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何天真呆呆的望著手術室,心裏卻在不停的祈禱,祈禱雷洛城不要有事。


    她承認在他最初擄掠了好友寧冉時,她恨的他牙癢癢,恨不得他去死,可是不知何時,她卻變得擔心這個男人,害怕這個男人出事。


    她知道自己情感的變化是因為好友寧冉,盡管寧冉似乎並沒有原諒這個男人,可他們之間畢竟有著一條血脈。


    一邊,秦證神色也不太好,似乎他也沒料到事情會發生這樣的突變,幾次他的目光與何天真的對上,他都能感覺到她的怨恨,她在怪他。


    如果不是他清楚她的心裏裝著誰,現在他都懷疑這個女人移情別戀了!


    秦證也是在聽何天真說完雷洛城有病,才讓人調了他在國外的就醫資料,因為他的資料是全保密的,秦證的好朋友沒少費功夫,但似乎現在這份能為雷洛城取保的資料已經不重要了。


    他正思索著,踏踏的腳步聲自遠而來,秦證一抬頭便看到了來人,而那人在看到他時,也明顯錯愕了下,他知道這錯愕是因為什麽?


    “人呢?”路東驍出口的兩個字,格外的冷,格外的沉。


    何天真看著他,看著他微亂的頭發,還有急促的呼吸,她知道他是一路趕來的。


    可他似乎還是晚了一步!


    “在手術室!”秦證做了回答。


    “手術?”路東驍本就陰冷的神色,瞬間更加的冷硬,還帶著一抹慌亂,“誰同意在這裏做手術的?他的病情你們了解嗎?如果他出事,你們誰負得起責?”


    在何天真的記憶裏,路東驍一直都是個暴君似的人物,她也早領教過他的戾氣,但此刻她還是被震住,震的雙唇像是被502給粘住了,根本說不出話來。


    這份震驚除了因為路東驍身上向外迸發的戾氣,還有她的自責和愧疚,如果她早點告訴秦證關於雷洛城的病情,是不是事情就不會變得這麽糟糕?


    還有,其實就算她張得開嘴,但他問的問題,每一項都是她無法回答的。


    “手術是我同意的,簽字的人是我,他的病情我不了解,但我把我了解到的資料已經全部給了這裏的專家,還有……”秦證做了回答,字句鏘圓,沒有半分怯意或是慌亂,“還有如果他出事,責任由我來負。”


    他說看了眼何天真,意思是她不用怕,有事他擔著,這一刻,他還顧及著她,是不是這個男人對她除了勾搭撩撥之外,真的有對她有一絲絲心動了呢?


    “你擔得起嗎?”路東驍看著秦證的眸光像是兩把冰刀。


    “有什麽擔不起的,大不了一命抵一命,”說這話的時候,秦證的唇角微微上挑,他這不是笑,而是一種擔下一切,又看淡一切的淡然。


    路東驍似乎也被他這樣的神情震了下,但轉瞬就冷哼一聲,“你們最好祈禱他沒事,否則誰都別想利索,還有我想問下你們的負責人是誰?”


    “我!”秦證毫沒退卻的回了一個字,又自我介紹道,“秦證,海城公安局的的局長,雷先生的羈押是我批準的,有事我是第一責任人。”


    路東驍在秦證報出自己的姓名時,目光一直盯著他的臉,大約過了半分多鍾,他才收回目光,不過卻拋了一個重磅炸彈過來,頓時把何天真和秦證都轟懵了。


    “你們以什麽理由羈押雷洛城?就憑璀璨人生裏的命案,還是你們查的色情服務?”路東驍冷冷直視著秦證,順帶著用眼尾的餘光掃了眼何天真,“你們警察辦案都是這麽草率嗎?”


    何天真有些不明所以,“路,路先生你什麽意思?你能不能說清楚一點?”


    “好,想要清楚是嗎?那我清楚的告訴你,璀璨人生,包括整個雷氏早就易主了,他雷洛城現在與雷氏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他話音一落,何天真的眸子就瞬間瞪大了,“你說什麽?”


    可是路東驍並沒有回答她,而一邊的秦證臉色也似乎變了,很顯然他也沒有料到這種情況,如果雷洛城真的將雷氏易主,這樣大的事不可能沒有新聞。


    但原諒他們,他們誰也沒有看過那樣的公告。


    “那雷氏的負責人是誰?”何天真回過神來,連忙追問。


    路東驍看著她,隻是冷冷的一笑,一個字都沒有,而她也沒有追問,其實這麽小白的問題,查一下便知,可他們誰也沒有。


    所有的人都守著手術室,焦躁又不安的等待著,這期間路東驍的手機響過一次,但他沒有接,直接掛掉了。


    何天真想到了初夏,也因此想到了寧冉,還有等待手術的希希,如果雷洛城真的有了什麽事,就算沒有追究誰的責任,她一輩子也會良心不安的。


    “秦局,”陳兵來的時候,也是氣喘籲籲,何天真看到他,隱約猜到他有重要的事給秦證說,她也走了過去。


    “查到了,雷氏現在所有的資產,也包括法人代表資格的確都不是雷洛城了,是一個叫……”陳兵說到這裏停下,開始換氣。


    何天真急的不行,“是誰?”


