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兵年紀不大,是個小夥子,臉也微紅的點了點頭,雖然何天真也覺得不可思議,但這畢竟與案情有關,還是紅著臉問道,“是什麽動物的,知道嗎?”


    “還沒確定,我正準備找動物進行比對!”陳兵說完憤憤的哼了一聲,“這事也太惡心了,不知道誰這麽變態!”


    何天真也不知該說什麽,臉是一陣紅一陣白,她覺得這事太奇葩了,人獸之事她隻是聽說過,沒想到現實中真還有。


    陳兵轉身走了,何天真準備進入戶籍室,可剛進去就聽到幾個員工嘰嘰喳喳在嚷嚷——


    “新頭好帥啊!”


    “高冷!”


    “簡直完爆韓國的歐巴!”


    ……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這適用於任何一個場所的中國女人,何天真皺著眉,輕咳了一聲,正議論歡騰的女警看到她收斂一些。


    “我想查一個人的信息資料,”說著,何天真拿過旁邊的紙,寫下秦證的名字。


    不過,女警在拿到字條後,眼睛就直勾勾的看著何天真了,好像她臉上長了什麽似的。


    “怎麽了?”何天真不解。


    “何警官你要查的人叫秦證?”女警問向何天真。


    “對!秦證,秦始皇的秦,證人的證,”她話音落下,就見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唰唰看向她的身後。


    何天真也狐疑的跟著轉身,隻見局領導班子竟親自帶著一個人進門,那是一個高大的身影,高大的那身影就像一把長劍直刺何天真的心窩。


    薄楊!


    不對,是秦證!


    就是她要查的人,怪不得剛才那個女警會是這種反應,原來她們早知道新來的上司就是他。


    很顯然,剛才何天真說的話,進來的人已經聽到了,因為包括局領導在內的所有人都盯著她。


    何天真一時有些囧,雖然她認定眼前的人就是薄楊,可現在他叫秦證啊,就在她不知道如何是好之際,局領導打破僵局的說道,“看來小何對咱們的新局長很期待嗎?說的很正確啊,是不是小秦?”


    局領導年齡有五十歲左右,可謂亦師亦長,他這話一說不僅沒緩解何天真的尷尬,反而讓她更尷尬了。


    所有的人都笑了,笑的曖昧不明,何天真的臉不禁也跟著紅了——


    “想不到我這麽受歡迎,”秦證接過來話,悠長的視線投向何天真。


    那眸光,似乎隔了千山萬水一般雲霧繚繞,深邃狹長的眸子,犀利而直接,那樣精準的落在何天真的臉上,在視線與她的相撞之間,他忽的笑了,那笑有幾抹玩味,又有幾分鄙夷。


    何天真還沒弄清他為何這般笑時,他已經轉開視線,看向了四周,“大家好,我叫秦證,你們的新同事。”


    簡明扼要的介紹,沒有高高在上,卻又讓人無法忽略他自身向外散發的強大氣場。


    “秦局可是大人物,大家以後跟著他,有的是經驗學,”局領導也跟著發了話。


    他們說完,便轉身離開了,剩下所有的人都還呆站著,也包括何天真,直到那個拿著字條的女警問她,“何警官,你要查的秦證是咱們的新局嗎?”


    是嗎?


    是的!


    但現在她還能再查嗎?


    他長的和薄楊一樣就算了,居然還成了她的上司,這是什麽狗血劇情?


    何天真有些亂,她抬手抽過女警手中的字條,“不好意思,暫時不查了。”


    她匆忙轉身離開,然後坐回辦公桌前,久久的不能回神。


    昨晚她還無比確定這個秦證就是薄楊,可是不知怎的,這一刻,何天真又不能確定了。


    這個秦證到底是誰?


    他和薄楊是不是一個人呢?


    何天真陷入了迷茫的猜測中,這猜測讓她心酸,也讓她糾結……


    “小何,秦局讓你去趟他的辦公室!”就在何天真天人交戰,想了整整一個中午,仍迷亂的時候,劉雷過來敲了敲她的桌子。


    “秦局找我?”何天真有些驚詫。


    劉雷點了下頭,一雙三角形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何天真,“小何,我昨天給你說的話,還記得嗎?”


    昨天……


    何天真思索了下,點頭,劉雷臉上立即露出淡淡的笑來,“小何,我很看好你哦。”


    這句網紅詞,本來挺可愛的,可是被劉雷這麽一說,何天真竟有種作嘔的感覺。


    她強忍著要吐的感覺,微微一笑,起身往秦證的辦公室走去,其實就算秦證不叫她,她也要去找他。


    他是不是薄楊,她試試就知道!


