


    “章家主啊……”


    “小人在!”


    “是這樣,你呢也是在本官心裏有數的人了,本官這次前來寧桑縣,主要有兩個目的,”傅小官說著瞧了瞧章平舉,笑道:“其一,是看看我的未婚妻,就是你們寧桑縣的縣令司馬澈。”


    傅小官這話一出,司馬澈羞怯的垂下了頭,心裏卻比吃了蜜還要甜。


    但這話聽在章平舉等人的耳朵裏,卻仿若一道驚雷!


    什麽?


    司馬澈是他的未婚妻?


    這、這、昨晚老子才安排人燒了司馬澈家的紅葉一廠……這豈不是燒到了定安伯的身上?


    這件事是章平舉的次子章良親手操辦,章良此刻一聽,頓時手腳冰涼,就連冷汗都冒了出來。


    他極為緊張的看了看父親,章平舉在短暫的驚慌之後已冷靜了下來,但這一切的細節卻都落在了傅小官的眼裏。


    他基本上篤定紅葉一廠的起火事件和章平舉有直接的關係。


    但他現在卻沒有戳穿,而是看向了章良,驚訝的問道:“你……是不是有點冷?”


    章良打了一個擺子,就連聲音都在顫抖,“啊、小人、小人舊疾複發……”


    他慌忙起身,轉身就走,連招呼都沒打一個,傅小官揚了揚眉兒看向了章平舉,“你這次子……好像病的有點厲害,這寧桑城的醫療條件沒那麽好,莫如這樣,”


    傅小官頓了頓,“本官回沃豐城時候將他一並帶去,請沃豐城的老中醫好生為他治治,如何?”


    章平舉一慌,這人要是交到了傅小官的手裏,豈不是很快就會露餡?


    他正要擺手拒絕,卻突然想起呆會傅小官就要死了……我害怕一個將死之人幹什麽?


    章平舉頓時鎮定,他拱手一禮:“那就勞煩定安伯了。”


    他這話一出,反而讓傅小官心裏一怔,這老頭不安常理出牌啊!


    他派人燒了紅葉一廠,那章良一聽司馬澈是自己的未婚妻,被嚇的臉色煞白冷汗淋漓,這隻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章良絕對有巨大嫌疑。


    他故意說要帶走章良去治療,章平舉應該強烈拒絕才對呀,他居然答應了……此中有何貓膩?


    傅小官一時之間也鬧不明白章平舉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於是他又開口說道:


    “本官來寧桑城的第二個目的就和章家主有關了。”


    章平舉一聽,老心肝又提了起來,“定安伯請講,小人能夠做到的,必然全力以赴!”


    “好,章家主大義!”


    “是這樣,紅葉集呢,司馬家要在紅葉集建立大量的紡織作坊……”


    傅小官這話才起了一個頭,章平舉立馬說道:“是不是征地之事?”


    這一搶答又讓傅小官懵了一下,“是啊,就是這事。”


    “這事好辦……”章平舉大手一揮,對他的兒孫們說道:“明日一早,你們就去縣衙,配合縣尊大人,司馬家需要多少地就劃出去多少!你們記住,這些劃出去的地不是賣,是送!”


    章平舉的這三個兒子和一個孫子一聽,頓時驚詫的望向了他——老頭子莫非是喝醉了?


    司馬家需要用地足足三千畝!


    按照寧桑縣開出的價格,一畝地十五兩銀子,這就是四萬五千兩銀子!


    章家可還沒有達到視四萬五千兩銀子如糞土的那種地步呀!


    “就是送!你們給我記住,這是為了寧桑城的發展,也是為了沃豐道的發展!另外縣尊大人還有任何要求,你們務必配合!”


    司馬澈也是目瞪口呆,這老家夥是怎麽回事?


    本小姐當初低聲下氣的求著他賣地,他卻連談都不願意談,傅小官這話才剛剛遞出去,他就忙不迭的接了,還如此爽快的送……這老家夥是狗眼看人低!


    司馬澈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來,不管怎樣,這拿地的事算是解決了,她甚至還帶著微笑對章平舉說道:“章家主大義!本縣明日做一麵錦旗親自送給章家主,以為寧桑城之表率!”


    章平舉老臉露出了一抹笑容,他連忙拱手:“小人多謝縣尊大人!”


    那這裏的事就算完了,傅小官本以為還得花點心思威逼利誘,沒想到這章平舉如此識抬舉,那這事算是圓滿結束了。


    說好的鴻門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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