    “是一個叫寧冉的女人,而這個女人還坐過牢,還……”陳兵的喋喋不休,何天真已經自動屏蔽,耳邊隻剩下兩個字——寧冉。


    她除了震驚雷洛城會把這一切給寧冉之外,更多的是覺得混亂!


    “查一下這個叫寧冉女人的詳細資料,越詳細越好,包括她與雷洛城的關係,然後傳訊她!”秦證的話讓何天真回神。


    “不可以!”她立即製止。


    秦證和陳兵都看向她,就連一邊的路東驍也看了過來,何天真未開口,眼眶已經紅了,“她的女兒馬上就要手術了。”


    說到這裏,淚珠順著眼角還是滑了下來,她伸手抹了一把,“寧冉是雷洛城的女人,他們有一個女兒,先天失明,現在雷洛城生死不明,我們怎麽能再傳訊寧冉,那她的女兒怎麽辦?”


    何天真一口氣完,然後把臉徹底的轉到了一邊,雙手捂住臉,任由淚水橫流,此刻她的心好難受,像是塞了泡沫棉似的,不停的膨脹,她的難受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寧冉。


    她就想不明白了,為什麽寧冉的命那麽苦?為什麽所有倒黴的事都讓她攤上?為什麽眼看著幸福近在咫尺了,卻又遭受這樣的一劫?


    何天真是個天生的樂天派,從來不怨天尤人,可是這一刻,她替寧冉鳴不平了!


    她的話也明顯震到了陳兵和秦證,陳兵想要說什麽,卻被秦證一個眼神給製止,他給陳兵點了下頭,意思是他知道了。


    路東驍看著因抽搐而肩膀一抽一抽的何天真,神色暗了暗,他知道何天真和初夏還有寧冉的感情,當初她們為了寧冉,幾乎要和他拚命的。


    現在姐妹撕逼的戲碼天天都在上演,可是她們姐妹三人的感情,到現在還一如當初,說起來真是難得可貴。


    剛才的電話是初夏打來的,她是想知道他和雷洛城的情況,但是他不敢接,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麽對她說。


    雷洛城是他的兄弟,他們的感情自是不用說,而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初夏也早已把雷洛城當成了自己的兄長,她對他的關心,一點都不比自己少。


    是的,初夏除了擔心他們的案子,更擔心雷洛城的身體,她一直打電話,路東驍的手機都顯示無法接通,可是現在通了,他又拒接,這是怎麽回事?


    難道是出了什麽事?


    女人都容易亂想,而且還喜歡往壞的方麵想,所以一會的功夫,初夏已經焦躁的不行,就邊一邊的寧冉都看出來了,“夏夏,你怎麽了?”


    看著寧冉,初夏在嘴邊的話隻能打轉,她終是搖了下頭,“東驍不接電話。”


    寧冉聽到這話笑了,“放心,坐一趟飛機而已,不會有人把他勾搭走的。”


    現在的寧冉已經比之前活潑了很多,初夏知道這都是希希的功勞,何天真麵對她的調侃也附和的一笑,“我倒不是怕他被拐跑,我是擔心……”


    何天真說了一半終還是沒說下去,然後拿出手機邊撥號邊說,“我問下天真。”


    如果是因為案子的事不方便接她的電話,何天真一定知道情況,電話很快接通,但並沒有被接通,因為何天真在看著初夏的號碼,不知接了該怎麽說?


    何天真歡快的手機鈴聲,在靜寂的手術室外,格外的刺耳,所有的人都看著她,也包括路東驍,何天真看向他,他並沒有任何反應。


    “喂——”在電話掛掉的前一秒,何天真按了接聽。


    “天真,”聽到她的聲音,初夏十分驚喜,“我還以為你也不接電話呢。”


    “沒有,”何天真回答她的時候,一直看著路東驍,而他明白這是初夏打來的電話。


    “你很忙嗎?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工作了?”初夏體貼的又問。


    “不是,我不忙!”


    她現在隻是很亂而已!


    “天真,東驍回國了,因為你們的那個案子,你見到他了嗎?”初夏來不及多給何天真聊其他,便直問。


    “嗯,見到了,”何天真又看向路東驍。


    “你們把他關起來了?”初夏問這話的時候,聲音明顯走了調。


    “沒有!”