    “進來!”裏麵傳來低沉悅耳的男聲,那聲音敲在何天真的心間,她的心一陣狂跳。


    何天真在門口深呼吸,平複了心情推門進去,門一打開,就看到一道修長的身影站在窗邊望著窗外不知道想些什麽,那姿態絕對是沉思。


    那一刹那,她好想撲過去,自後緊緊的抱住他,可是她不能,昨晚他已經拒絕了她,而且重申他不是薄楊。


    想到這裏,何天真的心狠狠一抽,有種差點窒息而死的難過。


    她沒有說話,因為此刻她已經發不出聲音,在看到他的刹那,她的喉嚨像是被一隻巨手給掐住了。


    秦證轉過身來,觸到何天真直接而熱烈的目光,他眼神閃爍了一下,但並沒有坐下來,而是雙手叉腰,站在屋裏,看著何天真。


    兩人誰也沒說話,就那樣四目相對的看著,她想從他眼裏看出一點蛛絲馬跡,而他則帶著審視。


    “怎麽,還覺得我是你認識的人?”秦證先開了口,說這話時,唇角有笑勾起,那笑的意味有些嘲弄。


    何天真抿了下唇,“是!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是不是薄楊?”


    問完,她眼皮都不眨一下,直直的看著他,唯恐錯過任何一絲痕跡,而他大約沉默了三秒後,忽的笑了,笑的有些陰邪,“那個薄楊是你男朋友?”


    “是我老公!”何天真回答的不卑不亢。


    “他不要你了?”他又問。


    何天真隻覺得這話讓她眼眶一酸,薄楊可不就是不要她了嗎?


    “不是,”但她否認了。


    秦證眉頭微擰了一下,爾後聳下了肩,“我叫秦證,秦始皇的秦,證人的證。”


    說完,他沒看她的表情,便指向辦公室的四周,“我不習慣用別人用過的東西,何天真,你幫我打掃一下辦公室吧!”


    何天真的心中劃過重重的失落,那種感覺說不出來,但現在他不承認自己是薄楊,她也沒有辦法,更何況現在她已經無法肯定他就是薄楊。


    失落的心情,讓她甚至沒有秦證是直喚她名字的,直到她給他擦辦公桌椅時,才忽的響起這個細節,而心跳又因為這個發現而加速,“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的?”


    秦證隻是望著她,然後眼底慢慢溢出一抹溫柔的笑意,隨後,反問:“你不叫何天真嗎?”


    何天真眨巴了下眼睛,激動的心跳因為他的話而平複,是啊,她就叫何天真,雖然她才剛來,但局裏的人都知道的。


    她苦澀的點了點頭,“對,我是叫何天真!”


    她話音落下,就聽到他又說道,“做為一名刑警,你不覺得若是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很不合格嗎?”


    秦證的反問讓何天真一時說不出話來,她瞠目望著,好半天說不上話來。


    是啊,剛才從戶籍室出去,他隨口問一下誰,知道她的名字都不足為奇,她有什麽可驚訝的?


    “還愣著幹嘛?”秦證掃了何天真一眼,讓她快點幹活。


    何天真握著抹布的手一僵,然後低頭,認真的幫他打掃辦公室。


    屋子裏一下子很安靜,她打掃衛生,秦證轉過身去看窗外的風景,一時間沒有了動靜。


    整個小辦公室裏安靜的仿佛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而她並沒有專門的去打掃衛生,她的眼睛一直停在他的身上,此刻她是想找出一點他與薄楊的不同,這樣可以讓她死心。


    “專心點!”突然一道聲音傳來,把她嚇了一跳。


    而何天真發現,他說這幾個字的時候,他仍是麵朝著窗外,可是他居然知道她在看他!


    這人背後有眼睛啊?


    她暗暗腹誹,輕‘哦’了一聲,收回視線,不敢再看他,認真繼續手中的活,然後輕聲問道,“都擦一遍嗎?”


    “嗯!”他簡短地應答,又想到什麽,解釋了一句,“我有潔癖!”


    有潔癖?


    薄楊似乎沒有!


    她記得薄楊是個很大大咧咧的人,有時買來水果,他隨便在衣服上蹭幾下就啃。


    難道他真不是薄楊?


    何天真的目光不禁再次落在他的身上,秦證並沒有穿製服,因為他剛來,製服需要給他現量身訂製,但今天他哪怕隻穿著一身普通的衣著,但卻向外透著貴氣。


    煙灰色精致的襯衫,穿在他身上襯的他臉色和膚色極好,一點都不突兀,並不是每個穿煙灰色襯衣的男人都可以穿出這種精致味道的。


    從卷至手肘部位的襯衫下露出的精瘦手臂上戴了一塊黑色的表,看起來價值不菲,襯衣袖扣挽上去的十分精致,十指修長,西褲筆挺,沒有褶皺。


    他,並不像是刑警,倒像是個優雅的生意人,儒商之類的!


    而這身上的細節。


    的確,處處透著精致的潔癖!


    “那,那我碰過的你也會嫌棄的!”何天真不知怎的,就這樣說了。


    可是另她意外的是,秦證卻說,“不!你除外!”


    頓時,她的心髒撲通撲通地狂跳起來,這話竟讓她覺得他有種撩人的味道。


    “為什麽?”何天真心顫的低問。


    秦證淡然一笑,“因為你比較順眼!”


    他的回答如此讓人驚悚,卻又那樣欠抽,何天真竟一時不知該說什麽,這時候,恰好有人敲門,打亂了這一刻的尷尬和詭異。


    “門沒有關!”秦證的語調平和。


    陳兵跑了進來,“秦局,接報警電話,北城區深山發現了一具女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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