    “那他為什麽不接我電話?”


    “這個……”何天真不知如何回答,但想了想回道,“他正與警察談話,不方便接聽。”


    “哦,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們把他關起來呢,”初夏明顯鬆了口氣,然後下一秒又問,“那你們會不會把他真的逮起來?”


    “這個……”何天真正不知如何回答時,手術室的門霍地開了,醫生和護士走了出來。


    何天真見狀,完全忘了自己還打著電話,與秦證和路東驍一起圍了上去,大夫神色沉重的掃了他們一圈,目光最後定格在秦證的臉上,“秦局,有兩個消息,一個好的,一個壞的。”


    聽到這話,所有的人都相互看了眼,醫生已經繼續說了,“好消息就是病人腦部的腫瘤已經清除。”


    “太好了,那他是不是就沒事了?”何天真立即臉上放笑。


    醫生微垂了下眼瞼,“雖然腫瘤清除了,但病人手術前,腫瘤已經破裂,破裂的積液在腦幹快速的擴散,我們雖然做了清除,但還是無法清除徹底,這就好比是潑出去的水,是無法完全收回的,”醫生說到這裏,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最重要的是腫瘤是惡性的,那些擴散的積液有可能造成二次腫瘤的複發。”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何天真臉上的喜悅也僵住了,這算什麽?


    手術半成功半失敗嗎?


    “二次腫瘤複發是什麽意思?是他還有可能再長惡性腫瘤的可能,對嗎?”何天真最先打破沉默的問。


    “是!而且機率很大,”醫生實話實說。


    電話那邊初夏聽著這個消息,整個人一下子跌坐到沙發上,看著她瞬間如同死灰般難看的臉,寧冉接過了電話,就聽那邊有人說道,“腫瘤破裂完全可以避免的,為什麽要等他昏倒才送來?如果早進行手術摘除,根本不會有這樣的結果。”


    醫生這話剛說完,手術室的門再次被推開,護士推著全身掛滿管子和儀器的人出來,叫道,“雷洛城的家屬,過來一下。”


    後麵的話,寧冉沒再聽,默默的掛了電話,然後和初夏一樣陷入了沉默之中。


    其實寧冉不是傻瓜,這段時間她就感覺到雷洛城不對,幾次想問他怎麽了,但礙於自己的倔強和麵子,她都沒問。


    原來他病了!


    而且還是很重的病!


    初夏看著寧冉,好一會才開口,“小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隱瞞你,而是,而是……雷洛城不讓說。”


    寧冉不說話,臉上的神情也沒有什麽變化,她隻是默默的坐在那裏,而初夏知道,越沉寂的她內心越波濤洶湧。


    事已至此,她再也瞞不下去了,她緩緩的全盤將雷洛城的從得病到把股權全都轉讓,甚至包括璀璨人生的人命案都說了出來,最後她看著寧冉,再次道歉,“小冉,對不起,對不起……”


    寧冉沒有說話,一個字都沒有,但是細看才看到她的手指在抖,終於她忍受不住,從包裏掏出一盒煙來,抽出一顆,點了幾下才點著。


    煙,其實她已經戒了好久了!


    尤其是在希希不再那麽排斥她之後,她徹底的不再碰了,但現在她控製不了自己了,她需要一點東西來支撐著她。


    初夏看著她抽煙,看著她幾口就把一顆煙抽盡,看著煙節都燒到她的手指都無動於衷,這一刻,初夏才發覺在寧冉的心中,雷洛城並不是真的可有可無。


    寧冉之前表現出的冷漠,都隻是表像,她在乎他!


    “小冉,”初夏走過來,將她手中的煙節抽掉,碾滅,看著她被燒紅的手指,心疼的抱住她。


    初夏此刻現在想說些什麽,但是卻什麽也說不出,她經曆過那種失去的痛,她知道任何語言的安慰都是蒼白的。


    寧冉的痛,隻有她自己知道!


    “我要回國,”許久,久到初夏覺得有一個世紀般漫長的時候,寧冉終於開口了,聲音異常的平靜,隻有這四個字。


    “你要去照顧他?”初夏本能的就問。


    寧冉微扯了下唇角,“我隻是去擔負我應該擔負的責任。”


    現在她終於明白雷洛城為什麽要把她送國外學習了,原來他說的虧欠是假,他是要將整個雷氏托給她才是真。


    他還真看得起她,也真對她放心,他就不怕她會借機,把雷氏給七拆八分了?


    “小冉……”


    “既然我現在是雷氏的法人,那麽雷氏出了這樣的事,我就該第一時間站出來,”寧冉的臉完全看不到慌亂與怯懦,也看不到悲傷。


    這一刻的她有種被陰霾遮擋了太久的太陽,烏雲散盡,一下子光芒萬丈的感覺。


    “那雷洛城……”初夏這一刻知道,寧冉已經像隻能獨立翱翔的雄鷹,她能獨立擔負起雷氏,可是現在不光雷氏需要她,雷洛城也需要她。


    “夏夏,”寧冉看著向她,“我現在是蘇寧氏,我的老公叫蘇燮。”


    她這一句話讓初夏驀地一驚,而初夏也明白寧冉這麽說的意思,可是雷洛城為她做了這麽多,就算再多的恨,人都將死了,怎麽還能不原諒呢?


    曾經她也是如此過,但是到了最後才發現什麽對自己最重要,初夏不想寧冉再走自己走過的路,“小冉,你不可以這樣,不可以這麽冷情,雷洛城是做過很多錯事,可他再錯,也是你女兒的父親,他死活對你可以無所謂,但對希希呢?你希望她能看到光明的那天,卻永遠也看不到爸爸嗎?”


    寧冉看著情緒激動的初夏,微勾了下唇角,並沒有言語。


    而她的沉默,讓初夏感覺到了冷漠,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己根本不了解這個姐妹,一直以來,寧冉是有個性是強,可是現在雷洛城已經如此,她怎麽還能如此執拗?


    “寧冉,你到底是什麽意思?你說句話啊,”初夏急了。


    寧冉微微垂了下眸,再抬眼時依舊那樣淡漠,“夏夏,我現在是蘇燮的太太,這是我的身份。”


    “狗屁,你不要以這個當擋箭牌,蘇燮是你老公,你們真在一起睡了?還是你們有感情?這麽長時間了,他有給你打過一次電話?他有來看過你一次?寧冉我不是瞎子,你用這個理由來搪塞我,根本沒這個必要。你要是不想管雷洛城,你直說就好,我初夏絕對不在你麵前提他一個字。”


    初夏真的火了,這麽多年,她們姐妹從來沒有爭吵過,甚至都沒紅過臉,可現在初夏真的被這樣的寧冉給傷到了。


    她們三個人曾經說過,不做冷漠無情的人,可現在的寧冉哪還有一點人性血情,她就是個活著的僵屍。


    如果可以,初夏真想打她兩巴掌,把她把打清醒過來。


    “他是沒給我打電話,但我可以給他打,”寧冉邊說邊還搖晃了下手機。


    看著手機,初夏想到剛才她接完電話的一幕,而這前後才幾分鍾的時間,她的神情卻判若兩人,這一刻,初夏迷惑了,她真的分不清哪一個才是真的寧冉。


    “我知道你為雷洛城鳴不平,但我真的不能給他什麽,也沒資格給,”寧冉依舊平靜,哪怕初夏已經火冒三丈,“夏夏,希希就拜托你了,我明天一早回國。”


    “我不管!”初夏直接拒絕,負氣的說道,“這是你和雷洛城的女兒,雷洛城要死了,你的女兒就要由你自己負責。”


    寧冉看著她沉默了幾秒,“好!我明天帶她一起回國。”


    “什麽?你瘋了?她馬上就要手術了!”初夏低吼。


    “沒辦法,我總不能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裏,再說了雷洛城真要死的話,總要見她女兒最後一麵,不是嗎?”寧冉的話讓初夏氣的牙癢癢,她這是故意的。


    “寧冉!”初夏尖叫的打斷她,她被寧冉這番話氣的全身都哆嗦了,嘴顫抖著想罵她或是說她什麽,但就是說不出來,最後手指著她,“你真夠毒,夠狠!行,行……希希我來照顧。”


    “謝謝!”寧冉說完這兩個字,轉身往病房裏走。


    初夏看著她的背影,無奈而痛楚的閉上眼睛,每個人都喜歡故事完美收官,她和路東驍現在圓滿了,她希望寧冉和雷洛城也可以,但似乎這隻是她奢侈的一廂情願。


    其實就算寧冉不計前嫌的和雷洛城能繼續一起走,但雷洛城的身體恐怕也走不了多久。


    這世上每天都有悲劇,但當在自己身上上演,初夏真的不能接受。


    寧冉回到了病房,希希已經睡著,看著她睡著的側顏,看著她密長的和雷洛城如出一轍的睫毛,她的眼角有淚緩緩的流了下來……


    腫瘤!


    惡性!


    這樣的字眼,曾經是她詛咒他的,沒想到真的靈驗了!


    可是雷洛城,我們說好的要折磨一輩子,我還沒開始折磨你呢,你怎麽能就要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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